這人說起溫柔的話來,還是挺暖人心的,雲淺妝抿唇忍住笑意,“哦,棄兒也沒什麽呀,我又不在乎。”


    “不在乎?那在拱橋上哭鼻子的人是誰?”說著,鳳閻呈食指刮了一下她俏挺的鼻梁。


    “又不全因為她。”不全因為婉貴妃,還有鳳閻呈不肯答應她放棄看其他女人,所以他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就她此時睨他的眼神,鳳閻呈就知道自己也讓她傷心了,再次捏她鼻子,“傻。”


    “疼!”拍了他手背,雲淺妝摸摸自己的鼻梁,“你說願意試試,那試試的這段時間,不準到其他妃嬪那裏去!”


    鳳閻呈揚起唇角,“朕可以答應你,但是,偶爾做做樣子,還是必要的。”


    “做做樣子,是給誰看?”


    “靠過來親朕,朕就告訴你。”


    好奇心重,雲淺妝想了少頃,在他幹淨的臉上親了一下,“說吧。”


    “嗯,勉勉強強,朕就勉為其難告訴你。”


    他那麽平靜,殊不知雲淺妝心裏還是會緊張,此時又被他拉近,他靠著她耳邊道:“做給很多人看。”


    “你耍賴!”雲淺妝捶了他一下。


    鳳閻呈這時候不捏她鼻子,改捏她的臉,“這世上,隻有你敢打朕。”


    “這世上,也隻有你敢捏我臉!”


    雲淺妝說著也伸手想去捏他俊朗的臉,她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隻是鳳閻呈豈會讓她“得逞”,一隻大手就把她的一雙小手同時抓住,這麽一來,他還空出一手,直接去按她後腦勺。


    這樣的後果,嗯,她的紅唇直接對上他菲薄的唇瓣……


    她的黑眸很亮,鳳閻呈眸光深沉,四目相對,眼裏都是對方的影子,兩個人似乎忘記了全世界。


    暖爐很暖,他們心裏,很甜蜜。


    片刻過後,雲淺妝察覺鳳閻呈有點異常的時候推開了他,自己站得離他遠一些,鳳閻呈自然有點不悅。


    看著他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雲淺妝訕訕道著:“皇上,你是明君,差不多要關心關心老百姓了。”


    一說到關心老百姓,雲淺妝想起祁縣的雪災,還有鳳遇景,“對了,遇景王怎麽樣了?”


    “喊朕皇上。”


    他這是要發發君威,雲淺妝頷首,忍笑,“是,皇上。”


    “鑒於他先前抗旨不遵,罰黃金一百兩,再前往祁縣賑災,將功補過。”


    他如此處理,雲淺妝便知他放過鳳遇景了,“皇上皇恩浩蕩!帥呆了!”


    她說著還朝鳳閻呈舉了大拇指,鳳閻呈很受用,隻是他還是問了一聲,“帥呆?”


    “對,帥呆,就是非常英俊瀟灑並且做得極好的意思。”


    “算你有眼光。”雲淺妝看得出一誇他,他臉上就有點得意,這人也愛臭美!


    午膳過後,鳳閻呈和雲淺妝還是窩在禦書房,雲淺妝要找關於婉貴妃的記載,這禦書房以前是先皇所用,想必關於後宮妃嬪的記錄也是有的。


    鳳閻呈看著她在書架前徘徊了幾遍,個中翻了幾本書又放迴去,似乎沒有找到想要的,“想看什麽?”


    找了許久徒勞無功,雲淺妝隻好坦白,“我想知道婉貴妃的事情。”


    她沒有喊婉貴妃娘親或者母妃,鳳閻呈理解她心裏的芥蒂。


    這書房的書架有三排,鳳閻呈走到最裏麵那一排,把最高最邊的一本薄薄的藍色冊子抽了出來。


    當他遞過來的時候,雲淺妝看到了封麵的幾個字:納蘭清婉,她在心裏默念了一遍。


    雖然與她這個所謂的娘親素未謀麵,但每每聽到這個名字,雲淺妝心裏總是隱隱生疼,這自然就體現到她的表情上。


    “別苦著臉,否則,朕就不讓你看。”


    鳳閻呈作勢想把冊子放迴去,雲淺妝攔截他,“別!要不你念給我聽?”


    “朕念給你聽?”


    讓他念書還是頭一遭,在他疑惑間,雲淺妝閃著亮眸,“其實你聲音特別好聽,充滿磁性的魅力。”


    鳳閻呈隨即揚起唇角,“當真?”


    “千真萬確!”雲淺妝說著就拉他走到靠牆的地方。


    這方小區域並不普通,這書房的地板原本就鋪了一張地毯,雲淺妝之前為了能夠坐在地上挨著牆看書,她早早加了一張圓形的絨毯,容納四五個人沒問題,並且身後一米高的牆壁她還掛了布畫。


    如此一來,他們兩個人都能挨著牆壁而坐,隻是讓鳳閻呈坐在地上有失君威,雲淺妝還是去搬了一張小矮凳給他,凳子雖矮,但不至於坐地上。


    而雲淺妝自己,坐在絨毯上靠著他,一高一低,看著非常溫馨。


    “你念吧,我就聽著。”雲淺妝抬眸看他,眼裏有所期待。


    鳳閻呈看得動容,一邊打開冊子一邊道著:“朕第一次給人念書,你應該感到榮幸。”


    “嗬,對,我很榮幸。”


    她臉上浮現笑容,鳳閻呈才把視線收迴,看著冊子上的文字,他用自己的語言告訴雲淺妝。


    “這冊子對婉貴妃的記錄很少,家世不詳,跟隨文太醫學醫數月,後被冊封為婉貴妃,隻是,她隻當了兩個月的貴妃就病逝了。”


    一句話就說完了,消息確實很少。


    “可是藍鵲還說了很多,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皇上你知道嗎?”鳳閻呈態度很冷靜,雲淺妝覺得他應該知道更多。


    鳳閻呈此時把她的公公帽拿掉,將她挽起的頭發解了下來,雲淺妝疑惑,“你做什麽?”


    他的手摸著她腦袋,撫著她身後的頭發,“這樣比較像女人,朕看著順眼一些。”


    雲淺妝很想翻他白眼,不過現在有求於他還是隨他意好了,“你喜歡就好。”


    “如你所想,朕知道一些,但也不完整。”


    她如此乖巧,鳳閻呈接著道:“納蘭清婉跟文太醫去過一趟北寒國,她是迴來之後才被冊封貴妃的,可惜兩個月後還是被人秘密帶走。”


    鳳閻呈這話裏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雲淺妝有點激動,“北寒國?你是不是懷疑秘密帶走她的人,可能是北寒國的人?”


    問完之後雲淺妝又覺得不對勁,“可是如果是北寒國的人,為什麽她會去南闋國?”


    “是不是北寒國的人,尚無定論,但是你從南闋國來,如果你想查當年的事情,就隻能先從南闋國查起。”


    “當年文太醫和她去北寒國的事情不能查嗎?這也是一條線索。”


    “文太醫發了毒誓什麽都不能說,而北寒國和鳳天國是死敵,對方不會透露當年的事情。”


    鳳閻呈又道出了鳳天國與北寒國的關係,水火不容。


    說要從南闋國查,可是該知道的雲淺妝都知道了,“我在南闋國的成長背景,你是不是都知道啊?”


    鳳閻呈淺笑,“知道一些。”


    “你所謂的‘一些’肯定是很多的意思,至少比我知道的還多,那我還查什麽,直接問你好了。”


    “你就知道朕一定會告訴你?”


    此時他把冊子合起來放到一邊,然後把矮凳子拿開,和她一起坐在絨毯上。


    如此一來,雲淺妝看他的時候,頭不用抬得太高,“你不願意告訴我嗎?”


    “想知道什麽?”


    雲淺妝的過去,她知道的鳳閻呈都知道,而她不知道的,鳳閻呈也知道。


    “那個……南凱風說讓我護南闋不被外敵入侵,他怎麽知道我可以護得了一個國家呢?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這個問題雲淺妝一直想不通,她也懷疑過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她能問出這個問題,自然對鳳閻呈無限信任,鳳閻呈心裏也清楚這一點,但他不得不防南凱風挖牆腳,“他還說什麽?”


    “他說過我父母是先皇所害,還說,我留在你身邊的話,以後會後悔。”斟酌了下,這些話雲淺妝還是告訴了他。


    “朕知道的事情雖然不全,但是先皇對婉貴妃一向很好,朕想,應該不存在迫害一事。”


    “哦。”雲淺妝還是信他的,“對了,先皇也就是你父親,是不是很愛你母妃?”


    對於雲淺妝思維的跳躍性,鳳閻呈隨即勾了下唇,“想知道?”


    “想啊,你就當講故事給我聽嘛。”很自然地,她雙手扶住他手臂。


    鳳閻呈低眉看她,很是滿意,“父皇是很愛母妃,而朕也是這一代子嗣中最後一位皇子。”


    雲淺妝歪了一下腦袋,“遇景王是二爺,遇卿王是三爺,那你排行第幾?”


    “第七。”


    “那你登基之前是鳳七爺咯?”雲淺妝理所當然道。


    鳳閻呈點點頭,“其實朕的母妃,最開始隻是前朝素妃身邊的宮女。”


    “啊?”雲淺妝想原來他的母妃是宮女逆襲的,這事她看古書的時候沒發現有記載。


    “有這麽驚訝?”鳳閻呈刮了一下她鼻子,“任何一個男人,隻要他看上,對方的身份就不重要。”


    此時他鳳眸注視她,仿佛這話也是對她的說的,他可以不用管雲淺妝的身世,是不是棄兒無所謂。


    “那禎妃娘娘和素妃娘娘後來怎麽樣?”


    她知道鳳閻呈的母妃叫顏禎兒,也就是禎妃,其實她好奇的是素妃和禎妃是不是變成敵人,畢竟身邊又多了一個人分享男人。


    “母妃後來,可以說是獨寵後宮,而素妃……”這個問題,鳳閻呈沉默了很久,似乎在迴憶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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