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雲淺妝想能光明正大開門的便是她迷雲殿的人。


    “妝妝,是我,你睡了嗎?”是藍鵲的聲音,她此時還像當初在浣衣局那樣喊雲淺妝小名。


    今晚是藍鵲守夜,雲淺妝也無睡意,便說:“還沒睡呢,怎麽了?”


    “有人要見你。”


    藍鵲邊說邊點燃了屋裏頭的一支小蠟燭,然後拿過木架子上的衣裳給雲淺妝。


    雲淺妝起來穿好,隨藍鵲出了房間,“這麽晚誰來了?”


    “妝妝,是遇景王。”此時藍鵲悄悄把雲淺妝領到了迷雲殿的後院。


    這後院裏地方小,連石桌石凳都沒有,就隻種了幾棵高大的銀杏樹,雲淺妝很快看到一個披著黑色披風的男人,“王爺?”


    鳳遇景聽到熟悉的聲音,迴過頭,瞬間眸光幽轉,雲淺妝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


    鳳遇景在來迷雲殿之前,已經通過慕容恭勳和上官芫華的消息知道,雲淺妝受了傷,變了模樣。


    他從東允國迴來已有些時日,隻是他迴來的時候,雲淺妝還在雲溪縣,今日得知她迴宮,他迫不及待進宮,但被鳳閻呈宣去了禦書房,也隻有晚上才得空前來看她。


    “王爺,我是雲淺妝。”雲淺妝從他的眼神可看出,他確實很驚訝。


    沉默少頃,鳳遇景才說:“本王知道。”


    “哦。”雲淺妝點了下頭,這時候天很黑,隻有月光照下來,她不知道鳳遇景為何這麽晚還來找她。


    “王爺……”


    “雲淺妝……”


    她和鳳遇景同時出聲,此時看鳳遇景似乎有話要說,雲淺妝先讓他,“王爺有話直說。”


    “你這段時間過得好嗎?”鳳遇景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雲淺妝淺笑,“還可以啊,能吃能睡。”


    鳳遇景點頭,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你的傷勢完全好了嗎?”


    當時他還在東允國時收到她受重傷的消息,他很想迴來卻走不開,急忙處理好出訪的事情趕迴來,她又去了雲溪縣。


    “基本上算好了,就是新長出的皮肉有些色澤不均而已。”


    “看不出色澤不均,本王覺得很好看。”他看她臉上沒有任何瑕疵,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光滑白皙,讚揚實在而直接。


    雲淺妝笑出聲,“因為光線不足,朦朧產生美啊。”


    “嗬!”鳳遇景沒有解釋,在他心裏確實覺得她很迷人,此時有微風吹過,雲淺妝沒有梳發髻,臉頰一邊的長發被微風吹了起來。


    不知怎的,鳳遇景不禁伸手去把她吹到前麵的幾縷頭發弄到耳後。


    “……”他的舉動太突然,雲淺妝有點愕然地看著他,等她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放下了手。


    “王爺,這麽晚,沒什麽事你早點迴去睡吧。”


    雲淺妝雙手抱著手臂,她有點冷了,而且這麽三更半夜的,兩個人在這裏閑聊,似乎太奇怪了。


    “王爺不用!”雲淺妝有點驚訝,鳳遇景把披風給她。


    “戴著吧,你身體剛好,別又生病了,也好讓本王安心。”鳳遇景執著地替她係好披風的繩子。


    總覺得這樣不好,雲淺妝蹙了下眉頭,此時藍鵲在雲淺妝身後小聲道著:“王爺,小路子從拱橋那邊過來了!”


    小路子雖然是迷雲殿的人,但是這兩天一直代替雲淺妝跟著鳳閻呈,此時他從拱橋那邊過來,似乎意味著有什麽聖諭要傳達一般。


    藍鵲是有點緊張,她之前一直在浣衣局,此時來到呈祥殿,有點伴君伴虎的感覺。


    “王爺,我先迴去。”雲淺妝說著轉身離開。


    而鳳遇景嗯了一聲,眼裏有點不舍,但是還是及時離開,他沒有從前麵走,而是悄悄地飛身上圍牆,從其他地方離開迷雲殿。


    這仿佛,無人知道他來過一般。


    鳳遇景一離開,藍鵲心裏就鬆了一口氣,迎麵對上小路子,“小路子,你這麽晚還迴來啊?”


    小路子表情不是很好,甚至有點嚴肅,“藍鵲,妝公公沒睡嗎?”


    藍鵲迴頭看了一眼屋裏,雲淺妝早已經走了進去,隻是屋裏頭的燭火還亮著,“小路子,大家都睡了,就是燭火還亮著,我這就進去吹滅。”


    說完,藍鵲就溜迴屋裏去,小路子眼睛看向四周,漆黑一片。


    呃!小路子被人打暈!


    下一刻,黑衣人入了雲淺妝的房間,雲淺妝聽到門響,說道,“藍鵲,以後……”


    咚地一聲,雲淺妝一迴頭看到藍鵲倒到地上!


    “你什麽人?”她問黑衣人。


    此時黑衣人把自己的蒙麵巾脫掉,雲淺妝蹙了下眉頭,“是你?”


    來者南凱風,南闋國的太子。


    “認識我?”


    南凱風故意而問,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仿佛想把她看透,原來真正的雲淺妝是長這樣。


    雲淺妝睨了他一眼,“你來這裏也應該知道我是誰,多此一問又何必,你是有什麽事情嗎?”


    “雲淺妝,你父母是鳳離驍所害,所以,你不能留在鳳閻呈身邊,而禮部老尚書對你母親有恩,你跟我迴南闋國。”


    南凱風說得簡潔明了,雲淺妝聽得懂。


    說她的父母是鳳離驍所害?看過書籍,雲淺妝知道鳳離驍就是鳳閻呈的父皇,鳳天國的上一任皇帝。


    “不管是什麽事情,跟我沒關係!”雲淺妝心裏有不安,她不想知道。


    對於雲淺妝逃避的態度,南凱風有點心急,走過去抓住她的手,“如果你繼續留在這裏,是為不忠不孝,你確定要苟且偷生?”


    “你放手,南凱風!”


    對於南凱風的舉動,雲淺妝很是反感,直接大聲嗬斥。


    “什麽人?”白茶破門而入,接著她和南凱風打了起來,雲淺妝自己退到梳妝台旁邊站著。


    “原來堂堂一國太子也做偷偷摸摸的事情,實在讓人笑話!”


    此時屋外傳來了鳳閻呈的聲音,雲淺妝聽到,心裏暗暗歎氣,她想睡個安穩覺都不行。


    “哼,是你們守衛不森嚴,怪不得人。”


    在鳳閻呈走進來時,南凱風和白茶沒有繼續打鬥,白茶走到雲淺妝旁邊,而南凱風也沒有急著走,他似乎不怕鳳閻呈抓他。


    鳳閻呈走到南凱風麵前,氣場森寒:“如果不是還念著一句遺言,你覺得朕會不會殺了你?”


    南凱風不以為然,嗤笑著挑眉道,“本宮現在就站在你麵前。”


    他的意思很是挑釁,仿佛就是主動站著讓鳳閻呈動手。


    鳳閻呈眸光深沉地盯著南凱風,“朕的忍耐力有限,偶爾也會脾氣不好。”


    此時南凱風收起臉上的輕笑,反而非常嚴肅地與鳳閻呈對峙,“你等著,我也等著。”


    等著決一高下的那一天,南凱風在心裏說道。


    而鳳閻呈猜到了他的心思,鳳閻呈菲薄的唇少頃道了一個字:“好。”


    “國家的事情,自然是朕和你的事情,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請不要踏入朕的寢殿,這裏的每一個地方,都是朕的!包括沒一個人!”


    鳳閻呈說到之類,鳳眸瞥了雲淺妝一眼,雲淺妝感覺鳳閻呈此時似乎很不高興,她連忙躲過他強烈的視線。


    “是不是你的人,還是個未知數。”


    南凱風跟鳳閻呈說後,轉頭看著雲淺妝,“我跟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查,別讓自己後悔……”


    “南-凱-風!”鳳閻呈有點咬牙切齒了!


    “就走!”南凱風勾了一下唇,穿著一身黑衣大搖大擺地走出迷雲殿。


    鳳閻呈沒有阻止,那門外的一批侍衛自然不敢對南凱風動手,隻是都在想著,眼前這個人,不是普通人。


    “全部出去!”聽到鳳閻呈這憤怒的聲音,白茶連忙叫人把藍鵲拖出去,自己出去時把門帶上。


    屋裏頭,一根細小的燭火在輕輕搖曳著,雲淺妝感覺氛圍越來越恐怖。


    她好幾天沒和他說過話了,此時一見麵,氛圍卻十分緊張,他不出聲,雲淺妝隻能先開口,“皇上,你這麽晚……”


    “你也知道這麽晚?”


    鳳閻呈截住了她的話,接著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麽晚了還去見情郎?”


    “你胡說八道什麽,什麽情郎,哪裏來的情郎?”


    一開口就懟他,這人什麽都不問清楚就冤枉她,雲淺妝自然不會沉默。


    “見了一個還不夠,此時還來一個?雲淺妝,你就這麽招人?”


    鳳閻呈連夜收到迷雲殿暗衛的消息,他急死了,鳳遇景竟然敢潛進來找她,還是三更半夜的時候。


    更讓他生氣的是,雲淺妝和鳳遇景在後院裏閑聊了片刻。


    在鳳閻呈的意識裏,雲淺妝是他的人,這樣跟其他男人見麵,他絕對不允許。


    此時鳳閻呈看到了雲淺妝還披著一件男式的披風,不用猜都知道是鳳遇景的,她竟然敢披其他男人的披風!


    “雲淺妝!”


    “做什麽?”


    雲淺妝不懂他為什麽那麽生氣,下意識地反駁他。


    鳳閻呈沒有多說一字,直接手一伸,雲淺妝肩頭上的披風就自動往後去了!


    當然,雲淺妝也感受到了麵前來了一陣風!


    下一刻,鳳閻呈抓住了她,將她抵在衣櫥的門上,雲淺妝整個人被迫往後去,“你走開一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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