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到皇後這裏來見柳芽,本來心裏就怯三分。但他身為一國之君,怎麽可能會怕誰?所以他要把這份怯意深深的埋起來,不但不能讓人發現,他自己也不會承認的。


    皇後要殺柳芽,他隻是生氣皇後在打他的臉,至於柳芽的生與死,在他看來根本不成問題——他連想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忽然之間柳芽就死了,一個在他心中還活著的,他還想著要和其好好的聊一聊天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居然死了!


    此時的皇帝就真的惱羞成怒了,如果此時有人指出是皇後下的旨,嗯,他也沒有想到要怎麽做,但是他卻要出胸口的惡氣。


    隻不過他瞪的人不是皇後而是第五,看那個模樣就像要把第五活活的吞下去。


    皇後淡淡的道:“皇上何必向無關之人發作呢?柳芽的死,和我無關。”她不急不徐,還是一樣平平淡淡的話語,平鋪直敘的說出來,沒有半分的心虛或是懼意。


    她又沒有做錯什麽,又何來的心虛?她對皇帝沒有半分虧欠,也不想再在皇帝那裏討要什麽好處,就連她的皇後之位,隻要皇帝願意可以隨時拿走——她何懼之有?


    真正的無欲則剛。


    “皇上信與不信那是皇上的事情,而事實如何查一查,終究會水落石出的。”皇後淡淡的說下去:“隻是皇上你這樣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我是真的不明白。”


    她不再自稱妾了,看著皇帝一雙噴火的眼睛,她的自稱變了。變的,卻不僅僅是自稱。


    “皇上親自下旨把柳氏交給阿鳳處置,還言明如何處置都可以。”皇後的聲音略高了一點兒:“以柳氏對阿鳳的所為,不要說她在宮中的所為了,就她在宮外對阿鳳一而再的下毒手,也死有餘辜了。”


    “我和阿鳳本來認為,皇上把人交給阿鳳,就是想讓阿鳳知道皇上你對阿鳳的一份關愛,不是任何人能動搖的——我們認為,皇上已經賜了柳氏死罪,不過是由阿鳳命人去執行罷了。”


    “我想著阿鳳大婚在即,所以才把人帶過來處置。不想在阿鳳大婚前造殺孽,所以才讓人把柳氏看管了起來。”


    “如今不管柳氏是如何死的——她的死不是阿鳳的主意,也不是本宮的意思,此事當然不能就這樣作罷,但這是另外一件事情。我隻是想問皇上一句,一個本來該死的人現在死了,您生的什麽氣?”


    皇後問完稍一整理衣裙站定:“皇上您的意思如果是要為柳氏報仇,嗯,那便請下旨吧。雖然她的死並不是我的意思,但在我的宮中出的事情,我還真的難辭其咎。”


    她坦然的看著皇帝:“其實,我認為廢後是個很不錯的主意。”她不在乎皇帝如何處罰她,因為皇帝在她的心中再也不是她的良人。


    皇帝的心中窩著一把火,瞪著皇後很想很想大吼一句:如你所願!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嗓子裏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堵住了,那句話在他的胸口翻來滾去,就是不能自嘴巴裏吐出去。


    他瞪著皇後良久,可是也不見皇後跪下,更不見皇後開口哀求;皇後還是平平靜靜的模樣,迴視著他的目光都沒有躲閃一點點。


    皇帝氣的直咬牙。在他看來,皇後這就是在和他對峙,不聽他親口承認自己發脾氣不對,追究柳芽的死不對,皇後是不會低頭的。


    “宮中接連出了兩起命案,都各有疑點,顯然是有人在暗中操控這一切。你身為中宮之主,卻讓這樣的事情接而連三的發生,其責難辭。”皇帝是真的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這番話。


    他說到這裏卻沒有再接著往下說,而是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皇後,就是想聽皇後服個軟;那他還可以把話再帶迴去。


    可是皇後依然靜靜的看著他,見在半晌不說話,還欠了欠身子:“皇上,我知錯。我自知德行不足以……”


    皇帝大吼起來:“你閉嘴!”他很不想再聽皇後說下去,因為他知道皇後會接下來說什麽——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廢後,更加沒有想過要換個人做皇後。


    他是大楚的帝,那麽他的皇後便隻有一人,隻可能是一人,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


    “要如何責罰,由朕說了算。”他氣唿唿的喘了幾口氣,移開目光正好看到賢貴妃:“你閉門自省,宮中事由暫交給賢貴妃來打理。”


    賢貴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萬萬不可!”帝後兩夫妻吵架,卻還要把她拖下水,她真是有苦也吐不出來。


    皇後也彎下腰去:“皇上,我也認為不妥。我德行不足以服六宮,更不配做萬民表率,請皇上允我……”


    皇帝大吼一聲:“朕意已決,誰也不許多說。”他說完一甩袖子走了,把皇後和賢貴妃丟在那裏不管了。


    他深知自己的處罰皇後沒有放在心上,更不要說能讓皇後心中驚慌了:皇後都不想要再作皇後了,奪了六宮理事之權予她來說是正中下懷啊。


    皇帝剛出宮門就看到了阿鳳,他馬上止住腳步,也不讓阿鳳見禮了,一把拉起阿鳳的手來:“你來的正好。”


    他和皇後賭氣,最終快要氣死的人卻是他自己;如今離開皇後的寢宮了,卻心裏怎麽也平靜不下來,很怕皇後真的一氣之下再生個病,或是做出什麽讓他後悔的事情來。


    兩人多年夫妻,他對皇後的性子知之甚詳,自然知道皇後沒有什麽做不出來的事情:真就把鳳印一丟,素衣出宮索居或是落發出家——皇後真的能做出來。


    他想要讓阿鳳去勸勸皇後。


    阿鳳被皇帝拉住了手,卻依然還是跪了下去:“父皇,女兒有一事相求——請父皇貶女兒為庶女,罷了江銘的官兒,放我們離宮去隱居吧。”


    她,終究還是知道了江銘住進天牢一事,所以才會來找皇帝。


    阿鳳也知道這個時候和皇帝大吵大鬧,吃虧的怕還是江銘,所以她隻能哀求;不然的話,她哪裏還有這樣的耐性,早一把就揪住了皇帝的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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