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鳳近來有午睡的習慣。倒不是她變的嬌貴了,一來天有點熱了,二來就是近來她忙的很,自早晨醒來就忙到用午飯,不睡一會兒還真有點乏。


    江銘又是個疼人的,所以阿鳳用過午飯玩一會兒,便會小睡片刻。她當然是自己睡,雖然和江銘是有名有份的了,大婚也在眼前,但是江銘依然守著禮法。


    江銘守的不隻是禮法,而是在守他對阿鳳的一份真心,一份真正打心底的疼惜:女孩子不同於是男人,哪怕是尊貴如公主呢,如果婚前失身都會被人所詬病。


    他不想讓阿鳳被人指點,而所需要付出的不過是忍上一忍;他吃苦不算什麽,隻要阿鳳能安好。還有,他更想讓阿鳳能有一個完美的婚禮,有一個完美的、沒有遺憾的迴憶。


    如果阿鳳和他早一步有了夫妻之實,當天的婚禮終究不能算是完美的。不管旁人如何想,江銘是這樣認定的,所以他謹守著這份底線。


    因此,阿鳳午睡的時候他便去書房裏理事,或是國事或是家事。


    而阿鳳今天不是被江銘的輕吻叫起來的,而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如今不管是公主府還是國公府都已經收拾妥當,所餘也不過是成親當日需要的披紅掛綠:當差的男女都是知道規矩,何來的嘈雜之聲?


    何況還有一個肖有福在,怎麽可能放任府中的丫頭或是宮人吵到阿鳳小睡呢?阿鳳伸個懶腰、打個哈欠開始喚人。


    牡丹居然不在房外!


    阿鳳眨了一下眼睛,看著進來的兩個宮人也沒有多問,隻是打發人去找肖有福:牡丹不在,肖有福也不在——如果人在的話此時早已經站在她麵前了。


    阿鳳收拾起來都很簡單,頭發一梳插上一根釵,換上的衣裙都是家常的樣式,隻要輕便就好:那些厚重的禮服雖然漂亮,但實在是太重了。


    她也收拾好了,牡丹也急匆匆跑了進來:“公主,五殿下來了。國公爺不在府中,被鄭小侯爺叫走了——五殿下說不擾公主小睡,便去園中走動走動。”


    阿鳳的眼皮抬了起來:“你,就去陪五殿下了?”


    牡丹的臉猛然就紅了,吱唔了兩句終於跪在地上:“是婢子的錯,婢子不應該走開的。”


    阿鳳聞言再次輕歎,知道牡丹根本不知道她在惱些什麽,此時就算同牡丹說她也聽不進去,隻能讓她起身:“何事如此嘈雜?肖公公呢?”


    “肖公公,肖公公正在和五殿下生氣。”牡丹站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的惱意:“五殿下倒是好脾氣的,但是肖公公卻有些過了,不為其它也應該為公主您著想啊?”


    “五殿下也是為殿下好,我們這些伺候公主的人豈能對皇子發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公主是那種囂張的性子呢,居然縱容身邊人對皇子不敬。”


    “讓太後知道,豈不是又是一樁過錯?”她上下一看阿鳳:“殿下已經更過衣了?雖然五殿下不是外人,是公主您的皇弟,但這樣的衣裙還是有些不妥……”


    阿鳳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卻意外得知肖有福的去處:“還要換衣裙?肖公公和五皇弟,還好吧?”


    牡丹立時就一拍手:“真是一時忘了輕重,公主咱們還是快些去吧。”她說完扶起——說是扶起那根本就是拉起阿鳳的手就跑。


    阿鳳出了門才看到她使出去找人的宮人,見到她看到牡丹時脫口的話“牡丹姐姐原來在公主這邊,讓我一頓好找”,才明白牡丹不是因為自己要找她才迴來的,隻是因為肖有福和五皇子對上了,她才來搬自己這尊“菩薩”去救火。


    阿鳳心裏琢磨著,府裏的嘈雜聲不會和五皇子有關吧?她發現一路行來,不管是公主府的人還是國公府的人,看到自己的目光都有點奇怪。


    牡丹沒有心思說話,一路拉著阿鳳跑的那是上氣不接下氣,等到了地方阿鳳扶著膝蓋隻顧著喘氣了。


    “牡丹!”肖有福的聲音又尖又厲,顯然是動了真怒:“你就這樣拖著公主殿下一路跑過來?!你、你就是這樣伺候公主殿下的?!”


    他走到阿鳳身邊輕拍阿鳳的後背,卻依然對牡丹怒喝:“看來,我應該真的給皇後娘娘進言了,這裏的廟小容不得你這樣的大佛,你還是去五皇子身邊享福吧!”


    牡丹的眼圈紅了。她不是沒有被人如此的喝斥過,比肖有福說出來的話更難聽的有太多了,但這卻是她第一次被自己人如此喝斥。


    還有,她是阿鳳的人,是阿鳳最貼身的人,肖有福讓她去跟五皇子實在是太過了:她、她哪裏有那樣的心思,傳了出去就仿佛她的心已經不在公主身上了一般。


    阿鳳喘的說不出話來,隻能擺擺手示意肖有福不要再發作牡丹,也向牡丹招了招手示意她起來,不用跪在地上。


    “肖公公,牡丹也是為你們殿下著想,更是為了你肖公公著想,才會一時心急做出這般舉止來。雖然有些不妥,但都是一片赤子之心,肖公公你的話實在是重了些。”五皇子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牡丹是極好的人,所以才是皇姐身邊不可缺少之人,我豈能奪皇姐的心頭之好?!”他輕輕搖頭,對著阿鳳拱手彎腰:“皇姐,全是小弟的錯,還望皇姐莫要責罰肖公公和牡丹。”


    “他們行事上或有些不妥,但對皇姐都是一番赤誠,自心而論還是無錯的。”他沒有等阿鳳開口,就為肖有福和牡丹求情了。


    阿鳳拍了幾下胸:“你,來做什麽的?”她才不想和五皇子議論什麽肖有福或是牡丹的過錯——都是她的人,用不著五皇子來評頭論足。


    五皇子沒有想到阿鳳如此的冷淡。原本他一直都在努力,努力給皇後和阿鳳留下好印像,如今皇後看到他總會露出笑容多聊上幾句的,沒有想到在阿鳳這裏他是半分臉麵也沒有。


    他一時間有些發呆,牡丹那裏看到心下一急脫口道:“公主,五殿下完全是一份好意,為了您和國公爺來的。”


    阿鳳橫了牡丹一眼——牡丹真是越來越過了,她倒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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