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鳳拚命搖著頭,她不能接受。


    就算南麗所有的人都死了又如何,那也不能換迴魯柔柔二人的性命來;可是她的話根本無人能聽到,連她自己也聽不到,因為被淹沒在鄭、魯兩家人的大喝之中:


    “死我兩人,滅他皇室一族!”


    悲憤,全在這短短的一句話裏,每一個人在大喊之時都頓了一下手中的長槍:肅殺之氣四溢——現在這隊人馬,世上無人能夠戰勝。


    鄭、魯兩位王爺提氣開聲:“放我們不肖子孫,我們就此迴去,否則我們血洗南麗,在世上除南麗之名。”


    他們是來救人的,但他們卻不是來談條件的;所以他們也是來送行的,更是來報仇的:如果南麗不放人非要以魯柔柔和鄭小侯爺為質,那他們就發兵直取南麗。


    隻要魯、鄭兩家有一人活著,不滅南麗他們就不會罷手。


    江銘聽說過魯、鄭兩家的有這麽一個祖訓,但已經多年不曾再有魯、鄭兩家的人如此死去:所以,他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可是當鄭、魯兩家老王爺說什麽家事時,他猛然間想起了此事,才會提馬上前:他和阿鳳一樣,絕對不能容許魯柔柔二人死在兩軍陣前。


    南麗人沒有料到,也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他們想要反悔也來不及,隻得讓人放話:“鄭家要絕後了——為了一個不相幹的江銘,為了對你們有所猜疑的大楚皇室,值的嗎?!”


    “更何況一個寧國公主也不能代表大楚的皇室,用她和江銘換鄭家的香火……”


    鄭老王妃大喝一聲張弓搭箭,一箭射出南麗那邊就傳出驚喝之聲,人馬就有了散亂之勢:有人中箭倒地身亡了。


    “我鄭家隻有站著活的兒孫,沒有跪著生的後代!今日我救不得我乖孫,那我來日就取你們南麗,以你們南麗皇室之血,來為我孫報仇雪恨!”


    可是再如何,鄭小侯爺那也是鄭老王妃的命根子:“小猴兒,祖母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她開弓,這次箭指的人就是鄭小侯爺!與其讓南麗人殺了她的乖孫,倒不如讓她全了鄭小侯爺的身後之名。


    鄭老王妃的淚怎麽也止不住,可是她的手卻穩如大山一動不動,隻要鬆開她的手指,那一箭就絕對能要了她唯一孫兒的性命!


    阿鳳一麵拍馬一麵撲向鄭老王妃:“不,不,本宮不許!聽到沒有,本宮不許,你們所有人都住手,統統住手!”


    魯老王妃沒有迴頭,她也取下了自己的弓,也搭上了長長的箭,而她對準的卻是自己心尖肉的魯柔柔:“來人,把公主殿下送迴城中!今天,這是我們魯鄭兩家的家事,請殿下迴避。”


    “以我碧血護寸土!”魯柔柔看著她的祖母,眼中的淚水並不是怕,而是對這人世間的不舍;還有,對她不能再承歡親人膝下的愧。


    鄭小侯爺握拳咬牙:“用敵之血祭英魂!”他和魯柔柔所背誦的是他們鄭、魯兩家上陣之前的壯行詩;這一次,他們為自己壯行,也為自己送行。


    有不舍卻無懼,因為他們絕對不會向南麗低頭,絕對不會苟且偷生於世:隻因為他們姓魯、隻因為他們姓鄭,隻因為他們生而就為大楚的將士。


    鄭、魯兩家所有的將士們齊齊舉起手中的長槍:“殺!”悲壯之氣衝天,他們含淚對著魯柔柔和鄭小侯爺跪下——為他們送行,也是對他們承諾:你們的仇,我們會為你們報。


    阿鳳拚命掙紮著:“江銘,不可以,不能,絕不能讓柔柔姐她們死。本宮是寧國公主,你們要抗命嗎?都給本宮住手,都聽本宮的!”


    南麗那邊終於知道阿鳳和江銘的存在了,馬上有人喊話:“寧國公主,你真要看著他們為你送命嗎?隻要你上前,我們就放他們迴到親人身邊。”


    鄭老王爺怒而迴頭:“送公主殿下迴城!”他們魯、鄭兩家為國殺敵,從來就不怕流血也從來不惜性命;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還如此。


    而用寧國公主來換他們子孫的性命,這種事情就是殺了鄭、魯兩家所有的人,他們也不會有一人答應:那是對鄭、魯兩家所有戰死沙場的先輩們的侮辱!


    碧血丹心不是說出來的,保家護國更不是喊一喊的:鄭、魯兩家的人從來不會多說,但是他們卻在應該做的時候絕不會退縮。


    江銘看著鄭老王爺:“王爺,不能如此;假如今日被擒之人是王爺……”


    “江銘,這是我們做長輩的最後教你的;你父親不成,可是你祖父、你祖上每一位那也都是鐵骨錚錚的英雄,你,不能損了他們的威名。”


    鄭老王爺看著江銘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你記住,我們是保家衛國的軍人,那麽保家衛國就是我們應該做到的;當然免不了要流血,可能是我的血,也可能是你的血——”


    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更有可能是我們親人的血!不能退縮,絕對不能退縮,因為隻要我們退一步,會死更多的我們的親人——每一個大楚人都是我們的親人。”


    “在我穿上這身戰袍麵對敵國之時,我的孫兒不隻是那個猴兒,所有大楚之內的人都是我的子侄,都是我的父母。豈能為了一個親人而放開大門讓敵人去殺我們更多的親人!”


    “所以,如果被擒的是我們,而在這裏穿麻戴孝的便應該是你們;而你們,包括那猴子在內應該做的就隻有不答應對方任何的條件,然後為我們報仇。”


    魯老王爺看著江銘:“不是我們不近人情,也隻有如此也會保證我們親人以後長久的平安——殺了我們一人,我們滅了他的國;殺了我們兩人,我們血洗他們的皇室!”


    “讓他們知道,讓他們明白,用親人不但不能威脅我們,隻能換來更痛的打擊,才不會有人再去打我們親人的主意。這是血的教訓,這就是戰爭。”


    江銘咬牙:“我還年青,所經曆的事情還少,所以你們所說也許是對的。”他說著話看向魯柔柔二人,輕輕的卻堅決的道:“可是,我現在做不到,無法看著我的兄弟、朋友死在我麵前。”


    “有法子,一定有法子可以救人的;至少再緩一緩,給我一點點時間好不好?咱們總要試一試的,是吧?”他拚命想要說服鄭、魯兩家人的同時,眼睛也在四下觀望。


    要救人談何容易,如果真能救人的話,鄭、魯兩家又何必非要犧牲魯柔柔二人,非要給他們送行、準備給他們報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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