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是個很溫柔的人。和她認識相處到現在,阿鳳幾乎要忘了皇後也是燕人出身,幾乎要把她當成楚人了——和楚國的女子太過相似了。


    皇後是個很沉穩的人。真正的泰山崩於麵前而色不變,有多大的事情她總能大事化小,且不會現出驚或是怒的神色來;她是真的不怒,哪怕妃嬪們當麵罵她,她也隻會該罰就罰不會去動氣。


    所以當皇後舉手給柳妃四記耳光時,所有的人都看著皇後,嘴巴都微微張開:和燕皇是一模一樣。


    就連被打的柳妃也不例外。被打痛嗎,當然痛啊,可是就算是痛她也無法讓她自震驚中醒過來,盯著皇後噴火的雙眼,她就是感覺自己應該是在做夢。


    這不是皇後,這也不可能是皇後。皇後,絕不可能動手打人的。


    皇後當然不會不打人,但她從不會自己動手:對宮中有錯的人該責罰的,她隻會依著規矩著人去責罰。


    至於自己動手打人?皇後都不會動怒,她又怎麽可能會自己去打人?!柳妃真的不能相信剛剛自己被打是皇後下的手。


    “你敢動本宮女兒一根頭發、你敢動燕長公主一根汗毛,本宮就扒了你的皮。”皇後咬牙切齒的對著柳妃低吼道:“你再敢辱本宮女兒一個字,本宮就拔掉你的舌頭。”


    如此惡毒的話,也不應該出自皇後之口;皇後是賢德的,皇後就算真的讓人去做了這些惡毒之事,她也不會說出來的。


    柳妃被皇後嚇得臉色有點發白,直到此時她才發現一件事實:皇後是六宮之首,她想要自己的小命其實隻要一句話就夠了。


    為什麽,她從前沒有發現這一點呢?為什麽她這麽多年來敢在皇後麵前那麽的張狂不守禮?


    柳妃被嚇出了一身的汗水,感覺貼身的衣物都粘到了身上,是那樣的不舒服;就像她此時的心一樣,收縮的讓她感覺到那麽的難受。


    鐵瑛沒有說什麽,抱著娥凰走到一旁坐下來,取出手帕來給娥凰輕拭嘴邊的鮮血;然後又取出上好的藥來給娥凰撒在嘴邊:“不要張嘴,不要舔到它,這藥苦的很。”


    江銘看的眼角直抽抽:那兩掌也不過是力道大些,但是柳妃一個普通女子能有多大的掌力——那傷口也不過是嘴角裂了一點罷了。


    其實春秋的時候,一個不小心人的嘴角都會裂開的,也都會流血:都不能算是傷口吧?居然敷上好的生肌藥散!


    那種好東西,在邊關之上能救迴一個傷重垂危之人的性命啊。江銘心疼的都要流血了,在心裏惡狠狠的罵鐵瑛敗家、


    鐵瑛頭也不抬仿佛也能看到江銘的目光一樣:“你不要罵我敗家,阿鳳手指頭磳破了油皮,是誰用生肌散給阿鳳敷傷口的?”


    江銘的眼一抽、嘴角也抽了抽,有點心虛但還是強硬的道:“那也是我的配額,是我省下來的,我愛怎麽用是我的事兒。”


    “不就是生肌散嘛,迴頭我把配方給你。”鐵瑛小心的再看看娥凰,心疼的用手指輕輕滑過她臉上的紅腫:“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江銘馬上走過去:“當真?不要說是一件,十件都成啊。”


    “傅小天給你的活血丹給我一粒。”鐵瑛看江銘一眼:“這不是我要你答應我的事情——你是我的小舅子,你的東西當然就是我的東西。”


    “我要你答應我,把配方給傅小天改良後,記得把新配方給我一份。以後,這就是大楚和孤竹兩國的不傳之秘。”


    江銘已經把藥遞了過去,他很清楚鐵瑛要做什麽:活血丹裏有什麽藥他不知道,但是碾碎用在傷口上,不但是活血而且涼涼的極為舒服——傷口都是火辣辣的痛啊。


    傅小天的藥總是有些奇怪的用處,不過活血丹的這樣好像和療效無關的作用,卻極得江銘的讚賞:能減輕邊關受傷將士的痛苦,那簡直就是一樁功德啊。


    鐵瑛把活血丹弄碎然後加水,全抹到了娥凰的臉上:“不要動。這藥不但活血而且對皮膚好。不然的話,一會兒你的臉腫起來像個豬頭,嗯,你想那個樣子見人嗎?”


    娥凰想了想還是乖乖的沒有動,任他把藥用上了。


    江銘撇了一下嘴:“就知道沒有白吃的午飯,行啊,就這樣說定了。”


    “那個,賢婿啊,”燕皇不知道什麽時候轉過了身來:“你剛剛說的是生肌散,對吧?你我三國結盟,此時還要分什麽你我嗎?大楚和孤竹都有,我們大燕獨獨沒有,是不是,咳,對吧?”


    燕皇那聲賢婿叫的那個甜、那個順,就仿佛他和鐵瑛已經是翁婿多年,且脾性相投:真正的一個女婿半個兒般。


    阿鳳聽的翻了一個白眼——燕皇真不是這對奸猾兄弟的對手中啊,那個生肌散絕地是鐵瑛再算計燕皇啊。


    不過,沒有一個國家會不想有更好的藥來救治將士,可是生肌散一直是孤竹的不傳之密,大楚也隻是能買得到藥,而燕就更難了些,隻能得到些零散的藥:被邊關的將士視為救命之物啊。


    孤竹拿出這樣的好東西來,燕皇豈能不心動?他不是不想要鐵瑛這個女婿,隻是看這個臭小子不順眼,想要多刁難罷了。


    此時有如此大的利益,關係著大燕兒男的性命,燕皇當然就把刁難丟到了腦後,連柳妃都來不及處置便轉過身來認親戚了。


    燕皇的女兒是不能用來換利益的,但是如果男人真心相待他的女兒,而他還能在其身上得到些好處:何樂而不為呢?如果用女兒來換,他是絕不會同意的。


    如果鐵瑛敢那麽說,燕皇直接就把鐵瑛轟出去,絕對一輩子也不會再讓鐵瑛見娥凰一麵。


    鐵瑛有點為難的抬起頭來:“嶽父大人開口自然沒有不行的,”他叫嶽父也叫的順口,隻是胳膊下一隻小手狠狠的擰了他一下。


    痛啊,但他卻眉開眼笑,半點也看不出他痛來:那個痛裏的幸福,沒有經曆的人是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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