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天幾乎是惡狠狠的罵出了那句話來。


    他尤不解恨的在地上跺了幾腳,仿佛那地上有什麽和他深仇大恨的東西般,他踏的是那樣的用力。


    傅小天的話與舉動,把李衛國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傅小天如此的無法無天,就算他的門宗中隻有他一個人了,那些門規也不是擺設啊。


    客南鳳尖叫道:“傅小天,你如此做就是欺師滅祖,不要以為你們宗門內沒有其他人,你就可以胡來。江湖中的人,尤其是和你們宗門有仇的人,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他們現在有理由可以聯合在一起,光明正大的來找你的麻煩,替你們的宗門清理門戶,其實卻是要滅了你這一門。傅小天,你不為自己著想,也不為你們宗門想一想嗎?”


    “你的師父把掌門之位給你,可不是讓你……”


    傅小天大大的“呸”了一聲,阻止了客南鳳的大叫大嚷:“你閉嘴吧。還掌門之位,你不說的話,以為有幾個人會想起來?我師父在世的時候就經常忘了他還是一門之長。”


    “我,我孤家寡人一個還掌門,屁!我師父在死前就說了,這一切都是屁,我們宗門裏除了祖宗們留下來的醫術與毒術外,其它的都是屁。”


    他撇了一個大大的嘴:“再說了,我是掌門啊,門規當然是由我定。我說大胡子不能剃就不能剃,我說大胡子剃了沒事就沒事——我高興,你咬我啊。”


    傅小天顯然被門規弄的一肚皮的火,此時全被客南鳳逗出來,因此全噴到了她的臉上:“我師父快死的時候,把門中的規矩毀掉了一半,直接丟火裏燒掉了。沒有了,聽到了沒有,關於大胡子的那一條,我師父給燒掉了。”


    他說到這裏眼圈一紅,偏過了臉去。他的師父和他的師叔恩怨糾葛一生,是,他的師父愛著他的師叔,可是他的師叔卻愛著旁人。


    但是最終陪著他師父的女子卻並不是他的師叔,而師父也放下了師叔想要給他娶個師娘;但是門規所限,最終他的師父也沒有同人成親。


    傅小天不知道他的師父倒底愛著誰,但是他卻知道沒有那個破門規,他的師父可能會生活的開心些。


    現在,聽到客南鳳又拿他們的門規說事兒,傅小天當然一肚子的火氣;他的師父毀在了上麵,客南鳳還想把他毀在上麵?!門也沒有啊。


    客南鳳還真的沒有想到傅小天的師父毀了他們宗門的規矩:“那又如何,江湖之上很多人都知道你們的門規,你說毀了就毀了……”


    傅小天冷冷一笑:“是啊,全托了我師父和我師叔的福,我們門中規矩大家都不知道,隻熟悉這麽一條。”


    “毀了就是毀了,信與不信我管你們呢。”他說完拍了一下胸:“不過,你以為我師父傻啊,把門規一毀就認為能解了我這個獨傳弟子以後可能的麻煩?”


    “他老人家補了兩條規矩,其中之一就是掌門和長老都同意之下,任何門規都可以更改;其二就是永遠廢掉了我們門下男弟子要剃胡子才能成親的規矩。”


    “所以,就算江湖同道找上門來,我也有憑有據,怕你啊。”他瞪一眼過去:“不服氣,你不服氣過來咬我啊。”


    傅小天最後又丟給了客南鳳一個大大的白眼珠子:“你以為我拉江銘到一邊去做什麽了,自然說是我們的新規矩去了。他問的話,我當然要答。”


    客南鳳沒有想到傅小天師徒如此的隨性,想了想道:“就算如此,寧國公主也說過讓你為駙馬的話吧?此話不假吧,剛剛她還承認過此事。”


    傅小天摸了摸下巴:“你有病沒病啊,沒有帶耳朵嗎?江銘都說了,那是人家小兩口耍花槍呢,氣話豈能做準兒?”


    他說完迴頭看向阿鳳笑了,笑出了一個大大的花在臉上:“對吧,公主阿姐?”


    阿鳳本來也沒有想要點頭,不過任傅小天去和客南鳳胡攪也不錯,因此她一直在聽著;忽然間聽到傅小天叫自己阿姐,她還真的愣了愣。


    傅小天卻走過來,伸手就攬住了阿鳳的肩膀:“客南鳳,好叫你知道為什麽我阿姐要拿我來氣江銘,因為我早早就被公主殿下認成了義弟。我們是姐弟,姐弟懂不懂?”


    “你和你家弟弟開玩笑會當真啊,真是的。”他在江銘的輕咳聲中收迴胳膊,還不忘拍了兩下手掌:“按江國公的話,用不著給你解釋,因為太給你臉了。”


    “不過我呢,想來想去,你也是快死的人了,所以做個好事兒讓你死個清楚明白。現在你懂了嗎?江國公他不用選,寧國公主也不需要給任何人交待。”


    “我是公主的弟弟,她是我姐姐,我們姐弟開玩笑你一邊涼快去。”他說完給了客南鳳一腳,迴頭又給了阿鳳一個大大的笑容。


    當然開心啊。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從江銘那裏討來的好處——說起來要感謝客南鳳啊,不是她的話,他豈能和寧國公主成姐弟?


    做駙馬當然好,可是有個江銘在啊,傅小天感覺自己還是不要攪和的好;如果江銘是個壞人也就罷了,他權當是安慰阿鳳也給自己找個安身之所。


    但現在江銘明明不是個壞人,他再要做駙馬就真的不太地道了。但是,阿鳳當天遊說他的好處他卻不想放過,所以才拉了江銘到一旁去咬耳朵。


    不然的話,胡子的事情幾句話就說明白了,用得著去咬耳朵嘛。


    傅小天的臉上笑出了花來,是因為他琢磨著自己是公主的義弟,又一路保護公主有功:萬一再把公主身上中的忘憂給解了,那又是一件大功。


    左一件功勞、右一件功勞的,皇帝不賞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吧?怎麽也能封他個王侯做吧?到時候他也可以開府建牙,自己有自己的家多逍遙快活。


    就算皇帝不封賞他也不要緊,他可是寧國公主的弟弟,所以寧國公主的公主府就是他的家——誰也趕不走他,他就是要賴皮了。


    唉,餐風露宿的日子、被江湖人算計的日子,還有被孤竹皇後欺負的日子他過夠了!他,好不容易找個姐姐,誰敢說個不字,他肯定會拿上百種毒藥泡製那人的:不讓我好過,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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