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鳳被打了一個趔趄,撲倒在桌子上並沒有摔在地上。


    因為不是江銘要打他,隻是被撞了一下才會落下胳膊而打到了她,力道比起第一掌來小了很多。


    她把桌子撞的移了位置,發出不小的響動。


    而屋子裏的熱鬧並不因為她身下的桌子停下而消失,身後還傳來了不小的響動,以及楊玉蘭的痛唿,還有江銘的驚叫。


    阿鳳撫著被打的另外一邊臉迴頭,正好看到江銘抱起了楊玉蘭來:但不知道為什麽,江銘沒有看楊玉蘭,正在看著她,兩人的目光相撞。


    “我,不怪你。”阿鳳看著江銘的眼睛,痛的眼中帶淚,但她還是很堅定的告訴江銘這句話。


    她就是要告訴江銘,在江銘傷害了她的時候;因為如此,在江銘醒過來的時候,會知道她沒有怪過他,免得江銘再因為愧對她而做出讓他和她都後悔的事情來。


    阿鳳隻是想和江銘一起,牽手相守度過這一輩子;所以,她要好好的,江銘也要好好的。


    江銘的眼神一閃,正要開口就感覺到楊玉蘭的身子顫抖起來,並伴著輕咳,連忙低下頭來看楊玉蘭是不是傷到了哪裏。


    剛剛楊玉蘭跌下床來,他沒有及時抱住她,而抱起跌在地上的她時,他卻不知道為什麽陰錯陽差的抬頭看向阿鳳。


    他心中還有一份擔心,想知道阿鳳是不是受傷了;隻是這份擔心,他沒有察覺自然也就沒有表現出來。


    楊玉蘭的嘴角有血絲,但她卻執著的伸出手去抓江銘胸前的衣衫:“相公,對、對不起,是我的不是,不然的話相公也不會打到姐姐,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對……”


    江銘看到楊玉蘭嘴邊的血,再想到她剛剛失去的孩子,心中生出的愧疚要把他淹沒了:還是人嗎?


    楊玉蘭都這樣了,還都是因為他,而他卻還在為阿鳳那個女子想東想西?!他真的對不起楊玉蘭這樣一個好女子。


    “不怪你,不是你的錯。”江銘抱起楊玉蘭,安撫她:“你不要再說話了,好好的躺好休息。”


    楊玉蘭卻不肯放開他的衣衫:“相公,都是我撞你,你真的不怪我?!”她的眼中全是擔心,非常的擔心,好像現在江銘已經在心中惱恨上了她一樣。


    江銘握住她抓自己衣衫的手:“我不怪你,玉蘭。你是這樣的好女子,怎麽可能做錯事情?就算是做錯了也不是你的本心,我不會怪你的。”


    我不會怪你的——江銘對楊玉蘭說。


    我不怪你——阿鳳對江銘說。


    楊玉蘭一下子投進江銘的懷中,死死的抱住了江銘,感激的哭出了聲來;可是她的一雙眼睛卻在江銘的肩頭上看向阿鳳。


    那雙眼睛裏沒有感激也沒有傷心,更沒有擔心,半點的哭意也沒有,有的隻有得意。


    她就是要讓江銘說出那句:我不怪你——對她楊玉蘭說。


    因為她不喜歡聽阿鳳說“我不怪你”,因為這句話對江銘有太大的影響力了,所以她當即反擊了:你阿鳳不怪他,可是他不怪的人是我!


    阿鳳聽到江銘的話心中一痛,眼圈便又紅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如此的不爭氣,動不動就想流流淚。


    看到楊玉蘭眼中的得意後,她眨了眨眼眨迴了她的淚意,麵無表情的看著緊緊相擁的江銘和楊玉蘭。


    她,自己一個人站在這裏,就像從前十四年裏,無論風與雨之中,從來都是她一個人。


    阿鳳移開了目光,不管她再如何告訴自己江銘如今是個病人,他不知道自己做些什麽,他的所為不是自己的本心——她的心依然會痛。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還能受多少傷,她自己還挺得住多久:江銘一次又一次親手把刀插在她的心上,親手用刀把她的心割成了碎片。


    阿鳳隻能在痛到不欲生的時候,告訴自己,為了江銘她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可是她看到楊玉蘭哭倒在江銘懷中時,她也想找個人的懷抱哭一哭,大聲哭出她的所有擔心:江銘,我真的不知道還能挺多久,你快醒過來吧!


    是的,在這樣的傷害下,阿鳳真得不知道自己能挺多久:這比十四年來每一天都活的痛苦且艱難。


    每一刻對她來說都是煎熬,沒有讓她喘一口氣的時候。


    為什麽,老天要給她這樣考驗呢?阿鳳不明白,阿鳳想大喊,可是阿鳳隻能默默的看著江銘和楊玉蘭,然後隻能再默默的轉身離開。


    除此之外,她真得不知道在此時此刻她還能再做什麽,她也不知道她還能說些什麽。


    阿鳳的腳步很重,非常的重,因為她的心很沉重,從來沒有過的沉重,重到她感覺自己的生命都有點承受不住。


    所以一步又一步,落在地上都有聲響,每一步的聲響卻又同時響起在江銘的心底,踩在了他的心上。


    江銘沒有迴頭,可是他知道阿鳳離開了;他也沒有開口,不阻止阿鳳的離開,是因為他也不知道留下阿鳳如何做。


    非要讓阿鳳跪下嗎?或者,真的非要阿鳳向楊玉蘭認錯?還是說,他再打阿鳳幾記耳光,還是強按她跪在楊玉蘭的身前?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所以就假裝什麽也沒有聽到吧,就讓她這樣離開吧。


    可是,他的心為什麽又在痛呢?


    楊玉蘭沒有想到阿鳳會離開,更沒有想到江銘居然沒有開口,默許了她的離開:她心下生出新的惶然來,知道江銘的心中還是有阿鳳,他還是沒有真正的厭惡阿鳳。


    一個孩子,一條性命,還不能抹去寧國公主在江銘心中的影子嗎?她咬了咬牙,非常的不甘心。


    “相公,你給姐姐認個錯吧。要不,等我一會兒有點力氣,就向姐姐叩頭,請她千萬不要生相公的氣。我如何都不要緊的,隻要相公不會被人欺侮就好。”


    她依然還是用她慣用的伎倆:“這是什麽味兒?”


    江銘恍然:“藥,你的藥!”他放開楊玉蘭:“你先歇一歇,我去看看藥。”


    楊玉蘭卻不肯放開他的手:“相公,你不要再惹姐姐生氣了,更是不要對姐姐動手;他們,他們人多。”


    她看著江銘的眼中全是愛意與擔心,仿佛在她的心中隻有江銘,連她自己都沒有。


    江銘感動的反握了一下她的手:“你不要再擔心這些,我知道的。你躺好,我去給你取藥。”


    楊玉蘭放開了江銘的手,可是並沒有合上眼休息,她還在想法子:因為還要繼續離間阿鳳和江銘才行,他們一日不反目她便不能真正的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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