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是個男人,不同於楊玉蘭,此時隻顧著自己傷心,頂多是為江銘擔心一二。


    而江銘不但傷心自己孩子沒有了,還要想法子安慰楊玉蘭,希望她可以走出這個陰影,希望她可以重新振作起來。


    所以,現在江銘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在聽到阿鳳的拒絕後,他心頭已經有一股火在拱了,再被楊玉蘭一哭一勸,他心頭的火苗就像是被潑上十斤的油,猛的就旺盛起來。


    “你,跪下!”他摟著楊玉蘭,一雙大手輕柔的拍在楊玉蘭的背上,一雙眼睛卻憤怒的瞪著阿鳳。


    現在的阿鳳不再是他江銘的心頭肉,隻是他江銘一個有名份但卻極可惡要害他孩子及愛人的婦人。


    阿鳳呆了呆:“你讓我跪下?慢說她不是我們江家的人,就算是也不過姨娘罷了,我堂堂正室豈能給她跪下?江家的列祖列宗都不會答應的。”


    她看著江銘的眼睛,知道他是被楊玉蘭的話給攪亂了心神,所以想用這些道理讓其清醒些。


    江銘的眼中的怒火更盛:“我讓你跪下!你還有臉提我們江家的列祖列宗?你害死了我們江家的子孫……”


    “那根本不是你的孩子,江銘。”阿鳳看著他的眼睛,努力平靜的說話。此時,江銘已經沒有了理智,如果她也發怒,那事情就真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楊玉蘭聽到這句話,忽然掙紮起來:“我、我無法活了!姐姐也不過是不想見到我們母子,如今孩子沒有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倒不如全了姐姐的心願。”


    江銘急忙攔下她——楊玉蘭的話說的不慢,可是她的動作卻不快,江銘拉她的時候她連床都沒有下去。


    而江銘一拉她,楊玉蘭就勢倒在江銘的懷中大哭:“相公,相公,這讓妾怎麽活,這讓玉蘭怎麽活啊?孩子,孩子剛剛沒有了,就被姐姐……”


    江銘把她放在床上,轉身揚手一掌就甩在了阿鳳的臉上:“你,給我跪下!”他是氣壞了。


    在他看來,就是阿鳳把楊玉蘭的孩子害沒有了,不管阿鳳有多麽不喜歡楊玉蘭,那個孩子都是無辜的。


    但,他還是認為自己做錯了,聽楊玉蘭後來的話也知道,他是瞞著阿鳳和楊玉蘭在一起的,所以他才沒有想追究阿鳳的錯。


    隻是想讓阿鳳在此時允楊玉蘭進門,給楊玉蘭一個名份。


    卻沒有想到,阿鳳不但不認為有錯,不止是不同意楊玉蘭進門,而且還指責楊玉蘭不守婦道。


    這對一個女子來說是最大的罪名,當真能活活逼死一個人的。江銘真的沒有想到阿鳳的心腸如此的硬——他就算氣急之下,也沒有想到狠或是毒這個字。


    所以,他怒而動手一掌就打在了阿鳳的臉上。


    江銘是學武之人,又在邊關征戰幾年,就算是有傷在身,他的速度也不是阿鳳能相比的。


    再說,阿鳳也沒有想到江銘會動手,沒有魯柔柔等人在,她就算是有防備也一樣避不開的。


    一記耳光打的很響亮,打的楊玉蘭眼睛賊亮賊亮的:她知道,江銘和阿鳳之間的裂痕就在此時開始。


    用她肚中一個孩子,換江銘和阿鳳感情有變,很值,很劃算。所以,她低下頭的時候,帶淚的臉上已經顯出了壓抑不住的喜色。


    要想留住江銘,楊玉蘭很清楚必須要讓江銘和阿鳳反目成仇才可以;而今天,她終於成功了一步,接下來她相信能讓江銘和阿鳳更加的惱恨對方。


    想一想,誰讓自己的心上人打了一掌,還是為了另外一個女子,還能心中不生怨?


    阿鳳被江銘的一掌打倒在地上!


    她的身子本來就輕。在宮中十四年來雖然沒有挨餓,身子骨沒有毛病卻也沒有長出多少肉來;就算後來被封為公主,短時間內她又怎麽可能長肉?


    江銘一掌之力就讓阿鳳跌倒了。


    阿鳳感覺半邊臉上火辣辣的痛,忍不住抬頭輕撫被打的臉,眼中真的忍無可忍出現了淚花:他,居然真的打了自己。


    這一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可是傷的最重的地方卻是她的心,那裏如同撕裂般的疼痛,痛的阿鳳全身都在發冷。


    江銘一掌打過去的時候是急怒之中,可是那一掌打在了阿鳳的臉上,他聽到了那一聲的脆響,看到阿鳳的身子跌倒,他的心卻猛的一痛。


    他的腳不由自主向前一衝,胳膊都抬了起來——他要去扶阿鳳。


    在他發現自己的意圖時,他已經跨出一步,也已經伸出一隻手去;然後他愣住了,看著倒在地上的阿鳳,看著她眼中的淚花,心又狠狠的被抽了一下。


    阿鳳眼中滾落的每一滴淚,都化成了長鞭狠狠的抽在他的心上,讓他痛的腰都忍不住彎了彎。


    他不懂,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在這個時候會如此的痛苦;比起知道楊玉蘭所懷自己孩子沒有時還要痛,比起看到楊玉蘭的痛、楊玉蘭的苦,楊玉蘭的淚水更是痛了十倍、百倍。


    自己現在不是正在惱恨這個不良的婦人嗎?為什麽打了她,卻讓自己痛的如此厲害?


    “相公,相公,你不要打姐姐,是我對不起姐姐,姐姐生我的氣是應該的。”楊玉蘭此時探出身子抓住了江銘的胳膊,一雙眼睛裏全是對江銘的擔心。


    因為她剛剛對江銘說過:阿鳳娘家勢大——這句話沒有半點假,因為天下間最勢大的娘家人莫過於皇家了。


    當然了,她不打算告訴江銘阿鳳的身份,那對她就極為不利了:你明知道她是公主,還敢稱其為姐姐,你不是在用心計是在用什麽?


    何況,敢和公主爭夫婿,這樣的女子豈是用有情有義四個字可以解釋的?


    江銘迴頭,看到楊玉蘭臉上的淚水和心中的擔心,在心中提醒自己:這個女子此時才是他應該關心與愛護的,另外一個是應該被教訓的。


    看看楊玉蘭、聽聽楊玉蘭的話,再想想阿鳳的話,江銘在心中再一次確定,不能被阿鳳眼中的淚水所騙。


    楊玉蘭看到江銘眼神的變化,微微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她,不可能給江銘和阿鳳彌補裂痕的機會,隻會好好的利用機會,使那道裂痕變大再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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