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本來正在得意,得意他老人家一句話阿鳳就知他的意思:比他拿出牌子來看人跪在地上爽多了。


    因為多年前他老人家就是皇家活著的老祖宗了,所以人人見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就連太後和皇帝也不會給他臉子看。


    再拿出牌子來給人看,讓人跪下哪還有什麽趣味可言?總不能有事沒事他就拿著牌子去找太後和皇帝吧:他雖然沒有認幾個字,但有些道理還是很懂的,不然豈能活到現在?


    總讓皇帝和太後給他跪下,人家又沒有招他又沒有惹他的,那不是純粹給自己找麻煩嘛。


    他活膩了的話,倒是可以這樣試試。


    因此,這木牌跟著他已經多年沒有用處了,一時興起送人了,卻沒有想到有了意想不到的趣味。


    老王爺看太後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那怎麽也是皇帝的母親,所以他也隻能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太後見了他向來恭順,他也不好意思給太後難堪。


    看到太後在阿鳳腳下跪著,他心裏就是樂啊:你再威風啊,你倒是威風啊,你不是認為天下間你最尊貴了嘛,現在你倒是繼續威風啊。


    老王爺的心裏就如同六月天喝了一口冰鎮梅子湯:爽!


    正爽著,就聽到阿鳳怯怯的問了那麽一句話,他微一愣下意識的重複道:“成祖他老人家安不安?”


    從來也沒有人問過啊,因為成祖都已經升天了嘛,不管是請安還是迴答不過是個過場罷了。


    阿鳳鄭重的點頭,一雙眼睛眨呀眨,就像是還不通世事的小姑娘:“是啊,成祖那麽英明又是極疼愛兒孫的人,要是知道今天的事情,他老人家能安得了嗎?”


    老祖宗的眼睛一眯,看著阿鳳的眼神猛的就亮了:“對啊,成祖看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能安得了嗎?安不了!”


    太後那裏都一肚子火了,可是聽到老祖宗那句“安不了”後,臉色猛的一白:多少年了,她已經忘了什麽時候自己有過這樣心驚肉跳的感覺。


    她給成祖請安,成祖卻因為她不安——她就算是太後,在成祖麵前也隻是兒孫輩,還是兒孫輩的媳婦,讓成祖不安她就沾了一個大不孝啊。


    大不孝就是大罪過。


    太後猛的一叩頭:“老祖宗,你不要聽信……”


    “你不用多說了,我不喜歡聽,還有,我也不喜歡講理。”老祖宗一擺手,自懷裏掏出一把如意來晃了晃:“看到沒有,這是我皇兄賜給我的。”


    如意上寫著一行字:上責天子下罰臣民,所言即朕言、所行即朕令。


    這是老祖宗那個老的可以做爹的皇帝兄長給他的,隻是為了顯示他對這個小弟弟的看重,向天下表明他是個大孝子:他父皇喜愛的他必重之。


    老王爺晃完如意收了迴去:“你,去向成祖請罪吧,好好的在那裏反省幾天。”他直接把太後罰去麵壁了。


    太後愣愣的抬頭看向老王爺:“哀、哀家是太後。”


    這天下間還沒有受罰的太後呢。


    老王爺翻個白眼:“我最討厭有人同我講道理了。老四,老四,你們都給我進來,她要講道理,你們給她講。”


    禦書房再次打開了門,門外廊上廊下跪了一地的人。


    如果被人看到這些跪倒的人,怕是當場就嚇的腿軟:全是皇家的人,而且還幾乎都是皇帝這一脈的人。


    每一個人都是親王,所差的隻是年紀。可是最小的那一位,看上去也有近六十歲了:這些人都是宗廟的人,是掌管著天家事務的人。


    真真正正的清貴之人。


    這些人跪在地上,對著皇帝連連叩頭,有不少的人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皇上,豈能容忍外戚如此欺負皇家血脈,列宗列祖在上,不肖兒孫們連祖宗的臉麵也護不得,又如何守的住萬裏江山!”、


    老頭們年歲都不小了,個個都留著胡子,一哭那眼淚鼻涕齊下,弄得胡子衣服上都是,可是他們卻不管不顧,伏在地上哭的都起不來身。


    他們,代表皇家向皇帝抗議來了:打了天福的人必要重責,否則他們一齊死在皇帝麵前,然後去九泉之下找列位先皇們去告禦狀。


    這案子,大發了。


    江銘輕輕吸一口氣,袖了雙手看向外麵的天空:嗯,今兒的天氣,真不錯。


    他,要的就是事兒鬧大;他,從來就不怕事大。


    眼下嘛才像個樣子,看以後誰敢動不動就算計阿鳳——今天,他就要借皇家這些活祖宗們的嘴,讓所有的人都知道,皇家的血脈那是一根汗毛也碰不得。


    碰了?嘿,那對不住了,你的骨頭鐵定不如公主殿下的汗毛粗,也不如公主殿下的汗毛硬。


    江銘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過韓太傅,隻是用天福所言之事問罪,有太後在、而韓太傅又是皇帝的親舅父——就算罰,能罰韓太傅什麽?


    削官降爵?那皇帝能削也能封啊,而且有太後在那裏,就像德貴妃一樣還不是自嬪又成了貴妃?


    所以,江銘這次要的不是輕輕的罰,他要讓所有人知道,膽敢算計阿鳳的人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唉,成祖不安啊。”江銘大大的歎氣,然後撩衣跪倒在地上:“皇上,成祖不安,所有在天上的先帝們,都不安啊。”


    “王爺們不能安享晚年,成祖一定會極為心疼的。”他說完話大大的歎氣:“這可如何是好。”


    太後已經傻眼了。她看著禦書房外的老王爺們,一張嘴巴微微張開根本合不上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被她已經不放在眼中的皇家老朽們,居然還能鬧出這樣的大事來。


    就算她貴為太後,也不是什麽事情都可以按著自己心意來的。


    太後終於明白了這一點,隻是明白的有點晚:外戚兩個字,狠狠的刺入她的心中,讓她明明白白的感覺到,皇家這些人對韓家的痛恨。


    她知道皇家的人不喜歡韓家人,但她卻不知道皇家人會如此的痛恨韓家。


    “你還不去向成祖請罪?”老祖宗輕輕一彈衣袍:“我就說過了,我不喜歡講道理的,你偏不聽。”


    “現在你是去向成祖請罪,還是和他們好好的講一講道理?”他說完還指了一下外麵的老王爺們——最老的那一位還是他的侄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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