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福感覺自己的臉上又被阿鳳甩了一記耳光,同時被甩了耳光的還有她的母妃、她的兄弟、她的妹妹!


    “你為什麽要伺候她,我迴頭向父皇請求,肖公公你到我……”她一下子忘了自己還在尋死中,居然說什麽迴頭去找皇帝的話。


    純兒聽的拿帕子遮了遮臉,因為有這樣的表妹,她感覺自己好丟人。


    肖公公這次幹脆單膝跪到了地上:“老奴謝殿下的厚愛,但是老奴已經是安鳳閣的人,便永遠都是安鳳閣的人。”


    “原本,就是老奴去求了我們寧國公主,得公主恩賞老奴才能留下的,如今豈敢再生他念?那不止是背主而且不忠。”


    他說到這裏雙膝都跪下了:“老奴雖然沒有什麽見識,但忠義兩個字還是識得。請公主成全。”


    肖公公說完鄭重其事的叩了一個頭。


    對天福公主他不可謂不恭敬,簡直可以說恭敬到了骨子裏;可是每一句話中的骨頭卻又明晃晃的,硌的天福心中怒火升騰,也咯的眾人眼皮直顫。


    ——我肖有福是求了寧國公主才得以伺候她的,那是恩德,我要好好的報恩。


    天福聽完肖公公的話,感覺自己再次被阿鳳的耳光扇成了豬頭!


    她們母女好言相請,還許以重利,肖公公卻理都不理;如今他說什麽去求人家收留,那不是打臉是什麽?


    天福瞪著肖公公,臉色都青的不能再青了,可是一肚子的火氣硬是發作不出來。


    因為肖公公就跪在那裏,從頭到尾可以說對她執禮甚恭:四品的大太監,就算在太後和皇帝麵前都有三分的薄麵——能不讓他們跪的時候便不會讓他們跪了。


    如今四品的大太監就跪在她麵前,又是感恩謝她又是請求的,她如果發作的話怕是無人能服。


    旁人也就罷了。


    四品的大太監在宮裏徒子徒孫的一大群,她就算貴為公主如果肖有福無錯而受罰,怕是以後在宮中的風評好不了。


    更何況是肖有福這個人緣極好的大太監呢?怕她一聲令下,這裏就能跪到一片求情的,到時候她豈不是更難堪。


    天福倒不是腦子好用了,隻是原來有人就是想得肖公公之助而被拒絕,從而對肖公公懷恨再心,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那人鬧了個灰頭土臉。


    且,還被皇上好一番責罵。


    她忽然想起了肖公公在宮中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是和肖公公不太對付的張有德起的:軟刀子。


    再軟的刀子那也是刀子,是刀子當然能傷人,甚至是能殺人。


    這句話當然不是天福這位嬌縱的公主殿下能想出來的,這是三皇子對她說過的話,讓她不要去找肖公公的麻煩。


    如今,天福是真的領教了肖公公這把軟刀子的利害:他很軟,軟到可以跪下,可是那刀刃依然鋒利的很,傷的她見了血她卻還發作不得。


    天福哼了一聲:“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可是倒底咽不下這口氣去,她又補上一句:“你,要自毀前程,旁人也救不得你。”


    肖公公卻像完全聽不出來天福的威脅,依然老老實實的磕完頭才起身:“老奴謝謝殿下的成全,老奴謝謝殿下的體諒。”


    阿鳳已經看得入神了。她得肖公公之助有些年頭了,但卻還是第一次看到肖公公能讓人氣個半死。


    她咳了一聲想要開口,因為肖公公真得年事已高,在宮中從來沒有真正開罪過什麽人,如今為了她讓天福記恨上:阿鳳可不想肖公公無法善終。


    肖公公的手段很強,但他倒底隻是個太監。


    可是肖公公卻再次扶住阿鳳的胳膊:“殿下,咱們現在迴去?”他阻止了阿鳳開口,就是拒絕了阿鳳把此事牽到身上。


    因為他最清楚,就算阿鳳不開口,此事天福也會記阿鳳一筆帳的;而阿鳳開了口,也不過是讓天福更記恨阿鳳,卻不會讓天福放過自己。


    宮裏的恩怨情仇從來不是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的事情,大半都是一個宮裏對另外一個宮裏。


    習慣,也就好了。


    至於開罪人嘛,肖公公看著阿鳳微微一笑,眼角的皺紋更深,深的仿佛能夾死蚊子。


    蚊子,肖公公還真的沒有殺過一隻,但是人嘛——在宮裏人緣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不開罪人,更不可能沒有仇敵。


    因為很多時候宮裏的恩怨是無緣無故的:或者因為你的主子和他的主子不對眼兒,也或者就是因為他認為你有可能攔了他的路等等。


    不一而足。


    還是那句話,習慣也就好了:所以肖公公在宮裏幾乎沒有什麽活著的仇敵,所以他才是宮裏人緣最好的一個人。


    所以,肖公公暗示阿鳳:他肖有福並不怕開罪人。


    天福聽到肖有福的話,才想起她今天來鳳寧宮的目的——剛剛被阿鳳出現的氣勢所奪,她就隻顧著較勁兒,想把肖公公拉到自己這邊。


    反倒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因此她搶在阿鳳之前開了口。眼睛一閉,天福張嘴就嚎道:“皇後娘娘啊,我是沒法活了,我嘴笨有道理也講不清楚,隻能去九泉之下去問問你了。”


    “希望皇後娘娘你能給我一個公道啊,我實在實在是被人逼的沒法活了。”


    她從來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淚水是沒有的,也隻能是閉著眼睛了;至於尋死的哭訴,她翻來覆去也隻有一句話:我沒法活了。


    天福一麵說話,一麵去係垂在鳳寧宮門前的白綾,要係起來才能把頭放進去,才能吊勁頸死在鳳寧宮這兒。


    純兒歎口氣:“表姐,您都係了小半個時辰,是不是不會打好看的如意結?”


    她真的很想說句:要不要我來幫你?


    但是想想兩人倒底是表姐妹,看在太後的份兒上,她還是把話給咽了迴去。


    阿鳳聽到純兒的話才知道天福在鳳寧宮已經磨蹭了小半個時辰,看看那根長長的白綾,她輕輕一歎:多好的東西,真是給糟踏了。


    如果拿來做個小衣什麽的,夏天穿在身上那真的很涼爽啊:這綾兒可是貢品,絕對不會粘在身上的。


    對天福的話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說句實話,這裏如此多的人,如果天福真能死的成,這些人也就不用活了。


    所以,她有什麽好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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