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江家的一切不單單是江銘的,還是阿鳳的。


    江家的長子和長媳自然就是江家的家主,這個長媳還是皇家的女兒。所以,阿鳳說江家的就是她的有什麽錯?


    從法理從情理那都是對的:江家的兒子當然可以分家業,但是長輩在不可以分家,阿鳳下嫁後江家還有長輩們說話的餘地嗎?


    阿鳳高興了給江旭他們兄弟一點,那就是公主賞的,不給你們就老實的在江府住著吧,天天看阿鳳和江銘的臉色過日子。


    原本他們母子還在絞腦汁,就是想怎麽才能不攤上罪名還能再把江家握在自己手裏。


    可是江銘一句不敬就容不得他們再想了,隻能老老實實的上前陪罪,然後陪著笑臉相迎阿鳳去正廳奉茶。


    當然了,江家人現在的笑臉怎麽看怎麽都像要快哭了。


    正廳奉茶隻是個借口,不管是阿鳳還是江銘都對江家的茶不感興趣:可是這一杯他們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讓江家人奉的。


    奉茶隻是個說法,實際上是江家人要在正廳裏對著阿鳳行大禮:大門那裏跪一跪隻是迎阿鳳進門,進了正廳還要正經的跪拜才算是行正禮。


    江銘是如此想的,阿鳳也是如此想的,隻是他們誰也沒有告訴過對方:爵位,嘿,你就是有爵位如何呢,一樣還是要跪下去的。


    娶了皇帝的女兒那叫侍主,公主爺是君駙馬是臣;可是駙馬是皇帝的丈夫,在其它人那裏身份便又高貴無比。


    阿鳳存心要給江家人添堵:爵位?江旭你的爵位再高,還能高過阿鳳去?阿鳳隻要成親,她肯定是要封為公主的——這也是禮法規定的;就算沒有冊封為公主,江旭你敢不拜,你敢不敬?


    現在,阿鳳就要讓江旭知道,爵位再高也沒有用,你奪走了侯爵又如何,還是要跪在她和江銘的腳下行大禮。


    進正廳阿鳳坐了上坐,然後她笑眯眯的招手:“將軍如何又見外了呢,坐在這裏才是正理。”她指了指身邊,支使江家的人搬了一把椅子過來。


    阿鳳是故意如此說的,雖然說的時候她的臉有點發燙,但依然還是正經八百的說了:你敢調戲我?來而不往非禮也,莫要認為我是尋常女子,咱同樣也是皇家的女兒,膽子可是尋常女子的十倍、百倍有餘。


    她說完還看了一眼江銘,然後就移開了目光。當然太羞了,一眼她認為示威就足夠了,再看下去怕她就要露怯了。


    江銘被阿鳳看了一眼給看笑了,眼底泛上來的笑意裏帶著十二分的柔和:還不是在害羞?


    阿鳳和江銘暗中的“較量”江家人沒有發現,他們也沒有認為阿鳳的話有什麽不妥,雖然心裏很不舒服。


    夫妻一體嘛,所以盡管皇帝比皇後尊貴,但是他們夫妻可以並坐在一起,公主和駙馬也是如此。


    江銘現在看上去很老實,就像變成了阿鳳的提線木偶,阿鳳說什麽他就做什麽,讓坐就老實不客氣的坐下了,對江老夫人是看也沒有看一眼。


    他坐下後還對阿鳳還了一眼,就在阿鳳偷瞄過來的時候,他還向其眨了眨眼:阿鳳的眼睛飛快轉開,然後又暗中懊悔的要死——自己為什麽要移開眼神呢,憑什麽不是他移開?!


    阿鳳都沒有察覺自己為什麽一定要在江銘這裏占上風,反正她就是想:十幾年來她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想法。


    當然了,這種占上風絕不是要對江銘如何,也不是定要在人前比江銘高上一頭。


    身為皇帝的女兒,她天生就比天下絕大數兒的人都高了一頭——除了在皇帝和幾位皇家的長輩們麵前,誰還能高過她去?


    她可是皇帝的長女,隻要出嫁受封那就是長公主,所有公主裏最為尊貴的存在。


    那種上風隻是她與他之間的,與天下任何人都無關。


    江銘多年來從不曾有過這樣的心情,總是想逗一逗阿鳳:她高興也罷、微羞或是微惱也罷,他就看得極為開心。


    嗯,從前他隻對兵書和練武有興趣,從來沒有把心思放在他處。


    現在,他也沒有發現自己和平常的不同,隻是留意著阿鳳的反應——比應對江家人還要上心。


    阿鳳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微惱,她咳了幾聲看向江老夫人:她隻是看過去卻沒有說話,因為該說的都說過了。


    江老夫人馬上反應過來,隻能整理衣裙上前行禮;坐在阿鳳身邊的江銘,讓她感覺太礙眼了,非常的礙眼。


    她從來沒有認為她會向江銘彎腰低頭,因為她是長輩,不管如何有個孝字在,身為繼母的她隻能讓江銘在她麵前低下頭彎下腰來。


    可是今天她才發現她真得想錯了,而且錯的很厲害:從此之後,怕是隻有她向江銘低頭彎腰的份兒了。


    阿鳳對江家人來說就是君,她代表的是天家是皇帝;而她的夫婿江銘雖然是臣,但因為和她是夫妻自然可以坐在她身邊,隻要她願意就是皇帝也不能說什麽。


    江老夫人再是長輩,頂多能得賜座可以坐到阿鳳的下首。這是禮法、這是規矩,說下大天來那也是正兒八經、被天下所有人認可的道理。


    阿鳳坐了,江銘坐了,沒有阿鳳的話,江老夫人不但不能坐,還隻能上前先叩拜。


    不管江老夫人如何安慰自己她拜的人是皇帝,可是令她跪下的人就是高坐在上的阿鳳,以及她身邊的江銘。


    江老夫人施禮之前看看江銘:其它迎娶了公主的人家,至少兒子不會高坐其上,會避到一旁的。


    可是江銘像沒有看到,而阿鳳笑眯眯的看著她就是不免她的禮,那她隻能撩衣叩拜如儀。


    江老夫人跪下的那一刻,淚水險險的奪眶而出:她努力了多少年,用了多少心機與手段,最終卻是她要跪倒在江銘的腳下!


    這一刻她把手握的死死的,指甲都深深的刺入了肉裏,可是那種痛依然無法讓她心口的的沉重減輕半分。


    屈辱,無比的屈辱,身為母親的她在今天卻要跪在自己繼子的腳下。


    看到江老夫人跪下,江旭差點咬破了自己的唇!不止是因為看到自己母親受辱,還有就是他感覺自己臉上被江旭摑了一記又一記的耳光,打的所有人都能聽到,打的所有人都能看到。


    他握緊了手,垂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狂喊:為什麽,為什麽他當日沒有死在那一刀的巨毒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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