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從加拿大去到美國求學。站在繁華紐約夜的街頭,似乎飄揚著歡唿的聲音。我不懂那些歡唿。每天都有些歡樂也有人哭泣,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呢?可是我終於反應到,那是美國的國慶日。可那些歡唿和我有什麽關係呢?我還是背負巨額債務的我。不是我陪著他們一起歡唿了就能減輕我心底的沉重。況且,美國對我,永遠都是異國他鄉。不管我用不用陸家的錢,在那時我都已經淪為自己脆弱心理的階下囚。蘇曉沐,這些年,你對我的恨,是因為覺得自己像是被我怕操縱的木偶嗎?互相仇恨的彼此讓我心裏多了幾絲自嘲與可悲,可是你做的多好。因為我發現,終究隻有我一個人是孤苦伶仃的。你永遠有另一個人在保護你。不管我還是他,你都不是孤單一人。”


    蘇曉沐靜靜地聽著,心也跟著被揪成一團。這些舉動,果然還是對另一個人造成傷害了。可那原本是她想要達到的目的,隻是後來太不忍心。時光鑄了一把劍,刺穿了恨與被恨者的胸膛。


    她輕輕地將食指壓在他的唇上。


    他像是滿載著睡意,微笑了幾秒閉上了眼睛。


    她的心情在這輕柔的微風下也開始隨風上下飄揚。


    分開的這幾年,我們活在平行的空間裏,倒著黑白的時差。你是黑夜,我是白晝。你是晴天,我是*。唯有同一緯度讓我感覺到我們依舊踩在同一片土地上。紐約不像西雅圖,這樣的對比,竟也像京北和平南了。之前的我,不是不願意與你同類,隻是這突生在我們年幼時候的千山萬水阻隔了所有愛情的可能性。


    年少不知愁滋味,決裂之後便決意不再彌留。所有托付給時光的承諾在滄桑洗刷下終於消失無蹤。或許如此。時光給我們開了新的玩笑。


    她精心設計的重逢,是為了讓我們看清彼此長大之後的虛偽。誰料虛偽的我們相互折磨,終於臣服於命運。我努力說服自己,被時光改造後的你我迴不去最初模樣。我向另一個人投懷送抱,也堅信自己可以和另一個人開始所謂的人生。不管之後還是否會與你緊密相連。如果我和那個曾經不可能的人有了家庭,一切都會不同。那之後的我們,即使會發生什麽也會克製住心底澎湃的衝動。


    如果你是人生為我設下的陷阱。我想我在年幼時跳進來之後便從未脫離過。我在這陷阱裏自欺欺人,將所有的努力都蒙上為了遺忘的借口。終於,我像一條魚,而你是滋養我的水,怎會不知我變化的心。即使,我掙紮著要遊出你這片洋。那我,把這當做是地心引力。


    坐標軸上奔向四麵八方的人。在經曆了萬千跋涉後。終究會迴到屬於地心的原點。


    還好。你比年幼時更加成熟理智,能夠承受住更大的壓力。不然,我該用什麽樣的心情去接受不振的你呢?


    其實,上次在醫院的走廊外看著病床上的裏,我心裏就在想,你趕快好起來,好起來我們才能繼續互相爭鬥。然後折磨著彼此不讓彼此相忘。


    不然,我就忘了你。


    忘了你。忘了你。忘了你。


    她心想曾許毅那時是聽到了她心裏的默念吧。


    也許這句話在他的耳膜裏忽遠忽近地彈跳著,踢地他麻木的神經像是被針紮到未被麻醉的神經般那樣疼痛起來。


    她不自主地笑了笑。想著這段長久的話,心情竟然暢快起來。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吱吱的老鼠的叫聲,她轉頭,然後他的頭竟然順著她的胳膊彎滑到了她的腿上。她的手竟然在他的發上輕輕撫了撫,有些微的奇怪。


    誰料她一往下看,枕著她的大腿還瞪大哥眼睛盯著她的人,讓她有點不知所措起來。尷尬無限分啊。


    她轉移話題問道:“幹嘛把你的寵物鼠關在籠子裏啊?”


    “寵物鼠雖可愛,也是帶有傳染病的。你不怕?”


    “怕什麽,又不是你有病。”蘇曉沐耍著嘴皮子感覺打贏了好大一仗。


    “你可能不太清楚,我確實是有病的。你難道不怕我傳染你?”曾許毅逗笑地問著。清晨的微風將他的發撫弄地上下微搖。


    “你隻有有病的時候看起來比較好欺負,比如說現在。再說了,你有病怕什麽,我才不嫌棄你呢!”蘇曉沐避開他的眼神將目光投向街道上陸續出現的人群。


    “我怎麽覺得這話是貶義的呢?”曾許毅皺著眉裝出不悅。


    “是嗎?”蘇曉沐也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心裏很想笑。


    曾許毅點點頭。


    蘇曉沐微皺著眉,做出疑惑的沉思狀。


    “換個理由吧。為什麽不怕我傳染你?”


    蘇曉沐聽到他這句真心覺得他有病了,沒病非要把自己想象成有病的樣子。但是又不想那麽直接迴答他,隻好假裝什麽都沒聽見,不迴答。


    “說吧,你剛才那迴答就像你問我問什麽喜歡你,而我迴答因為我喜歡你這種無聊的迴答一樣。”


    蘇曉沐看著他的眼,發現迴答什麽問題的時候絕對不能看他的眼神。太擾亂人心了。


    她鼓著腮幫子說道:“都那麽多年了,我習慣了。”


    “什麽那麽多年了?”他挑逗著問道,似乎被她這話弄得突然起了興趣。


    “什麽什麽那麽多年了?”蘇曉沐故作疑惑,不看他。


    他見她嘴硬不敢說開,於是逗著她道:“老夫老妻那麽多年是吧?”


    蘇曉沐臉又紅了,很迅速。


    “誰說要跟你做老夫老妻了?”她嘟囔著。


    “哈,蘇曉沐,你不跟我還想跟誰?”


    “我——”


    他打斷她的話:“敢跟別人你看我不弄死你。”


    這句話聽起來很冒犯,但是如果是彼此相愛的人,卻是另一種情話。蘇曉沐沒再多話,隻喃喃地喊了一句:“臭狐狸。”


    隻像是迴到最初。


    “美小妖。”


    隻如那些年幼的時光,用看似傷害的話許你一世承諾。


    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吧。


    清晨的陽光開始輕柔的鋪在他們的身上,曾許毅迎著那些微刺眼的光芒微眯著眼睛。


    蜜一樣的顏色在生動跳躍。


    盡管被白雲纏繞著,依舊想要突破重重雲翳拋灑金色的光芒。


    曾許毅忽然從她的腿上揚起來,轉頭望向她淡雅的臉龐。想這個心甘情願的時刻,想了有多久。


    迎著輕柔的陽光,逆光輪廓的少年揚起嘴角,發絲也似乎染上陽光,泛著金色的光。


    “接吻吧。”


    好像第一次這樣順其自然。


    她望向他漆黑的眼眸,微閉了眼睛,然後感覺到後頸被繞過發絲的手給按住。唇被貼上柔軟的物體。麻麻酥酥的觸電感從唇瓣席卷全身。她並未又多麽主動,隻是輕微地迎合著他。


    她睜開眼時,他也睜了眼,依舊是漆黑的眸。迴到了很久以前。那種感覺。無法名狀的。


    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他飛快地起身向屋裏走去。蘇曉沐也跟著起來了,幹嘛啊?連話也不說一句,表情也沒有一個。可是她一轉身,臉蹭地紅了。


    他在換衣服。


    蘇曉沐看這景象立馬轉過身過。心口像是突然塞上一團棉花。


    “轉什麽,又不是沒見過?”他一邊穿衣服一邊說著。他的眼神剛才一瞥就發現她在轉身。


    “我——我什麽時候見過?”她說話開始結巴起來。


    “沒見過我的——”


    “曾許毅,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她打斷他的話,略微有些生氣。


    她話音未落,她的腰間就被雙手緊緊地抱住。


    “蘇小妖,實話告訴你好了。我很嫉妒。”他聲音略帶醋意地說道。


    “啊?”蘇曉沐抓住他雙手,被他這突然的抱而弄得心情開朗起來,不關心其他的了。


    “隻看著我一個人就好了。”


    蘇曉沐感受到她腰間不斷加緊的力度,點了點頭。


    感謝疏遠的我們,再一次熟悉。打破了所有分開就不會有完美結局的定律。


    她看著準備著的他:“我可不可以問你個問題啊?”


    “有話直說,你都是我準媳婦兒了。”


    “誰是你媳婦兒了?”


    “不要逼我對你施行暴力你才肯承認。”


    蘇曉沐無奈地屈服於他的“淫威”:“是的,是的,你媳婦兒。”還順帶拋了個白眼。曾許毅霎時眼神嚴肅地盯著她:“等我晚上迴來收拾你。”


    “那我有話直說了。你不是?辭職了嗎?”


    “所以得找新工作掙錢養媳婦。”他說地一板一眼的,蘇曉沐現在都覺得這人耍嘴皮子功夫更上一層樓了。


    “在京北?”


    “恩。”曾許毅挑著雙眉示意她還有什麽疑惑趕緊問。


    “你不是給我訂了迴平南的票嗎?票呢?”


    “我沒訂啊。”


    蘇曉沐現在眼睛真是睜大了瞪圓了:“我不會再待在京北的。”


    “嫁夫隨夫可別忘了。”曾許毅又磕了個板栗在她頭上。


    “你居然會耍賴?”


    “我這叫用正當手段抱得美人歸。”他在門口朝她*一笑:“馬上就迴來,等我。”


    蘇曉沐無奈地點點頭。


    隻好一個人待在家裏等他了。這家夥,怎麽就這麽不誠實呢?真是的。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就和他走到談婚論嫁的這一步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青春欠費單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燦燃半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燦燃半夏並收藏青春欠費單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