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頭怪物噔噔沙沙的繼續往上走,並未發現角落裏多了兩位不速之客,賀綏等到三頭怪在樓梯上消失,又等待良久,聽聞地宮出入口轟隆作響,應該是被關上了。

    小黑聞了聞空氣,確定那怪物已經離開了,“那個家夥身上的氣味,真奇怪,說是妖精,卻沒有內丹的味道,身上還有人味兒。”

    小黑滿眼狐疑,一張毛茸茸的臉上都能看出它的疑惑來。

    賀綏拍了拍它的腦袋,自己且鬆開雙手雙足,蹬著牆角的兩麵牆壁悄無聲息的下了地。

    小黑在前探路,賀綏摸了一把掛在腰間的清泉寶劍,感受到上麵的冷凝之氣,心裏且先拋開各種紛至遝來的思緒,準備下去一探究竟之後再來琢磨。

    如今賀綏他們所在的是第七層,下了八層,依舊沒有什麽特殊的,直到下了第九層,腳下剛走完最後一級台階,轉彎看去,卻讓賀綏渾身一震,被眼前的畫麵震撼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原本賀綏以為下地的最後一層,應該跟寶塔最頂層差不多,誰知這裏卻是寬敞無比,如同一個地下巨大足球場,而足球場的中間,占據了大半麵積的則是一條飄散著點點白色熒光的大池子。

    池子有源頭,乃池中心處一枚兀自懸空轉動的土黃色珠子。

    池子內的水,說是水似乎也不正確,因為裏麵流動的不是水,卻是岩漿般的粘稠液體,卻不是緋紅色,而是泥黃色,跟土黃色珠子同一色係。

    池水流動緩慢,另外有一處溝渠,應該是可以往外流動的,不過這會兒那邊出口卻並沒有打開,池水隻呈順時針螺旋狀圍繞著池子中心點的珠子緩緩蠕動。

    賀綏跟小黑站在池子邊,隻覺得池子大得很,也不知深淺。

    小黑瞪圓了眼睛,而後歡唿一聲,一蹬腿兒就跳起來抱住了賀綏小腿,“主人主人,這是黃泉珠!你快把那本破書扔進去,我也要進去遊幾圈,這裏肯定就是那隻虛所說的神泉,咱們先把它弄幹淨,叫那隻三頭怪物一會兒召不出神泉!”

    所謂黃泉,傳說中生界之始,死國入口,為什麽這麽說?因為鬼魂入地府跟接受完審判跳輪迴台,都要經過黃泉。

    黃泉不是一眼泉水,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有點類似地下溫泉泉眼。

    不過裏麵彌漫而出的卻不是溫泉,而是一種地府獨特的霧氣,淡黃色霧氣彌漫在整個地府中,具有一種神君神力也不可替代的特

    殊作用,在地府出現之時就已存在。

    因此地府既能叫做冥界也能叫做黃泉。

    地府有黃泉,忘川河,奈何橋,三生石,彼岸花。

    鬼入地府,經黃泉彌漫霧氣所構成的黃泉之門,路過黃泉經受黃泉之氣洗滌,而後算是進入了地府冥界,鬼接受審問,判定生前功過是非。

    之後,又再次經過黃泉,喝孟婆湯,踏過奈何橋,渡過忘川河,入輪迴台,於是再世為人。

    賀綏聽小黑說那珠子竟是黃泉珠,頓時一驚,忙問小黑,“黃泉之門不是一直存在的嗎?泉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是什麽時候丟的?”

    若是丟了,地府還不得亂套了?

    小黑這才發現自己一時興奮,沒把話說清楚,忙道,“這是黃泉珠,卻是子珠,黃泉下數萬萬年以來,泉眼下會凝聚出子珠,不過很久才會出現一顆,以前我頂多也就是去偷一兩顆解饞,倒是沒想到居然有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偷了一顆跑,實在太可惡了!”

    既然這東西對小黑跟生死簿都有好處,賀綏幹脆把背包裏一直隨身攜帶的生死薄從玉盒裏拿了出來。

    “就直接扔進去?”

    賀綏看著手上普普通通的書,不太確定的問小黑。

    小黑已經蹬腿甩胳膊的做起熱身運動,很是隨意的點點頭,“是呀,不過盡量扔到中心點去,雖然很不喜歡這本就愛倚老賣老的破書,可若是它繼續這麽要死不活的,地府要是出了事就隻能我一隻獸幹,太累獸了。”

    它還想繼續留在主人身邊呢!

    賀綏相信小黑不會胡亂騙他,於是把生死簿一擲,果然扔到了中心點黃泉珠下方。

    生死簿一飛到中心點,果然渾身一震,然後就懸浮在池水上,一開始還不覺得,可片刻之後,池水就有了明顯的變化,越來越迅速的往生死簿所在之處流動,這明顯是生死簿正在迅速吸收池水。

    小黑一見,立馬噗通跳了進去,一個埋頭猛的紮進了水裏,再冒出頭來,已經是數米之外了。

    小黑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爽快得直歎氣,“主人,好舒服呀!可惜你不能進來跟我們一起泡澡。”

    黃泉之水有洗滌鬼魂魂體上殘存的人間生氣之功效,賀綏是活人,跳進去了怕是立馬就該努力往鬼仙那個目標發展了。

    賀綏笑著搖頭,看一池子的池水可不少,幹脆就地坐下,一條腿曲起一腿打直,手臂搭

    在膝蓋上,一手握著清泉劍難得放鬆片刻。

    過了約莫五分鍾,池水已經被一書一狗禍害得下降了一指深,突然生死簿那邊傳來一個古樸蒼老的聲音,“賀大人,您把包裏的那支筆也放進來吧,判官筆已遺失,維護地府,也需要它助我等一臂之力。”

    賀綏看過去,隻見生死簿上閃爍著金光,看來是恢複了不少,好歹算是有了點當初賀綏剛把它從黃泉之門請出來時那股威風凜凜的模樣了。

    賀綏好奇的一拱手,尊稱了生死薄一聲“人書老前輩”:“判官筆緣何遺失?當年地府究竟發生了什麽?”

    說著話,賀綏也依言將盒子裏的神筆拿了出來,沒用手直接碰觸它,直接翻轉盒子,將筆倒進了池子裏。

    那筆一接觸池水,頓時沉沉浮浮閃爍起淡淡白光,雖然沒有言語,可賀綏瞧著怕是也快活極了。

    當初地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來二十多年前小黑因為循著新主人氣息,也就是賀綏的轉世降生,離開地府,從此就被人封印在了一個畫滿十八層地獄圖的盒子裏。

    二來小黑說自己為了節省體力,時常沉睡多年,後來又餓得昏頭昏腦,可以說地府發生了什麽它是一問二不知,勉強記得的一些事也是模模糊糊,說不大清楚。

    顯然,在這方麵,生死簿比小黑靠譜得多,隻聽那道古樸蒼老的聲音長歎一聲,將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卻說地府鬼神一夜消失,生死簿有判官筆伴生,輪迴台孽鏡台等等都有了一定的自我意識,可以自行掌控輪迴事宜。

    因審判之事需要多費些心思,所以生死簿被酆都大帝點以神力賜予了修為,這才有了生死簿如今可開口人言。

    諦聽小黑作為守護獸,是對外有禦敵之責,生死薄則是有掌內之責。

    地府其實出事,比小黑記憶裏要早上一百多年。

    “當初地府被人強行破開一口,盜取了判官筆。諦聽全力以赴與之纏鬥也沒能搶迴來,還傷了根本,又沒了主人,所以才需要大量靈氣彌補。可惜那會兒天地間靈氣一夜之間潰散,諦聽日益饑餓傷勢無法恢複,這才昏沉上百年。”

    偶有一日,諦聽說感受到了新主人降生的氣息,這才迫不及待找了過去。

    那時候生死薄也沒反對,畢竟除了這一條路,諦聽已經沒有他法。

    “可是諦聽離開之後的某一日,我突然發現諦聽新主人那一張命紙居然發生了變化

    ,從氣運滔天邊做了碌碌無為且英年早逝,這才發現不對勁,想要召迴諦聽,卻已經失去了與它的感應。”

    想到諦聽離開的那段時間,生死簿也忍不住人性化的又是滿腔憂愁的長歎一聲。

    小黑劃拉著胳膊腿兒安靜的聽著,此時心裏一軟,有點兒不自在的哼哼兩聲,到底沒說什麽。

    小黑畢竟是獸類,開了神智活了那許多年,心性卻依舊猶如孩童,很多時候根本就不需要操心啥,要不然也不至於都已經恢複記憶了,也一點沒擔心地府出沒出問題,至今都還沒下地府一趟呢。

    隻因為它感應到地府沒出什麽大狀況,於是就能安安心心留在主人身邊混吃混喝再蹭著看點動畫片上上網啥的。

    要說小黑跟生死簿有什麽仇怨,那是沒有的,隻是生死簿當初總愛逗弄小黑,小黑偷偷跑到案幾下打盹兒。

    生死薄就故意砸了它腦袋,做著美夢的小黑被吵醒,又被生死薄挑釁幾下,頓時氣惱得跳起來一口咬住生死簿就甩著腦袋嗚嗚撕扯,然後每次都被來尋它的菩薩撞個正著。

    小黑被如此罰了幾迴,自此之後就把生死簿當成了自己的仇敵,便是失憶的時候靈光一閃想出來的法子也帶了報複性的心理。

    原來當初查看生死薄首頁那些字跡,原本隻需要用小黑的毛發燒成灰鋪展上去即可,小黑卻多說了一樣自己的口水,也怪不得生死薄當時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砸小黑腦袋。

    小黑兀自反省,生死簿仍在說話,將地府發生的事事無巨細都說了出來,頗有將賀綏當成自己人的意思。

    判官筆原叫輪迴筆,與人書一起,乃天道降於地府的。

    生死薄由南鬥星君,也就是長生大帝握神筆編寫,輪迴筆可酌情對生死薄進行修改,由此可見判官筆多重要。

    “……二十多年前您的命紙突然被改,怕就是此賊人所為。”

    生死薄一口氣說了許多話,吸收池水的速度也不慢,不過說話的功夫,池水又下去了一大半。

    賀綏若有所思,整理生死薄所說的話。

    也就是說有人上百年前強闖地府,偷了判官筆還打傷全盛時期的小黑,從此消失。

    二十多年前他自己的轉世投胎降生,那個人出現,不知道用什麽法子,最大可能就是忽悠哄騙了賀老太太,然後用判官筆強行改了賀綏轉世的命紙,剝奪了賀綏轉世帶來的滔天氣運。

    並且

    此人還把小黑封印在接觸不到地氣的東南角高處,另一邊西北角地板下又鎮壓了他轉世出生後的胎盤灰臍帶以及剛出生後穿過的第一套小衣。

    按理說那樣的強者,何至於還需要如此算計自己的轉世?這一點賀綏想不通。

    另外,江旭說吳山源療養院那邊,正好在海神之事解決的當天晚上被天雷劈了,小黑又說是天道把該給他的一部分功德之光轉為了罪孽反噬,施加在害了賀綏的那人身上。

    最後一點,這枚不知何時被偷取的黃泉子珠,是否又跟百年前偷了判官筆的那人有關?

    所謂的神尊,也就是那三頭斷尾蛇怪,又是否與那人有關?

    事到如今,雖然還有不少疑問,不過至少已經捋清了許多事。

    賀綏長出一口氣,剛想要隨口再問生死薄一點當年諸神之事,卻突然聽小黑憤怒的汪汪狂吠幾聲,“臭書!你吃得也太快了吧!餓死鬼投胎呀!”

    生死簿氣得一噎,“分明是你這傻狗貪吃,居然一會兒功夫就把半池水都喝光了!肚子簡直填不滿的無底洞!”

    “好哇你幹的事還反過來誣賴我,今天我就要咬死你!嗚汪汪!”

    “老夫也不是好欺負的,看我流星腿!”

    賀綏:“……”

    這段時間生死薄到底偷偷蹭了多少周凱放給小夜跟小黑看的動漫?

    再者說,你一本書,哪裏來的腿?或者說全身都是腿?

    賀綏的思緒也不遊被池子裏已經打做一團的一狗一書帶歪了,一支吃飽喝足的筆默默無聲的趟在池底角落裏。

    趁著大家都沒注意,白玉筆咕嚕嚕一滾,順利滾到了池子出口地勢略低矮之處,把低窪處剩下的一點池水也慢條斯理的喝了個精光。

    突然池子出口處響起一陣機括之聲,思維已經歪到宇宙盡頭的賀綏轉頭一看,知道定然是那三頭斷尾蛇怪已經在為那些虛召喚神泉了。

    賀綏知道不能再繼續耽擱了,轉身站了起來,跳下池子勸和,“好了現在還有要事,你們需要吃的東西以後咱們再慢慢找尋就是,這枚黃泉珠如何處理?”

    賀綏走近一點,那珠子懸浮在半空,約莫也就三指大小,圓潤至極,裏麵似乎有流動的漿液。

    生死薄跟小黑喘著氣暫停了纏鬥,紛紛落到了賀綏身上。

    賀綏一手抱狗一手接書,最後還是生死簿自持心胸寬闊,懶得跟傻

    狗一般計較,聲音恢複了穩重的老人音,慢條斯理道,“這黃泉珠可以穿珠掛在小黑項圈上,每日氤氳生出的漿液可以緩解小黑饑渴,也能盡早恢複些許實力,免得被人隨意欺負了去。”

    看吧,剛打完架就能如此體貼的為對手著想,本書果然是寬宏大量穩重自持的書,對吧?

    小黑哼哼唧唧,卻偏偏沒話可懟,隻能鬱悶的揣了前爪掛在賀綏懶腰抱著它的胳膊上,雖然得了一顆黃泉珠,性質卻不大高,一雙耳朵都耷拉了下去。

    既然對小黑有好處,生死薄又主動禮讓,賀綏也就暫時幫小黑把珠子收入它項圈下掛著專門裝丸子對荷包裏。

    荷包本就不大,珠子一裝進去就鼓鼓囊囊,荷包口拉緊的繩子都隻能拉上一小半。

    好在珠子不會滾出來就行了,賀綏收拾背包,詢問了生死簿自己的意見後,將它繼續放迴玉盒裏,又去撿了不知何時飄到遠處的神筆。

    撿筆的時候生死薄說這支筆乃是長生大帝用過的神筆,此筆可在生死薄上書人間萬事萬物生死之命理,了解了來曆,賀綏也不再如同之前那般顧忌良多,直接伸手撿了起來看了幾眼。

    當初賀綏也曾因為神筆的“創造性”懷疑過它與長生大帝有何淵源,倒是沒想到還真猜準了。

    可惜神筆已經沒有了神君的神力滋養,如今也就勉強能充當判官筆,作為生死薄的伴身之筆讓生死薄可以繼續它在地府的工作。

    “等此間事了,我就送你迴地府,小黑,你也要迴去嗎?”

    說到最後半句,賀綏語氣略有遲鈍,些許不舍顯露無疑。

    雖然小黑一出來就吃光了他一個工作間,之後又天天提心吊膽怕它跑出去把地球都給吃空了,可相處這段時間以後,特別是小黑徹底認主後,在賀綏眼裏,小黑就是隻可愛自戀卻又乖巧忠誠的奶氣小公主。

    若是小黑真要離開,賀綏自然是萬分不舍。

    賀綏沒有為人父母過,自然不知道他這種心情正如同老父親對於女兒的情懷。

    小黑奶乎乎的道,“主人你不喜歡我嗎?嗚嗚可是我已經認你做主人了,丟了我我也能找迴來。”

    說罷頗為傷心的抽嗒著鼻子。

    賀綏笑了一聲,把小黑抱到臉旁第一次主動蹭了一下它毛茸茸的狗臉,“如果沒問題的話,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地府有事了你再臨時迴去一趟便是。”

    賀夜還在塔頂守

    著,賀綏帶著吃飽喝足的小黑一路迅速上了樓梯,到了負一樓即將上地麵的時候果然被剛才出去那怪物給關上了入口。

    應該是剛才賀綏下來時,恰巧怪物打開地宮的門,自己下去了也沒有關,估計是根本想不到會有人進來。

    如此,賀綏才剛好能夠不驚動怪物,悄無聲息的摸進去。

    這門也攔不住賀綏,隻讓小黑一口奶牙吭哧吭哧咬出一個大洞就能出入自如,生死薄沒忍住,嘀咕了一聲“黑洞狗”,小黑氣得想要翻身跳進背包再跟生死簿大戰三百迴合,被賀綏及時安撫了下來。

    生死薄也覺得自己如此,在賀綏麵前失了穩重,於是再不吭聲故意逗弄小黑。

    賀綏一路從裏麵上了寶塔最高一層,又從後麵的窗戶翻上了塔定。賀夜等到賀綏終於迴來了,也沒問賀綏在寶塔裏究竟遇見了什麽耽誤這麽長時間,連忙一指廣場方向,壓低聲音道,“十幾分鍾前那位神尊從塔裏出來,一路去了廣場,現在已經在召神泉了,不過好像出了什麽意外,過去兩分多鍾了神泉還沒出現,原本安靜的虛已經有了騷動。”

    三言兩語說了情況,賀夜就沒再多說話,看了小黑一眼,小黑想到了什麽,從賀綏懷裏跳出去,蹭到賀夜身邊挨著賀夜蹲坐下來,用前爪撥了撥荷包裏的珠子,“小夜,我們這次找到一個寶貝,迴去之後我分你一點,吃了可舒服了,你肯定能立馬長大,以後你可以上幼兒園了,記得一定要帶我一起去。”

    對於幼兒園的執念,這還要從一部動畫片裏說起,小黑所認知的幼兒園就是有好多人一起玩,還有玩具跟好吃的,老師還會講故事,簡直就是玩耍的天堂——這個評價是動畫片裏第一天上幼兒園的小主角說的。

    賀夜無語,不過還是點點頭道了謝,小黑果然高興得抖了抖耳朵,歪著頭蹭了蹭他。

    賀綏正凝神看廣場那邊的情況,沒注意小黑跟賀夜用神識交談的內容,生死薄倒是聽見了,不過剛才它才下了決心暫時不去故意逗狗,所以閉嘴沒說話,轉移了注意力去看那什麽神尊。

    賀綏暗暗“咦?”了一聲,卻見廣場上那仙氣飄飄的“神尊”竟然並不是三頭斷尾蛇怪的形象,而是一位穿著道袍的中年道士。

    此時那道士似乎也發現神泉出了問題,臉上隱有著急之色,不過為了穩住在場的虛,道士強行按捺住情緒,一甩拂塵裝模作樣掐著手訣閉目感應半晌,突然“呔”的一聲驚喝道,“今日不宜開神泉,諸位且自行離開

    ,待本神尊再擇吉日,為諸位補上。”

    估計是神尊積威已久,威嚴難犯,下麵聚集的虛雖然心有不滿,卻也順從的各自散了。

    賀綏看那道士轉身一步步從容淡定的端著架子離開了廣場,等到沒人看見的地方,突然就撒丫子狂奔,顯然神泉無故消失,讓它很是慌亂不安。

    “賀大人,這道士乃幻化,本尊是人非人,是妖非妖,是鬼非鬼。”

    生死薄突然出聲,恰在此時那道士已經狂奔至寶塔附近,賀綏親眼看見那道士眨眼間就變迴了三頭人身蛇尾的怪模樣,杵著拐杖努力晃著斷了尾巴的蛇身往寶塔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小黑:貪心不足的破書!虧得我還主動讓主人把你扔進來!

    生死薄:分明是你還記恨當年的玩笑,想要把那一招還給我,哼!

    神筆: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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