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肆目送著夏侯森離開,還有開始跟隨他一起進來的那些人。


    可是夏侯森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突然折返迴來了,而是走上了階梯。


    尋肆突然萌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


    果然滿教室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太子身上,沒人知道太子殿下折返迴來,又往學生群裏走去是要幹什麽。


    路德維希,還有邵振寒中將也是一臉太子殿下又要鬧什麽幺蛾子來。


    排在人群最後的侍衛亞蘭,習以為常的站下,他早就看到了人群之中以往出現在太子殿下身邊的黑發少年。


    夏侯森完全不管不顧那些探究的,好奇的,詫異的目光。


    隻管走到尋肆課桌的邊上。


    然後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道:“晚上一起吃個飯。”


    原本還有幾分竊竊私語的教室,頓時就徹底的安靜了。


    尋肆結結巴巴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算什麽,迴答也不是,不迴答也不是,就那麽愣住了。


    其實愣住的還有好多人,比方說利茲。


    夏星洲卻忍不住裂了個嘴角,看似傻裏傻氣的弟弟,其實是走了一招妙棋,尋肆是從夏侯森身邊進入的向導學校,這已經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眼線這種東西,是華京權貴之間多的不能再多的東西。


    如果真當做完全不認識尋肆,那麽尋肆被向導學校的人帶走的時候,夏侯森的反應反而會害了尋肆,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讓夏侯森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莽撞的人。


    這麽多年,一直用這種保護色保護自己的夏侯森已經習以為常。


    見尋肆沒迴答,夏侯森更近了一步,他說道:“我在我下榻的地方,等你。”


    風間澈微微歪了一下頭,眼光卻落在身後的亞蘭身上,他在想這堆人裏大概有多少勢力的滲入。


    蝰蛇的人,陸元首的人,萊恩公爵的人,軍部的人,會不會還有什麽其他就連他都沒有猜到的勢力的人,他的目光微微抬了一下,卻看向尋肆身邊的有著娃娃臉的利茲。


    以及一直看著利茲的布達拉克教授。


    他感覺到四周無數的絲線,組成了一張巨大的網,而網的盡頭卻是一片黑暗,沒人知道那裏到底隱藏著什麽。


    而這團黑暗,就像是夏侯森邀請的那個少年一樣,這裏隻有他真正知道,引起尤利西斯手臂力量震動的,就是此刻不知道該不該迴應夏侯森的尋肆。


    “我知道了。”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尋肆的迴答沒有驚慌失措,沒有答應,也不算拒絕,就是一句我知道了。


    可是似乎下一句話,他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卻讓很多人讀出了其他的意思來。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夏侯森臉上的確有些失望。


    不過他也沒在糾纏,轉身而去,披風在身後摔了一個弧度。跟在夏侯森身後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教室。


    利茲在尋肆身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立刻坐了下來。


    而教室隨著太子身邊最後一個人的離開,一下子炸開了鍋。


    “尋肆,你竟然認識太子殿下,到底怎麽迴事啊!”


    “你倒是說啊。”利茲胳膊搭在尋肆的肩膀上,迫切的問道。


    尋肆想,如果不是到處找自己的屍體,還有夏天臨,他才不會在這裏呆下去,這些人太麻煩了。


    “以前是一個學校的同班同學,我倒黴成了向導,在學校裏被逮住了。”尋肆想了想這大概是最好的迴答了吧。


    “你這小子,命真好。”利茲用力推了一下尋肆的腦袋。


    可是突然他覺得腦袋一沉。


    斷斷續續的少女啜泣聲,在他腦袋深處隱隱約約響起。


    那是莫彤的哭聲。


    尋肆用自己的意識詢問:“怎麽了?”


    莫彤的光點在他的精神圖景之中,不安的閃動著,一團意識不斷的說道:“是他,是他,剛才那個人身上有他的精神力量”


    “誰?”


    莫彤的意識在尋肆的精神圖景之中,被保護的非常好,甚至不會輕易的消散:“我的哨兵。”


    尋肆舒了口氣,心裏想:這樣就好辦了。


    放學後,還是他們倆約著迴了宿舍,利茲手裏的小光板往地上一扔,往床上一撲,就開始念叨尋肆:“你打算就穿成這個樣子去赴太子的晚宴,你說你這樣能逆襲了嗎?”


    “逆襲?”這種詞對於尋肆來說很陌生。


    利茲趴在床上晃蕩著自己的腿說到:“嗯以後當上太子殿下的向導,多好啊。”


    “匹配值肯定不夠的。”尋肆說道。


    利茲也歎口氣:“我知道,如果是麵對太子這種哨兵,估計異端審查局保的的會是太子。”


    “異端審查局不是陸王在管嗎?”


    “也不全是啊!他在厲害,還是有動不了的人的。”利茲說道。


    尋肆最後還是聽了利茲的話,換了學校為向導們準備的白色的軍禮服,比起日常所穿的多些寫精致的裝飾與腰帶,流蘇。


    與貴族的禮服的規製有些相似。


    男子是長擺,白色的軍統靴,但是因為尋肆沒有結合的哨兵,衣服沒有鑲邊,隻有胸前掛著的屬於他的等級的校徽。


    隻是這件衣服一上身,尋肆便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就好像穿上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種責任。


    於是他最後還是換了下來,換了一件簡單的襯衣,黑色的褲子。


    “喂,你穿向導的白色衣服真的很合適。”利茲說道。


    “我不喜歡,比起白色的軍裝,還是黑色的有種熟悉感。”尋肆說著,就連自己都略微吃驚,不過這種感覺也隻是一閃而過,完全不準,尤利西斯的上輩子也是一身白衣,不過總是一身病號服。


    於是當他出現在夏侯森麵前的時候,又被夏侯森好一個嘲笑。


    夏侯森將滿屋子的人都差遣了下去,隻留下一名令很多人眼生的哨兵。


    夏侯森餐桌前終於隻剩下兩個人了。


    夏星洲摘掉了帽子跟眼鏡,一下子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小肆肆似乎過的不錯。”夏星洲說著,晃了晃手裏的空著的水晶杯。


    夏侯森一臉不情願的從端坐桌子前站起來,拿過夏星州的杯子一邊抱怨:“你這麽懶,是怎麽活下去的。”


    “有陸明伺候。”夏星洲笑笑,伸手,夏侯森就將倒好的酒遞到了夏星洲麵前。


    “你也不怕火了直接把你打包寄給陸雲在。”夏侯森嘲諷道。


    夏星洲慢慢悠悠押了一口酒:“他,他恨不得逃出天琴座,離陸家遠遠的,你以為跟你這個不孝弟弟一樣,就用這種口氣跟哥哥說話,原來那個老是晚上嚇得不敢睡覺,抱著我不撒手的哭的那麽可愛的小孩哪去了。”


    “噗”尋肆不爭氣的笑了起來。


    夏侯森臉色有些發黑。


    但是他無力反駁,八歲那場噩夢,導致他將近一年的多的時間裏,不敢自己入睡,可是他現在覺得夏星洲就這麽說出來實在是......。


    “事實就是這樣,別以為自己現在長的高了,翅膀硬了,就可以裝逼了,黑曆史是抹不掉的。”夏星州繼續編排自己的弟弟。


    夏侯森的臉又黑了一層。


    “森森小弟弟,來幫你親愛的哥哥在倒杯酒。”夏星州繼續說道。


    夏侯森悶聲不響又給夏星洲倒了一杯,夏星洲是一杯接著一杯。


    “你少喝點吧。”


    夏星州輕輕搖了搖頭:“這裏酒好,不喝白不喝。”


    尋肆站了半天,看了滿桌子的好菜問道:“我可以吃了嗎?”


    “你吃啊!有什麽好問的。”夏星洲繼續說道。“今天不吃飽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可以吃到的時候。”


    “夏星洲。”夏侯森下意識的就說道。


    “好,好,要給弟弟留麵子,我知道了,你別再叫我名字了。”夏星洲向夏侯森抬了抬胳膊。


    尋肆說:“好了,中午吃的太多,現在也沒什麽食欲,你們是不是帶來了那名哨兵的屍體。”


    “不是屍體。”夏侯森說道。


    尋肆噎了一下:“等等,不是屍體你們怎麽弄來了的,不是說暴走了嗎?”


    “在迴答我們的問題之前,尋肆你好像隱瞞了許多事情?你為什麽差人來告訴我們尋找莫彤的哨兵屍體是為了什麽?”夏星洲似乎那一眼已經將尋肆看穿。


    尋肆頓了頓:“莫彤雖然死了,但是她的精神圖景在我這裏。”


    夏星洲說道:“你.......”尋肆的覺醒等級超出了他的預計,他更無法確定少年的身份了。


    “我即使說了,也隻會給你們帶來麻煩,但是你們可以記住一點,我與夏族沒仇!與我有仇的陸王!”尋肆斬釘絕鐵的說道。


    夏星洲不在去探究了:“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夏侯森拍了拍手,這時房間另外一邊的金屬打開了,三五個大漢抬著一口巨大的金屬箱子走了進來。


    金屬箱子內部發出激烈的撞擊聲,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麵不斷的掙紮著。


    還有一種尋肆曾經子啊加都林星球聽過的,一種似人非人的怪物發出的嗬嗬聲。


    夏侯森命令道:“放下,打開箱子。”


    尋肆頓時感覺到從自己的精神領域之中,傳遞出的莫彤的強烈的感情。


    尋肆不斷的安撫她。


    而莫彤不斷的哀求著。


    夏侯森說道:“雖然暴走了,但是迴報的人說,這名哨兵還殘留著一絲神智,抓到他的時候,他嘴裏還念一個詞‘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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