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馬車從嘉毅侯府大門口出發,丫鬟小斯婆子們跟在左右前後,一路浩浩蕩蕩。


    走在最前麵的鋪頭一路黑著臉,因為人群的指點迴頭看了一眼,嘀咕道:“至於嘛?!”


    他們兩人一大早便被安同派去嘉毅侯府請那位康勇候世子夫人到府衙,誰知等了大半個鍾頭後,便看到三輛馬車從侯府大門使出來,左右前後下人們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似生怕他們會害他們的主子一樣。


    青天白日的,還能發生什麽事?


    另一個碰了他一下,說:“侯府嘛。”


    二人對視一眼,無奈的繼續往府衙走。


    今日陪雲淺去府衙的有老夫人、大房與四房,還有一隻狂吐舌頭的狗。


    侯爺沒有去,也沒有出門,留在家裏等候消息,便讓大夫人陪著老夫人去了。


    馬車上,雲淺看著手中的三張紙,那是草上飛送來的消息,許嬤嬤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她想了一下,吩咐她,頓了一下又重新吩咐。


    許嬤嬤點頭,轉身出去了。


    雲榮斌將頭往前湊,問道:“什麽事?”


    “沒事。”


    雲淺笑著說,將手中的紙張給他看。


    府中知道她事情較多的是雲榮斌,所以上馬車的時候,她讓洛曦去了雲瑾惜的馬車,以免路上有些消息被她們看到。


    紙上的字不多,卻讓雲榮斌皺眉不已。


    他抬頭看向雲淺,問道:“五妹懷疑他們?”


    紙上寫的是進京與朝廷談判的瓦刺人的信息,還有安南國與吐魯番兩個使團的信息。


    難道是他們去截殺瓦刺人救人並讓悄悄入京的瓦刺人被發現,讓得他們談判的籌碼減少,恨上他們了,在慕西王府別院裏,他們認出了雲淺,想要報複。


    可他是侯府世子,不應該他比雲淺還更有價值,先對他出手嗎?為什麽反而是雲淺?


    難道是想從他身邊的人入手?一個女子比較好欺負?


    可他們又是怎麽認出雲淺來的?


    雲榮斌沒有懷疑另外兩個使團,吐魯番的清娜王妃與雲淺相識,看樣子也是交好的,而安南使團石自天一直糾纏雲淺,態度有那麽一丟丟曖昧,雖然雲淺拒絕了他,但這也不至於對她不利吧。


    他原本也沒有懷疑道他們身上,畢竟神月教近半年來總對他們陰魂不散的,可當他看到這份資料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瓦刺人。


    雲淺明白雲榮斌的意思,緩緩的搖頭:“不好說,不過我覺得不可能,他們偷偷進京已經惹得朝廷大怒,相信有人盯著他們,他們不敢造次。”


    頓了一下又道:“我讓草上飛去查他們,也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其實之前她便懷疑他們當中有神月教的人才去調查的,而此次發生的事則在她意料之外,雖說是意料之外,但也說不準是同一件事。


    在她認為的敵人中有程氏姐妹與神月教,楊姨娘也有可能看她不順眼,要殺她,然而……她認為一個能輕易在侯府中安插丫鬟,調度他人也隻要神月教了。


    她也隻說了隻言片語雲榮斌便有所察覺,輕聲點頭道:“那麽隻有神月教了。”


    程氏姐妹給他們一百個膽也不敢殺一個皇親國戚。


    可他已經對府中排查過多次,就差要換掉所有人了,他們還是能滲透進來。


    一想到是自己的疏忽,才造成今日之事,雲榮斌愧疚自責著,那皺緊的眉頭都能夾死蚊子。


    雲淺遞過去一杯清茶,安慰說:“不管三哥的事,他們在暗我們在明,防不勝防,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她倒要看看,今日還能有什麽幺蛾子。


    雲榮斌歎息一聲,手中捏著被子,仰頭一飲而盡,便不再提此時。


    掀開車窗簾看了外麵一眼,好多人跟著他們一起往府衙而去,他不禁有煩躁起來。


    狠狠摔下簾子,轉頭看到雲淺正盯著那張紙,上麵清楚的記錄著三個使團每一個重要人物的情況。


    他問道:“五妹可是覺得他們有問題?”


    “有。”


    “哪一個?”


    聽雲淺說“有”,雲榮斌又將身子往前傾了傾,眼睛恨不得長在紙上。


    三張紙在雲淺手中不停交換著,最後其中一張紙在左右,另兩張紙在右手,上麵分別是瓦刺與吐魯番使團的信息。


    雲榮斌看了看,眉毛輕佻,問道:“兩個?”


    “嗯。”雲淺點頭,“瓦刺與吐魯番都是在北方。”神月教的發源地是在西北,近百年的活動軌跡更是隱隱有往北遷移,而安南國是在南邊。不懷疑他們都不行。


    思量再三,雲淺又把吐魯番那張紙放到左手上,右手上隻剩瓦刺了。


    此次三個使團中,吐魯番與安南國是照往年進京朝貢,而瓦刺人確實犯東北被趕迴去後,來京與朝廷協商妥協之事,且他們還是秘密進京。


    與前兩個使團一比,瓦刺人更讓人懷疑。


    如今迴想起來,草上飛被抓絕不是他們想要隱瞞行蹤那麽簡單了,鐵定是知道了草上飛與雲淺的關係,想要通過草上飛把雲淺逼出京城。


    “一定是他們了。”


    這麽一想,雲榮斌一陣後怕,好在草上飛有一幫乞丐兄弟。


    雲榮斌默念一句“阿彌陀佛”,呢喃著以後出門見到乞丐一定要多給些錢。


    “不好說。”


    “五妹,你怎麽又是這句話,這樣會把天聊死的。”


    雲淺嗤笑一聲,連著在馬車裏伺候他們的雪鳶與梅香也被雲榮斌這句話逗笑了,一下子也沒那麽緊張了。


    看著雲榮斌窘迫的樣子,雲淺忙解釋道:“我隻是覺得太吻合了。”


    雪鳶給添了茶,也說道:“可不是,瓦刺人一看就是四肢發達的。”


    “就你懂。”梅香笑戳了一下她的腦袋,拉了她一下,讓她不要打擾姑娘與世子爺的談話。


    雲淺點頭:“雪鳶說得沒錯,瓦刺人的武功幾乎是蠻力。拓跋神君當年可是在中原闖出赫赫威名,神君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他的手下也不可能是如此草包。”


    她覺得此事仍有蹊蹺之處,隻是她一時沒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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