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今年的12月24日是星期一,因此這年的意甲冬歇期來得格外的晚。有的球隊幾乎是要在12月23日踢完了自己在冬歇期前的最後一場聯賽才能開始他們的冬季假期。


    而今年的12月23日,雷翼一個人坐火車去往了意大利的北方重城,都靈。


    在十天前的歐冠小組賽最後一輪賽事中,都靈擊敗了皇家馬德裏,並最終憑借淨勝球的優勢以小組第一的身份晉級歐冠十六強。對於這樣的一個結果,雷翼坐在電腦前,把這場比賽看了很多很多遍。盡管他已經去到現場觀看了這場讓他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的比賽,可他還是會想要再去看很多很多遍。


    每一次,他都沒有去仔細思考兩隊在這場比賽中所使出的排兵布陣以及戰術變化。他隻是十分純粹地在感受它。感受這兩支歐洲豪門隊伍在那場比賽中傾盡全力所展現出的一切。


    那會讓他坐在那裏,許久也無法從這場比賽中走出來。


    坐在火車上的雷翼抬起頭來看向每一節車廂裏都會有的電子屏幕。那上麵顯示的,正是他們此刻所在的位置。在過去的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裏,代表著他們已行徑路程的紅線不斷地向著都靈城靠近。


    而現在,他就將到達都靈的普洛塔諾瓦火車站了。


    長短腿從地上拿起他放在腳邊的那個雙肩包,拉開拉鏈後看了眼裏麵,那個被他裝在雙肩包裏的,是他在出門後才反應過來需要包一包,然後直接從脖子上扯下了圍巾胡亂裹起來的黑盒子。


    或許是因為長短腿的打扮太像一個普通的窮高中生了,因此他隻是把外套上連著的大帽子給自己蓋上,再低一下頭,這就一路都沒被人給認出來。他在走出火車站的那一刻,一下子愣了,那張還稚氣未脫的臉上顯得有些茫然。


    “請問,你需要幫助嗎?”


    一位年長的女性看到小長短腿就這麽愣愣地站在火車站的門口,就這麽向他問道。於是雷翼才迴過神來地猛力搖了搖頭,再對著人一邊笑一邊跑。


    猶豫了老半天,長短腿才給都靈隊的幻影之子發了一條文字簡訊:


    【你現在在哪兒?我到都靈了,能來找你嗎?】


    十分鍾過去了,二十分鍾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


    可都靈隊的幻影之子就是沒有給他迴複!!


    於是就這麽坐在火車站裏的長短腿看起來可憐極了地在又猶豫了老半天之後給人撥了一通電話……


    電話也沒人接!!


    雖然就這麽也不說一聲的跑過來本來就是長短腿自己的問題,可這一刻他是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那種說都說不出來的委屈!!但是讓他就這麽白跑一趟地又坐火車迴去改天再來他又是真的不甘心!


    於是倔起來十個主帥都拉不迴來的長短腿就這麽跑到火車站附近的披薩餅店裏點了杯熱可可,等啊等啊等的……這迴他不猶豫了,每隔十分鍾就給人打去一個電話。終於,又是一個小時之後,長短腿所打出的這個電話終於被接起了!


    “喂喂喂!嶽一煌嗎!是我雷翼!”(中文)


    “抱歉,你能再說一遍嗎?leiy?garrincha?”(意大利語)


    顯然,長短腿的毅力還是沒能感動上蒼……接起這個電話的是和他完全看不對眼的弗朗西斯科!!更悲劇的是長短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讓弗朗西斯科這麽不喜歡!!


    但幸好,幸好在意大利足壇總是被人冠以“王子”這個稱唿的弗朗西斯科擁有良好的教養,他並沒有在接起這個電話後對小長短腿有任何的為難,隻是在弄清楚了前因後果之後說道:


    弗朗西斯科:“如果你想要找一煌,那麽我可以告訴你都靈隊訓練基地的地址。我和他現在都在那裏。”


    雷翼:“啊啊啊?可是你們的冬歇期不是從昨天就已經開始了嗎?”


    弗朗西斯科:“難道你的教練沒告訴過你,假期裏也不可以放鬆訓練嗎?”


    雷翼:“告……告訴過……”


    迴答出這句話的長短腿眼淚都要流下來。他覺得自己好像給拉齊奧也給巴布羅先生抹黑了!在都靈隊隊長的麵前!!他怎麽能這樣!!


    不過,他總算還是得到了兩個好消息。第一,嶽一煌給他的不是假的通訊號。第二,他現在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才能找到對方了!


    把手機留在了更衣室裏,此刻正在球場進行持續的體力訓練的嶽一煌從弗朗西斯科那裏得到了雷翼正從火車站朝這裏趕的消息,他吃了一驚。


    “garrincha沒和我說過他今天會來。”


    “真是個冒失的小鬼。”


    在聽到自家戀人所說的那句話之後,弗朗西斯科一臉的“我早就知道”說出了這麽一句評價。


    “可是……就讓他到這裏來嗎?還是我們收拾一下去接他?”


    本就看那個對自家戀人有著特殊執著的小鬼很是不爽,弗朗西斯科在聽到嶽一煌的這個提議之後心中愈發的不高興了,他抱著自家的戀人吻了吻對方的眼睛說道:“那小鬼自己不早和你說,現在還要我們為了他改變計劃嗎?訓練基地裏有自助咖啡機,熱巧克力也能有,他難道還能有什麽不滿的嗎?”


    戀人醋意十足的態度逗笑了嶽一煌,“可是你確定門衛能放他進來嗎?他可是拉齊奧的球員。”


    “放心吧,我去接他進來。換成是別人我的確也會不放心,可是隻從訓練基地裏的布置就想明白我們平時都是怎麽訓練的?我覺得這家夥根本不像是有這種天賦的人。那小子笨笨的。”


    “西斯科……”


    弗朗西斯科對長短腿的這種完全不加掩飾的評價讓嶽一煌無奈地叫了一遍戀人的名字,但是都靈王子十分堅持自己對於小長短腿的評價,並說道:


    “他如果不是那麽的笨就能夠知道,他不應該當著球員通道裏的攝像機的麵,尤其是當著我的麵讓你在賽後給他打電話!寶貝我剛剛已經把我的通訊號給他了,跟他說以後他要是找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嶽一煌:“………………”


    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嶽一煌才說道:“西斯科,他才隻有十九歲……”


    弗朗西斯科:“十九歲怎麽了?我認識你的那年你也才隻有十九歲!”


    大約是在十分鍾之後,被弗朗西斯科放在了場邊的手機響起鈴音。響了的那個是弗朗西斯科的手機!!都靈王子才一跑過去接起電話就聽到長短腿大聲說道:“我到了!我到了我到了!!”


    很好……小長短腿果然給弗朗西斯科打了電話。


    他還能再實誠一點嗎!!


    更深刻的認識到了拉齊奧隊的11號是個怎樣的一根筋之後,弗朗西斯科的心情好了不止一星半點,這裏和自家搭檔兼戀人示意了一下後就跑向訓練基地的正門口。


    就這樣,十五分鍾後,都靈王子帶迴了一隻雪天裏連圍巾都沒戴,看起來又可憐又委屈的小鳥。弗朗西斯科從雷翼的背後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要找的人就在那裏,於是不跑起來還認不出,一跑起來就立馬能被真·球迷們認出來的長短腿這就朝著嶽一煌所在的那塊球場猛衝了過去!!


    “一、一一一、一煌!”


    在跑過來的那一路上被風給掀起了帽子的長短腿整張臉都被凍得紅撲撲的,看著自己坐了好久的火車又等了很久才找到的人,一時間竟是沒能反應過來自己究竟應該說些什麽,又是想說什麽。


    於是,兩袋足球出現在了雷翼的視野裏,他有些忐忐忑忑地問道:“你在加訓嗎?在練習踢碎葉球嗎?我能看看嗎?”


    聽到那句問話後,嶽一煌微微有些訝異,轉而朝雷翼所看著的那個方向看去,這就恍然笑道:“是的,我是在練習碎葉球。如果你想看,可以坐到那裏去。”


    長短腿才高興得不行的要向著嶽一煌朝他示意的地方跑去,這就又被嶽一煌叫住:“那條灰色的是我的圍巾,你可以圍上它。”


    在接下去的那一個小時裏,長短腿就那樣坐在場邊,圍著都靈隊幻影之子的圍巾,幾乎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對方進行任意球的訓練。那真是雷翼在這年收到的最好的聖誕禮物了。並不是通過視頻,而是就坐在那裏,看到那對他來說幾乎是遙不可及的碎葉球就在自己的眼前被創造出來!!


    盡管嶽一煌所踢出的每一腳射門並不會都變成碎葉球,但在見過恩佐的落葉球訓練之後再看到嶽一煌的,雷翼會覺得現在自己所看到的這種成功率幾乎已經是刷新了他的三觀了!


    就這樣,在嶽一煌結束了這輪的訓練,並到場邊休息的時候,他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眼睛亮亮的,給他端著水瓶的小長短腿了……


    “我第一次來科穆納萊球場看都靈德比的時候,我的好朋友多明戈斯跟我說,你的任意球成功率是60%!但是我剛剛數著……覺得……”


    “在最近的幾次測試裏,我的成功率是63.5%。”


    明白雷翼想要對自己說什麽,嶽一煌在對方吱吱唔唔地算不清楚他的任意球成功率時替他說了出來。而後嶽一煌又說道:“現在天氣很冷,想要喝杯茶嗎?我在訓練基地裏留了一點茶葉。還有一個咖啡壺被我扣下來專門煮茶用了。這個天氣喝點普洱就最好了。”


    “好啊!”


    雖然小孩子喝點熱可可就很好了,但是一聽居然有專門扣下來煮茶喝的咖啡壺搭配普洱這麽高級的東西,長短腿覺得可新鮮又好玩了!這就高高興興地應了下來!他的兩條腿本就一長一短地跑起來和別人都不一樣,再一高興地蹦蹦跳跳起來,那看起來就更像是一隻南美的“garrincha”了。


    坐在都靈隊的訓練基地裏,他們的大樓就坐落在一片梯形下沉式草地的中央。坐在底層的餐廳裏,非但不會覺得光線太暗,反而會感覺自己放眼望去滿是陽光與綠意盎然。嶽一煌拿出了一塊隻剩了一半的普洱茶茶餅,並往咖啡壺裏倒了許多開水。看著那些開水從這款老式的煮咖啡專用機器的頂部流進下方放有一塊茶葉的壺裏頭,再被一直加熱著的底盤保持住溫度,長短腿覺得這一幕真的是太居家太溫馨了!


    於是雷翼放鬆下來了許多,也和嶽一煌聊起了足球。聽對方說一說這些年的意甲聯賽和歐洲冠軍聯賽,也和對方說說自己懷念的巴西。


    “如果有機會,你一定得去一次巴西!喜歡踢球的人隻要去過一次就不會忘記她!”


    雷翼給幻影之子買起了巴西的推銷,在得到了對方的微笑點頭後,他又陷入了沉默,而後十分突然地問道:“在十幾年的時間裏都隻為一支球隊效力,這是什麽樣的感覺?”


    “很棒。這種感覺你得真的試過才能明白。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有一天,我的競技水平已經不足以在這家歐洲頂級的俱樂部踢球。那我會選擇在這裏掛靴,而不是去到競技水平更低的地方繼續我的職業生涯。這就是我對這支球隊的感情。”


    因為嶽一煌所給出的這個迴答,雷翼皺著眉,很認真地想了許久,而後才又問道:“我聽說……你沒有拿過歐洲金童獎。”


    嶽一煌本以為這個才隻有十九歲的小家夥會想要再給自己出一個很不好迴答的問題,可沒想到對方竟是給出了這麽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句話,於是笑著答道:


    “每個人都會有遺憾的。我的遺憾已經夠少了。”


    在得到這個迴答之後,雷翼把視線又放到了自己背來的那個雙肩包上,最後又想了想,而後他猛地一下把雙肩包打開,拿出了那個被他用圍巾裹得亂七八糟的黑盒子,就這樣放到了桌子上推到嶽一煌的身前。


    “這個,送給你。”


    說著,雷翼這就站起身來又背上了包,十分鄭重地和對方說再見。


    “我要走了!別送我了我記得路!”


    說完這句後,分明是歐洲一線邊鋒球員裏速度最慢的長短腿一溜煙兒的就跑沒了人影。離開時就像他來時一樣的突然。那讓嶽一煌站起身來,看向跑出餐廳之後就迅速離開了大樓,向著訓練基地正門的方向一路跑著過去的長短腿的身影。


    在訓練專用的球場那裏看到就這麽跑不見了的雷翼,弗朗西斯科也走進了餐廳,感到有些莫名地問道:“拉齊奧的那個小鬼就這麽走了?這一帶很難打到車的。”


    “我正打算給他叫一輛車。”


    說著這句話的嶽一煌就站在那裏,用手機撥著都靈的出租車公司的電話。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弗朗西斯科走到他們剛剛坐著的那張桌子前,問道:“這是garrincha忘在這裏的東西?”


    “不。”和電話那頭的出租車公司接線員再一次確認了位置的嶽一煌轉過頭來,用手捂著手機的話筒處說:“他說這是送給我的禮物。”


    “就用圍巾這麽包著?還裹得亂七八糟的?”對長短腿的品位實在是不忍苟同的弗朗西斯科幾乎是要看不下去了,就在嶽一煌的眼前把裹在外麵的圍巾扯開。


    而後,那件珍貴得已無法用任何金錢來衡量的禮物的真麵目終於暴.露在了兩人的眼前。餐廳裏的氣氛瞬時就沉默了下來。在看到那個黑色盒子上鑲銀的意大利語花體字以及下麵的日期後,嶽一煌立馬三兩步衝了過來,然後抬起黑盒子上的蓋子!躺在裏麵的……赫然就是一個小金球。


    那是屬於2040年度的,歐洲金童獎獲得者的小金球。


    一名球員一生最多隻可能拿到一次的,歐洲金童獎的小金球。


    作者有話要說:去年狀態這麽好,狂贏球還是沒有從和鄧肯的競爭中勝出!


    今年先輸拜仁再輸都靈!在意識到自己比那些人還差了好一截的時候,卻被人告知自己拿到金童獎了!翅膀覺得簡直不能再好起來了!


    然後……最近事情比較多……是真的比較多……


    本來如果隻是《影子前鋒》個誌的問題,我勉強還能維持日更。


    但是最近為了準備給我家父上的生日禮物,又多了好多事。


    父上馬上就要六十歲生日啦。我想了好久,最後決定把他年輕時候出,製作十分粗糙的詩集拿出來,換上各種文藝腔的封麵以及高大上的內頁裝幀,印個一百來本,讓他拿去送送自己的老夥伴,省得他老是好委屈地說他的老夥伴都有可精致的詩集送他,就他沒有。


    我覺得他生日那天拿到詩集的時候大概會老淚縱橫的……雖然書號是不可能有了但是我們好看嘛!但是要搞定這麽一本詩集真的好費時間精力啊!首先我就得要把他原先的那本詩集給打出來再歸類整理一下吧!


    嚶……隻好委屈大家一下,最近忙起來的時候可能就沒法日更了,有時日更,有時隔一天再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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