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海晏忽然睜開了眼睛,仿佛從夢中驚醒一般。


    他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等他迷迷糊糊地迴過神來時,卻發現四周圍一片黑暗。


    他又呆了一下,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為什麽在這裏?”之類的問題,好半天之後,他才想起他好像和沈河清一起來參加一個吃不飽肚子的美食節目……


    等等,沈河清?


    沈河清哪裏去了?


    薑海晏反應過來,連忙環顧四周試圖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然而他的四周隻有一片黑暗,空氣裏似乎隻有他略顯急促的唿吸聲,沉默在緩緩地蔓延。


    “……沈河清?”


    “沈河清!”


    薑海晏的心裏忽然沒由來的一陣慌張,他有些緊張地大喊沈河清的名字,但在這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隻有他的聲音和不遠處傳來的迴音,除此之外,沒有半點其他的聲音。


    “沈河清……你不在嗎?”


    薑海晏呆了一下,終於意識到這個地方除了他之外,似乎再也沒有別的人了。


    怎麽迴事?


    沈河清到底去哪裏了?


    這裏是哪裏?


    他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


    隨著薑海晏的意識漸漸清醒,他忽然發現……這個地方似乎很熟悉。


    他忽然頓住了,再次環顧四周一圈之後,他終於意識到了他為什麽會覺得這裏熟悉了。


    這個地方不就是他曾經被封印了成千上萬年的獅族禁地嗎?!


    沒有一絲聲音,沒有一絲光明,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靜,這個能折磨得人絕望和發瘋的地方,他怎麽可能忘記呢?


    薑海晏的唿吸漸漸急促了起來,那段被封印被囚禁的暗無天日的記憶湧入了他的腦海,令他根本無法平靜下來——這裏是獅族禁地!


    他為什麽又迴來了?誰把他帶迴來了?


    不!他要離開!


    他不想再被關上幾千上萬年了!


    薑海晏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半天才慢慢冷靜下來了。


    他明明和沈河清一起參加了《荒島美食之旅》的節目拍攝,所以他現在應該和沈河清一起呆在蓬萊島才對,不可能有人能夠輕易地靠近他和沈河清的身邊而不被他們發現,更何況還是把他帶走這麽大的動靜……幾乎不可能有人做到。


    就在此時,一個名字忽然掠過了他的腦海——“臨淵尊者”。


    臨淵尊者?


    薑海晏微微皺眉,怎麽可能是臨淵尊者?那個家夥明明早就被他親手殺死了!


    就連靈魂也被他撕成了碎片,根本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算了!先不去想那麽多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薑海晏下定決心之後,便嚐試性地朝著這個黑暗牢籠的邊緣走去,片刻之後,他就走到了一道石壁前,他湊過去,趴在石壁上聽了一會兒,這道石壁的牆非常厚實,不過以他敏銳的耳力,他還是聽到了石壁外有空氣流動的聲音。


    外麵就是自由的世界!他可以從這裏出去!


    薑海晏頓時精神一振,開始運氣狠狠一拳砸向牆壁。


    不出所料,石壁很快就被他擊碎了,一絲絲陽光從外界傾瀉了進來,灑在了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外麵自由的空氣,他加快了擊碎石壁的速度,很快,整道石壁就被他弄得四分五裂了,而他也順利地從石壁破碎的地方鑽了出去。


    鑽出去之後,他不由迴頭看了一眼這個封印囚禁了他大半輩子的地方,然後他便毫不猶豫地拂袖離開了。


    饕餮之所以會被封印在獅族禁地那麽多年,當然不是因為獅族禁地多麽牢不可破,而是因為當年軒轅黃帝用軒轅劍封印了饕餮之後,又用與軒轅劍一樣材質的玄鐵鑄成鐵鏈,綁住了饕餮的手和腳,將他桎梏在了獅族禁地,令他永生無法掙脫,如果不是後來臨淵尊者為他斬斷玄鐵鐵鏈,估計他現在都逃不出獅族禁地。


    薑海晏看著自己此時空蕩蕩的手腕,不由感慨了起來,修真界的人有一點倒是沒說錯,臨淵尊者實在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雖然他很討厭那個家夥,但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家夥連他都掙不脫的玄鐵鐵鏈都能斬斷,天賦實在異稟,天資實在卓絕,可惜是個惡名昭彰的大魔頭。


    如果那個家夥沒有墮入魔道,說不定早就成為了正道統領,帶領著修真界集體奔小康了。


    薑海晏走著走著,忽然腳下一頓。


    因為他忽然想起來,如果他再繼續向前走,前麵就該是他和那個白衣修士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了……那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他垂下眼簾,睫毛微微顫了起來,一種類似於近鄉情怯的感覺忽然在他的心中升騰而起。


    在那個人魂飛魄散之後,他曾經數次重新迴到過這個地方,但是不管他流連多少次,他都再也見不到當初那個人了。


    他很清楚,這一次肯定也是這樣。


    還有什麽好期待的呢?


    那個人,早就魂飛魄散了。


    薑海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朝著那個地方走了過去。


    這麽多年後,他又重新迴到了這個地方。


    一切大概都沒有什麽變化吧……


    就在此時,他忽然腳步一頓。


    不遠處的柳樹下,站著一個氣質出塵,長相清冷的白衣修士。


    那個白衣修士負手而立,目光平靜而悠長,仿佛古井無波,靜水無瀾,直到薑海晏出現後,他平靜如水的眼眸中才漸漸出現了一絲漣漪。


    薑海晏的腳步徹底地頓住了,就連大腦都有一點空白,他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在這個他想不到的地方,遇到了一個最想不到的人。


    薑海晏沒有開口,也沒有靠近,隻是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的白衣修士,仿佛在看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仿佛他一開口,一靠近,這個夢就會像水中月鏡中花一樣瞬間破滅。


    白衣修士靜靜地看著薑海晏,片刻之後,他忽然輕笑著開口了。


    “兇獸饕餮,與其落魄而死,不如認我為主?”


    薑海晏頓時渾身一震,這熟悉的語氣,這熟悉的聲音……


    “不愧是上古兇獸,兇性難馴,”白衣修士淡淡笑著,繼續說道,“可你已失去半顆妖丹,修為大損,身負重傷,憑什麽與我一戰?”


    薑海晏睜大了眼睛,用力地握緊了拳頭,卻仍然不敢相信。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那個人明明早就魂飛魄散了……


    見薑海晏依然毫無動靜,白衣修士輕笑了一聲,一拂長袖,朝著薑海晏緩緩地走了過來。


    薑海晏忽然如夢初醒:“你站住!”


    白衣修士腳步微頓,眼帶微笑地看著薑海晏。


    “你不是他!”薑海晏皺起了眉頭,“雖然你們長得很像……但是……但是你不是他!他早就魂飛魄散了!”


    白衣修士平靜地看著薑海晏,在薑海晏恍惚的表情中,他緩緩開口了:“一千年前,你逃出獅族禁地,在這裏遇到了我……”他的聲音宛如潺潺流水一般,輕柔而溫和。


    他緩緩地將兩人相遇以來的一點一滴都說了出來。


    “你懵懂如稚子,我為你開蒙,教你識字,教你讀書,教你寫字,你不願意,撒野鬧脾氣,我便罰你不許吃飯,這時你就會乖乖地聽話,愁眉苦臉地抓起毛筆,”他垂下眼簾,嘴角帶笑,仿佛沉浸在迴憶之中,“你最喜歡吃我做的烤魚,要是一天沒吃到就要撒潑打滾,我們每到一處,那個地方附近的湖的魚就要遭殃,有好幾個湖裏的魚甚至被你吃空了……”


    “每到一處,我便會帶著你吃遍那個地方的美食,所以經常錢財耗空,囊中羞澀,不得不接些為凡人抓妖抓鬼的活維持生計……”


    “每當我們露宿野外,夜間天氣轉涼的時候,你便會變迴原形為我取暖,你的原形渾身長毛,暖得像個小火爐似的……”


    白衣修士說了很久很久,他的聲音十分溫和,一下子就把薑海晏拉入了迴憶之中。


    “我們本可以一直過著這種自由瀟灑的日子,直到後來……臨淵尊者出現了。”


    薑海晏頓時眸色一沉,白衣修士的語氣也沉了幾分。


    “在臨淵尊者攪得整個修真界翻天覆地整個神州大陸風雨蕭條之際,為了拯救天下蒼生,我帶著你一起找上了臨淵尊者……”


    “我們大戰了幾天幾夜之後,臨淵尊者終於力竭倒下,”他的語氣沉重了起來,似乎又帶著幾分歎息,“但就在最後關頭,臨淵尊者竟試圖奪舍於我,他趁我不備占據了我的神府,險些奪舍成功,我與他在我的神府之中展開爭奪戰,最後我以為他不敵我逃逸而出,卻不知他在我的神府之中種下了魂飛魄散的毒咒,再後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薑海晏卻垂下了眼簾,睫毛微微亂顫。


    再後來,那個人便倒在了他的懷中,他呆呆地看著那個人的魂魄漸漸破碎離體而出,茫然無措地想要伸手抓住那些破碎的魂魄,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逐漸魂飛魄散,魂魄重歸於天地之間。


    再再後來,奪舍不成的臨淵尊者重新迴到他原來的身體,孤注一擲地朝著薑海晏發動襲擊,卻被悲憤之下的薑海晏打敗,就連試圖拋下身體逃逸的魂魄都被薑海晏撕碎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為什麽會在這裏,”白衣修士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也許是因為執念太深吧。”


    “一千年了,你過得還好嗎?”


    “……海晏。”


    薑海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淡淡笑道:“這一千年來,我過得還算好,雖然再也沒有人做飯給我吃了,但我自己學會了做飯,雖然做得不好吃,不過我不挑嘴,能吃就行了。”


    “凡人的社會發展得很快,做菜的花樣越來越多,不過至今我依然最懷念你第一次給我烤的魚的味道,這麽多年來再也沒有吃過比那條烤魚更好吃的東西了。”


    白衣修士聞言輕笑:“你若是喜歡,我便再給你做一次烤魚。”


    他頓了頓,又搖了搖頭笑道:“不對,應該是……你若是喜歡,我便再給你做一輩子的烤魚,我既然迴來了,便再也不會離開了。”


    “你放心,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們還可以像一千年前那樣,遊遍山河大川,吃遍天下美食,你說凡人的社會發展得很快,想必你也嚐了不少凡人的新菜色,你若是喜歡,我便去學,學會了再做給你吃……我再也不會離開了,海晏。”


    薑海晏沉默了片刻,才笑了笑道:“謝謝,但我已經不需要了。”


    “我已經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可以陪我做一切我們曾經做過的事情,還做了一些我們沒做過的事情,我喜歡吃的菜,他也都會做給我吃。”


    白衣修士聞言,他頓了頓,半晌才輕笑問道:“所以……你已經找到了一個可以代替我的人,你已經……不再需要我了嗎?”


    薑海晏抬頭看著白衣修士的臉,那熟悉的長相,那熟悉的五官,曾經在他的夢裏出現過無數次,但現在,他卻隻感覺到了一陣陌生。


    “不,永遠沒有人能代替……”


    “但是,你不是他。”


    薑海晏搖了搖頭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冒充他,也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知道那麽多我和他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他。”


    “雖然你裝得很像,但你不是他。”


    白衣修士微微皺眉:“你在說什麽?……海晏。”


    “你連他叫我的時候的表情和語氣都學得一模一樣,簡直就像在記憶裏見過他叫我的時候的樣子一樣,”薑海晏平靜地說,“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他。”


    白衣修士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忽然笑了起來:“果然瞞不過你,海晏。”


    薑海晏忽然一頓,恍然大悟:“秦鶴生?!”


    白衣修士微微一笑,並不否認:“你果然很聰明。”


    “想來想去也隻有你了,”薑海晏聳了聳肩,“雖然可以用易容丹或者秘法暫時變成那個人的樣子,但時間一長,我肯定會看出破綻。”


    “的確如此,”秦鶴生並沒有被人揭穿了的惱怒,反而溫和地笑了起來,“我雖然沒有一絲破綻,卻依然被你看穿了。”


    薑海晏微微皺眉:“你這家夥到底怎麽迴事?你是魔修?”


    秦鶴生不置可否地笑道:“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果你沒那麽快看穿的話……”


    薑海晏不等秦鶴生說完,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居然一點也沒察覺到你身上魔修的氣息,你們這些家夥果然發明了什麽了不得的法寶,你該不會就是那群魔修的頭頭吧?”


    秦鶴生垂下眼簾,輕笑道:“既然你認出了我不是他,那你不妨再仔細認一認,我是誰?”


    秦鶴生那一瞬間的眼神和表情極其熟悉,薑海晏頓了一下,忽然神色一變,下意識脫口而出:“臨淵?!”


    很快,他又搖頭否認:“不可能!臨淵明明已經死了!”


    “沒錯,臨淵已經死了,被你親手殺死了,”秦鶴生的神情有些愉悅,“但是……事情果真如此嗎?”


    薑海晏抬起頭來,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的和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的秦鶴生,整個人都混亂了起來,如果一千年前臨淵沒有死,那這家夥豈不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潛伏了一千多年?這不可能!他當年明明將臨淵的魂魄都擊碎了,魂飛魄散者不入輪迴,更無法奪舍,根本不可能有再生的機會,而且……


    而且這家夥……為什麽會長著一張和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臉?!


    “一千年前,我的確被你殺死了,魂魄也被你擊得粉碎,但可惜的是……你擊碎的魂魄隻是我的分魂罷了,”秦鶴生微微一笑,聲音溫和,“在我滅了修真界第一門派昆侖宗之後,我便得到了昆侖宗的無上秘法,其中便有分魂的修煉秘法,在你擊碎了我的分魂之後,那破碎的分魂的記憶便迴到了我的本魂之內。”


    “分魂以及肉身的被毀重重地創傷了我,我的修為和實力也因此大減,我知道就算我重迴魔修之中,那群魔修也不會再奉我為尊,畢竟魔修之中強者為尊,修為大減的我根本無法號令眾魔修,我不得不遠離修真界,找了個天資不錯的凡人奪舍,忍辱負重地潛伏了一千多年……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啊。”


    薑海晏眉頭緊皺,雙手握成了拳頭:“你果然是臨淵……”


    秦鶴生居然就是一千年前的大魔頭臨淵尊者!


    秦鶴生居然就是那個闖入封印囚禁了他的獅族禁地,斬斷了桎梏他自由的玄鐵鐵鏈,讓他以為他終於能得到自由時……卻生生地奪走他半顆妖丹的殘忍魔修!


    秦鶴生居然就是那個在他以為他孤單寂寞的一生中終於有人為伴的時候,卻殘忍地奪走了與他相伴相依的那個人的混賬家夥!


    臨淵尊者居然沒有死!


    秦鶴生就是臨淵尊者!


    薑海晏心下苦笑,這麽明顯的事情,他卻直到這最後一刻才明白過來,雖然他的心中早有隱隱約約的猜測,但他卻一直不敢去相信,他不敢相信那個家夥居然沒有死,他不敢相信那個人在付出魂飛魄散的代價之後,那個家夥卻還是沒有死!


    不該死的人沒有死,最該死的人卻沒有死。


    “你居然沒有死……”


    薑海晏沉下了臉,表情十分沉鬱。


    “我怎麽會死呢?”秦鶴生沒有生氣,笑容然而愈發溫和,“你沒死之前,我不會死,在你死之前,我可……舍不得死。”


    薑海晏被秦鶴生奇怪的語氣弄得連連皺眉,他看著秦鶴生那張和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心中的情緒更為複雜難言:“你的臉,為什麽……”他對臨淵恨之入骨,自然將臨淵的眉眼記得清清楚楚,眼前秦鶴生這副長相,和他記憶裏的臨淵可沒有半分相似。


    “我也不知,”秦鶴生微微一笑,“自我奪舍之後,我便發現隨著我奪舍的這個凡人身子骨越長越大,眉眼越長越開,竟和那個人長得越來越像,有時候甚至連我自己都有些被迷惑了……”


    “為什麽會這樣?”薑海晏顯然十分不喜他恨之入骨的家夥居然和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表情十分不爽,“你不許長得和他這麽像!”


    “這種事情也不是我能夠控製的。”秦鶴生無奈一笑。


    薑海晏皺眉,難道那個人曾經在凡世之中留下過骨肉?


    不,這不可能,他和那個人遊曆天下的時候,日日同吃,夜夜同住,他從來不曾見過那個人和女人親近過,而且那個人對男女之事似乎也不怎麽感興趣……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話題似乎扯遠了,讓我們迴到正題吧,”見薑海晏一臉走神的樣子,秦鶴生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他的聲音依然十分溫和,“我知道也許你曾經對我恨之入骨,但現在都已經過去一千多年了,再刻骨銘心的仇恨也該煙消雲散了,雖然你曾經害我至此,但我現在對你無恨亦無怨,如果你願意跟我們聯手……”


    “我呸!”不等秦鶴生說完,薑海晏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們這群成天想著稱霸修真界稱霸世界的中二病晚期的家夥自己作死就好了,居然還想拉我入夥,你們是當我傻還是當我傻?”


    秦鶴生並不生氣,笑容依然溫和:“這麽快就拒絕了,連一點餘地都不留?”


    “而且我很討厭你,非常討厭你,簡直對你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你這家夥剝皮抽筋,吃肉飲血,”薑海晏冷笑著說,“但是我嫌你的肉臭,嫌你的血髒。”


    秦鶴生輕笑著歎了一口氣:“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麻煩你帶著你那群中二病晚期的手下麻溜地滾出修真界,滾遠一點,不要礙著我的眼,”薑海晏斜了秦鶴生一眼,冷笑著說,“不然就不要怪我這個老人家教你們這群小朋友學做人。”


    秦鶴生頓了頓,然後他看著薑海晏歎了一口氣:“就算你已經活不久了,你也要堅持嗎?”


    “……如果我說,我有為你續命的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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