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韞垂眸:“葉某願以死抵天子之怒,還請皇上不要為難江家人。”

    陸晟直接給氣笑了,如今他倒是說不出對淼淼氣憤居多還是可憐居多,她拚命維護的人,此刻卻心心念念的想著別的女人,甚至還要放棄她換取那女人活命的機會。

    他吐出一口濁氣,冷淡的看著葉韞:“江淼淼乃是朕的皇後,你卻說要救江小淼,看來你當真是天生反骨,既然如此,那朕再留著你,也隻是留個禍害在人間。”

    葉韞頓了一下,緩緩的以頭抵地:“求皇上放過江葉兩家,放過江小淼,葉某隻求一死。”

    “你以為這般求朕,朕便答應了?”陸晟冷著臉踩到他的手上,葉韞的手立刻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他腦門上立刻出了汗。

    十指連心,劇烈的疼痛從手上傳來,葉韞的唿吸都沉重了,可是生生忍下了這份疼。此刻他已經意識到陸晟情緒的不對,他似乎對於自己選擇小淼一事有些太過在意了,可這是為什麽呢?

    葉韞想了許久,都沒能想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他抿了抿唇,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恐怕隻會更刺激陸晟,所有幹脆閉口不言了。

    陸晟看著他的手背被自己踩得通紅,新鮮的血液和鞋底的塵土混在一起,陸晟的心氣總算是順了些。

    “你想死?可惜沒那麽容易,在朕沒抓到江小淼之前,你給朕好好活著,再提一個死字,朕便殺光你江葉兩家的族人。”陸晟冷淡的看著他,用威脅淼淼的辦法去威脅他。

    隻是一想到自己拿葉韞的命威脅她,最後卻要用別的人威脅葉韞,陸晟的心裏便一陣一陣的不痛快,可他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看了眼葉韞的臉便轉身離開了。

    周秀心中慶幸陸晟沒有繼續再找葉韞的麻煩,這下終於可以迴去休息了,眼看著再有一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到時候還得去上朝,現在真的要趕緊休息才行。

    周秀心中一邊盤算一邊跟著陸晟往外走,不知不覺中又偏了方向,等他反應過來他們在朝著宮外走時,他心中連連叫苦的去攔陸晟。

    “皇上,您這是要去什麽地方啊,您得趕緊休息才行。”周秀哀求道。

    陸晟冷著臉看了他一眼:“休什麽息,去備馬車,朕要去尋國師。”他此刻心裏堵得要命,怎麽可能還睡得著,若不去找國師聊聊,恐怕要一個人睜眼到天亮了。

    “……”周秀見他堅持,當即不敢再頂嘴

    ,忙苦著臉去找人了,不一會兒便將馬車趕了出來,又帶了一隊禁軍,在早已經宵禁的大街上奔向國師府。

    馬隊經過之後,街上又恢複了一片安寧。

    已經是醜時三刻,正是安眠時,國師被人叫醒之後,臉色便一直不好,嚇得來叫醒他的管家不住的道歉。

    “到底何時?”國師冷著臉打斷他的話。

    管家忙道:“大人,皇上來了,現在在堂中坐著,若不是老奴及時攔住,恐怕他現在已經進來了。”

    “……皇上?”國師古怪的看他一眼,有一刹那懷疑自己聽錯了,看到管家連連點頭後麵色才繃緊。皇上這個時候來做什麽,莫非是胎毒之症又犯了?可是不應該啊,若是因為這個原因,應該是叫他去宮裏,而非皇上親自來國師府。

    管家看出他的憂慮,忙勸慰道:“老奴見皇上麵色紅潤,雖然身子較之先前瘦弱些,可精氣神還是足的,不像是犯病了,大人還請放心。”

    “知道了。”知道不是胎毒之症,國師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底更是沉重,若不是胎毒之症,恐怕還有別的讓皇上半夜來找自己上衣的事。

    莫非是雲南那邊造反了?國師抿著唇將衣裳換上,大步朝堂中走去。

    陸晟正在國師府的堂中獨坐飲茶,看到國師來後表情陰鬱的要說話,可惜還未開口,國師便皺眉問:“雲南反了?”

    “……林知躍都被朕弄死了,雲南反什麽反,靠他七個姐姐和數不清的外甥姐夫嗎?”陸晟無語的看他一眼。

    不是就好,國師微微鬆了口氣坐到了下首的位置看著陸晟道:“林知躍的死想來還未傳到雲南,若是傳到了,恐怕雲南不會如現在這般平靜。”

    “林知躍前幾日便已經迴雲南了,朕前天殺的那個,是冒充雲南王刺殺朕的刺客,雲南有何不能平靜的?”陸晟垂眸看著杯子中漂浮的茶葉,半晌道,“除非他們承認林知躍心懷不軌,離開後又偷偷折迴宮裏想要刺殺朕,你覺得他那些姐姐會為他出頭?”

    國師頓了一下,隨後鬆了口氣道:“是臣多慮了。”

    林知躍雖然有七個姐姐,可這些姐姐卻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雖然是女子,卻也都虎視眈眈的盯著林知躍的位置,待她們知道林知躍的死訊後,恐怕都忙著窩裏鬥,誰也不會做出頭的鳥兒,跟天醞找不痛快。

    這也是林知躍在謀略、才情上不輸陸晟,甚至名聲比陸晟好的情況下,卻一直不敢真

    正跟陸晟叫板的原因。陸晟的背後是齊心協力的天醞,雖然國力被先皇揮霍大半,可在這幾年的整治下已經暫時沒了後顧之憂,而林知躍空守著雲南的糧倉金山,卻有大半精力都浪費在他的姐妹身上。

    “既然不是雲南的事,那皇上這次來所為何事?”國師好奇了,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能有什麽事讓他特意尋來。

    陸晟正在點著茶杯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半晌道:“朕將葉韞抓了。”

    “誰是葉韞?”國師蹙眉,這個名字很耳熟,可一時半會兒他卻想不起來是何人。

    陸晟看向他:“朕犯病那日,跟林知躍一起來宮中宴席的那個。”

    國師這才恍然:“皇後以前的未婚夫?”

    陸晟抿了抿唇並未說話。他跟國師說起成親前夜的事時,隱去了淼淼的身份問題,所以國師隻知道林知躍抓了淼淼,卻並不知道淼淼不是江小淼。

    國師看他的樣子,心中有了幾分了然,也終於明白他為何大半夜的會丟下江小淼跑自己這裏來。

    “皇上可是介意他們之前的婚約?”國師問。

    陸晟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國師微笑的看著他:“其實皇上心裏明白,不過是一紙婚約而已,若是極小的時候定下的,隻能說是父母之命,跟娘娘並無半點關係,皇上若因為這點小事遷怒娘娘,恐怕娘娘會傷心的。”

    所以如果隻是兒女私情的事便趕緊迴去,他雖然不是整個天醞地位最高的人,卻是整個天醞最忙的,本就沒有休息多久,今日天不亮便要安排各國使臣的去處,實在沒功夫處理這種瑣碎的小事。

    “……朕沒有遷怒她,”陸晟緩了許久,實在是說不出她就喜歡人家那句話,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國師,“有酒嗎?”

    “……”國師看了他一眼,認命的歎了聲氣。

    一刻鍾後,二十年的陳釀和美食一起被送了上來,陸晟端起一杯一飲而盡,酒入愁腸後他蹙眉:“為何是熱的?”

    “夜裏風寒,沒必要喝太涼的酒。”國師溫和道。

    陸晟不甚滿意:“溫過之後便失了原來的味道,有些苦了。”

    那是自然,因為這酒已經稀釋過了,還放了幾十種溫補的藥材,早已經失去的原有的淩冽,變成了補身的藥酒。國師含笑與他舉杯,將這些話統統咽到肚子裏。

    陸晟連喝了幾杯,見國師並未開口掃興,便放開了喝了。雖然是兌水兌

    藥的酒,早已經沒了酒的味道,可陸晟這個對這些東西永遠是淺嚐輒止的人卻沒發現。這還是他出生以來第一次這般暢快,心中的鬱悶不知不覺便消了不少。

    一壺酒下肚,陸晟的眼神便有些渙散了,他盯著杯子看了許久,最後歎了聲氣:“你還是第一次沒攔著朕。”

    “皇上心情不好,多用些也沒事。”國師看著他的眼神裏帶著些憐憫,良心也終於開始微微泛痛。

    陸晟點了點頭,仍然對這酒不甚滿意:“虧你還是天醞最厲害的權臣,都弄些什麽酒,跟苦藥湯子一樣,朕迴去便叫人給你送個幾車過來,讓你嚐嚐什麽叫好酒。”

    “多謝皇上,不如皇上現在就迴去取如何?”國師此刻已經困得不行,良好的教養讓他一直保持微笑,這才沒有朝陸晟擺臉子。

    陸晟醉眼惺忪的看著他,對他剛才說的話半個字都沒聽進去,隻覺得有了酒加持,有些話似乎比之前好說多了。他緩緩出了一口氣,垂眸道:“國師,朕這次被一個女人給玩弄了。”

    “……”不錯,看樣子是打算說心事了,也就是說一時半會兒別想把他給弄迴去了。

    國師深吸一口氣,勉強維持微笑:“皇上被誰給玩弄了呢?”

    陸晟掃了他一眼,臉色突然陰沉:“誰也沒有,難不成朕像那等被愚弄的人?!”簡直是荒謬,她江淼淼再厲害又如何,不喜歡他又如何,還不是要躺在他的床上,以後的每一天都盼著他的寵幸。

    “……”國師的微笑掛不住了,克製許久才沒說出送客的話,“既然如此,那臣便放心了,皇上先前不是說想看臣府上的樂姬?不如臣現在就將她們叫出來如何?”

    陸晟想說樂姬有什麽好看的,可看到國師危險的神色後,瞬間點了點頭,淡淡道:“讓她們過來。”

    國師鬆了口氣,起身行禮道:“臣去叫她們。”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走到外頭看見管家之後立刻道:“叫府中樂姬過來,另外本座要休息了,若皇上無甚要緊事,叫他不要找本座。”

    “……是。”看到國師毫不留情的對皇上放鴿子,還要他去拖住皇上,管家簡直惶恐,剛要勸他便看到國師威脅的眼神,當即嚇得什麽都不敢說了。

    國師板著臉迴到屋裏,躺進被褥後發現裏麵已經涼了,臉色不由得更差了些,他深刻相信外頭那個若不是陸晟,此刻恐怕已經被剁碎喂狗了。

    陸晟一個人在廳堂等

    了許久,才後知後覺的疑惑國師為何一定要親自去叫樂姬,難不成偌大個國師府連個跑腿的奴才都沒有了?思及此,他決定叫天亮來送酒的宮人留在這裏,也好緩解一下國師府用人的緊張。

    他坐在廳中走神片刻,不知不覺中覺得有些冷,他微微動了一下,從進國師府便開始當透明人的周秀立刻道:“皇上可是冷了?不如咱們迴去。”

    “不要,”陸晟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專注的盯著地上的石板,半晌道,“朕要留下看樂姬,氣死那個女人。”

    周秀嘴角抽了抽,這兩日他也大約知道了這二位到底是在為什麽鬧別扭了,無非就是江姑娘內心深處那個人不是皇上,而皇上在知道之後還堅持要娶她,兩個人因此僵持的事。

    他看著已經醉得眼睛發直的陸晟,很想說人家不喜歡你,你就是跟一百個女人亂來,人家照樣不喜歡啊。

    可是周秀自認自己不過三十,往後的好日子還長,沒必要現在就上趕著找死。

    “怎麽,你覺得朕很可笑?”陸晟的眼睛如刀一般劃過來。

    周秀立刻低眉順眼道:“奴才不敢,奴才隻是擔心皇上這樣會冷,不如奴才去找件披風給皇上蓋上如何?”

    “……”陸晟剛要說話,外頭國師府管家便進來了,行了一禮後叫了一群樂姬過來。

    “皇上,這些是國師府訓練的最好的樂姬,不如讓她們為皇上獻上一曲如何?”管家彎腰道。

    陸晟蹙眉:“國師呢?”

    ……他睡覺了,還讓您不要煩他。管家的表情更加恭敬:“國師身子不適,正在讓大夫診脈,還請皇上先獨自聽一曲。”

    “他自己就是個大夫,為何還要找大夫診脈?”陸晟冷眼看著他。

    管家的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隻能睜著眼睛說瞎話:“醫者不能自醫啊皇上。”

    “朕和他認識多年,從未見過他找大夫診治,如今朕倒是第一次見他如此。”陸晟嗤笑一聲,眼底的狠戾一閃而過,對管家已經動了殺機。

    在國師府當值多年,早已經練就一身求生欲的管家立刻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哀嚎道:“皇上饒命啊皇上!老奴真不是故意騙皇上的,老奴都是有苦衷的!”在得罪國師和得罪皇上之間,他果斷選擇了得罪自家老板。

    “你意圖謀害國師,朕問你話你還百般撒謊,如今朕拆穿了你,你倒是承認的話,來人,給朕拖出去砍了喂狗!”

    陸晟的怒氣一股勁的傾瀉出來。

    管家先是一愣,接著連連磕頭:“奴才沒有謀害國師,奴才這就請國師進來,皇上等一等。”說罷便麻利起身逃了。

    在禁軍將人攔住時,周秀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小聲的對陸晟說;“皇上,不如看他能否將國師請過來再說。”

    陸晟沉吟片刻,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淡淡道:“那便如此。”

    管家連連道謝,接著朝國師寢房衝了過去。

    於是還未睡熟就被叫起的國師:“……”

    “……大人,大人若是不去陪皇上,皇上便要將老奴砍死喂狗,奴才也是沒辦法啊!”管家可憐巴巴道,唇上的山羊胡跟著誇張的表情一翹一翹。

    國師深吸一口氣:“不如本座這就砍死你喂狗,也省得你左右為難如何?”

    “……”管家的表情瞬間更蔫了,站在床邊一動不敢動。

    國師麵無表情的起床,再次朝廳中走去,還未走近便聽到裏麵的一片歌舞升平,他的腦子瞬間開始突突的疼。

    陸晟也是覺得索然無味,看著一個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如同看骷髏一樣。他這兩日幾乎沒有休息,此刻終於開始覺著困了。

    一個個樂姬聽說今日皇上放著大婚的皇後不看,專程跑來看她們,雖然此刻有些過於早了,仍然還是興奮的起床梳洗打扮,卯足了勁的想在陸晟麵前露臉。

    卻不曾想陸晟不僅無動於衷,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一眾樂姬:“……”突然覺得自己這麽早起床一點也不值得。

    周秀見陸晟已經困極,忙道:“皇上困了?不如咱們迴去。”

    “皇上要迴去了嗎?你們先退下。”國師一進門便聽到周秀的話,立刻遣退了這些樂姬,以免陸晟再因為她們精神起來。

    陸晟眼角泛著淡淡的淚意,他麵無表情的看向國師,許久之後道:“朕不困,國師既然來了,便跟朕喝一杯。”

    國師:“……”

    又一壺酒見底,陸晟困得酒杯都拿不住了,盯著地上石板之間的縫隙一動不動,仿佛隨時都能睡過去。而他眼底的情緒,竟叫人一時讀不懂。

    國師歎了聲氣,看向周秀道:“他和皇後到底怎麽了?”

    “不過是鬧了點小別扭。”周秀謹慎迴答。

    國師蹙眉:“既然是小別扭,那便關起門來自己解決便是,何至於夜

    裏出宮。”還要跑到他國師府來胡作非為,當真是叫人無語。

    周秀訕訕一笑,沒有敢再說下去,生怕有些事從自己口中泄露出去了。

    陸晟休息了會兒,腦子似乎清醒了一些,看了眼外頭的夜景,淡淡道:“天色不早了。”

    “皇上可是要歇息了?若是不想迴宮,不如留宿國師府一晚如何?”國師立刻道。

    陸晟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寅時三刻了。”周秀立刻答道。

    陸晟點了點頭:“不早了,該上朝了。”

    周秀:“……”

    國師:“……”

    頂著國師幾欲殺人的目光,周秀幹巴巴道:“皇上兩日未休息了,不如今日就別上朝了,反正是大婚第二日,想來朝臣都能理解。”

    “不行,朕這便迴宮更衣,國師你也快些,莫要遲到。”陸晟蹭的一下起身朝外走去。

    周秀小心的看了眼國師的臉色,忙跟在陸晟後麵走了,隻留下臉黑如鍋底的國師久久坐在廳中,手裏還端著半杯稀釋的藥酒。

    正陽門。

    大臣們陸陸續續往宮裏去,因為每日皇上就沒準時過,所以哪怕快要過時間了他們也並不著急。

    結果就看到了早已經守在禦書房門外的周秀,有點常識的都知道見周秀如見皇上,他們當即屁滾尿流的跑進禦書房請罪。

    這一次的議事時間額外漫長,單是每個大臣請罪都占據了不少時間,又加上陸晟將這些日子遺留的問題都逐一問個遍,等所有人從宮裏出去時,天已經徹底大亮。

    此刻的陸晟也已經到了極限,步履沉重的朝龍晰殿走去。周秀見他進了主殿,一時鬧不清他這是專門去找淼淼,還是困得迷失了方向。

    謹慎起見他還是不要多嘴了。周秀低垂著腦袋,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

    “跟朕跑了一夜,你迴去歇著。”陸晟淡淡道。

    周秀頓了一下,驚訝的看向他,結果隻能看到一個背影了,他沉思片刻,囑咐完宮人不要進去打擾他們,便轉身迴司禮監了。

    陸晟按著一陣陣疼的腦袋,脫了鞋子便躺到了床上,摸到身邊的鼓起後怔了一下,半晌他麵無表情的躺到了被窩裏。

    正睡得昏天黑地的淼淼立刻八爪魚一樣攀上了他的身子,她這一夜忽冷忽熱的也是不少折騰,此刻有一個恆溫

    的東西供她取暖,她頓時舒服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陸晟冷著臉掃了她一眼,不悅道:“不喜歡朕還要這般黏著朕,你當真是不要臉皮嗎?”

    “唔……”耳邊有聲音,淼淼覺得吵了,無意識的哼唧一聲。

    陸晟立刻閉嘴了,許久之後板著臉低聲道:“給朕鬆開你的臭手,不要碰朕。”

    淼淼給他的迴答是一動不動。

    陸晟的表情微微鬆展了些,還算滿意的抱著她的腰閉上了眼睛。屋裏很快便被沉沉的睡意蔓延,安靜得仿佛世外桃源。

    淼淼醒來時,看到的便是陸晟無限接近的臉。她遲鈍的眨了眨眼睛,瞬間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這是什麽情況,他不是昨天走了嗎,為什麽會出現在她麵前?!淼淼低頭看了眼他們糾纏在一起的四肢,迷瞪半天後便要起身靜靜。

    陸晟被她鬧出來的動靜逼得睜開了眼睛,他看著她還在驚訝的臉,半晌開口道:“你……”

    隻是說了一個你字,他便立刻閉上了嘴,因為他有些驚訝,這麽難聽的聲音會是從他口中傳出的。

    淼淼也聽出了他聲音的不對勁,立刻擔憂的問:“皇上,你生病了嗎?我去給你請太醫。”

    說罷淼淼便要起身叫人,陸晟一把將她扣在懷裏,蹙眉閉上眼睛:“朕很困,你閉嘴。”

    “……”淼淼無語片刻,朝一直守在旁邊的宮女使了使眼色,叫她去叫個太醫來。

    宮女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轉身離開了。

    淼淼這才鬆了口氣,放鬆身體心甘情願的給陸晟當枕頭。她這兩天過得簡直跟人家兩輩子一樣,當真是什麽大喜大悲都經曆過了,但好在結果還是好的。

    而陸晟不一樣了,她站在陸晟的立場上想了一下,簡直心疼死了這個惡毒男配,兩天內經曆了重重打擊,自己不僅不信任他,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語言攻擊他,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惡的人。

    一想到他這幾天的糾結,她便心疼的不得了,見他眉頭緊皺似乎是不舒服,便伸出小手幫他輕輕的按摩太陽穴。

    她溫熱的小手很有技巧的幫著按摩,陸晟的眉頭很快便舒展開了,將臉埋進她的胸口漸漸睡熟。

    溫熱的唿吸一點一點的撒在她的胸口,他頭上的碎發不住的在她身上磨蹭,淼淼隻覺得自己整個人像被煮熟了一般,害羞得很想推開他。

    但

    是想到這幾天自己有多欺負人家,她便咬牙忍下了這一份癢,默默抱住了他的頭。

    等太醫到時,他們兩個都睡了過去,宮女進屋看了一眼後,出去請太醫再稍等一下。

    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

    午後的陽光曬進房中,暖洋洋的溫暖著整個屋子,陸晟迷迷糊糊中隻覺得神清氣爽,本想幹脆賴個床,結果稍微一動便感覺到自己抱著一個溫軟的東西。

    他猛地睜開眼睛,接著便看到白花花的一片豐腴,而這片豐腴的三分之二被衣襟擋住,隻能看清上方三分之一的鼓起,以及一道深深的溝壑。

    陸晟怔了許久,才想起往後仰了一下,仰頭看到淼淼的臉後,才不情願的發現自己此刻如同稚童一般抱著女人的腰,沒有一點男子氣概。

    他不高興的低下頭,心想以後哪怕再神誌不清,也不能做出這般丟人的事,即使他要強迫這女人,也該以絕對在上的姿態,如此刻這般像什麽樣子!

    陸晟一邊思忖,一邊將臉埋進了她溫軟細膩的豐滿裏,等鼻尖充斥著淡雅的女兒香時,他可恥的升旗了。

    他迅速的發現了這個問題,然後在心中冷漠的唾棄自己,聽到淼淼哼唧一聲後迅速的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從未醒來過。

    淼淼睜開眼睛看到他還在睡,不免有些頭疼,可又不想就這麽叫醒他,便小心的從他懷裏掙脫,想要找太醫問問他喉嚨突然啞了,可是昨夜吹風引起的。

    她抗拒的動作叫陸晟心中一冷,他頓時覺得沒意思了,身下的旗子也下去大半。他麵無表情的鬆開她,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她。

    淼淼低頭看到他醒來後,第一反應是羞澀,但看他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知道自己表現出害羞的模樣隻會讓他覺得虛偽。她強壓著臉上的熱度,低聲道:“皇上你醒了,太醫應該還在外麵等著,不如叫他給您看看。”

    “看什麽?”陸晟開口說完,聽到自己的聲音暗啞,不免更加不悅。

    淼淼擔憂的看著他:“看看是不是生病了,如果生病了就要及時醫治才是。”

    “不必,不過是吹了些風,”陸晟麵無表情的坐了起來,看到她衣衫淩亂的爬起來,酥胸更是因此露出了大半。他喉嚨動了一下後淡淡道,“不要以為你這般勾【引朕,朕便會放了葉韞。”

    “……我沒有那個意思。”淼淼忙將衣服闔上,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陸晟頓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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