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六與十二月二十四倒是好日子,可惜朕等不了這麽久,如今近些的隻有八月初七,你覺得如何?”陸晟將圈了紅線的日子指給國師看。

    國師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隻得含蓄的問:“不知皇上是要娶何人,為何臣之前沒有得到消息?”

    “哦,此事決定的倉促,朕還未來得及告知國師,”陸晟看向他,“是江小淼,朕打算讓她做皇後。”

    在他突然說要娶親時,國師便隱隱有了預感,如今得到他親口證實,國師有些頭疼:“皇上,立後豈是兒戲,怎可隨隨便便就這樣決定了?”

    “本就不是什麽大事,朕決定了又如何?”陸晟蹙眉。

    國師抿了抿唇:“皇上該知道,你對她的喜愛不過是藥性所致,若一時衝動立了後,日後痊愈後,她該如何自處?”

    “有何不能自處,即使朕日後對她厭倦了,她依然是天醞的皇後,是最尊貴的女人,朕容她在後宮平安一世的肚量還是有的。”陸晟淡淡道,顯然無論國師怎麽勸,他都不會再改變主意。

    國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垂眸道:“可這事兒說到底,也該是兩廂情願的事,皇上是否應該問一問江小淼的意見?”

    “她跟你說什麽了?”陸晟目光如箭一般刺向國師,若那女人敢找救兵勸他,他就要她好看。

    國師笑笑,坦然道:“她並未跟我提及此事。”

    陸晟提著的心緩緩落下,隨後便聽到國師道:“但臣方才邀她明年再去相雲山時,她開口拒絕了,大意是屆時她已遠離皇宮,與京都的一切應是斷了聯係,臣覺得,她說要斷了的關係裏,應是包括皇上。”

    陸晟的臉色猛然難看起來,國師歎了聲氣繼續道:“皇上,小淼性子不羈,實在不該圈在一方天地中。“

    “該不該就不勞國師操心了,若國師沒興趣幫朕挑日子,便退下。”陸晟麵無表情道。

    “皇上……”

    “朕累了,國師請迴。”陸晟冷下臉。

    國師站在原地看了他半晌,知道今日是別想給他把脈了,隻得歎了聲氣道:“皇上三思,民間有話,強扭的瓜不甜。”說罷,便不再看陸晟的臉色,轉身離開了。

    陸晟陰晴不定的站在原地許久,直到周秀小聲的喚了他兩句,他才漠然道:“江小淼從入宮開始便對朕一見傾心,如今朕對她還算看得上

    眼,本就兩廂情願,如何是強扭的瓜了?”

    周秀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暗罵江小淼個白眼狼,如今早就沒了清白,還讓皇上如此牽腸掛肚,甚至不惜要用後位挽迴她,當真是可惡。

    “皇上待江姑娘一片真心,哪裏會是強扭的瓜,皇上不必放在心上。”周秀恭敬道,心中卻覺得國師既然如此坦然,想來江小淼懷著的孩子應該並非他的。

    看來是雲南王的。

    陸晟眼底劃過一絲嘲諷,轉身在書桌前坐下看日子,仿佛方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周秀看了眼吉日,垂首道:“皇上,奴才覺著皇上壽辰那日便是最大的吉日,可惜還有不足十日,實在是緊迫了些,倒不如選八月初七,既不會太趕,又離皇上壽辰最近,實在是個好日子。”

    陸晟靜坐片刻,在周秀心中忐忑正要道歉時,他悠悠道:“如此,便定在八月初七,此事先不必聲張,等朕壽辰那日,朕親自公告於天下。”

    周秀垂眸:“是。”

    ……

    含芷宮近日的飯菜有些差勁,不過菜色新鮮味道甘美,倒也不能挑出具體什麽毛病,就是一塊肉都沒有,即使有,也都熬化在湯中,隻能聞到肉味,吃到嘴裏卻是寡淡無味。

    淼淼曾含蓄的朝送飯宮人表達了一下自己想啃肘子的心情,送飯宮人卻一副擔心的模樣:“不行呀姑娘,周公公吩咐了,姑娘如今身子孱弱,不能用那些不好克化的東西,如今的飯菜看著是素了些,可比那些大魚大肉還要費功夫,姑娘覺得不合胃口嗎?”

    “……倒也不是不合胃口,雖然身子還有些不舒服,但一直這麽吃也會覺得難受,能不能給換一下菜色啊?”淼淼小心的問,她實在是不想吃青菜了啊!

    宮人為難的笑笑:“恐怕是不行,且不說這是周公公擔心姑娘身子,特意讓禦膳房給姑娘定製的飯菜,眼看再過幾日便是皇上壽辰了,禦膳房正在忙壽宴的事,恐怕這個時候也抽不出空再給姑娘換菜單。”

    淼淼頓了一下,她隻知道陸晟的生辰是七月底,卻不知道還有幾日便到了,她前兩天本該去伺候的,卻借口身子一直沒好不去當值,因此到現在都沒見過陸晟,若不是這個宮人提到,她在與世隔絕的含芷宮,幾乎要將此事給忘了。

    “說起來皇上最是偏愛姑娘,姑娘這次可是給皇上準備了什麽壽禮?若是已經備好了,可否讓奴才們開開眼?”宮人期待的看向她。

    淼淼尷尬的笑

    了笑,心想我躲他還來不及,怎麽還會做出送賀禮的事來。宮人見她的模樣便知道她什麽都沒準備,驚奇之餘又為她找了理由:“姑娘站在那兒皇上就高興,就算不準備什麽也沒事的。”

    這話可就紮心了,這些人到底是怎麽看出來陸晟很喜歡她的?

    淼淼不解的看著她,卻還是沒問出這個問題,畢竟這種事都從心,她告訴人家是因為皇上沒跟女人有過親密接觸,所以跟她差點睡了之後就有些在意,為了一時的新鮮感就要娶她,想來人家也不會相信。

    她興致缺缺的接過食盒,轉身迴了含芷宮去。陸語和李萌萌見她進來,立刻一臉期待的看向她手中的盒子,淼淼嘴角抽了抽,沒好氣道:“不用想了,至少在皇上生辰過完之前,還得繼續當幾天和尚。”

    這便是沒肉了,陸語歎息一聲,幫著她將食盒中的飯菜擺到桌麵上,三人一貓盯著桌上散發著青菜香的飯菜看了許久,眼角都跟著耷拉下來。

    幾個人食欲不高的將飯菜一通解決後,李萌萌便像忘記了煩惱一般,抱著大腚出去蕩秋千了,淼淼掃了一眼他們衝出去的背影,頗為羨慕的趴到桌子上。

    “你是不是又犯了什麽錯,皇兄讓你麵壁思過呢?”陸語疑惑的看著她。

    淼淼抿了抿唇,不滿道:“在你眼裏我就那麽容易闖禍?”

    “我認識你近兩個月了。”陸語平靜道。

    淼淼茫然的看著他。

    “其中一半的時間,你在被皇兄罰,另一半的時間,你在因為惹他生氣而想辦法討好他。”陸語眼中多了一絲認真。

    竟無力反駁的淼淼:“……”

    “所以這次你又做了什麽,不僅讓咱的飯菜變成這樣,還被勒令不準去龍晰殿伺候?”陸語老成的歎了聲氣。

    “……是為了給我調養身子,所以飯菜才變樣的好麽,再說皇上也沒不準我去龍晰殿伺候,是我能躲就躲的。”淼淼抗議一句,在他黑黑的眸子注視下,難得有一分不自在,於是她將自己當初為了討好陸晟便謊稱喜歡他,結果一不小心玩脫了的事說了一遍。

    自然,是省去了小黃蚊情節的。

    陸語聽了久久不言,最後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解:“你的意思是,皇兄誤會了你對他的情意,所以才要娶你的對嗎?”

    雖然和真實故事有一分偏差,不過也差不多了,於是淼淼點了點頭。

    陸語更是困惑:“可

    之前宮中也不是沒出過心悅他的宮女,也從未見他要立誰為後,怎麽到你這裏就變了?”

    淼淼頓了一下拒絕迴答,畢竟她總不能說是因為老子身嬌體軟,你哥試過一次就迷上了。

    她幹咳一聲:“總之現在的情況是,他不知是不是腦子抽筋了竟然想娶了我,而我畢竟沒真的喜歡他,所以一點都不想嫁,他之前似乎因為我的抗拒生氣了,可我又不能去哄,怕哄好了他又動這個念頭,當然,我也不知道他現在這個念頭打消沒。”

    “應該沒,否則他該叫你迴去伺候了,又豈會這樣晾著你,想來是等著你自己想明白。”陸語看了眼桌上清湯寡水的殘羹,對這次的事波及到他很是怨念。

    淼淼頭疼:“我最怕的就是這樣,我怎麽可能想得明白,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當然了,就算我真的喜歡他,我也不可能嫁他。”

    “為什麽,他不好嗎?”陸語好奇,他在宮中長大,雖然始終像個事不關己的路人,可也知道這世間最好的男子應該就是皇帝。

    一個薛定諤的短命鬼,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淼淼幽幽看他一眼,重重的歎了聲氣。

    “你既然抗拒如斯,便跟他好好說清楚,免得真被收進宮中,此生都要耗在這裏,”陸語小小的臉仰著,一雙漆黑懵懂的眼睛認真的看著她,“你答應過我的,要帶我離開這裏。”

    淼淼一怔,隨後歎了聲氣:“我覺得如果這個時候去跟他說清楚,他可能會惱羞成怒,到時候我有沒有命離開都是未知數,更何況帶你離開。”

    “那你打算怎麽做?”陸語皺眉。

    淼淼想了一下,喪氣道:“就耗著唄,實在不行就答應下來,讓他將婚期定得遠一點,至少在兩個月後。”這樣萬一劇情還是發展成林知躍一個月後造反、陸晟也沒能活下來,她還是宮女的身份,到時候也好趁亂逃走。

    兩手準備,她雖然要努力救陸晟,可萬一被劇情給玩弄了,也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陸語卻是不讚同:“你的意思是繼續欺騙下去?淼淼,我覺得這樣不對,你早晚都要麵對的,再說,他如今要收你,定然是喜歡你的,若是以往不喜歡你時,你如何欺騙都不能傷他,如今卻是不同了。”

    淼淼的心再次被紮,且這次是被一小孩紮的,反應更加劇烈。她難得反思一下,終於有了自己好像是個白眼狼的覺悟,刨除其他因素,單是陸晟給她買買買關鍵時候又護著她的態度,她好像的確不能這

    樣騙他了。

    “可我一開始的時候為了保命已經騙了,現在也隻能騙下去,我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而且他真不是喜歡我,就是對我有了點興趣。”淼淼歎息,始終覺得跟他們解釋陸晟對自己的感情很費力,她又不能說那是個初哥沒見過世麵,所以才會對睡了一次的女人念念不忘。

    哦,嚴格來說一次都沒睡成。

    “若他沒有喜歡你,那倒不怎麽難辦了,”陸語想了想,眼睛瞬間亮了亮,“不如你在他壽辰時送他一份賀禮,再好好向他道歉,想來那日要普天同慶大赦天下,他或許不會怪罪於你。”

    “這樣可以嗎?”淼淼遲疑的問,畢竟陸晟不是李萌萌,哪那麽好糊弄。

    陸語撇了撇嘴:“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有啊,拖啊,可惜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出於私心她希望陸晟能長長久久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也做好打算努力幫助他活下去,所以她不會盼著自己拖到他死,可又不願自己成為幽禁在宮中一輩子沒有自由的怨婦,重重矛盾之下,似乎坦白已經成了最好的辦法。

    反正他再生氣,也不會殺她……。

    淼淼心中有了注意,目光晶亮的看向陸語:“你那些千字文論語啥的都給我拿來,我要學學上麵的字,你也留下,我不認識的那些你教教我。”

    “……你要做什麽?”

    淼淼笑笑:“寫道歉信。”她實在沒那個勇氣麵對麵的跟陸晟說這些,隻能用寫的方式,到時候她不在時讓周秀轉交給陸晟,讓他一個人時再看,免得他一時惱羞成怒要砍了自己。

    “道歉信,你現在才學寫字?”陸語頗為無語。

    淼淼挑挑眉:“看不起我啊,我學的很快的。”不就是繁體字麽,大部分她都認識,到時候要用時直接照抄就行,極個別不認識的用簡體標注一下就可以了。

    陸語見她主意已定,隻好跑迴房去拿書,淼淼趁這個功夫將桌上的東西都收到食盒裏,又將桌子擦了一遍,做完這些後陸語便迴來了,她忙將自己的小老師迎了過來。

    二人竟趴在桌子上學了一下午的寫字,淼淼起初想用毛筆標注簡體,發現毛筆它有自己的想法,根本沒不聽她的,無奈之下隻好拿了根筷子削尖了頭,沾著墨汁寫字。

    陸語對她已經絕望了,好在她悟性不錯,創作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幫她將將字義記得很快,隻是短短一個下午,她便將所有字都認個差

    不多了。

    “你吃飯,我迴去再研究一下。”天漸漸暗了下來,淼淼忙著埋頭認字,聽到外頭送飯宮人來了也隻是朝陸語擺擺手,自己拿著一堆東西要往屋裏轉移。

    陸語無奈提醒:“隻寫一封致歉信可不行,你得再想些別的東西一並送上,方顯誠心。”

    “知道了,我先將信寫完再說。”淼淼抱著東西頭也不迴的離開。

    陸語在身後不放心道:“還有五日便是皇兄壽辰,你得盡早準備。”

    “知道了!”淼淼的聲音遠遠傳來。

    陸語無奈的歎了聲氣,扭頭便看到李萌萌一臉天真無邪的坐到了桌子旁,一副等著吃飯的模樣,他麵無表情的走過去,在李萌萌期待的目光下,一筷子敲到對方頭上。

    李萌萌愣了一下,隨後委屈的哭了起來,陸語心氣總算順暢不少,抱著大腚開始用膳。

    不知道廳中如何雞飛狗跳的淼淼,迴到房內後便開始構思道歉信該怎麽寫,她在原地轉悠了半天,隨後總結了幾點。

    這玩意兒跟檢查差不多,首先得長,隻有長了,才顯得有誠意,內容上還要欲抑先揚,得先誇一下陸晟的豐功偉績,表達完自己的仰慕之情後再開始反思自己,深層剖析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事,然後再立下保證,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再犯。

    淼淼有了個大致思路,便開始動筆了,可惜心中有萬千靈感,卻敵不過一個字要蘸三下墨的筷子,等她寫完兩頁對陸晟的誇讚之後,夜已經徹底深了。

    她打了個哈欠,頗為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字,覺得自己寫的不錯,若陸晟看到了,想必會看著她真誠道歉的心。

    “就拜托你了。”淼淼捏著信紙小聲祈禱。

    “拜托誰?”

    “信……啊!”淼淼嚇得往後猛跳一步,手裏的信紙瞬間被撕成兩截,她顧不上心疼自己一晚上的功夫白費,一雙大眼睛震驚的看著麵前憑空出現的人,“皇、皇上,你怎麽來了?”

    陸晟漠然的看她一眼,最後目光停留在她手中的信上,淼淼本能的往身後藏。

    “拿過來。”陸晟陰沉著臉道,他今夜睡不著,便出來散步,結果又走到了含芷宮門前,也不知為何門被開著,他索性便進來走走,卻不想看到她寢房中的燈燭還亮著。

    他本不想來的,可轉了一圈後見燈燭沒有熄滅的意思,便忍不住走了進來,結果剛進來便看到她在寫信,麵上是他

    從未見過的認真。

    他站了許久,她都沒有發現,不知為何陸晟的心情越來越不好,直到她拿著信開始祈禱,仿佛要求誰來救她一般,結合這幾日二人的矛盾,他的心髒如被火燒般焦灼。

    陸晟看著淼淼不情願的臉,眼中的暴虐越來越盛,心口處的疼痛漸漸擴散,他的聲音徹底沉了下來:“拿來。”

    淼淼被他的突然的脾氣嚇了一跳,本能的朝他走了過去,嘴上卻還在掙紮:“奴婢不過是閑來無事練練字,這有什麽可看的?”說著話,她手上暗暗用力,想要將信件銷毀了。

    “若是敢撕,就給朕吃下去。”陸晟冷聲道。

    淼淼瞬間放棄了撕掉的想法,訕笑著將手中的信件交了上去,心想幸虧道歉的部分還沒寫,否則以陸晟目前這情緒不佳的狀態,真可能就地處決了她。

    陸晟麵無表情的將已經裂開的紙接過來,盯著上麵狗爬的字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微妙。

    他設想這是她給宮外某個人的求救信,或許是國師,亦或是別的什麽人,目的則是求人幫她脫離皇宮,卻從未想過是寫給自己的。

    還是一封充分表達了傾慕之心的信。

    淼淼咽了下口水,緊張的看著陸晟,祈禱他可千萬別看出這是道歉信欲抑先揚的套路。

    陸晟越往下看,臉色越古怪,等看到最後一個字後,他冷著臉將信隨意的折在一起,目光沉沉的看向淼淼:“是給朕的?”

    “……是。”

    “可是打算在朕生辰那日獻上?”陸晟又問。

    淼淼欲哭無淚,心想莫非陸晟已經看過太多人跟他道歉,所以此刻不用看下麵的也知道不是好話了麽?她艱難的點了點頭。

    陸晟沉默下來,看著與他一步之遙的姑娘,半晌道:“江小淼,朕自認並非愚鈍之人,卻為何總是搞不懂你?”

    若是喜歡,為何要對他的接觸如此抗拒,為何對嫁他如此排斥,若是不喜歡,又為何總是做出這樣令他誤會的事,讓他幾乎要強取豪奪時,又對她產生一絲不忍。誰給她的膽子,讓她這般忽遠忽近忽冷忽熱,將他的心玩弄於鼓掌之間。

    陸晟幽幽歎了聲氣,朝她走了一步,淼淼如受驚的兔子一般,迅速往後退了兩步,二人之間的距離竟是又大了些。

    陸晟眸色暗沉:“又是這樣,江小淼,這樣耍朕很有趣嗎?”

    “……”

    “說話。”陸晟不悅道。

    淼淼咽了下口水,艱難道:“奴婢不敢耍皇上。”

    “為何不肯嫁?給朕一個理由,”陸晟說完見她要開口,便又補充一句,“若是有一句謊言,朕便將你的舌頭拔了。”

    淼淼欲哭無淚,可既然已經做了要坦白的準備,這個時候再說謊話便是罪加一等,她不想撒謊,可不撒謊似乎又無法過關。

    看著她幾乎要哭出來,陸晟隱隱又有些心軟,可知道這個時候若是不問清楚,日後定又有得糾纏,他冷下臉:“說話。”

    淼淼深吸一口氣,撲通一聲跪下顫聲道:“皇上又不喜歡奴婢,為何一定要娶奴婢呢,世間好姑娘千千萬,皇上早晚會遇到自己喜歡的,還請皇上放過奴婢,給奴婢一條生路。”

    陸晟微微彎腰,指尖輕輕挑起她的下頜,強迫她與自己對視,淼淼後背出了一層薄汗,恍惚間想擇日不如撞日,幹脆現在就坦白好了。

    他緩緩開口:“你怎知朕不喜歡你,或許朕還偏偏喜歡你這樣的呢?”

    “……”你個杠精,之前口口聲聲說不喜歡的是誰啊,現在為了跟她抬杠,倒是又突然改口了。

    她眼淚汪汪的盯著自己,仿佛有無盡的委屈想要訴說,卻礙於什麽偏偏說不出口,他的指尖傳來她的溫度,讓他想起那晚在山洞中的纏綿,而自己的另一隻手裏,則是握著她給的情書。

    這個女人怎麽有些瘋癲,一邊說著不願嫁,一邊卻一副對自己癡心不改的模樣,讓他猜不透想不通,不過還好,他能摸得到。

    陸晟輕笑一聲,清冷的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淼淼仿佛看到了千樹萬樹梨花開,緊接著便察覺到一絲曖昧的危險,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她的唇便被對方堵住,她瞪大眼睛,才看到陸晟的臉已經在她麵前放大。

    “皇上唔……”

    淼淼掙紮起來,卻被陸晟一把抓住了想要推拒的手,接著幹脆就著她跪著的姿勢按到了地上,一隻手墊在了她的頭與地板之間。

    唇齒糾纏,舌尖的反抗與侵襲,淼淼在一開始的驚慌過後,突然因他的高超技巧萌生一絲情動,神智也隨著纏繞的唇舌一同被吸出身體。

    她渾身發熱,迷糊中懵懂的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產生一絲困惑,這貨是迴去補課了麽,否則怎麽會吻技突然變得這麽好,叫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當然,她不肯承認他這張臉也有加持效果。

    房間裏發出嘖嘖的曖昧聲,淼淼知道自己該反抗的,可卻像被施了法術一般無法動彈,周圍的空氣溫度越來越高,她在升騰的高溫中終於恢複了一絲清明,於是借著這一點清明,不滿的咬了陸晟的唇。

    陸晟的眼神徒然暗了下來,因她這一下小小的反抗,本就打算一個吻便結束的親熱突然變了味道。

    淼淼還未察覺到危險,便感覺到胸口被猛地握住,她悶哼一聲,慌亂的去推陸晟,可在他寬闊的胸膛前,她纖細的手腕如同螳臂擋車不堪一擊,很快便被壓在二人身子中間。

    陸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將陣地從她的唇轉移到她的脖頸上,順便輕咬了她的耳珠一下。

    淼淼沒忍住嬌唿一聲,目光茫然的看向房頂,陸晟在她脖頸上糾纏夠了,便鬆開她的領口,開始噬吻她的鎖骨,鎖骨上傳來微微的刺痛,酸麻的同時讓她唿吸緊促,仿佛吃了那日山洞的果子一般。

    正當她以為自己今天要交代在這裏時,陸晟卻在吻了吻她的鎖骨之後將她抱起來,淼淼驚唿一聲,顛倒之間發現自己躺到了床上,正是推開他的好時機,淼淼忙就地翻滾到床裏,想要躲開陸晟的襲擊,結果剛剛滾到一半,就被他抓著腳拖了迴來。

    淼淼恐懼的同時又頗為無語,這人真是一招鮮吃遍天,每次都用同樣的招數將她拉迴來。

    眼看他已經壓了上來,還要繼續方才的事,淼淼忙道:“皇上不要!”

    “誰不要?我還是你?”陸晟聲音暗啞,顯然已經情動。

    淼淼緊張的舔了舔嘴唇,本就被吻得蒙了一層豔色的唇更是晶潤,她深吸一口氣,決定不能這麽放任下去了,便苦著臉懇求道:“奴婢不圖皇上什麽,隻想守著這點清白,還請皇上放過奴婢,若是實在想要,後宮也有許多漂亮姐姐等著皇上垂憐。”

    陸晟的臉沉了下來:“你這是何意?”

    淼淼身子還在發燙,淡淡的躁動在她的心髒上跳動,她緩了緩氣息,小聲道:“奴婢蠢鈍,所知僅是皮毛,想來後宮有專門給皇上暖床的姐姐,皇上不如去找她們,也免得在奴婢這兒受了委屈。”

    真是夭壽,這貨食髓知味,正值壯年,如今一朝開葷,雖然隻是嚐了點葷腥,但也足夠吊著這初哥兒的了,難怪他會半夜出現在自己房裏,合著是生理衝動了,淼淼暗暗叫苦,隻覺得山洞一事後患無窮。

    “你叫朕去找旁人?”陸晟冷眼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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