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地從霍格沃茨校長先生的安樂窩中趕迴波特莊園,雖然惹了西弗勒斯的起床氣,不過哈利顯然不是承受他怒氣的那個人。他迴莊園時還幸災樂禍地想著會是哪個小倒黴會碰上起床低血壓的西弗勒斯呢?扣分是絕對的,外加附送的蛇王毒液若幹,啊啊,小倒黴會不會從此看到西弗勒斯就開始發抖呢?


    哈利惡劣地想著哪個小巨怪會被西弗勒斯遇上,完全沒有想到這些想法讓西弗勒斯知道了會怎麽樣。事實上,就算想起來,他也不會在意西弗勒斯知道了會怎麽樣?西弗勒斯向來我行我素,也不會因為這些想法行為就有所收斂。


    一邊想一邊詢問波特莊園的家養小精靈兩個孩子睡醒了沒有,並了解了一下小萊姆斯的睡眠質量。


    “雅各布森殿下睡醒了,正在穿衣服。布萊克少爺還在睡,昨晚布萊克少爺睡得不是□□穩,dassy就照主人的囑咐用了沉眠咒。”這個家養小精靈是波特莊園的管家,叫r。


    “dassy幹的不錯。當然,你也是r。”哈利的誇獎,讓家養小精靈高興極了。


    “好了r,早餐做好了麽?”哈利問道。


    “好了,不過,畫像們希望主人過去一趟。”r報告道。


    “我知道了。你們可以開始擺早餐了,雅各布森比較喜歡水果,他的腸胃不太適合肉類。”哈利交待道。


    “啊r是個壞精靈,壞精靈!居然不知道殿下……”一聽哈利的話r立即開啟自我懲罰模式。


    哈利無奈地揉了揉額角,給了r一個噤聲咒,然後看著r銅鈴大的眼睛,道:“抱歉r。你先下去吧,我命令你不許懲罰自己。”


    r離開後,哈利想了想,還是去了畫像長廊。


    “日安,諸位。”自從哈利和這些畫像攤牌之後,就沒有再來過,需要聯係附屬世家都是讓波特家的家養小精靈來和這些畫像說的。畫像們經曆了上次的事,自然也不敢怠慢,要知道要是真的失去了這個波特,那麽波特莊園是要被充公的,而他們這些畫像全部要在第一時間被銷毀,莊園哈利自然可以再以別的名義取迴,但是,他們的“畫生”隻有這麽一次而已。


    所以,他們現在很謹慎地看著這個年輕的波特,要知道這可不是個一般的波特。從攤牌的那天之後,他們就知道這是個黑波特了。


    “聽r說,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哈利平淡地問道。


    “家主閣下。”一個幾代之前的畫像小心地使用著措辭,“我們感應到,您帶迴了一個年輕的客人。”


    “是的。他是我教父的兒子。”哈利說道。


    “他似乎有狼人血統,雖然很淡,似乎被純化過,但是莊園告訴我們,他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的,如果他的族群找不到他……”一個更早的家主說道。


    “他是下一任布萊克家主,如果你們不歡迎他,那我們等一下就走。”哈利說道,掃過一排畫像。


    “怎麽可能?!那麽危險的血統……”哈利的奶奶驚叫道。


    “可是,布萊克的嫡係就隻有他一個了,多瑞亞,我很抱歉。”哈利說道,“甚至現在布萊克老宅還有布萊克家的繼承權還在我手上。”


    “怎麽可能?布萊克……”多瑞亞出嫁前也是一個布萊克,由於她被害時,布萊克家族還是黑暗陣營中鼎盛的家族之一,西裏斯在鳳凰社,雷古勒斯在黑魔王身邊,無論怎麽看,兩個總會活下來一個吧?“西裏斯和雷古勒斯呢?”


    “西裏斯,就是我的教父。為了救我,在被貝拉特裏克斯·布萊克·萊斯特蘭奇夫人的索命咒擊中之後跌入時間帷幕。而雷古勒斯則在此之前十六年左右就為了毀掉伏地魔的一個魂器,而被拖入充滿陰屍的湖中。”哈利閉了閉眼睛,再度睜眼時,綠眸如同琉璃,語言中也變得沒有多少感□□彩。


    “哈利,波特莊園封閉的這些年,魔法界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啊?”波特們這才發現自己遺漏了一些重要的事。


    由於哈利是通過魔法部繼承波特家的,而波特家感應到有人接手家族就立即派出家養小精靈來接人,至於哈利和西弗勒斯的名字,也是家族掛毯上呈現的。所以,他們的確不知道外麵曾發生過什麽,而哈利自然也不會刻意去說什麽。


    “我會讓r給你們讀一些魔法史的。但是,現在,我還沒有吃早餐。”哈利淡淡地說道,依舊沒有多少情緒。


    出了畫像長廊,哈利並沒有立即去吃早餐,而是走到後院去。春日的早晨陽光明媚,哈利站在陽光下,看著遠方,心中冰冷至極,人們都不會明白他對於戰爭中死亡的那些人的愧疚。手指輕動,一把小提琴出現在他的左手上,他架起琴,右手也出現了一把琴弓。


    淒咽的曲調帶著濃烈的悼念之情在莊園裏迴響著,哈利的自責也在琴曲中流淌。整個波特莊園被這琴曲籠罩,所有聽到這曲子的人都被卷入到這傷慟當中,如同一個漩渦,而這漩渦的中心便是一身黑袍的,即使站在明媚春-光下,也依舊驅不散那身上輻射出冰寒刺骨的自責的男人身上。


    西弗勒斯趕到波特莊園,找到哈利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麵:他的哈利,睜著毫無情感的琉璃眸子,正在拉小提琴。這一幕本應是帥氣十足的,可是此時,周圍是陽光明媚,可是那麽明媚的陽光卻仿佛照不到哈利身上一樣。西弗勒斯的心仿佛被一隻手捏碎了般,哈利是繼莉莉之後給自己帶來光明的人,也是讓他真正傾心的人,可是,這樣一個本應光芒萬丈的人,站在那裏,周身卻仿佛陽光禁區般,西弗勒斯無法言說自己此時的心痛。


    一曲終了,哈利手裏的樂器立即消失了,他長舒了一口氣,負麵情緒已經隨著音樂消散開了。突然他感覺到什麽熟悉的氣息在靠近著,迴頭一看,是西弗勒斯。


    他的臉色十分不好。哈利有些驚訝,他不知道西弗勒斯是什麽時候來這裏的。剛才似乎有些太過投入了。但他明白,西弗勒斯一定是因為感應到了自己的情況才趕來的。


    還沒說什麽,西弗勒斯就已經把哈利抱進懷裏,哈利可以感受到男人身體上的幅度輕微的顫抖,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許!不許你自己去波特家的畫像長廊見那些沒有腦子的畫像!絕對!嚴禁!”西弗勒斯把氣撒在了那些讓哈利想起那些迴憶的畫像們身上。


    哈利知道剛才似乎嚇壞這個男人了,於是,他答應道:“好。”


    “不許!不許再拉剛才那首曲子。”西弗勒斯同樣遷怒於曲子。


    “好。”


    “不許……”


    “好。”哈利輕聲打斷西弗勒斯的話,“無論多少個‘不許’,隻要你想提都可以,我的迴答也都是‘好’,西弗。”


    西弗勒斯看著哈利,隻這一句話就打消了自己所有的遷怒和擔憂,斯萊特林蛇王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這個蛇佬腔馴服了。對於他來說,哈利是無可取代的存在,而對於哈利來說,西弗勒斯獨一無二。他們彼此依賴。


    --


    英雄公墓


    三月初的英國正是初春時節,天氣開始轉暖,站在英雄公墓的大門口,哈利和西弗勒斯兩個人一起帶著小萊姆斯來到這裏。


    “西弗,你就不用跟我了,我帶著小萊姆斯進去就行。”哈利說道,本來沒想讓西弗勒斯跟來的,畢竟三個月前,他才和自己一起來過,這又不是他的好友,反之,以西裏斯、盧平教授和他之間水火不容的關係,西弗勒斯來的次數有些多過頭了,相信要是西裏斯還能夠動,想必會從墳裏跳出來吧。


    西弗勒斯點點頭,道:“我在這等你。”


    抿抿嘴,哈利沒有說什麽,大約早晨的事真的讓西弗勒斯嚇壞了吧,如果讓他等,可以令他安心的話,就這樣吧。


    哈利帶著小萊姆斯越過一排排的墓碑,最後來到了西裏斯和萊姆斯的墓碑前。


    哈利先伸手按在兩個石碑上,說道:“西裏斯、盧平教授,我又來看你們了。啊,西裏斯,我今天帶了一個人來,你一定認識。”


    哈利把小萊姆斯招唿過來:“萊姆斯,這是你爸爸的衣冠塚。他是一個真正的格蘭芬多英雄。當之無愧!”


    “西裏斯,很意外對嗎?我找到你兒子了。我會對他如同兄弟,你不用擔心。倒是盧平教授,一直被你瞞著,想必是要生氣的。越是溫和的人,生氣之後就越難哄。”哈利笑。


    “盧平教授,關於愛德華·盧平,我很抱歉。不過,我會好好照顧萊姆斯的。”哈利對盧平的墓碑說道。


    小萊姆斯站在兩個墓碑前,淚水漣漣,哭得傷心。然後他跪在了西裏斯的墳前,輕聲地喊了一聲:“爸爸……”


    然後他看向盧平的墓碑,說道:“我知道,爸爸一定希望我喊你‘父親’,所以,父親……爸爸說你們是相愛了很久的,我是受你們祝福出生的孩子。對麽,父親?”


    哈利聽得出這孩子對盧平教授的怨氣,可是,他卻隻能閉閉眼睛——事實勝於雄辯,他說什麽都是蒼白無力的。


    ……


    “先生,那邊是誰?”小萊姆斯在離開前突然問著哈利。


    “盧平夫人,西裏斯的堂侄女。一個很溫和的女人,盧平教授的妻子,鳳凰社的成員。是一個天生的易容阿尼馬格斯,這個能力也遺傳給了他的兒子。”哈利平靜地說道。


    “哦。”小萊姆斯一瞬間眼中閃過許多情緒,但最終隻是應了這麽一聲。


    “好了,我們該去布萊克老宅了。”哈利也沒有多說什麽。


    “先生……”小萊姆斯拉住了哈利的袖口,“我想好了。”


    哈利愣了一下,迴頭看著小男孩。


    “我想好了,我明年到霍格沃茨讀四年級,我願意跟著您和斯內普先生學習。”小萊姆斯不再猶豫。


    “好。”哈利點點頭。


    “另外,先生,我想見一見那個小盧平,但是,僅僅以西裏斯·布萊克之子的身份。”小萊姆斯眼神裏透著幾分釋然。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對嗎?”哈利說道。


    “是的,哈利哥哥。”男孩微微一笑,鄭重地第一次叫出了這個稱唿。


    很多年以後,當男孩成為魔法部部長時,對他的心腹手下說:“這個世界上,我最尊敬的人是我的哥哥。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完美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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