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裏莫廣場12號在沉寂了十多年後召開的聚會,雖然隻是屬於朋友間的非正式的宴會,但確實是引起了整個英國巫師界的關注。


    不論出於什麽目的,在接到哈利的請帖後,所有收到請柬的人——曾經鳳凰社的夥伴們和同學們都如約而至。麥格和其他應邀而來的教授們對於哈利當年的離開多是責備幾句,畢竟在懷孕期間就不顧一切離家,並切斷了一切聯係方式,導致大家沒法通知他西弗勒斯的事,這樣危險且極端的作為實在是太過於冒險,並惹人擔心。尤其是哈利過去的院長——麥格教授和醫療翼的龐弗雷夫人,在哈利上學期間可沒少麻煩這兩位,而沒有孩子的她們,事實上已經把這個她們看了七年,每年都能夠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的孩子視如己出。


    “哦,可憐的哈利,你真是……讓我說你什麽好,在我意識到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的爸爸是你的時候,我真想把西弗勒斯變成一隻獅子,讓他好好體會一下做他口中最愚蠢的生物是什麽感覺。”麥格教授抱著自己的綠眼睛學生情緒化地說道,一點也不顧及西弗勒斯在一旁瞪眼。


    哈利隻是微笑著接受老院長的擁抱和怨氣,雖然隻是淡淡地笑著,但是大家都看得出他的那份滿足。他輕柔而乖巧地認錯,並不與自己擔心的老院長說任何辯解或是反駁,溫柔得讓人看不到屬於格蘭芬多的那份霸氣。隻是在偶爾的抬眼時,看向西弗勒斯時有種求救的信號。可是,西弗勒斯對於母獅子的怨念也是不敢冒犯的,況且,哈利並不可能因此發生生命危險的狀況,因此,他無視了那個特殊的頻段。


    安撫好了自己的老院長,哈利便站到西弗勒斯身邊,對他的愛人抱怨道:“西弗,你竟然不幫我……看戲?”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頭,道:“難道太過豐厚的書籍已經堵塞了你的記憶力?容我提醒,似乎幾個小時前,你也袖手旁觀了一場好戲?”


    哈利無奈地對其他教授攤了攤手,就帶點小委曲說道:“我不過是為了你和孩子們能夠更好相處一些。”說著,手輕輕朝酒水架子一招,兩杯上好的葡萄酒就飛了過來,塞了一杯給西弗勒斯。


    對於這樣的對話和動作,年長者們都不予置評,他們隻是欣慰地看著哈利自然的動作和西弗勒斯臉上難得露出的一絲微笑。對於這一對愛情鳥,已經經曆了太多苦澀,應該是迎來新的美妙的生活的時候了,其他人沒有任何餘地置喙他們之間的溫情,發自內心的祝福才是他們唯一能夠做的。而那些曾經受過西弗勒斯·斯內普教導的學生們則對他們的導師和哈利投以複雜的目光,但是很快的褪去。


    柔和的燈光灑遍幾乎每一個角落,舒緩的音樂在大廳裏飄蕩,空氣中充滿了清馨的味道,客人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哈利和西弗勒斯端著酒杯,一邊和教授們閑聊,一邊把目光投注在其他幾個較為年輕的客人身上,嘴角微微翹起,舉杯輕抿,品味著那微澀的醇香。


    “這酒真是不錯,是西弗勒斯的收藏麽?”喜歡喝酒的弗立維教授問道。


    “不,不是,是我帶來的,精靈族的秘釀。如果教授喜歡的話,迴頭我讓阿爾和阿普給您送兩瓶過去。”哈利微笑。


    “哦,說起來,你是怎麽成了精靈王子的導師的呢?”沙克爾好奇地問道。


    不單他好奇,很多教授都很好奇這個,甚至其他人也緩緩地湊了過來。


    “那大約是幾年前了,呃,在之前兩年我已經和精靈族建立了相對友好的關係,那個時候,我帶著孩子們又一次去那裏寄宿,因為馬上就要大獵殺了。剛好巧遇了那位殿下,那孩子和阿普、阿爾年紀相仿,當時正處於迷路狀態,又不知被什麽傷到了。我幫了他,並把人帶迴了精靈族,於是就成了這樣了。”哈利輕描淡寫地說道,“那位殿下是有點調皮的孩子,精靈族裏也有不少大能,隻是礙於身份關係不好教育他。導致當時雅各布森十分跋扈,沒有朋友,但是他在我麵前卻變乖了不少,所以,安布覺得我能夠教育好雅各布森。就這樣,我成了他的導師。”


    哈利又同幾個年長的教授說了些別的,然後看到比爾·韋斯萊夫婦一旁局促不安的樣子,以及坐在角落處的阿不福思·鄧不利多和安多米達·唐克斯,還有要靠過來的紮比尼夫婦,他微笑著緊了緊和西弗勒斯交握著的那隻手。


    “怎麽了?”西弗勒斯問道。


    “我去走一圈,你要一起麽?”哈利說道。


    “好吧,那麽,失陪一下。”西弗勒斯當然知道哈利要做什麽。自然他自己也有話要問韋斯萊家的長子,更何況他和哈利是一體的。他不想哈利在獨自一人麵對了世界十二年終於迴到他的身邊後還要一個人麵對什麽。


    西弗勒斯非常了解哈利身上所隱藏的貓性:小貓在撒嬌或者做錯事的時候,需要別人的安慰和教導,如果這時主人打擊了它,它會狠狠記住,不會再犯。西弗勒斯當然清楚如果這時候拒絕了哈利,恐怕以後,哈利就不會再這麽問一句了。


    兩個人相攜來到比爾夫婦所在的地方。比爾和芙蓉都是立即站了起來。


    “很久不見了,比爾,還有芙蓉。”哈利微笑著打了個招唿。


    “你終於迴來了,哈利,我的家人都很擔心你。”比爾本想和哈利來一個擁抱的,可是看到旁邊黑衣教授的臉色隻得放棄。


    “是呢,有空的話,我會和西弗帶孩子們一起去陋居拜訪,亞瑟和茉莉的身體還好麽?”哈利問道。


    “爸爸媽媽還是那樣,身體都挺好的。”比爾笑道,“如果你要去陋居,隨時都可以。媽媽會非常歡迎的。她總是說很想你。”


    “哦,勞她掛念。聽西弗說,查理今年剛迴了羅馬尼亞,還真是可惜。”哈利惋惜地說,“聽說他快結婚了?”


    “是的,查理終於要結婚了,媽媽很喜歡他的未婚妻,叫艾米莉。是個可愛的女孩。”比爾說道,“婚禮在3月,你和斯內普教授如果能來參加他的婚禮查理一定會高興的。”


    “哦,那麽我期待和西弗一起收到查理的請柬。”哈利笑著抿了一口酒液,遲疑了一下才問道,“喬治最近怎麽樣?”


    “可能有些不好,安吉麗娜去年在魁地奇聯賽上受了傷,至今還在聖芒戈呢。”比爾說道,“不過聽主治醫師說,大約這幾天就會醒來。”


    “這樣的話,西弗,這兩天我得抽個時間去看看。”哈利盤算著說道。


    “也好,不過這不是我們的重點。韋斯萊先生以及韋斯萊太太,我很懷疑,你們是如何教育維克托娃·韋斯萊小姐的,她的髒話簡直不堪入耳……如果繼續如此,我不敢保證她是否需要休學。”西弗勒斯想起那天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竟然說哈利是……——那個汙穢不堪的詞語,真不知道那個女孩是怎麽說得出口的——就氣不打一處來。


    “哦,真是抱歉,我和芙蓉已經教訓過小維茜了,斯內普教授,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和芙蓉不是很有時間管教孩子,所以那孩子一直是拜托拉文德照顧的,我很抱歉……”比爾即使已經畢業很多年,但是對西弗勒斯還是有一種本能的畏懼。


    哈利並不打算為那個孩子做任何辯解,畢竟涉及到自家雙胞胎的安全。雖然不知道那個女孩究竟說了什麽,但從一些跡象來看,應該是說了讓孩子們和西弗勒斯都難以接受的話吧。哈利也非常清楚,自家男人為什麽選擇這個時候發難,正是體貼他啊——畢竟他已經問了韋斯萊家的三個孩子,下一個就是羅恩了,西弗勒斯是知道哈利不想提起羅恩的,而既然問起了比爾他家的情況,不問問羅恩似乎說不過去。而西弗勒斯選擇在哈利問過喬治之後發難,是非常好的時機,即使沒有那個問題,西弗勒斯也會插嘴的。


    哈利果然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隻是看了看芙蓉,這個當年十分高傲的法國媚娃,如今蒼老了許多。而且哈利本身的相貌也因為附加魂的緣故變得相當英俊,雖然因為歲月的緣故脫去了稚氣,但他卻是如同寶石一般熠熠生輝,此消彼長之下,芙蓉在哈利麵前的確是沒有多少資本了。哈利皺了皺眉頭,他不認為四分之一的媚娃血脈會如此稀薄。


    “芙蓉,你的身體不好嗎?”哈利問。


    “阿利,真高興你能夠迴來。”即使在英國生活了多年,這個法國女孩仍舊有一些法語上的習慣,但她對哈利的問題卻沒有迴答。


    “我也很高興你能來,真的。”哈利笑了笑,不再多問什麽,“哦,我還要去看看安多米達和鄧不利多老先生,願你們今晚玩得開心。”


    哈利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用眼角瞥到了紮比尼夫婦正在往這邊移動才向比爾和芙蓉告辭的,端著酒杯向阿不福思·鄧不利多簡單寒暄之後,阿不福思嗜好好酒,自然也是覺得今晚的美酒相當不錯,哈利同阿不福思談論著天下的美酒,哈利這些年走過很多地方,可謂是見多識廣了,和阿不福思聊起來就是天南海北地侃。阿不福思一開始以為哈利是來向他取哥哥的東西呢,卻不曾想過,人家小家夥連提都沒提,隻是真心實意地和他聊天。聊得讓阿不福思都有點兒想去旅行一番了呢,最後哈利也是十分開心地離開了阿不福思。


    哈利之後又和安多米達聊了許久,安多米達將自己的抱歉之意完全傳達了出來。哈利對此並沒有太過生氣,小孩子嘛,吵嘴很正常。哈利甚至同安多米達打趣,說是西弗勒斯的遺傳因子,也讓安多米達不由莞爾。


    然後哈利迴到教授們身邊呆了一會兒,在赫敏剛剛跟了過來時,很自然地表示他需要離席。西弗勒斯就讓哈利去了,自己則留下來為哈利的這場聚會掃尾。赫敏並不知道西弗勒斯和哈利的默契,一開始時,權當哈利去上廁所了,可是在半個小時以後,紮比尼先生去了廁所迴來,她才發現西弗勒斯和哈利早已準備好繞過她了。但是,赫敏又怎麽甘心如此呢?她堅持自己的看法,認為哈利在最後告別的時候一定會出現的,畢竟如果主人不出現送別是對客人的不禮貌。


    可是,當聚會的最後西弗勒斯獨自以主人的身份送走了一個個客人時,赫敏才終於發現自己漏掉了一個重要的情況——哈利和西弗勒斯是真正彼此信任並被這些人認可的伴侶。使在這場聚會之前,有人不認可,甚至不知道真相是什麽樣的,但在聚會中哈利和西弗勒斯的互動已然讓他們認可了這個關係。因此,這些客人中沒有人會認為哈利不出現送別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因為西弗勒斯也是這場聚會的主人。


    隨著賓客們一個又一個地離開,最後小會客室裏就隻剩下紮比尼夫婦了。西弗勒斯慢慢地走上前去,充滿磁性的聲音用十分陰鷙的語調說道:“紮比尼先生……以及我們偉大的魔法部部長赫敏·紮比尼夫人,容我提醒,現在時間已經很遲了,這裏不是旅店也不是酒吧。如果你們需要一個冷靜的睡眠,即使不迴紮比尼莊園,也請你們離開別人的房子去找一個可以寄宿的旅店,或者你們有更加容易惹人眼球的選擇——睡大街;如果你們需要更多的酒精,那麽也請離開這裏,破釜酒吧、豬頭酒吧或者三把掃帚都可以滿足你們的需要,再不濟,或許在馬路上裝瘋賣傻地酗酒也可以是一個選擇。如果我這些建議都不適用,就請大名鼎鼎的‘萬事通’、偉大的魔法部部長赫敏·紮比尼夫人不吝口舌給予你們卑微、年老體弱的魔藥學教授一個明示:你們想幹什麽?”


    咋一聽到這樣夾槍帶棒的陰沉諷刺,赫敏和布雷斯都是寒毛都豎立了起來,就好像他們還是在霍格沃茨一樣,他們幾乎可以聽到斯內普教授的下一句話——“格蘭芬多扣x分/紮比尼先生,請抄寫《斯萊特林行為守則》x遍……”


    哦,梅林!


    不得不說,西弗勒斯·斯內普成功地成為了讓他的學生最難忘的教授。


    “呃,先……先生,”赫敏最終還是一個勇敢的格蘭芬多,“我希望能夠和他談談,不會很久。”


    西弗勒斯甩著長袍轉身向會客室外走去,留給紮比尼夫婦一個黑袍翻滾的背影和一句簡明扼要的話——


    “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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