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大鬧禦書房反倒被潑墨趕出去的事沒一會就傳遍了宮廷,阮沁陽把玩著黎貴妃送的禮物,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黎貴妃已經給姑娘送了幾道禮了,就是為了之前黎姑娘的事賠禮道歉,這送的也太多了點。”

    “大約是覺得我福氣重,想討好我蹭些福氣。”

    阮沁陽摸著瑪瑙圓珠,笑眯眯地道。

    黎貴妃大約是知道了阮晉崤的身份,如今掌權了,禮物不好送給阮晉崤,就往她這裏送。

    但她這意思是討好,還是故意想叫田家更恨阮家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她自個身下還有兩位皇子。

    “這一盒是什麽?”

    阮沁陽看到黎貴妃送來的盒子,旁邊還有個小盒,挑眉問道。

    “這是晗月公主送的,說是為了那天的失禮賠禮。”青葵原本想著姑娘到了宮裏,宮裏貴人多指不定會受委屈,沒想到連公主對要對她低頭,“明霞公主被太後娘娘禁足,恐怕晗月公主是被嚇著了,所以才給姑娘遞禮。”

    明霞被禁足是理所當然的事,勾引起自己的親哥,讓西太後看來估計氣的拍胸。

    而明霞以後要是知道,估計會羞恥的不想踏出宮門。

    哥哥與妹妹湊對,世人難容,光是腦海裏想想就覺得不對惡心的關係,阮晉崤不知道怎麽就過渡的那麽好,才曉得她不是他親妹妹那麽一段時間,就對她提出那種奇怪的請求。

    “……大爺,還在外頭等著。”

    青葵收好了首飾,見姑娘靠在榻上玩起了九連環,忍不住說道。

    “深宮內院,他一個男子,頻繁進出,在安寧宮逗留不走,難不成沒人趕他?”

    阮沁陽也就是說說而已,西太後是阮晉崤的親祖母,想也知道阮晉崤可以在她門前當門神是西太後默許的。

    “二姐,你怎麽這樣……”

    硯哥兒剛進門就聽到二姐這句話,扁了扁嘴,“我剛剛在外頭碰見大哥,那麽熱的天他在外頭站著,你有什麽氣,就不能叫大哥到屋裏頭罰站。”

    “又開始偏心了?”

    阮沁陽睇了硯哥兒眼,讓他想起當初他站在阮晉崤那邊,她對他的態度如何。

    硯哥兒嘴扁的更厲害,坐在榻尾:“大哥又沒做錯什麽,而且我都叫大哥罰站了,怎麽還能說是偏心。”

    “你知道他做了什麽?”

    硯哥兒搖頭。

    “他做了十分過分的事。”阮沁陽做了個鬼臉,手壓成爪子狀把硯哥兒撈到了懷裏,“這才在太後娘娘那兒養了幾天,怎麽又胖了一圈。”

    “每次我瘦了,二姐就嫌我瘦,我要是胖了,二姐又說我肉。”

    硯哥兒斜眼,算是明白孔夫子所說的“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二姐的心思一會兒一個遍,他不信大哥會做什麽過分的事,一定是二姐自個那兒不舒坦了,拿大哥撒氣。

    阮沁陽把手指塞進了硯哥兒的脖子,他下巴的肉跟是脖子上的肉挨在一起,肉唿唿,軟嫩嫩。

    “沒嫌你胖,隻是怕你沒了脖子。”阮沁陽笑盈盈。

    “二姐!”

    硯哥兒摸了摸自己脖子,明明還在而且比在鎮江時還挺拔了。

    開心就說他長得有福氣,不開心就說他沒脖子,“就算大哥做錯了什麽,二姐也給他解釋的機會,就是不給解釋的機會,而把他叫進屋裏說他脖子太長也好,大哥一直在外頭,若是想些可怕的事情怎麽辦?”

    硯哥兒深有體會,小時候他做錯事,寧願爹爹跟二姐訓他,也不願意他們不理他,一個人想東想西太可怕。

    “你當他是你,他比我還要大。”

    “可大哥在二姐跟前就跟小孩一樣。”硯哥兒搖了搖阮沁陽的胳膊,“就叫大哥進來吧,要是大哥曬黑了不好看了,二姐又嫌棄。”

    “我可沒那麽驕縱無理。”

    硯哥兒心中戳了戳手指,心想二姐哪兒不驕縱了。

    “既然過來,我們一起練字?”

    硯哥兒眼眸一亮:“練完了讓大哥進來給二姐揉手。”

    阮沁陽:“……你去外頭跟他一起罰站吧。”

    既然那麽喜歡阮晉崤,幹脆他們待在一塊好了。硯哥兒猶猶豫豫,瞧了瞧二姐,又瞧了瞧外麵的日頭,想著要是有他陪著,二姐應該會容易心疼,就邁著小胖腿跑了出去。

    阮沁陽瞧著,呲了呲牙。

    阮晉崤一個人站著別人就覺得她強勢了,再加上一個小胖團子,還真顯得她是心硬的惡人。

    “姑娘,要不然奴婢找幾個人請大爺離開?”青葵艱難地道。

    “你要是能把他請走就好了。”阮晉崤下定決心要做的事,就沒見過誰能撼動。

    “

    叫他們進來吧,我與他好好聊聊。”

    阮沁陽咬牙不甘。

    畢竟是阮晉崤的地盤,這宮裏的主子都是阮晉崤的親人,她做的太過,連累的還是阮家人。

    聽到姑娘想通,青葵克製住臉上的喜意:“姑娘別發脾氣,好好說。”

    “他不說些亂七八糟的,我沒事發什麽脾氣。”

    阮晉崤牽著硯哥兒進來,兩個人委委屈屈,就像是被母老虎掃地出門的父子倆。

    阮沁陽搖頭打散腦海中這奇怪的念頭,打發硯哥兒去內屋休息,把阮晉崤留了下來。

    今個阮晉崤穿的是件深藍色的衣裳,如墨色襯著他的氣勢有幾分冷清,除此之外,阮沁陽的目光滑過他的麵部。

    就像是叫硯哥兒說準似的,阮晉崤皮膚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嬌弱,就那麽幾天竟然真曬黑了。

    從戰場迴來養的有幾分白淨的麵皮又隱隱散著健康的小麥色澤。

    不過也不醜就是了,反而叫人覺他五官更為深邃,英俊的極具侵占性。

    掃到他脖間的汗,阮沁陽抿了抿唇:“你要不要去換身衣裳,擦了汗再來跟我說話。”

    “半個時辰之後我還要去當值。”

    阮晉崤從懷中拿出帕子擦了擦汗,阮沁陽眼尖看出了他那張帕子是姑娘用的,而且花樣你與她之前用的一樣。

    “你這帕子是我的?”

    阮晉崤點頭:“你落下我拿來用了。”

    阮晉崤一進門就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凳上,阮沁陽本來以為他是想明白了,不在想那些烏煙瘴氣的事,可聽他這話她就蹙起了眉。

    “你不覺你這般奇怪。”

    就像是個變態似的,用她用過的東西。阮沁陽見他又把帕子收迴懷裏,像是放迴什麽珍貴東西,心裏說不出膈應。

    按著他這個樣子,也不知他那兒放了多少她的東西。

    阮沁陽本以為阮晉崤會矢口否認,找借口理由,但沒想到他點了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知道奇怪,也知沁陽知道可能會覺得惡心,可我控製不了自己,我隻是想跟沁陽更親近。”

    “用一張帕子就親近了?”

    阮晉崤哂笑,不言不語。

    他這個樣子,阮沁陽有些不知道如何處理,想了想,放軟了聲音:“哥哥還記在太佛寺,大師說我們不是兄妹,你那生氣的情緒嗎?”

    在她看來阮晉崤對她並不是男女之情,說想吻她,也不過是知道了兩人非親兄妹,想換個方式把她留在身邊。

    “哥哥,你隻是還沒遇到喜歡女人,不懂男女之情是如何,才想與我在一起。”阮沁陽朝阮晉崤道,“你對我隻是兄妹之情,因為早些年我們隻有彼此,我爹娘因為你的身份不敢與你親近,才教你覺得我是這世上對你最好的人,但實際上我隻是一個普通不過的妹妹,不是我就算是阮姀,她要是歸家的早也會敬你愛你。”

    “阮姀?”

    聽著妹妹口中,他像是誰人都可,阮晉崤捏著手邊茶盅,竟然生生捏碎了。

    清脆的瓷器破碎的聲音響起,阮沁陽怔了怔,看著阮晉崤的手,他這手也太有力了吧,若是捏的是她的骨頭……

    她好聲好氣的與他說話,也不知怎麽就激起了他的怒火。

    “沁陽,覺得我不懂男女之情?”

    阮晉崤的眸子裏滿是陰鷙,起身牽起了阮沁陽的手,他握著她的手是剛剛捏碎了茶盅的那隻,尖銳的瓷器劃破了他的手掌,滾燙的鮮血湧出,兩人碰觸,阮沁陽就感覺到他手掌上還卡的有瓷器碎片。

    雖然沒劃到她手腕上,但想想也知道卡在阮晉崤的掌心他有多疼。

    “叫太醫過來,你先看了手,我們有空再說。”

    阮沁陽的話,阮晉崤恍若未覺,拉著她在榻上坐下:“沁陽明明是躺在榻上,為何我進門就坐在椅凳,為什麽要如此生疏?”

    阮晉崤徐徐開口,眼眸凝視沁陽,聲音暗啞。

    “這不是生疏……”

    阮晉崤逼的太近,阮沁陽忍不住往後退了退,沒想到阮晉崤就想感覺不到她的迴避,跟她的距離挨得更近。

    她甚至都能感覺到阮晉崤的氣息撒在她臉上。

    心底湧出一股不安全的感覺,阮沁陽皺眉:“阮晉崤你退後。”

    “嗯。”

    阮晉崤應了聲,卻握著阮沁陽的手腕,把人生生拉進懷裏,吻了上去。

    唇瓣相貼,阮沁陽眼裏滿是茫然,還沒反應過來阮晉崤做了什麽。

    舌尖勾勒妹妹的唇形,阮晉崤閉上了眼,沉迷地含住了她的唇,一寸一寸吮吸品嚐她的滋味。

    “我日日都想這樣吻你,沁陽覺得這不是男女之情?”

    阮晉崤戀戀不舍地鬆開了唇舌,握著阮沁陽

    的手撫上他的心口:“我想要你,日日肖想,想吻你想與你做最親近的事,夢中勾勒過無數次你的一切,沁陽覺著這還不是男女之情嗎?”

    阮沁陽已經傻了,她的手灼熱滾燙,不止因為阮晉崤心口的熱度,還因為阮晉崤的手上的傷口撕裂的更大,血液全都塗在了她的手上。

    “你這樣不對……”

    阮晉崤輕笑:“若不是知道沁陽會覺得不對,我又怎麽會一直強忍。”

    阮沁陽見過阮晉崤無數次笑容,但卻沒見過現在這般的,他的唇明明是挑起,但眼底卻沒有多少熱度,發紅的眸子帶著偏執的瘋狂。

    “沁陽,我想吻你,想要你,想的快瘋了。”

    唇瓣一下一下的碰觸,阮沁陽覺著自己的唇珠都腫了,渾身雞皮疙瘩驟起,費力推他。

    “你什麽時候知道我們不是親兄妹,又是什麽時候產生的這種心思,阮晉崤你瘋了,我隻把你當哥哥。”

    阮晉崤胸膛硬如山峰難以撼動,感覺到阮沁陽的抗拒沒鬆手,反而抱緊了她,“我願意當沁陽一輩子的哥哥,隻要沁陽不看別人,一生與我在一起。”

    阮晉崤的唇靠著阮沁陽的耳畔,氣息打在她如玉的耳垂,啞著聲道:“你不抗拒我的……”

    阮沁陽掙了掙,沒力了就任由他抱著。

    這個樣子的阮晉崤讓她感覺很陌生,阮晉崤對她一直都是退讓的,她說不喜歡什麽,那不喜歡的東西就不會出現在她眼前,她說不想他怎樣,他一定會道歉保證再也不做。

    從未像是現在這樣霸道野蠻,那麽強逼過她。

    不過她也奇怪,都被強吻了,竟然沒力就不動彈了,按著一般的邏輯,她不該是對阮晉崤拳打腳踢,拿著刀捍衛自己的貞操。

    “你現在是想迫我與你歡。好?”

    阮沁陽低眸掃了眼自己微開的領口,後悔說了這話,要是這話給阮晉崤提醒了怎麽辦。

    不過既然話已經說了,阮沁陽肅著臉,語氣冷硬:“我力氣比不過你,也知你身份尊貴,若是你強上沒人阻止的了你,所以你現在想要要了我?”

    “想要。”

    妹妹簡單直接的邀請讓阮晉崤渾身緊繃,鬆開了手目光還是深深地凝視著她,手掌在她臉上拂過,阮晉崤低笑,“我想與沁陽歡。好。”

    阮沁陽全身如同繃緊的弦,看著阮晉崤走出門,摸了摸額頭,發現自己嚇出

    了一頭的汗。

    阮晉崤太恐怖了,他剛剛的神態與語氣,她本來以為他真的要對她做什麽。

    硯哥兒站在角落硬生生摳破了帳幔的紗,瞪著圓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怪不得二姐不理大哥,大哥竟然對二姐抱著這樣的心思,他竟然引狼入室,讓大哥親了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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