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裏很快來了大夫,陳夫人怒急攻心,不易挪動,陳老爹看樣子也是氣得不輕,直接就讓陳樂佳跪在了床前,陳夫人不醒,就不許起來。


    沈問自覺這事兒他有大半責任,便上前勸了一句。


    可沒想到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陳老爹一句話堵了迴去,「此乃家事,二公子還是不要管的好。」


    一個軟釘子就把沈問給碰迴來了。


    楊嘉許懶懶散散的打了個哈欠,坐在旁邊給自己倒了杯水,道:「沈二,餓了沒,一起下去吃飯吧。」


    沈問瞪了他一眼。


    楊嘉許搖頭。


    這沈二,越長大越不好玩兒了。


    陳樂佳什麽都聽不進去,哭了一會兒,也哭累了,直愣愣的跪在那裏,看樣子,已經在懷疑人生意義了。


    楊嘉許吊兒郎當的態度更是把陳老爹氣得不輕,原本還顧及著楊司馬,忍著沒發作他,現在,忍不住了!


    「楊公子,我家陳家的女兒是清清白白的女兒,你犯錯卻毫無悔意,明日我便向陛下告你!你強姦我家姑娘,你爹!身為大司馬,卻養育出你這麽個混蛋,那就是教子無方!連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還能管好國事嗎?」


    楊嘉許笑嘻嘻的,「多稀罕啊,清白人家的姑娘會夜不歸宿,在外麵和男人鬼混,你憑什麽說我強姦,你家清白姑娘昨天晚上主動得很呢!」


    「你!」陳老爹捂著心髒,看架勢說不定快跟陳夫人一塊兒躺下了。


    陳樂佳一下子就跳起來,『啪』一巴掌摑在了楊嘉許臉上,「楊嘉許!你混蛋!」


    楊嘉許懵了一下。


    多少年都沒被人打過臉了?


    就連剛才被陳樂佳暴揍的時候,也隻是身上挨兩下。


    他娘的!你什麽東西?敢打小爺?


    反應過來後,立馬高高揚起手,一巴掌就要扇迴去。


    可手臂揮了一半,硬是打不下去了。


    陳樂佳那身手,擋他一下完全是綽綽有餘,可她就站在那裏,用一雙泛著水光的眼睛瞪他,眼中有倔強,有傷心,還有……說不出是什麽情緒的情緒,蒼白的小臉上,剛才被陳夫人扇的一耳刮子,還有五個紅紅的拇指印沒有消下去。


    不知怎麽心裏一動,就下不去手。


    沈問本來想拉一下的,可一見他愣是不下手,他就默默往後退了下去。


    挨耳刮子不還手,那還是楊嘉許嗎?


    愛,果然是做出來的!


    楊嘉許腦子裏亂糟糟的,煩躁的放下手,「算了,算我他娘的上輩子欠你的。」


    這時候,床上傳來一聲哼唧聲——是陳夫人醒了。


    陳樂佳連忙蹲跪去床邊,「娘……」


    陳夫人一睜眼,就看看一個一個的都杵在床前,最打眼的還是吊兒郎當的楊嘉許。


    一看到這個人,瞬間就心絞痛。


    她虛弱的找陳老爹,「老爺!老爺!我們迴去,迴家。」


    這種醜事兒,還是別在外麵丟人現眼了。


    陳老爹弄了頂轎子來,把陳夫人抬迴了家,陳樂佳就垂著頭跟在轎子後麵,硬是靠一雙腿走。


    楊嘉許也準備迴家,一看她可憐巴巴的,就上去和她並排,賤兮兮道:「求小爺啊,我給你弄頂轎子,現在還疼著呢吧,就這麽走迴去行嗎你?」


    陳樂佳猛然怒目瞪向她,怒氣上行,一反手,又給了他一個耳巴子。


    這下,兩邊都對稱了。


    楊嘉許一懵逼的功夫,陳樂佳就已經跟著陳家人走遠了。


    楊嘉許反應了一會兒,一腳踹翻路邊一個賣雜貨的攤子,「草!老子真他娘欠你的!」


    這倆走了,客棧就隻剩下風千露和沈問了。


    氣氛很尷尬,相當尷尬。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沈問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個,我昨天晚上不是故意的,我是真記不得了,我……」


    風千露淡定得像昨天晚上跟男人睡一張床的不是她一樣,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平靜道:「昨天晚上說好了,這頓酒之後我們就兩清了,以後別跟著我。」


    沈問千想萬想,想了她的一萬種反應,結果沒想到她竟然來這麽一句!


    心裏那點兒像被拋棄了一樣的淡淡憂傷是怎麽肥事?


    他脫口而出:「風千露,你還是不是女人啊?」


    風千露轉身就走,「是男人也跟你沒關係,再見……哦不對,再也不見,永別了二公子。」


    等沈問迴過神來的時候,房間裏麵就剩了他一個人了!


    然後,沈二公子做了個跟楊公子一樣的動作,他一腳踹向身旁的桌子腿兒,大罵一聲,「草!」


    可惜,這客棧在硬裝上很捨得下血本,這桌子是鐵木的,不僅重,還硬,沈二公子一腳上去,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秒,下一秒就嗷嗚一聲,抱著自己的左腳痛得直跳。


    這迴家之後,是怎麽想都不得勁兒,而且迴家就被老爹劈頭蓋臉訓了一通。


    原因是昨天晚上他沒迴家,江柔擔心得一宿沒睡。


    訓過之後就罰站,站一天。


    沈問失魂落魄的,認了罰就乖乖站去了。


    中午的時候,江柔路過庭院,看見兒子眼睛盯著虛空某處,一眨不眨,魂兒明顯不在身上。


    下午的時候,沈十三和江柔路過庭院,看見兒子咬牙切齒,嘴裏咕咕噥噥的,不知道是在罵誰。


    晚上的時候,暫住沈家的太上皇劉放總結出來了——這小玩意兒思春了!


    這一點撥,江柔仔細一觀察,唉呀媽呀,還真像!


    她興致勃勃的問沈十三,「沈戰,你說會是誰家姑娘啊?」


    沈將軍拽拽的,「你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


    沈問一般有啥小心事,第一跟江柔說,第二跟沈思沈度說,第三打死不跟他說。


    這種事兒,沈將軍註定了會是沈家的最後一個知情人。


    照往常,沈十三罰沈問,落實下來的時候,都會打個折扣,比如罰站一天,通常就是半天。


    因為等他站到一半兒的時候,江柔總會忍不住過去跟他說,「小問,咱不站了,別聽你爹的,娘給你煲湯。」


    通常這種情況沈十三就不會往下追究。


    可今天江柔沒去拉他,而是端了兩個小凳子,拉沈十三蹲在角落裏麵,揣了一袋子瓜子邊磕邊看。


    這一天下來,沈問的表情變化就沒停過,連他倆蹲在那兒看牆角都沒發現,跟表演默片兒似的。


    後來劉放也忍不住了,自帶一個小凳子,伸手過去順江柔的瓜子兒。


    一邊看一邊『嘖嘖嘖』『咦』『思春了沒跑了』!


    他嘴皮子利索,兩下就把江柔的瓜子磕完了,江柔沒瓜子兒磕,覺得索然無味,托著下巴說,「太上皇大人,您怎麽連兩顆瓜子兒都要和我搶。」


    沈十三默不作聲,走了。


    沒過多大會兒就扛迴來一麻袋瓜子兒。


    一麻袋!裝滿麵粉的那種麻袋!


    江柔雙眼一亮,正準備伸手去接,結果沈十三一放手,全擱劉放麵前了,她伸手去抓,還被打了一下。


    劉放頗為歡喜,「好兄弟!」


    然後沈十三放了個盤兒在他麵前,道:「爪子仁兒放這裏麵。」


    太上皇笑逐顏開。


    還是好兄弟懂他!


    剝滿一百個一口氣吃掉的那種酸爽,誰吃誰知道!


    隻有顧霜霜享受得到這種待遇,一般他都是剝瓜子兒的那一個,顧霜霜負責吃,今天他終於也能自己吃一迴了!


    等太上皇吭哧吭哧剝滿一百個的時候,正準備端盤子,沈十三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把水果刀,唰一下,照著他的手就砍下去了。


    那傢夥,還好他閃得快!不然今天晚上就得吃鹵豬蹄兒!


    沈十三出手如電,一把撈過離地麵還有一寸距離的瓜子盤兒,那叫一個利落,裏麵的瓜子仁兒竟然一顆都沒灑出來。


    劉放破口大罵:「你丫發什麽瘋啊!」


    沈十三涼涼的瞥了他一眼,把盤子塞到江柔手裏,「來,吃。」


    江柔愣了一下,笑眯眯的接過來,把一百顆分成兩份兒,自己先吃了一半兒,再餵沈十三吃了一半兒。


    沈十三把空掉的盤子遞到劉放手裏,麵無表情,「來,剝。」


    劉放:「……」


    我草你大爺啊!


    ------題外話------


    我明天答辯,今天在辦公室呆到十點才迴寢室,小仙女兒們別等了,今天隻有一章啦,我明天晚上寢室還有散夥飯,後天要搬寢室迴家,這兩天可能更得少點,我迴家就多更,我保證,另外這個月我就打算把將軍完結了,請大家多多支持新書《木偶太子是病嬌》啊,今天木偶師也是更的一章,晚安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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