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聲音的正是吳克。

    他今天穿著亮眼的白色衣服,上麵是金色的花紋,此刻他的胸口被潑了很多紅酒,衣服髒得不成樣子。這個光頭男人一把抓住麵前侍者的衣服,表情非常危險,似乎下一秒就會請他吃拳頭。

    聽到樓下傳來異響,二樓走廊的弓箭手立刻拿弓箭瞄準了吳克,隨時準備射箭。負責拍賣的人眯了眯眼,見那兩人隻是互相扭打,沒有朝這邊靠近的意思,就朝二樓擺了擺手。

    弓箭手們得令,又放鬆了下來。

    就在此時,一股異響從拍賣者的頭頂正上方傳來。

    原來就在吳克吸引注意的瞬間,夏清羅就躲在窗簾後戴上了袖箭,她沒有猶豫或者嫌浪費,直接連射三發,完美地切斷了吊燈和天花板之間的鐵線。

    巨大的鐵吊燈轟然墜落,下麵的人立刻尖叫著四散開來。

    砰!

    巨大的圓盤形吊燈狠狠墜地,將地麵都砸出了淺淺的凹陷,上麵的蠟燭紛紛掉落,七零八落地滾在地上,肉眼看已經快要熄滅了。

    場麵一度十分混亂,就連原本打算拉走吳克的壯漢們也都停止了動作,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穿著棗紅色洋裝的小姐狀似驚慌失措地從吊燈旁邊跑了過去。

    他們隻驚恐地看到,那些蠟燭居然重新點燃了起來,將附近的桌布點燃了。與此同時,被大家當做背景忽視的窗簾也著起了火。

    “嗷嗚——”

    那些富人們大多都是商人,平時都養著貼身的打手,有什麽事都是打手出麵,什麽時候親身經曆過這樣的混亂。富人們紛紛尖叫著從出口湧了出去,就連壯漢們也沒有理由阻攔。

    本來場麵已經夠失控的了,沒想到二樓的走廊居然傳出了狼嚎。

    伴隨著那聲兇猛的嚎叫聲,走廊裏的幾個弓箭手紛紛被扔了下來。一道如月光般雪亮的銀色光芒從二樓躍到大廳裏,四處亂竄,如電如光,撕咬著客人和拍賣會的打手。

    是狼!

    壯漢們立刻把目標放在了這匹野狼上,朝它衝了過去。

    “親愛的,親愛的你在哪?”

    混亂之中,保命為上,幾乎所有人都不管不顧地逃離了這個濃煙四起的鬼地方,隻有穿著華服的青年滿臉焦急地朝樓梯口跑去。

    他還沒跑幾步,一個美麗的年輕女子就驚慌地從二樓跑了下來,正正好好地摔進了他的懷裏。

    “親愛的我好害怕,上麵有狼。”

    夏清羅仰起臉,柔柔弱弱地開口,看起來受到了驚嚇。

    張傲玉握住她的手:“沒事了,我會保護你的,我們快離開這裏。”

    從樓上紛紛趕下來增援的弓箭手們無視了這肉麻的兩人,直接衝進大廳,拉弓射向那匹還在作亂的狼。

    眼前的景象已經亂套了,拍賣者見狀連忙朝透明晶體罩看去,發現金色手令還在後,他鬆了口氣。也是,剛剛混亂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接近過他,手令怎麽可能有事。

    他將金色手令收進懷裏,在許多打手的護送下離開了現場。

    狼很惱人,但重要的東西沒丟,現在火對於拍賣會的傷害才更大。打手們分成了兩批,一大群人都去弄水滅火,隻有幾個人去收拾那匹狼,後來狼跑了,他們就都隻顧著救火了。

    當水將熊熊燃燒的火焰熄滅,剩下被燒焦的拍賣會場時,玩家們已經坐著馬車迴到莊園了。

    此時五個玩家正坐在餐桌前,四隻酒杯一隻狼爪碰起來。

    “為初次成功而幹杯!”

    自從獲得“蘿莉不好惹”的體質加成後,容音的身體就能夠接受酒了,但是不能多喝。和同伴們碰杯後,她抿了口果酒,將酒杯放到旁邊,用刀叉從麵前的烤牛肉上切了幾小塊肉下來。

    張傲玉的莊園很大,不但種著用來觀賞的花花草草,還有用來吃的蔬菜水果,草莓、藍莓、車厘子這種現代稍微貴些的水果應有盡有。當然他主要是做香料生意,種植最多的還是植物香料。

    這烤牛肉上麵也撒了很多現代沒有的香料,放到嘴裏,咬起來滋滋冒油,被炭火炙烤過的肉香和香料的清香混合起來,美味極了。

    “很好,現在我們已經拿到金色手令了。”

    早在樓梯相撞的瞬間,張傲玉就將手令遞給了夏清羅,她也完美地配合,在弓箭手經過前把手令放進了淚痣空間裏。

    此刻夏清羅伸手點了點眼角下的妖嬈淚痣,那枚看起來有些古舊的金色手令就憑空出現在了她的手裏,她來迴看了看,又把東西傳給其他人欣賞。

    “你平時是做什麽職業的,我看你手挺靈巧的。”

    夏清羅將手令遞過給了張傲玉:“我很好奇你的降低存在感能力,射掉吊燈後我就在觀察著你,發現如果我在你發動技能前就盯著你,降低存在感就對我無效,不過你偷梁換柱的手法

    是真漂亮。”

    動身前往黑天鵝會所前,他們在莊園裏做了很多準備。

    他們不光研究了到底該怎麽把手令弄到手,還派會做活的家仆做了個差不多的手令。當然這也是在賭,畢竟夏清羅隻看過白銀手令,他們隻能按照白銀手令的模樣仿製。

    幸好金色手令的花紋和白銀手令的花紋是相同的,他們也一直覺得做舊些更有逼格,不然假冒被發現,他們就得臨時更改計劃了。

    “你是醫生吧,要麽就是老師或者律師?”

    吳克大口吃著肉,含糊不清地開口。

    張傲玉失笑著搖搖頭:“我就是個不出名的魔術師。”

    他的手修長而白皙,指腹卻有薄繭,看來平時為了練出這雙快而靈活的巧手沒少付出過。容音偏過頭,看到了銀毛狼的白狼爪。

    魏軒的手和他是差不多的。

    修長,白皙,掌心和指腹都有因為握刀而留下來的繭。

    這時候夏清羅已經吃飽了:“我算算,從咱們這裏到王宮,用馬車去的話大約有三天左右。今天已經是手令發布的第六天了,第十天的時候王後才會對手令持有者開放宮門。”

    “我們明天就得出發,才能正好在第十天趕上。”

    “話說,你們吃飽了沒?”

    夏清羅擦擦嘴:“我有點東西想給你們看,裏麵有些東西可能挺倒胃的,等你們吃過飯我再拿出來。”

    吳克和容音都放下了餐具,看到兩人的暗示,早已經用餐完畢的張傲玉叫來了家仆,把桌上的食物都清理幹淨。

    當然,幾盤烤肉是要給銀毛狼留著的。

    夏清羅和張傲玉的莊園是挨著的,他們倆算是鄰居,來到這裏,她也把自己的仆人帶了過來。

    夏清羅朝仆人招招手,接過了仆人遞來的筆記本。筆記本裏的紙頁都是活動的,可以拿下來,她將許多頁紙分發給其他三人,示意他們去看。

    三人原本以為是什麽線索,看到紙麵上的內容後,他們的臉色都不同程度地發生了變化。

    容音微微皺起眉,看著手裏的三張紙。

    紙上是用彩鉛畫出的素描,畫者技藝精湛,很是生動傳神。

    一張紙上麵畫著一朵巨大的花,這花是豔麗的血紅色,花瓣上長著點點明黃色的圓斑。這花很大,和旁邊的樹作對比,把舒展的花瓣都算進去,應該有近兩平方米

    。

    一個美麗妖嬈的少女從花蕊中探出上半身,對著看畫的人伸出手。她眼角帶淚,看起來楚楚可憐,似乎是身體被花吞噬了,正在朝其他人求助,渴求誰能將她拉出來。

    容音的目光落向少女的腰際,發現她根本就沒有下半身,她的身體與紅花是直接相連的。

    在畫的旁邊寫著一行字。

    “這是種會將你拖進花裏吃掉的怪物,不要被可憐的少女迷惑。”

    另一張紙上畫著一條河,一條藍得有些詭異的河,一個極其違反人類審美的怪物正從河裏走出來。

    美人魚是半人半魚,是純潔美麗的象征,很讓人著迷,而這隻怪物卻是半魚半人的。它的上半身是條有著尖銳牙齒和紅色眼睛的魚,下半身卻是人類的兩條腿。

    看起來非常怪異和惡心。

    這張紙上麵沒有任何文字,容音很快就看向了最後一張。

    這張紙上麵畫著一棵樹,這樹看起來很有年頭,樹幹大約有兩人合抱那麽粗,整個樹冠也非常巨大,那些粗壯樹枝的末端都長著許多紅色的果實,卻沒有任何葉子。

    容音很喜歡深色樹枝上掛滿紅果的感覺,看起來有種難以言喻的美好和幸福感。不過鑒於前兩張圖畫,她抿起唇,眼睛湊近畫紙,仔細看著那些鮮紅的果實。

    血紅色的眼珠。

    整個樹上結的,都是布滿密密麻麻紅血絲的人眼珠。

    更詭異的是,就在她發現樹上果實的真麵目後,那些眼珠仿佛都轉動了起來,直直地盯著她。

    “啊!”

    吳克被紙上的東西嚇得一激靈,他連忙把手裏的紙扔迴桌上,不自覺地將手指骨節捏得咯咯作響:“這是什麽東西?”

    “在遊戲裏,我的父親也是個寶藏獵人,同時也是畫家。”

    似乎自己也被這麽嚇過,夏清羅對吳克的麻爪反應見怪不怪。

    她將手擱在桌上,沉吟著開口:“父親是個非常厲害的寶藏獵人,各種古墓或者古跡都有他的腳印,他也是個願意不斷挑戰自我的人,因此,在朋友的煽動下,他決定和他一起去尋找諸神之淚。”

    “知道王後為什麽要昭告全國征求勇士嗎?”

    “諸神之淚太難得到了,不是用幾條命就能換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麻爪:可以理解為害怕或者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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