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王揚景佩被廢為庶人,南潯王揚景鑠因當晚躲在慶王府密道中,也被劉太後懷疑。雖沒有確實證據,沒法明著處置,也被貶出京城,放了外任。

    陸婧的舅舅家送了兩盆名貴茶花給她,陸婧不敢獨享,請了府中女眷一起觀賞。

    “這便是傳說中的綠珠球了吧?”見了這兩盆名花,眾人大喜。

    這茶花的花蕾呈綠色,如今正是含苞待放之時,看上去就像綠色的球一樣。

    陸婧甚為得意,細心為眾人解說,“這綠珠球此時是綠色的,到花開時節,花瓣顏色由綠轉白,完全開放之時,潔白如雪。”

    “神奇之極。”“太名貴了。”陸嫵、陸妍、陸好驚歎不已。

    不光這些年輕的小姑娘們大開眼界,便是平遠侯夫人及幾位少夫人也甚是欣喜,“這綠珠球最是嬌氣難養,土壤肥不得瘦不得幹不得濕不得,這般奇花異卉,能得到一株已是福份,今日咱們沾婧兒的光,大飽眼福了。”

    陸婧等人但凡賞花,不是作畫,便是作詩,今天也不例外,侍女將筆墨等一一擺好,陸婧題詩,陸嫵作畫,陸妍寫詞,陸好則大展奇才,揚揚灑灑,寫下《綠珠球賦》。

    陸姳和陸娟麵對麵坐著吃烤栗子,津津有味。

    “三姐姐,請指正。”陸好覺得她這《綠珠球賦》寫得極好,特意拿給陸姳看。

    一個黃澄澄的栗子就勢塞到了陸好口中,“六妹妹,吃栗子。”

    陸好無可奈何的咬著栗子,“嗯,挺香甜的。三姐姐你看看,我這綠珠球賦如何?”

    “好,好極了!”陸姳大力拍掌。

    陸好:……

    真要誇獎人你倒是裝裝樣子啊,看都沒看,喝什麽彩。

    陸婧勸說,“三妹妹,你也該學著些,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至少略知一二。咱們這樣人家的姑娘,都該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你從小不在侯府長大,缺的課太多,補起來吧。先前教我和妹妹們的女先生學問很好,我請她來教你,好麽?”

    陸姳慢吞吞的問道:“我從小不在侯府長大,所以不會這些。四妹妹可是從生下來便養在侯府的,怎麽沒人教她啊。”

    陸婧啞口無言。

    不光陸婧,連平遠侯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侯府千金向來是一體教養的,但陸娟生的太奇特,陸娟的生母邊氏又竭力壓製

    陸娟,她做母親的都嫌棄厭惡,也就沒人替陸娟出頭。陸娟從小不能和姐妹們一起上課,陸婧陸嫵她們會的,陸娟一竅不通。

    陸姳栗子吃好了,拿濕帕子擦著手,“大姐姐一翻好意要替我請女先生,我不便拒絕。請吧,請了女先生過來,教我和四妹妹兩個人。咱們事先說好了,我請女先生,有沒有學問還在其次,教得好或不好也不重要,最要緊是要聽我的話。若處處和我作對,便請她走人。”

    眾人都暈。

    這三姑娘也太霸道了吧,哪有要求先生聽話的。

    雖然覺得陸姳不講理,但聯想到最近的局勢,竟然沒人出麵反駁。

    無他,陸姳運氣實在太好了。

    陸姳在宮宴上和揚儀羽、陳萍兩個人鬧了不愉快,揚儀羽、陳萍當天便被扣留宮中,後來更是一個囚禁,一個出家,下場一個比一個慘。

    想到這兩個倒黴蛋,就沒有勇氣對陸姳冷嘲熱諷了。

    更何況陸廣沉並不掩飾對陳家的憎惡,因為他還沒出手陳家便倒下了,頗為遺憾。在陸婧、陸嫵等人心目當中,大伯父陸廣沉謙謙君子,是名儒將,但有人得罪了陸姳,他便是這樣的態度了。唉,為了侯府的和睦,還是大度一些,忍讓一二為好。

    “好,便依三妹妹。”陸婧硬著頭皮答應了。

    吳氏和江氏都許諾,“京裏出名的女先生不止一位,三侄女四侄女都見見,喜歡哪位,咱們便請哪位。”

    陸姳笑著道謝,“二位嬸嬸費心了,大姐姐費心了。”笑咪咪對陸娟道:“我無所謂,哪位先生都行,四妹妹你挑,你喜歡誰便選誰。”

    陸娟興奮得臉色黑紅,“我一定挑個有學問的先生,跟她好好學!”

    陸娟高興得像個孩子。

    五少夫人旁氏一直不喜陸姳,雖不便明著嘲諷,卻也不願讓陸姳太得意了,極力誇讚陸婧,“咱家大姑娘就是有福氣,舅舅家送了這樣的名貴嬌花。”微笑對五房的庶女陸妍道:“迴頭我跟你舅舅說一聲,讓他也送些稀罕物件兒給你。”

    “多謝母親。”陸妍忙乖巧的道謝。

    陸好忙向她的母親寧氏撒嬌,“我也要舅舅送我禮物,要很名貴的。”

    寧氏一臉溺愛,“你舅舅最疼你,有好東西肯定會想著你的。保不齊明後日便有好禮上門。”

    陸好得意非凡。

    陸娟難過的低下頭。

    她也有舅舅,但她舅舅本來就漠視她,現在平遠侯府和邊家斷了親,舅舅更成了陌路人。

    不過,陸娟很快振作起來,想起陸姳也沒有舅舅,而且謝驁曾經給謝夫人帶來長達十幾年的災難,同情的握了陸姳的手,“三姐姐,咱們有爹爹疼愛便很好了。”

    陸姳親呢一笑,“對,知足者常樂。”

    陸婧很大方,“三妹妹,這兩盆綠珠球,大姐姐送你一盆。以後我會跟舅舅說,讓他多送一份禮物給你,你就拿我舅舅當你舅舅好了。”

    “我也跟我舅舅說。”陸嫵、陸好等人紛紛表示。

    說的都很親熱,但少了些真誠,透著施舍的意味。

    陸姳大大方方的道謝,“多謝姐姐妹妹們想著我。咱們是親姐妹,你們的舅舅就是我的舅舅,有禮隻管送,多多益善。將來等我舅舅迴京,我也讓他送你們好了。”

    “你哪來的舅舅啊。”眾人皆驚。

    陸妍自作聰明,“難不成指的是謝驁?不應該吧。謝驁叛國,迴不來了。”

    陸姳目光憐憫,“怎麽可能是謝驁。五妹妹,你就是拿手指頭想,也不該想到這個吧。我所說的舅舅,是鐵甲軍統帥。”

    “謝道年將軍啊。”陸妍紅著臉道。

    陸姳還是覺得她太笨了,很可憐,“當然不是啦。謝道年將軍和我外祖父結為兄弟,輩份不對。我說的舅舅是謝道年將軍的長子,鐵甲軍現統帥,謝鵬。哎,你們說說,如果我遠赴邊城,把謝帥請迴京,我不是就有舅舅了,不用沾你們的光了。”

    陸妍等人臉都綠了。

    若真是謝帥迴京,誰還能在陸姳麵前炫耀舅舅。

    平遠侯夫人等欣賞過綠珠球也就迴去了,陸姳真的不客氣的搬了一盆,“多謝大姐姐厚賜。大姐姐,等我有了舅舅,會送你迴禮的。”命春七冬七搬了花,施施然去了。

    陸婧心疼肚疼。

    綠珠球嬌氣得要命,一株難求,不過是客氣兩句而已,陸姳竟真的搬走了……還說將來要還禮,誰知道陸姳哪年哪月才有舅舅……

    陸姳有了綠珠球,迴房便親手寫了請貼,邀請鄧琪華、任婉然這兩位舊友,及新認識的三公主、荊鴻、齊榮殊、劉恬如、劉恬適等新友,一同來賞花。

    不管舊朋友新朋友,都迴了貼子,說必來。

    “娘,我要請客了。”陸姳求謝夫人替她準備,“

    客人都是我的朋友,您替我安排一下吧。”

    謝夫人主持中饋,事物繁雜,今天陸婧邀請賞花她都沒空,但陸姳的事她自然是上心的,滿口答應,“呦呦要請客,娘自然替你安排得妥妥貼貼。”專門給陸姳安排了內宅的花廳招待客人,當天的宴席從菜品酒水到果子點心,無一不精美。

    陸姳請了家裏的姐妹做陪客。

    如果單單是鄧琪華、任婉然,陸婧等人是不愛做這個陪客的,但有三公主及荊鴻、齊榮殊、劉氏姐妹,她們欣然同意。

    陸姳用了分餐製,每人麵前是老紅木長桌案,席地而坐,古色古香。

    廳裏暖融融的,麵前美酒佳肴,耳畔樂聲悠揚,觥籌交錯,賓至如歸。

    陸婧、陸嫵長袖善舞,招待客人極為周到。有她二人在,陸姳這個主人做得很是輕鬆,不用擔心會慢待哪位客人。

    飲宴後搭起戲台,咿咿呀呀唱起戲,愛看戲的看戲,想聊天的聊天。

    三公主很開心,“難得出宮一迴,我太高興了。呦呦,多謝你邀請我。”

    陸姳微笑,“公主殿下若喜歡,以後我經常請你便是。等開了春,天氣暖和了,咱們還可以到郊外逛逛,踏青遊玩。”

    三公主向往之極,“真那樣便好了。我身子不大好,母後和皇帝哥哥不許我經常出宮。不對,即便我身子康健,身為公主,也不能隨意出入宮庭。今天是皇帝哥哥特許,我才能到侯府逛逛,散散心。”

    “陛下心情很好麽?公主想要出宮,他破例答允了?”陸姳問。

    三公主眸光暗了暗,“皇帝哥哥是因為……唉,這件事委實難以啟口,不過你和二哥哥是自己人,告訴你也無妨。二哥哥隨著大哥哥辦了一件事,惹惱了敬王叔,二哥哥被……”

    “被關起來了,是麽。”陸姳毫不意外。

    三公主驚訝得眼睛溜圓,“呦呦,你怎麽知道的呀,二哥哥派人告訴你了麽。”

    陸姳道:“這又不是什麽有麵子的事,他怎會告訴我。我是猜出來的。我祖父奉命到慶王府搜查,在那裏見到了敬王世子和澄表哥,我當時便知道,敬王世子和澄表哥必定會受罰。”

    敬王厚待宗室,慶王北安王一係有異心,他並非毫無察覺,但自負隻要有他在,便能壓製住這父子二人,且不願皇室暴出醜聞,並不讚成對慶王府窮追猛打。揚景序、揚景澄違背他的意誌,和他對著幹,敬王如何不怒。

    這些天來敬王府並無任何異狀,隻是揚景序、揚景澄再沒露麵。陸姳便知道,這兄弟倆被敬王關起來了。

    三公主佩服得不行,“呦呦,你可真聰明。你猜得不錯,大哥哥二哥哥確實被王叔關起來了。皇帝哥哥為他倆求情,王叔不允,皇帝哥哥因為這個,心裏很難受,本來母後不許我出宮的,他為我求情,母後才同意了。”

    三公主衝動的握了陸姳的手,“呦呦,你是聰明人,你想個法子,救大哥哥二哥哥出來唄。”

    陸姳不太熱衷,“敬王世子和澄表哥都是大人了,若連自己親爹也應付不了,能成什麽大事。”但見三公主露出失望的神色,不忍這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傷心,口風一轉,“公主殿下,容我仔細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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