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的時間,甘甜沒有出門溜達,在家養著精神和體力,養到中午吃午飯,吃完午飯後掐著時間打車去翡翠路萬寶齋。

    許致已經等在了那裏,等她來,領她上二樓,先沏壺茶讓她坐著休息了一會。

    喝了兩杯熱茶,稍敘幾句閑話,緩過一口氣,兩個人便和陳叔打聲招唿離開了萬寶齋,開車去許致說的那個拍賣會。

    許致沒有帶其他人,陳叔也留在了店裏,隻帶了甘甜。

    開著車上路,馬路旁的綠化帶飛速後退。

    甘甜向許致了解了一些此次拍賣會的情況,得知就是個很小的拍賣會。

    許致手握方向盤,看著前方路況,聲音輕緩有耐心地說:“這是個私人拍賣會,都是有收藏興趣愛好的人私下組織的,沒想象中那麽正規,所以拍賣的寶貝可能也就沒想象中那麽珍貴稀罕。我們去看看,有喜歡的就買點,沒有就當長見識了。”

    甘甜偏頭看他一眼,對這個小型拍賣會沒了什麽想問的問題,倒是對許致的臉還好奇著。

    剛才在萬寶齋見到他心裏就忍不住在好奇,許致雖然是男女關係上的渣男,但平時看起來非常斯文,說話做事也斯斯文文的,還能跟人打架?

    實在難以想象,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場景。

    看一眼收迴目光,甘甜看向擋風玻璃,笑著問:“沒看出來,你還會打架?”

    眼角額頭的傷痕那麽明顯,許致也沒貼個膠布創可貼遮一下,他當然知道甘甜為什麽這麽問。不過這還真不是打架打的,是被宋冰羽拿包砸的。她包裏大概有什麽硬又重的東西,還有鉚釘。

    想起昨天和宋冰羽分手的事,許致也沒什麽情緒,很坦然地迴甘甜的話,“不會打架,被人打了。”

    甘甜帶著好奇心,目光再轉向他,自然接話,“誰打你?”

    雖然許家的設定沒有牛到封家那個地步,但也絕對不是隨隨便便能被人打的,誰敢啊這是?

    許致卻還是很輕鬆坦然的樣子,仿佛是什麽不值一提的事,很自然地迴答:“前女友。”

    前女友?甘甜腦子裏滯了一下,木著目光把頭轉向前方,又反應一下——宋冰羽?

    不對啊,小八說的劇情是渣男許致兩世都沒有跟宋冰羽和平分手,第一世結婚了,第二世愛上宋冰羽之後,被宋冰羽甩了,和宋紫凝一起慘遭報複。

    甘甜還在捋劇情,不知道

    什麽情況。而許致已經沒了說他前女友的興致,用很平常的語氣轉移話題,問甘甜:“你現在是住在封景寒那裏?他……”

    頓住看一眼甘甜,再繼續看路況,“他在養著你?”

    話題被許致轉移開,甘甜也就沒再想原文劇情。想想跟她也沒關係,關心那麽多幹嘛,又不能關心出錢來。

    她把思緒收迴來,迴答許致的話,“暫時沒有,我住在自己家的出租屋裏,怎麽了?”

    “哦……”聽到甘甜的迴答,許致的嗓音突然清亮了一點,“了解一下情況,如果你是住在封家,被封景寒管著,可能會有點麻煩。”

    “不麻煩,不會耽誤到我們的合作。”甘甜把腦袋往椅背上靠過去,“他是想管我沒錯,可他也根本管不了我。現在他已經開始妥協了,知道我是關不住的,所以開始打算散養。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在外麵浪,他也沒讓人逮我迴去。”

    許致知道這幾天封景寒出差了不在濱安市,他沉默一會,又問:“等他迴來,你就要迴去封家?”

    “看情況吧。”甘甜根本就不擅長多想和煩這些事情,她過日子全靠心情和隨機應變。平時想的最多的是發大財,至於其他事,那還不是隨便。

    許致似乎對這個事情很感興趣,繼續問:“你喜歡這樣的生活?”

    “當然不喜歡。”甘甜隨性迴答,“誰變態啊,喜歡被人關在鳥籠子裏過日子……”說到這想起這事的直接負責人宋紫凝,於是忍不住開始吐槽:“要不是宋紫凝,我也不會這麽倒黴。”

    聽她說這樣的話,許致心底忍不住冒出點開心,麵色溫和,“我以為是你自願的,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麽迴事,當時宋紫凝逼你了?”

    這個倒也沒有,甘甜突然語塞,翻翻眼不說話了。

    自願的那個人是甘甜甜,不是她,但她現在就是甘甜甜,所以怎麽說都是打自己的臉。

    算了,不說了。

    看她不再說話,許致繼續說自己的,“如果你不喜歡,我幫你想辦法讓你擺脫封景寒。現在也不是封建社會,還可以合法買賣人口。限製人身自由都是非法的,封景寒再有社會地位,也沒有那麽大的權力完全控製你。”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她甘甜當然懂這樣的道理。

    但是封景寒想養她控製她,還不讓她做他正牌女朋友,根本就不是仗著自己有社會地位。

    甘甜估料

    ,許致壓根不知道這件事裏奇奇怪怪的部分。宋紫凝都沒讓許致見過甘甜甜,怎麽會讓他知道這麽多細節?再想想,許致確實也幫不了她解決什麽問題,當然她自己也不喜歡靠別人解決問題,欠大把大把人情在外麵,所以她也就懶得費口舌說得多深入細致。

    沒得往下聊,甘甜放空目光直接癱在椅背上,“算了,他長得還是挺帥的,我忍忍吧。”

    許致:“……”

    ————

    從萬寶齋到私人拍賣會現場,開車聊了一路,許致也沒有看出甘甜對封景寒到底保持著什麽樣的情感和態度。從她的說話語氣和內容裏判斷,她明顯不喜歡封景寒,也明確不喜歡被他當成金絲雀關在籠子裏,但又不願意徹底離開他,就因為他……長得帥?

    在拍賣會場館裏看了一會今天參與拍賣的藏品,眼光掃一遍沒發現有什麽稀奇的東西,沒看到自己喜歡的,許致也就沒了太多鑒寶的心思,看一會藏品便借口去了洗手間。

    到洗手間裏解決生理問題就開始照鏡子,照一會摸出手機,問一個圈子裏經常玩的哥們:【你們判斷一下,我長得帥,還是封景寒長得帥?】

    哥們一:【這世道,誰有錢誰長得帥。】

    哥們二:【根據我常年經驗總結,男人喜歡封景寒那種帥,女人喜歡你這種帥。】

    哥們三:【你受什麽刺激了?跟封景寒那種人比帥?那是咱能比的人嗎?】

    哥們四:【什麽情況?你要跟那位大佬搶女人?你爸都不敢跟他比帥!】

    ……

    許致去洗手間後,甘甜就自己一個人仔細琢磨了一番今天參與拍賣的所有藏品。

    一眼掃下來,好像是沒有什麽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都很普通,拍賣的價格應該也都不會太貴。看這現場,來參加拍賣會的人也不多。

    大概都是提前了解過,知道沒有感興趣的,所以直接就不來現場。

    甘甜不多管這些,看過了字畫青銅器玉器,停步在一件漢服前,很普通的一件直裾。看布料的質感,紡織技藝,好像是有點年代的東西,但又不好確切判斷是哪個年代的。

    不知道誰把這麽普通的東西拿來拍賣,不出意外就是流拍的命。

    這麽看來,這個拍賣會辦得確實不咋的。

    心裏這麽想著,甘甜用放大鏡照在衣服上看了看,又伸手上去捏住一點衣角,試了試了手感。

    剛摸兩下,還沒摸出感覺來,頭頂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譏誚說:“甜甜小姐,您這鑒寶呢?金銀銅玉不喜歡?怎麽反倒看上這麽件破衣裳?”

    甘甜的手繼續停留在布料上試手感,抬起頭來,便看到宋紫凝正站在她麵前看著她。

    這女人化著很豔的妝,滿臉都是熱情的笑意,目光裏卻有掩藏不住的譏誚。

    看她抬起頭,宋紫凝笑得更熱情,紅唇豔豔,“甜甜小姐,許二少沒帶著你啊?怎麽就你一個人?這個拍賣會雖然小,但沒有邀請沒有人帶的話,一般人也是進不來的。難道……是封總幫你打了招唿?有人撐腰就是好啊,不像我們這些可憐的女人,想要什麽都得自己打拚爭取,累得很。”

    甘甜看著她不說話,這女人奚落她這麽明顯,她是傻子也看得出來。如果不是真的畏懼封景寒的勢力,這女人根本不會這麽假情假意地委婉奚落她,還不知道要怎麽直接羞辱呢。

    就是打骨子裏看不起她唄,上迴在甜品店她麵前吃了癟,現在看到她就這副陰陽怪氣的樣子。

    宋紫凝算是個事業型女人,愛爭愛鬥愛搶,當然也夠拚。

    她瞧不起什麽都靠男人的女人,沒有能力沒有自己的事業,想要什麽全靠撒嬌,還要看男人的臉色。

    所以她瞧不起她的姐姐宋冰羽,對甘甜甜這種人更是嗤之以鼻。

    宋冰羽最起碼還有好的家世,隻是人蠢了點。甘甜甜那可是除了漂亮整個一無是處,她怎麽可能真放在眼裏?

    現在笑著跟甘甜寒暄,好像是熱情客氣,實則就是惡心她。

    惡心得沒夠,又繼續笑著對甘甜說:“甜甜小姐慢慢看,如果看上了什麽喜歡的,拍賣的時候盡管搶,價錢加到多少都無所謂,我幫你付。買虧了也沒關係,反正就是玩個熱鬧嘛。”

    甘甜看著她表演,懶得跟她說話打嘴炮。她現在頂著甘甜甜的身份,就算有封景寒那個隱形後態,確實也很難讓人看得起,大概是個人都可以鄙視著踩兩腳。

    以色侍人的金絲雀,想要得到別人發自心底的尊重,怎麽可能?

    甘甜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想得也開,被宋紫凝奚落得完全沒脾氣,自認一無是處地笑著迴了她一句:“好的,謝謝宋小姐,您真是個好人。”

    宋紫凝:“……”

    甘甜的認慫反應讓宋紫凝瞬間愣了下,嘴角笑意明顯減淡。

    據她宋紫凝的了解和推測,甘甜現在脾氣很大,如果被明裏暗裏貶損一無是處戳中痛處,肯定會不高興,鑒於她熱情的態度可能不會大鬧,但肯定會憤惱地掛下臉色,然後不能發作憋著。

    或者她情商低直接懶得憋,那她沒素質的行為就得引起別人的圍觀,別人肯定會對她指指點點。再鬧大一點,主辦方可能會直接把她請出去。

    這裏不是甜品店,她身後也沒跟著甘老賴和那個小八撐氣場。鬧起來的話,她就算搬出封景寒也占不到便宜。

    如果丟了封景寒的臉,說不定處境更糟。

    結果她不但不氣,還居然笑得很真誠地跟她說謝謝?

    感覺這女人……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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