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何濤不再猶豫,離開小區後,打上一輛出租車,徑直奔向了市內最豪華的一家夜總會——“瘋迪吧”夜總會。

    “瘋迪吧”是沈城規模最大,生意最紅火的一家夜總會,有桑拿,酒吧,ktv,餐飲,迪廳等很多項娛樂設施,具說它的幕後老板是一位相當有社會背景的大哥級人物,來這裏光顧的不隻是社會上一些條件較好的無名小百姓,還有吃著官飯的正麵人物和摸黑討生活的反麵人物,總之,隻要你肯花錢,不管你身在社會的哪個階層,娛樂城的大門隨時都為你敞開著。

    何濤今晚就是要在這裏痛痛快快地揮霍一次,為自己買醉。揮霍也是有度的,這樣的消費足以讓一個底氣不是很足的人望而生畏,於是,何濤想到了一個人,曾經和他一起開酒吧的“權哥”,當年他們就是在這家娛樂城裏洗桑拿時認識的,後來便成了莫逆之交,再後來他們倆就合夥開起了一家小酒吧,開了有兩年的時間,何濤突然提出來想撤股,權哥沒有追問他理由,爽快地就答應了,很快就將他的股分連本帶息地退給了他,然後把酒吧交給了自己的弟弟經營,自己搖身一變成了瘋迪吧娛樂城的樓層主管,主要負責酒吧,迪廳和ktv的治安和管理,如果有他的同意,何濤就是在這裏玩上三天三夜也不用擔心自己口袋的錢夠不夠付帳的,隨便什麽吃的喝的玩的用的,都可以記到權哥的帳上了。

    “權哥”何濤走到一位身穿西裝的男人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道。

    男人轉過身,一臉驚喜:“濤子,是你啊。”

    “啊,過來玩,順便來看看你。”

    “真不會說話,應該說是來看看大哥,順便過來玩玩。”

    “對,是來看大哥的,您還好吧。”

    “當然好,走,跟哥哥過去說說話,好久不見了,哥還真是挺想你的。”

    說著,權哥把何濤帶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休息區裏。

    “給我來兩杯xo,要加冰塊的。”權哥吩咐身邊一位服務生說。

    “不,哥,我不能喝酒,我喝飲料吧。”何濤趕忙阻攔道。

    “喝飲料?你搞什麽?挺大男人喝哪門子飲料啊?”

    “我真不能喝酒,我過兩天要做個小手術,醫生說這段時間裏不讓喝酒。”

    “手術?你怎麽了?”

    “沒事,就是一個小手術,很小,沒什麽大礙。”何濤靦腆地編著謊話推脫著。

    “是嗎,那就算了吧,那你就喝飲料吧,給我來一杯xo。”權哥重新吩咐身邊的服務生說。

    “濤子,你跟誰過來的?”“我自己。”

    “一個人來玩?”

    “啊,一個人,心情不好,鬱悶,過來發泄發泄。”

    “鬱悶了,就因為手術?”

    “啊,算是吧。”

    “挺大個男人開個刀算得了什麽?沒什麽好鬱悶的,玩玩就忘了,今個你盡管玩,想玩什麽玩什麽,帳全算哥哥頭上,我今天不巧有事要辦,一會就不能陪你了,等我辦完了事,哥帶你去蒸蒸桑拿,咱哥倆邊蒸邊聊。”

    “好,你有事就去忙,我自己玩就可以了。”

    “那好,我們大老板今天晚上要過來,說是要在這會見一位重要的客人,點名要我過去,要不然我一定好好陪陪你。”權哥一臉得意地說。

    服務生送來一杯xo和一杯新鮮的橙汁。

    “哥,看來你們大老板還真器重你啊,光聽說他是個很硬的大人物,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

    權哥敏感地給何濤使了個眼色,壓低了嗓門說:“小點聲,這雖然不是什麽秘密,可還是別談論的好,聽說過二丹吧,就是他。”

    “是他。”何濤一怔:“難怪,在這個城市裏能堂而皇之地撐起這麽大門麵的人也就隻有他了。哥,你跟他在一起混可得多加小心啊。我聽說他手特別的黑。”

    “我知道,都是為了討生活唄,不過,他對弟兄們挺大方的,從不虧待了大家,我在這也就是給他看看場子,其他的事也不涉及,沒什麽能得罪他的地方。”

    “那就好,跟這樣的人還是不要攪得太深的好。”

    “是,來吧,哥跟你喝一個,完事我就得走了,你自己慢慢玩,隨便的玩。”

    “好。”

    說完,權哥將杯中的xo一飲而盡。

    浮光掠影,光怪陸離的迪廳內,振聾發聵的音樂聲中,一群看不清麵孔的人們瘋狂地舞動著,舞台中央一位頭發雪白的dz和兩位穿著暴露的領舞時不時地鼓惑著癡迷的人群發出一聲聲鬼哭狼嚎般的尖叫,融入這樣的環境中,讓人的思維瞬間就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何濤陶醉了。

    瘋狂地搖擺著,直到汗水濕透了衣衫,何濤才肯停下來走出了舞池,剛一落座,一位服務生很快便送上了一杯冰鎮的飲料和幾個果盤,一口喝掉大半杯冰鎮飲料,真是通體舒泰,所有的煩心事都已經不知了去向,坐在椅子上的何濤身體還在像抽筋一樣隨著音樂抖動著。

    想去衛生間了,何濤環視了一下四周,沒發現有衛生間存在的跡象,他隻好站起身走出了迪廳。

    從三樓的衛生間出來,何濤來到一處樓梯拐角處,掏出口袋裏的煙點上一支,剛吸了兩口,忽然看見不遠處權哥帶著幾個人從樓梯上走下來,這幾個人在這樣光線昏暗的夜總會內居然還戴著深黑色的墨鏡,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靠摸黑討生活的人,但是就在這幾個戴黑色墨鏡的男人當中,卻有一位沒戴墨鏡相貌標致的男人,何濤一眼認出這個人就是王偉。

    權哥怎麽會跟王偉在一起。何濤心裏犯著嘀咕,出於好奇,何濤撚滅了手中的煙,偷偷跟了上去。

    在權哥的帶領下,王偉和幾個戴墨鏡的男人從一個側門走出了娛樂城,穿過一條漆黑逼仄的胡同來到了娛樂城後身的一片破舊平房區內,何濤的心有些發慌了,想繼續向前跟進,黑暗中陰森緊張的氣氛讓他心跳驟然加速,想退迴去,強烈的好奇心又牽引著他的腳步,在走走停停的猶豫中,何濤看見他們一群人全都走進了一間亮著燈卻擋著降紫色窗簾的平房內,何濤加快了腳步,一溜小跑湊到了平房的窗邊,透過窗簾與窗戶狹小的光亮空隙,他看到了屋內的一切。

    在黑暗中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切。

    房間內,一張破舊的長木桌邊,王偉將幾包白色藥片的東西遞給一位光頭方臉,身材矮胖墩實的男人,胖男人接過東西看了看又聞了聞,似乎很滿意的樣子,笑著與王偉握了握手。

    雖然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但是這樣的場麵讓何濤並不覺得陌生,在電影與電視劇裏這樣的場麵不隻一次地出現過,真的是在進行毒品交易嗎?何濤想著想著嚇了自己一身冷汗,慌亂中想盡快離開的何濤一不小心不知碰到了腳邊的什麽東西,發出一連串突兀的破碎聲。

    這破碎聲就像一把捅了馬蜂窩的利箭,馬蜂們一下子全跑出來了,將何濤團團圍住,隻感覺一瞬間無數的拳腳紛紛向自己的臉上身上飛來,然後何濤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搞不清自己身在哪裏了,四周是空蕩蕩破舊的廠房,嘴巴被一塊破抹布緊緊地堵著,說不出一句話來,手腳還有身體都被捆上了麻繩,怎麽也動彈不得。眼前的王偉正襟危坐在一張椅子上一臉陰鷙地望著他,身邊幾個身穿一身黑色西服套裝的打手或者保鏢模樣的男人巋然地站成了一排。

    “你醒了。”王偉聲音陰沉地說。

    何濤沒法說話,即使他想說。

    “你在跟蹤我是嗎?聽那個叫阿權的人說,你們認識,你去夜總會是去找他的,那又怎麽會跑到小平房去了呢?”

    何濤使勁地搖著頭,嗓子眼兒裏發出一連串嗚嗚的聲音,還是說不出話來。

    王偉冷笑著看了看何濤,然後給身邊的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走到何濤麵前拽出了塞在他嘴裏的破抹布。

    “你們要幹什麽?被拽去破抹布的何濤大聲地問,似乎想借助這樣響亮的聲音來引起周圍路人的注意。

    “別那麽大聲了,沒用,你現在就算喊破嗓子也沒有用了,沒人能聽得見,這裏是郊區,方圓幾十裏都沒有一戶人家,除了你我還有他們,什麽人都沒有了。”

    何濤真的害怕了,倍受驚嚇的他一時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麽。

    “怎麽了?害怕了?你的勇氣都跑到哪去了?當初你不是很強悍地打過我一記耳光嗎?現在怎麽都忘了嗎?”

    “你把我綁來不會就是為了那一記耳光吧?”何濤怯怯地問。

    王偉聽著這話連聲大笑起來:“當然不是,那些事我都已經忘記了,要不是今天遇到你,恐怕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了。”王偉僵住了笑容,手指著何濤的臉:“是你提醒了我。”

    “那你到底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我隻是想知道你都看到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看到。”

    “很好,你是個明白人,我喜歡跟明白人說話,如果我們以前不曾見過麵的話,或許我會把你留在我身邊做事的。”

    “我不會給你做事的,我雖然沒能耐但是犯法的事我絕對不會做。”

    “有誌氣,這麽說你還是什麽都看見了。”

    “你到底想怎樣?”

    王偉故作遺憾地搖了搖頭,站起身對身邊的人說:“交給你們了。”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你要幹嘛?過兩天我就要為樂樂做骨髓移植手術了,你趕快放我迴去,我保證什麽都不會跟外人說的。”何濤掙紮地喊叫著。

    王偉猛然迴過頭:“你為樂樂做骨髓移植手術?”

    “當然是我。”

    “你就是那個捐贈骨髓的人?”

    “是,就是我,快把我放了吧,要是耽誤了給樂樂做手術,一凡會很痛苦的,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她痛苦是吧。快把我放了吧。”

    王偉定定地看著何濤,陰鷙的臉上掠過了一絲猶豫的遲疑,他們彼此沉默地凝視了片刻,許久,王偉收迴了目光,轉過身冰冷地說:“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說完,王偉走出了舊廠房,隨後,廠房內傳來了一聲槍響,王偉仰起頭看著夜空中皎潔的月亮,沉沉地閉上了眼。

    睡夢中的江一凡,尖叫著被噩夢驚醒,恐懼的汗水順著額頭流了下來,驚魂甫定,她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窗邊,將窗簾微微拉開了一個縫隙,窗外一片如水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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