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叔放心,學成之後,我一定遵循師命,尊師重道,秉承習武隻為強身之道,不持強淩弱,逞兇鬥狠,奸/淫擄掠,殺人放火,路見不平,撥劍相助……。”韓瑞激動說道。


    “什麽亂七八糟的,郎君你在說些什麽?”韓晦莫明其妙問道。


    呃,對呀,自己穿越的不是武俠位麵,有點不好意思,韓瑞摸著鼻子,訕笑道:“見到晦叔出神入化的劍術,一時激動過了,在胡言亂語呢。”


    “嗬嗬,我這點技藝算什麽,豈敢妄稱出神入化,想來天下間真正達到這個境界的,也是屈指可數而已,據我所知,唯有京城……。”目光悠悠,韓晦輕輕歎氣,繼而微笑道:“郎君,我的意思是,七星龍泉太過鋒利,初習劍藝,不能用它,免得傷了自己。”


    “沒有問題,那就換把普通的,不然用竹木代替也行。”韓瑞說道,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學成劍術之後,在人前耍帥的場麵,哪裏還注意到韓晦的異常。


    “善。”韓晦說道:“今日晚了,明日清晨,郎君務必五更起來,學習養氣之術。”


    “了解。”韓瑞大聲迴答,喜滋滋的捧起七星龍泉劍,繼續欣賞起來。


    次日,在奴仆的叫喚聲中,韓瑞迷迷糊糊起來,溫月洗麵,才稍微清醒,記起昨日的約定,匆匆忙忙趕到後院,那裏,韓晦已經等候多時了。


    “晦叔,我遲到了。”韓瑞連忙道歉。


    “沒事,以後注意就成。”韓瑞微微擺手,也沒有在意,笑著說道:“現在開始吧,郎君先隨我練習這些動作……。”


    “好……。”


    山中無甲子……,嗯,又用錯詞了,應該是在專注於某事的時候,總是沒有察覺時間的流逝,一晃半個多月過去,在韓晦的提醒下,韓瑞才發覺,清明節將臨。


    半個多月的時間,在韓晦認真仔細教導下,足夠讓韓瑞記下幾套劍術,手裏拿著一柄木劍,揮舞得有模有樣,如同行雲流水,頗有幾分神韻,可惜,兩人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罷了。


    當然,對此兩人都覺得滿意,韓晦認為,比起以前,現在的韓瑞變得神采奕奕,臉色紅潤,健康了許多,不似臥榻在床的時候那麽單薄盈弱,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至於韓瑞,學劍技的理由,看似有些上不了台麵,其實不過是借口罷了,穿越到古代,差不多就是與以前的親人好友天人永隔,心中的苦楚,卻不知怎麽宣泄,無論是製造曲轅犁,還是學習劍技,都有些沒事找事的意思,最主要的目的,或許是希望專注於某事,可以淡忘抑鬱的心情。


    不管什麽理由,半月鍛煉的成果還是十分可喜的,可能正逢身體發育時候,韓瑞長高了半寸,身體多了幾分肌肉,不複以前弱不禁風的單薄,木劍舞得興起,清逸的臉龐泛起紅潤,席卷幾個唿嘯,真有些健壯英武的味道。


    一套劍路使完,韓瑞負劍凝息而立,輕輕喘了口氣,一旁的阿福立時殷勤遞上幹淨毛巾,笑嗬嗬地奉承說道:“郎君劍藝越發高明,就快與晦管家齊平了。”


    “誇大其詞,阿諛奉承,巧言令色。”韓瑞笑罵道,走到草坪角落,席地而坐,拿起一杯水,細飲潤喉。


    “阿福倒是沒有誇大,隻要郎君堅持,數年之後,必然將我超越。”韓晦微笑道,目光欣慰,有種發自內心的歡喜。


    韓瑞笑笑,忽然說道:“過幾日就是清明,家裏有什麽安排?”


    臉色漸漸暗淡起來,韓晦輕聲說道:“村裏會舉行群祭,一同前去掃墓,以往郎君患病不能參加,今年應該隨行而去。”


    “那晦叔呢?要幾天才迴來。”韓瑞問道,按照以往的慣例,清明前後幾天,韓晦總要請假一段時間,具體去哪,沒人知道,而且,問了,他也不說。


    “大概七八日吧。”韓晦說道:“最近,家裏也沒有什麽重要事情,一般的細碎瑣事,郎君自行決斷就可,遲疑不決、不明其由的,先拖延數日,等我迴來。”


    韓瑞應聲,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請教起劍術方麵的問題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一些招式明明清楚其中的步驟,卻施展不出來,或許動作僵硬,不夠順暢。


    沉吟片刻,韓晦提議道:“郎君練字吧。”


    “練字?”韓瑞有點驚訝,隨即有點明白過來,古代是用毛筆寫字,想把字體寫得好看,不僅要運用手指腕力,而且也要身形的配合,執筆與執劍相似,道理也差不多吧。


    “嗯,滴水蘊墨,專心致誌,持之以恆,郎君什麽時候將廚房裏那缸水用盡,劍術當有小成。”韓晦鼓勵道。


    拍撫額頭,難道惡夢又要開始了嗎?韓瑞愁眉苦臉道:“晦叔,我可不是王大令,沒他的毅力。”


    “郎君即自知,當則加勉之。”韓晦笑道:“缸水滴盡不易,那麽可以學張伯英臨池學書,池水盡墨。”


    “晦叔,我也沒想過要成為王右軍。”韓瑞哀求似的說道,有點垂死掙紮的意味。


    “也沒指望郎君達二王境界。”韓晦說道:“郎君覺得劍術拘滯,無非是身心不一,而練字可以修身養心,在拿捏,運筆,書臨每一筆的瞬間,心意念起,身也隨之為動,直至一舉一動,皆由心而發,由心而止,劍技才算是初窺門徑。”


    “好吧,我練。”考慮片刻,還是舍棄不了心中的武位夢想,韓瑞咬牙說道:“從明天就開始寫字。”


    “不急,等我迴來再說。”初學字體,沒有好字帖怎麽成,猶豫了下,韓晦微笑道:“到時給郎君一個驚喜。”


    “嗯,我很期待。”韓瑞說道,有力無力,沒有多少歡喜,正在默默體會著命運難測的滋味,要知道,沒有穿越之前,韓瑞就是出身於所謂的書香門第之家,自然逃離不了一些傳統教育,人家在玩遊戲上網的時候,他就在背古文、習字畫,直到大學畢業,在異地謀生,才算是擺脫了欲哭無淚的生涯,不想……穿越之後,還是這麽悲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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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令:王獻之,字子敬,小名官奴,東晉大書法家王羲之(字逸少,領右將軍官職,世稱王右軍)第七子,因任中書令之職,故世又稱其為王大令。


    張伯英:東漢書法家張芝,字伯英,為練字,把一池清水都染墨了,王羲之曾效仿,並欽敬地說張芝臨池學書,池水皆墨,好之絕倫,吾弗如也。


    另,衝榜無望,埋頭碼字,但是收藏、推薦還是慣例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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