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我們之間分別的方式


    “……烏露莉珂?!”保爾夫拉姆震驚得忘記了隱藏身形,直接走到了馬車旁,“言賜巫女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孔拉德和涉穀有利也走到了保爾夫拉姆身後,“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孔拉德眉頭皺起,擔憂地問道。要知道,言賜巫女是絕對不允許離開真王廟的。


    “有利陛下,”馬車裏,烏露莉珂靠在座位上,臉色蒼白,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請恕我不能行禮。”


    “那種東西完全不重要啦!”涉穀有利的眼睛裏滿滿都是擔心,“你看起來很難過,是生病了嗎?很嚴重?”


    “算是魔力透支吧,我現在的狀態。”烏露莉珂答道,“隻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涉穀有利鬆了一口氣,他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夠一直好好的。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孔拉德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實際上,那個‘鍾樓上的魔鬼’是我的記憶的實體,”烏露莉珂很羞愧,“非常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涉穀有利好奇:“誒?記憶也有實體嗎?那是什麽樣子的?”


    “外貌和烏露莉珂是一模一樣的,隻是有很大的性格不同,是個愛哭鬼呢。”村田健笑道。他在看到涉穀有利三人後,也走到了馬車旁。


    “猊下,讓您看到那麽可悲的模樣,實在是太羞愧了。”言賜巫女的記憶是個淚包這種事,實在是太丟人了。


    村田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但是,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巫女隱藏的力量真是深不可測啊。”保爾夫拉姆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


    烏露莉珂臉上的微笑透出一些苦澀的意味:“這個連我也覺得不可思議,經過漫長的歲月,最初的那些記憶我都已經忘記了。”


    一陣馬蹄聲傳來,浚達騎著一匹栗色的馬出現在街角,在看到眾人後,他停下馬,跳了下來,“雖然你是猊下,但是也不能隨意將言賜巫女帶離真王廟啊。”他抱怨地說道。在聽過兵士的報告後,他就把事物全部交給了古音達魯,自己一個人趕來了。


    孔拉德向浚達解釋了關於“鍾樓的魔鬼”的事情。


    “——那是烏露莉珂的記憶,必須由她本人盡快收迴,否則就會十分危險。”村田健進一步解釋道,“所以才會那麽匆忙地把她帶出來。”


    浚達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無論如何,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把言賜巫女送迴真王廟。——但願真王陛下能夠原諒我們。”他走到了馬車前,準備親自駕車。


    “已經不需要再去真王廟了,直接迴到血盟城就好。”村田健說道,“烏露莉珂已經不再是言賜巫女了。”


    眾人驚愕地看向村田健。


    這件事的當事人烏露莉珂則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怎麽能這樣!”正義感超強的涉穀有利無法接受。如果這是懲罰,也太過分了。他覺得,如果隻是員工迫不得已地違反了規則(而且沒有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就要開除掉,這樣的boss實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這是真王和我共同的決定,過後我會做出詳細的解釋。現在我們還是先迴血盟城吧。”村田健從身後的女兵衛手中牽過一匹馬,“這裏是城鎮中心,封鎖得太久,會引起民眾的恐慌的。”


    在令人不安的沉默中,眾人迴到了血盟城。烏露莉珂被安排到了傑池莉爾的房間暫時休息,軍醫伊紮拉被找來幫她檢查身體。


    “隻要好好休息就可以恢複了。”這是伊紮拉的診斷。


    古音達魯看向村田健:“那麽,您可以開始您的解釋了,猊下。”阿妮西娜在接到浚達的傳信後就接受了古音達魯的工作,把他趕到了這裏。


    “實際上,即使沒有這個突發事件,烏露莉珂作為言賜巫女的工作也會告一段落的。”村田健說道,“現在隻是把時間提前了而已,不過,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我們最近得到了消息,最後的箱子——【鏡之水底】——在地球。”村田健用一種理智而平靜的態度進行著解說,“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並且我們能夠順利地拿迴那個箱子,那麽,烏露莉珂就會被送到地球常駐。”


    “根據我的推測,【鏡之水底】的存在會對真魔國和地球之間的通道有著一定的影響,在我們把【鏡之水底】帶迴地球後,那個通道有很大的可能會變得不穩定,所以,我們需要指示方向的‘燈塔’。”村田健看了一眼靠座在床上的烏露莉珂。


    “也就是說,烏露莉珂就是你和真王選定的‘燈塔’?”保爾夫拉姆問道。


    “可以這麽說。”村田健答道。


    “這種事情,並不一定要言賜巫女擔當吧?”古音達魯提出疑議,“據我所知,自真魔國建立以來,無論情況有多麽艱難,都沒有言賜巫女參與具體事務的先例。”


    “這個嘛,就是另一件事了。”即使被質疑,村田健的表情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維恩科特。”出人意料的,浚達說出了這樣的一個詞,“是這個的原因吧?”


    村田健點頭,古音達魯和孔拉德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這和維恩科特有什麽關係?”涉穀有利表示理解不能。


    “烏露莉珂是維恩科特的嫡係,有很大的可能是【鏡之水底】的鑰匙。”浚達答道,“而箱子和鑰匙是不能夠在一起的。”那會是極大的不穩定因素。


    孔拉德原本垂在在身側的左手緊握成拳。


    “那麽,這次事件的原因?”古音達魯看了孔拉德一眼,然後很快收迴了目光,轉向村田健問道。


    “你們也該有所察覺吧?那種氣息,可不是一個言賜巫女的記憶所應該擁有的。”村田健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苦惱,“很明顯,烏露莉珂是因為長期接觸箱子,被它們所釋放的瘴氣影響,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是說沒有鑰匙箱子就隻會是普通的箱子嗎?!”涉穀有利有些慌張。


    “都說了烏露莉珂是鑰匙了!”保爾夫拉姆說道,“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啊,笨蛋菜鳥!”


    涉穀有利低下頭,因為“鑰匙”這個詞讓他想起了那些悲傷的迴憶,讓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用如何的表情麵對烏露莉珂,以及,孔拉德。


    “倒也不能完全確定烏露莉珂就是這一代的‘鑰匙’,”村田健說道,“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她比一般人更容易被箱子的氣息影響,所以最好彼此隔離。”


    浚達沉吟了一會,然後說道:“我沒有什麽疑議了。”


    “能夠理解的話就再好不過了。”村田健笑道。


    “既然如此,討論就到此為止吧。”一直沉默的伊紮拉開口,“烏露莉珂大人需要安靜的休息。”


    “那麽,我們就不打擾了。”孔拉德率先告辭,餘下眾人也陸續離開,偌大的房間隻剩下了烏露莉珂和身為軍醫的伊紮拉。


    “我也先告退了,烏露莉珂大人。”伊紮拉幫烏露莉珂整理了一下被子,“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桑多利亞就在門外待命,吩咐她就好了,我也會一直留在城堡裏的。”桑多利亞是血盟城的女仆。


    帶著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伊紮拉離開了房間。


    偌大的房間,隻有烏露莉珂一個人。她安靜地靠座在床上,似乎在欣賞著房間的裝飾,又似乎什麽都沒有看,隻是在出神。


    這個房間原本是傑池莉爾的臥室,在她退位後就變成了客房,不過目前為止隻招待過她一個客人,烏露莉珂是第二個。鑒於烏露莉珂前言賜巫女的身份,以及兩個人親近的關係,這樣的安排也就是理所當然的。


    屋子裏的每一處裝飾都充分的體現出它的主人的審美和情趣,金紅交織的床帳,華麗貴重的梳妝台,以及那個造型繁瑣複雜,精美到極致的吊燈。


    “真是……不愧是傑池莉爾啊,這種燦爛又華麗的風格。”烏露莉珂這樣感歎著,想要微笑,卻發現無論怎樣努力,都沒有辦法做到。


    “果然,還是很在意啊……”小小的歎了一口氣,烏露莉珂掀開了身上的被子,下床走到了落地窗前。


    正是黃昏時分,庭院裏的士兵們正在準備收工集合,年久失修的迎賓樓已經在士兵們的修理下逐漸恢複了往日的光彩,再過不久就能夠完全修好。


    遠方,夕陽將天邊的雲彩渲染出一層又一層玄妙美麗的暮色,美景如斯,烏露莉珂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血盟城外那座山的半山腰——那是真王廟的所在。


    雖然早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備,這樣的結局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但是……


    “不知道能不能再次相見呢?”烏露莉珂的手撫上了束發的黃金發箍,“竟然以那樣奇怪的方式分別了……”


    想要,再一次的,鄭重地告別,如果可以的話,要認真地說一次“再見”,那樣子,就一定會再次相見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直都在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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