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了才發現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我透過窗,看著外麵天是漆黑一片,才想起自己暈倒的事。

    我剛想用手撐起身子坐起來,才發現有個人正頭枕在手臂上伏在床邊睡著。

    是薛誌遠。

    想著要怎麽叫醒他,他就醒了,眼睛朦朦朧朧的,臉上還有輕微的壓痕。

    他見我醒了,顯得很高興,伸手摸了下我額頭說,還好,退燒了。

    我問,我發燒了?是你帶我來醫院的?你一直跟著我?

    他說,你別多想,我不放心才一路跟著你,你暈倒可把我嚇壞了,帶你來醫院才知你發燒了,剛才點滴針才打完。

    我有些內疚的看著他,對不起,麻煩你了。

    他有些苦笑說,我真不願你對我這麽客氣。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是我不可能迴應他什麽,所以我低著頭不敢正視。

    我問,幾點了?

    他說,快淩晨1點了。

    我說,學校宿舍關門了吧?

    他說,早關了。你想迴家嗎?

    家?我又想到了妖精拉著我的手說悅兒我們迴家的畫麵,心中有種被撕裂的痛。

    我搖了搖頭說,我在這沒有家。

    薛誌遠看著我,說,那你跟我迴去吧,你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休息,而我剛好有這麽一個地方。你放心,我不會欺負你的,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嗬,又是一個讓我相信他的男人,可我已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隻是現在我真的沒有地方可去了,不是嗎?我暫時不想麵對那個人,我需要學會一樣東西,那就是遺忘,可是我卻連自己的心都丟了,還能學得會遺忘嗎?

    從醫院出來的那天起,我都窩在這個房間裏,一步都沒邁出去過。這裏確實很靜,根本不必擔心有人來打擾,除了薛誌遠每天來給我送吃的。

    我不願多說話,我不必問也知道他會幫我安排好學校的事。我隻是想一個人靜靜的坐著,有時會想,妖精他會找我嗎?找不見我他會不會很著急?後來又想,自己真是徹頭徹尾的傻瓜,都已經決定不見了,還理他會不會找,急不急幹嘛。

    我知道,我還是很想他,想得都快瘋了,可是一想到他的欺騙,想到他在梧桐樹下故意接近我,學校裏故意誤導我,我就覺得自己傷心得快死掉。難道那次救我也是故意的嗎?我對他而言就是一顆任他擺布的棋子,隻是他可以拿來跟他母親索要程雨菲的籌碼。

    就這樣醒了就想,想到累了就睡著了,醒來了又繼續想。

    一直過了幾天,薛誌遠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拉起我,說,你還要當鴕鳥到什麽時候,一個星期了,也夠了,再這樣下去,人都會廢了。

    我不願理他,掙開他的手,才灘迴床上。

    他不肯放過我,拉我的手,強逼著我坐起來,雙手抓緊我雙臂大吼,不是全世界隻有他楚顏一個男人,你為了他變成這樣不值得,為什麽你隻看見自己的傷痛,卻看不見別人的真心。

    我被他吼得頭有點暈,無力的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像是跟人打了一架似的,臉有點腫,嘴角泛著青紫,他眼球裏明顯的血絲,那樣子哪還像那個意氣風發的薛誌遠。

    我閉上了眼,淚又無聲的流了出來,我想我這幾天流的眼淚,比我十幾年加起來的兩倍還要多。

    他用手幫我輕輕的擦去臉上的淚痕,溫柔的說,別再哭了,眼睛腫得像核桃,醜死了。

    可我卻哭得更兇了,人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我不知道我是什麽做的,隻知道不哭出來,我心裏憋得難受。

    薛誌遠,無語的摟著我,輕拍我的背說,哭吧,一次哭完就別再這樣了,不然你天天這麽哭,我這都要水漫金山了。

    我知道他是想逗我開心,可是以我的心情根本笑不出來。

    直到我哭累了,漸漸停了。

    他說,哭夠了就做迴原來的自己吧,在我心目中的司徒艾悅可是個非常厲害的才女啊。

    才女?我諷刺的笑道,你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跳級考到這所大學吧。是啊,人人都不知道我原因,因為大家都隻看結果,並不理會原因,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楚顏,我根本不會拚了命的讀書隻為考這所大學。

    薛誌遠不可置信的看見我,就為一個男人,居然將自己置於死地而後生。

    我點了點頭。置於死地而後生,多貼切的詞,可惜現在是生死未仆了。

    我看著他,喃喃的從進入區一高如何認識妖精開始說起,一點一滴,我居然都有能記得清清楚楚,要忘,談何容易啊,這樣隻會讓我記得更加深刻吧。

    其實我不在意他能否聽懂,更沒想過讓他來了解,我隻是在找一個人聽我傾訴我對妖精的思念。

    最後說得累了,不知什麽時候就睡著了,隻是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我耳邊罵,真是個笨蛋,一個讓人無法放手的笨蛋。

    人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畢竟在這貓了一個星期,薛誌遠說我再不迴學校就等著被開除吧。

    盡管我的心態已不再積極向上了,可是該我麵對的問題,我還是得去麵對。

    我決定跟他一起迴學校,我走出房門時,才發現我這幾天來住的地方竟是一處別墅。

    我問,這是哪?

    他搖著頭,一付敗給我的樣子,說,住幾天了才問,會不會太遲了。

    我不可置否的看著四周,想想也是,這態度好似太對不起主人了。

    他說,是我家,我爸媽都在美國,這裏就我一個人,現在我基本都住校,所以就空著了。

    看見院子裏停著一輛車,我看著他,才知道,又是一少爺,怪不得這些人都自命不凡的樣子,原來人家就是有這資本。

    我無心去探別人的家底,沒再出聲的跟著他上車,迴學校。

    我走在迴女生宿舍的校道上,才想起我的東西都還在妖精那,何況門鑰匙是要還給他的。這個時間他應該在上課,現在去也可以避免見到他。

    想想也真是可笑,當初千方百計的為了他來到這,現在卻在想方設法的躲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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