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在德克蘭住下,吃完晚餐後,瑞麗纏著他要學那套


    說起來,大概是因為當年楊政便慣用這刀的緣故,魔神軍似乎都是以獵血刀作為製式武器。


    來到院中,一大群女兵圍過來,神醫爺爺,神醫爺爺的叫喚,顯得異常親熱,楊政來往這裏多次,幾乎每個女兵都受過他的救治,對他的抱有濃厚的親近之意。


    瑞麗要求大家讓開,讓神醫教授刀法,早就聽說神醫今次來的路上殺得百多人落荒而逃,這些崇慕強者的女兵自然想知道神醫有多強。


    空出一個大圓,楊政拔出刀。


    頓時,他的氣勢為之一變,他整個人也如那出鞘的刀一樣,緩緩鋒利。


    站在他對麵的女兵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眾人都被莫名的殺伐氣勢所擾,竊竊私語聲消失不見,院子裏變得十分安靜。


    楊政用手在光滑冰冷的刀刃上輕輕滑過,在旁人看來仿佛與那刀融合成了一體。他緩緩說話,聲音不再像素常般和煦,反而帶上了冰冷的金屬質感:“沙場之兵與平日的單人獨鬥有很大不同,單打獨鬥更多的講究技巧,實力高下才是決定性因素,但沙場之兵不同,在千軍萬馬中,個人力量顯得微不足道,更多的是要尋求一個“勢”的力量,順勢而行,無論刀勢,劍勢與人勢!”


    “喝!”他忽然暴喝一聲,雙手握刀高舉頭頂。猛的劈下!


    那一瞬間刀如滿月,刀光映照了整個院子。


    站在他對麵十多米開外地女兵仿佛被吸入了那刀光形成的渦場之中,隻覺得渾身浸入冰窟般,僵硬麻木,連話也發不出來,臉色變得無比慘白。


    那一刀如天外飛來,眨眼即消。


    對麵那四五個女兵在刀光消逝後如抽光了氣力軟倒在地。


    四周沒有正對那刀勢的女兵們也是個個臉色發青,顯然被這一刀震攝。


    倒地的女兵在四周女兵的攙扶下站起,依然冷汗淋漓。宛若大病一場,楊政看她們一眼,淡淡道:“這是刀勢的運用,大家可以看到。這一刀很簡單,不存在任何的花巧,可是你們覺得有什麽花巧的刀劍之術能擋住這一刀。”


    女兵們若有所思。


    楊政輕輕道:“你們退開一些,不要站我前麵。”


    剛才被驚嚇不輕的那幾名女兵連忙退開。


    楊政輕舉起刀。一個簡單地動作,在旁人看來竟無懈可擊,也無什麽起刀勢,楊政如一根鬆柏一樣凝立那裏。簡單的站立已有不可摧毀的姿態。


    在眾人眼裏,楊政的老態已完全消失,直覺他地鋒芒耀目到無可抵擋。


    “沙場之兵。以力取勝。合勇猛之勢。破對方的勢,壓對方的力。在千萬人的衝鋒中,一往無前,不可有絲毫退縮怯懦憐憫之心,要知道對方是要取你性命之人,婦人之仁絕不可為。一場勝敗可能決定你身後地婦孺同胞,血肉骨親的性命,可能決定她們一生的命運。所以戰場上,你隻要記得一個字!”


    殺!


    冷冷喝出這個字。


    他整個人已眨眼消失,取而代之的隻有一片雪亮地刀光。


    那一刀一勢十分簡單,無非直斬,橫劈,斜挑,但是連接起來,刀勢滾滾如雲,絲毫不停不歇。


    如若站在這刀勢麵前,任何東西都要被劈成粉碎,任何技巧都毫無作用可言,因為在你思考用怎樣的招數之時,這刀勢已如黃河奔湧,將你吞沒,除了硬攻猛接,拚其力其勢,再無他法可言。


    這其中,稍有其他想法,或露絲毫怯懦之心,必被砍殺成渣。


    吼,眨眼之間,楊政已劈上數百刀,整個人也前移了幾十米,刀光掠過一株碗口粗的大樹,楊政收刀而立,轉身,身後那株大樹從斜劈地角落緩緩滑落,轟然倒地。


    場內塵煙彌漫,眾人久久無語,仿佛一切語言都被這至霸地刀光粉碎。


    楊政走迴女兵當中,沉聲說道:“這套刀法看似簡單,然而若無那股心性勇氣,根本無法成“勢”,所以要想領悟這套刀法地精髓,便要從錘煉自己的心性開始,還有我會抽空畫一張人體結構圖


    ,出刀迅猛並不是純粹地亂砍亂劈,什麽地方入刀容方容易致命都有講究。我以前曾碰到過一個叫丁的宰牛廚師,他宰牛時手,肩,腳,膝齊動,整隻牛都發出皮骨分離聲,刀子刺進去時響聲更大,聲音竟與音律合拍。我問他你的技術怎麽會高明到這種程度?就說他探究事物的規律已經超過了對於宰牛技術的追求。當初他剛開始宰牛的時候,因為對於牛體的結構還不了解,看見的隻是整頭的牛。三年之後,他見到的是牛的內部肌理筋骨,再也看不見整頭的牛了。現在宰牛的時候,他隻是用精神去接觸牛的身體就可以了,而不必用眼睛去看。任何一刀都順著牛體的肌理結構,沿著骨節間的空穴使刀,依順著牛體本來的結構。宰牛的刀從來不會碰過經絡相連的地方,更別說碰到大骨。技術高明的廚工每年換一把刀,是因為他們用刀子去割肉。技術一般的廚工每月換一把刀,是因為他們用刀子去砍骨頭。丁的刀已用了十九年了,宰牛數千頭,刀口卻象剛從磨刀石上磨出來的一樣。他的刀子隻要在牛身上輕輕一割,骨肉就已經分離,象一堆泥土散落在地上了,殺完牛取完肉還能保持骨架絲毫無損。這就是刀法的至高境界,你們要練到對方站你麵前,無論他怎麽變化身形,你一出刀必斬他致命之處,刀隨心動,根本不用瞄準的地步,到那時,刀法便大成了!”


    “自己領悟一下!”楊政說完這句向房內走去,留下一群還在震驚恍惚中的女兵。


    瑞麗走到那株被砍斷的硬桃木邊,發出一聲驚唿。


    女兵們圍上去,看到那桃木的截麵都發出一聲驚歎,那桃木截麵光滑如鏡,竟連一絲毛刺都沒有。


    這種以堅硬著稱的木頭,若讓她們這樣用力揮砍,斷的隻會是刀,就算用上鬥氣,砍斷後截麵也是坑坑窪窪,斷然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楊政走進房內,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他身前。


    看清那人口,楊政拱手一禮:“將軍,你醒了?身體覺得怎樣?”


    紅娘子冷冷的看著他,目光如刀仿佛要剖析他的內心,令楊政有些心驚肉跳之感,他自信自己易容術妙絕天下,卻更怕女人直覺。


    “你跟我來!”


    紅娘子也不理楊政應不應聲,轉聲朝樓上走去。


    來到一間書房,紅娘子等楊政進去,便合上房門。


    此時天已黑下來,也沒月光,房內顯得昏暗,楊政不知紅娘子想幹什麽,她走到一邊窗台,倚在那裏,靜靜的看著他。


    “拈花伯爵大人,你還要瞞我到什麽時候?”


    楊政腦際隻覺轟然一震,真被看穿了?他強笑一聲:“將軍,什麽拈花伯爵?”


    “還裝,你是否把我想得太苯了,”紅娘子冷笑起來:“當年你騙我進威古蘭縣就是易了容,沒人比我更清楚你有改變容貌的本事,容貌變了,你的身形未變,何況那一套獵血刀法又怎能騙得了人。最可笑,你的名字竟然和真名隻差一個字,我要還認不出你來,幹脆我隨你姓得了。”


    楊政撓撓腦袋,沒想到自己在紅娘子麵前真叫破綻連連。也許他本來也沒想過要怎麽隱瞞吧,畢竟能知道他這麽多秘密的人都是他所能信任的。


    半晌後,他歎了口氣:“紅娘子,這麽沒年沒見,你還是一點沒變呀。”


    他的聲音也不再刻意壓低,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紅娘子嬌軀一震,眼裏流露複雜的神色。盡管她猜出來了,可是楊政親口承認,仍讓她有不能相信的感覺,三年多前,他創造完奇跡後,又忽然“死”去。


    她第一個不信,楊政的強植入她的心底,她從不認為有誰能殺得死他。


    隻是後來傳言甚囂塵上,楊政又確實再無蹤影,紅娘子才勉強接受這個事實。


    但也隻是半信半疑,她經常會覺得楊政會在某日再次出現。


    隻是這“某日”忽然來臨,讓紅娘子措手不及的感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殘兵傳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瀟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瀟瘋並收藏殘兵傳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