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幕垂落,東嶠村空壩裏還是擺滿海桌,四周插著火把,整個縱隊的官兵依序入座,舉行慶功歡迎晚會,政委,大隊長首先表彰肯定了獨立縱隊這次營救戰俘的卓越成績和遠大的義意,隨後代表獨立縱隊全體官兵歡迎願意參加獨立縱隊的川軍和東北軍兄弟。


    晚會酒宴在愉悅歡快的氣氛中進行,川軍和東北軍戰俘們也依序排例地向縱隊領導們敬酒,氣氛更加隆重熱烈,直到夜裏午時已過方才結束。


    晚會酒宴結束後,陸采汀似乎未盡酒性,他獨自抱著一小壇酒來到參謀長寧臣龍的房間裏,警衛員秦五錘,秦六錘二人忙給他二人在桌上擺下空碗,秦五錘還準備到廚房去給他們弄點下酒的菜來,陸采汀連連搖手阻止道;“五錘兄弟,這剛剛才下酒桌,哪裏還吃得下菜?我隻是隨便與參謀長聊聊天,權當這酒就是茶。”


    寧臣龍張開嘴,連連噴氣抱怨道;“我說阿汀呀,你看我滿嘴都是酒氣,哪裏還喝得下酒?剛剛才擺脫酒局的纏繞,幸免沒有醉倒,你到好,又追到這裏來要灌醉我?”


    陸采汀一邊往空碗裏倒酒,一邊哈哈大笑道;“我說老同學,我又沒有規定你要喝好多,你隻沾濕一下舌頭就算數,我是心裏高興,這次的營救行動簡直是出乎我的預料,沒有想到取得這麽大的勝利?”


    寧臣龍無奈,隻好坐在桌子旁邊陪著他,隨手也端起酒碗來敬向他道;“好吧,你說的,我隻意思意思一下就行,看來今晚你不囉嗦一陣是睡不著覺的。”


    陸采汀嘻皮笑臉地端起酒碗來與碰撞道;“我說四眼諸葛就是四眼諸葛!這次的行動雷厲風行,幹淨利索,打得那些鬼子暈頭轉向,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其實整個戰鬥中我都是提心吊膽的,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生怕哪個環節出現疏漏,迴過來細想,真有些不相信這次的行動,在鬼子橫濱旅團駐防的腹地裏麵,摧毀它的集中營,還要營救出來那麽多戰俘,這在別人的眼裏本就是一大堆累贅繁瑣的事情,而以我八十多個特戰隊員,還要麵臨一百多個兇殘精悍,素質超越的日本兵的輕重武器配備優良的崗亭掩體工事,真的不敢想象呀?”


    聽他說到這裏,寧臣龍也來精神,還是喝下半碗酒道;“正是人們不敢想象,鬼子自然也想不到,我才敢大膽地設置這個冒險的計劃方案,看似累贅繁瑣的事情,我其實已經把它細化分解了,整個行動中每一個層次動作都在同一時間裏完成,所以看似贅累繁瑣的事情就緊湊簡省單一了,就像你們武學高層次的生死教量中,一絲一毫就立判生死,而就要在那一絲一毫裏精確地判斷對手的招勢,大膽冒險於空隙裏,致使敵手敗於自已的招式之下。”


    陸采汀喝完碗裏的酒,又替自已碗裏斟滿酒,端起來碗來樂嗬嗬地稱讚道;“阿龍,說實再的,你已經把行兵布陣推至演繹到最高境界,殘酷的戰爭在你的手裏幾乎形成完美的藝術品。”


    寧臣龍看他一眼,也笑道;“你也一樣,武學的造詣已達百杆頭之顛,殺人取命如同吟詩賦詞,揮毫作畫,讓人看不見血腥的痕跡,隻見藝術的精湛。”


    倆人相視一笑,再次碰碗,然後喝完酒,豪縱地哈哈大笑,少年書生的輕狂放於形骸。


    陸采汀再為寧臣龍與自已碗裏斟滿酒,寧臣龍伸手按住酒碗,嚴肅地道;“我看我們倆人是在這裏相互吹捧,好了,酒不喝啦!到此為止。”


    陸采汀卻笑嘻嘻地道;“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記得讀書的時候,我和你,還有秦四錘,蘇北,殷鶯,夏雲珠咱們幾個人經常出去偷著喝酒,每次喝醉前,你都愛朗吟這句詩,所以後來喝酒的時候,隻要聽到你朗吟這句詩詞,就知道你已經差不多了,今天你還沒有朗吟這句詩詞,說明你還沒有到位。”


    寧臣龍正要反駁,卻聽見門外有說話聲,隻聽秦五錘在問道;“滿屯哥,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覺?”


    滿屯迴答道;“睡不著,我要找參謀長聊幾句心裏,不聊心裏不痛快。”


    秦六錘在旁邊勸道;“明天來吧,滿屯哥,實再太晚了。”


    滿屯固執地迴答道;“不行,如果你二人不放我進去,我就要在這裏大吵大鬧啦!”


    陸采汀一臉疑惑的樣子,不禁問寧臣龍道;“參謀長什麽時候得罪了咱們的東北小哥們,聽他的口氣,挺委屈的?”


    寧臣龍愣了一下子,方佛迴過神來,詭譎一笑道;“我明白了——”隨即對門外高聲叫道;“五錘,六錘,讓他進來!”


    秦五錘帶領著滿屯走進房間來,秦五錘又順手從壁櫃上拿過一隻空碗來放在桌麵上,然後走出房間去,帶上門。


    進來的人果然是滿屯,瞪著圓圓的大眼睛,翹著嘴巴,一副生氣的樣子,少年年紀青青的,自然憋不住生氣,他看見陸采汀也在這裏,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道;“大隊長也在這裏?”


    陸采汀提起酒壇替空碗斟滿酒,放在桌上一邊道;“滿屯兄弟,有什麽話坐下來說吧。”


    滿屯靦腆地坐在桌旁的空位上,看一眼寧臣龍,挺委屈地道;“參謀長,我想不通,這次營救戰俘的行動為什麽不讓我參加?”


    寧臣龍解釋道;“自然有我的理由,不是我不讓你參加,這次營救行動實再太過冒險,其實我心裏也沒有一點把握。”


    滿屯圓圓的大眼睛,清澈明亮,但是眼神裏麵分明不相信這種答複。


    寧臣龍一笑,端起碗來對滿屯再說道;“滿屯兄弟,你把碗端起來,咱們照江湖規矩,先喝一口再聽我解釋。”


    滿屯果真端起酒碗來,一仰頸脖子一口氣喝幹碗裏的酒,這白山黑水的孩子不但生性豪放耿直,也有一定的酒量。


    寧臣龍隻好喝下半碗酒,放下酒碗,看看滿屯再解釋道;“滿屯兄弟,我先前說過,我們獨立縱隊要成立騎兵營,你就是我的騎兵營長,我的騎兵營即將對付鬼子橫濱旅團的坦克,裝甲車,這一切都要拜托你,你說我怎麽能夠隨便讓你去冒險?”


    滿屯聽到這話,眼睛瞪得更大了,臉上刹那間霧散雲開,頓時滿臉堆笑,驚喜地問道;“參謀長真的要成立騎兵營,要委派我當營長?”


    寧臣龍一拍桌麵,嚴謹肅穆地迴答道;“軍中無戲言,我明天就給你簽發委派書,人員由你在幾個營裏麵自行挑選,特戰隊除外,人數大概在五十到六十人左右,先組建起來,再想辦法弄馬匹,你要好好給我訓練。”


    滿屯馬上站立起身來,伸手拿過酒壇替寧臣龍碗裏添滿酒,自已也倒滿碗裏的酒,再次端起酒碗對寧臣龍賠禮道謙道;“參謀長,是屬下誤會參謀長了,我這裏給你陪不是,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記教屬下不懂事。”說完,仰起頸脖子又一口氣喝幹碗裏的酒。


    寧臣龍也喝下半碗酒,放下酒碗道;“坐下吧,你是我與大隊長的愛將,我們喜歡都來不及,哪能跟你生氣?”


    滿屯坐下來後,眼睛不停地溜溜轉動,像似在思索什麽事情,以至陸采汀給他碗裏倒滿酒,他都沒有迴過神來。


    看到他這副模樣,寧臣龍忍不住取笑道;“你這孩子,說到風就是雨,現在就在思考人員的問題了,跟你說,今天收編的東北軍和原來虎嘯峰山寨的東北軍都是你考慮的最好人選,東北地境是遼闊的平原,那裏的人自然跟馬有緣,都有一定的騎術基礎,再者川軍裏麵也有當過騎兵的,其他的人你就要自已去打聽琢磨,盡快給我一份詳細的名單。”


    滿屯不停地點頭,傻傻地笑著,想來他畢竟是一個孩子,現在縱隊領導忽然委予重任,要他組建一支騎兵營,他驚喜之餘,自然也感到壓力重大,手腳無拖,不知從何處著手。


    寧臣龍笑笑,語重心長地再說道;“像三營裏麵就還有雙集鎮青龍堂的人,他們跑過馬幫,有一定的騎術,你要耐心地打聽,不要著急,另外,最主要的是要組建好你騎兵營的領導班子,這很重要。”


    陸采汀也給滿屯推薦道;“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位騎術精湛的人,紅巾紅衣紅馬,馳騁起來宛若一團烈火飄忽,她可以給你做副營長。”


    滿屯迫不急待地問道;“他是誰?我需要這樣的人才。”


    陸采汀淺淺一笑,迴答道;“二營川軍裏麵的厲南峰的妹妹厲南珠,江湖人稱‘火辣椒’,也是一代蜀川的巾幗俠女。”他是驀地想起當初他與寧臣龍,常玉玲,燕子門的穀濤一起送碧玉觀音像迴巘蒙山清源寺的路途中,見到的幾位紅巾紅衣紅馬的騎士,為首的就是厲南珠姑娘,她還曾經擦身經過他們乘坐的馬車時,因為看不貫趕馬車的燕子門人的一身衣服和禮帽,誤以為他們是漢奸,一鞭擊脫掉趕馬車人的帽子,那印象也一直深刻在他心裏。


    “對,對,”他這麽一說,寧臣龍自然也想起來了,附合著稱讚道;“那姑娘的馬奔跑起來,確實宛若一團烈火飄忽,快逾閃電,人也有性格,‘火辣椒’,聽著這綽號就讓人有幾分敬畏,由她做騎兵營的副營長太好不過。”他對當時的經曆也一直沒有忘懷,常掛心裏。


    滿屯不由伸手撓撓後腦勻,有些吃驚地道;“怎麽,是個女的啊?”


    寧臣龍立刻糾正他的話道;“滿屯兄弟,你畢竟也是龍門高手沈沉鈞的弟子,也應該有些見識,第一咱們新四軍講究男女平等,第二江湖中也沒有對女性的偏見,女中豪傑有的是,不說遠了,就說咱們縱隊吧,咱們的政委就是女的,你服不服她?”


    滿屯馬上迴答道;“林政委哪還用說,誰個不服?兄弟是從內心裏打一百個心眼服她。”


    “這不就對了,”寧臣龍又耐心地啟導他道;“看待事物不要有偏見,無論是男是女,隻有有本事就行,就說你滿屯兄弟,如果明天宣布你為騎兵營營長,光看你年齡,肯定也有很多人不服,但是他們一旦見識過你精湛的騎術後,自然就會服的,這就是事物的表麵,也就是偏見,古人也說得好嗎,‘有智不在年高,無謀空長百歲。’這話形容到男女方麵也是一樣的,另外,你這毛孩子,要人家當你的手下,人家恐怕還願意呢?我看我明天還得去做一些工作,三天後,騎兵營必需組建起來,現在咱們來說說馬匹的事情,橫濱旅團騎兵營的那些東洋馬確實讓人眼饞,咱們商量商量一個計劃,看怎麽樣才能夠弄些到咱們手裏來?”


    滿屯端起酒碗來對陸采汀和寧臣龍道;“二位哥哥,喝下這碗酒,且聽小弟說一個計劃,小弟曾經與鬼子騎兵營的瀧仁英太郎還有一個比試約定,小弟想利用這個比試約定,設置一個方案,替咱們弄些馬匹迴來,還需要大隊長和參謀長下命令,讓槍械組那些師傅們專門製作一些絆馬網,具體的我再慢慢詳細地說給他們二人聽。”


    三個人豪爽地喝完碗裏的酒,寧臣龍聽到有弄鬼子東洋馬的計劃,也一口氣喝完碗裏的酒,好在心情興奮激動,也沒有半分醉意。


    滿屯說出一個同樣膽大心細,充滿冒險的計劃來,陸采汀與寧臣龍二人聽後,也反複琢磨,不斷補充完善,一個智奪日軍騎兵營戰馬的計劃由此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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