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鶯低下頭,把肩上跨的精致皮包放到桌麵上,拉開拉鏈,從裏麵取出一疊照片,幾張紙頁和一個微型膠卷遞給陸采汀道;“這是日軍南下戰略計劃和江南各地的秋季攻勢計劃,我知道你們這裏條件有限,所以替你們洗印成照片,你們就可以看清楚上麵的計劃文字了,為方便你們觀看,也把這些計劃的日文翻譯成中文了,另外再給你們複製了一個膠卷,你們要呈報新四軍軍部,這麽多的文字,電報上是說不清楚的,也怕長久發報被日軍截獲破譯,所以必需帶膠卷樣本送過去。”


    陸采汀拿起照片和紙頁看了看,再拿起微型膠卷看看,喜孜孜地道;“謝謝你,殷妹,還是你細心周道。”


    殷鶯隨即又打開藤編大包,從裏麵拿出來一件黑色的皮夾克衣再說道;“這是我們蘇站長送給你的,正宗的美國貨,聽說是我們站長去年從武漢來江南時,他的老送師給他的,他一直舍不得穿,今天叫我送過來送給你,以表示他的感激之情。”


    陸采汀又拿起皮衣仔細瞧瞧,皮衣款式新潮,質的柔軟,確實是上等的牛皮做成的,他也很喜歡這種款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件皮衣對你們站長應該有珍藏的價值,送給我有些不合適,但是也看得出來,你們站長是個懂感情,很豪爽的人。”


    殷鶯拍拍他肩頭道;“拉倒吧,別不好意思!不過我們站長確實是個講信譽,重感情的人,我出來的時候,他高興得手舞腳蹈,像個孩子似的,他本來要到酒樓去包兩桌酒宴,宴請你們在縣城裏的所有特戰隊員,現在是非常時期,我沒有同意。”


    陸采汀此時心情也特別高興,他叮囑殷鶯道;“迴去後,一定替我轉告你們站長,謝謝他的皮衣,以後咱們合作的機會多的是,叫他不要再這麽客氣。”


    殷鶯也笑笑,開心地道;“我一定轉告,不過我們站長今晚也特別的愜意愉快,電告重慶後,蔣委員長親自嘉獎,授一級青天白日雲麾勳章,破格從少校軍銜提升為上校軍銜,連長兩級,獎勵我們瀠浠站活動經費兩萬袁大頭大洋,他改天還會親自感謝你。”


    陸采汀也開心地道;“不過用不著,咱們都是為抗戰而出力,那就請殷妹還代我向他表示祝賀。”內心難免也想;‘重慶政府這次也還算豪爽大方,破格提擢兩級,還獎勵這麽多活動經費。’心裏雖然在想,但是對這些虛銜金錢,他倒不怎麽在意,也許身為煙雨門道家弟子,多少有些淡泊塵俗的觀念。


    殷鶯轉頭望門口處望一眼,迴過頭來問道;“阿汀哥,正事情辦完了,我問你剛才那些人都是你們特戰隊的人,一個個生龍活虎似的,挺可愛,又挺有能耐的。”


    陸采汀馬上自豪地迴答道;“當然,我這些手下人都是些江湖各大門派的人匯集在一起的,各種人才都有,可謂人才濟濟,他們抗日的情緒都很高,這樣吧,我替你引薦一下。”說罷,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處,一下子拉開房門。


    門被突然一下子拉開,門外的人一下子湧進來,原來這些人都沒有走遠,他們好奇地在門外偷聽,這些人頓時感到尷尬,趕緊想溜走。


    “站住!”陸采汀發話道;“都進來,我給你們引薦一位自小與我長大的夥伴。”


    待眾人都進房裏後,陸采汀首先用手指著殷鶯介紹道;“殷鶯,我自小的童年夥伴,自然也是我們雙集鎮人,現在是瀠浠縣軍統站的上尉情報員。”


    殷鶯忙給大家行一個標準的軍禮,她身材高挑均勻,容貌美麗端莊,風姿綽約,既是大隊長的童年夥伴,又是國軍軍統裏麵的上尉情報員,立刻贏得大家的歡迎。


    陸采汀再把房間裏麵,除陸小虎外的人都逐一介紹給殷鶯,先從年齡長的祥叔,榮叔開始,直到後麵所有的特戰隊員,殷鶯熱情大方地與每一個親熱地握手。


    介紹完後,阿渾驚奇地問道;“怎麽不介紹陸小虎呢?”


    文灝伸手打一下他的頭責怪道;“你真是個渾球!剛才大隊長不是說了,這位殷上尉姑娘是他的童年夥伴,也是雙集鎮人,既然是大隊長的童年夥伴,陸小虎自然就認識熟悉。”


    阿渾摸摸被挨打的腦袋,傻傻一笑道;“不好意思,沒有反應過來,這腦袋有些遲鈍。”他一席話說得憨厚樸實,把滿房的人都逗笑了。


    祥叔熱情地邀請道;“殷姑娘,現在是到吃晚飯的時候了,如果不嫌棄,就在這裏將就吃,你既然是咱們大隊長的童年夥伴,那大家就相當是一家人了,今天有緣相識,咱們大家也好敬你幾杯。”


    殷鶯也爽快笑笑道;“其實飯我是吃過了,既然相識大家一場,也想敬大家一杯酒!”


    大夥兒見她同意留下來喝酒,都高興地歡唿起來,祥叔與榮叔二人馬上就下樓去安排酒菜。


    陸采汀指著桌麵上的照片,紙頁和微型膠卷對陸小虎吩咐道;“小虎,把這些照片,紙頁和微型膠卷收好,吃過晚飯後,咱們連夜迴山,營地裏還有緊要的事情。”


    陸小虎上前小心翼翼地把照片,紙頁和微型膠卷收起來,再到旁邊衣櫃裏拿出一張白色的綢巾把照片,紙頁和微型膠卷包好放入到衣衫內口袋裏。


    穀濤一下子發現了桌上的黑色皮衣,拿到手裏看看,稱讚道;“好皮衣,正宗的美國名牌貸。”


    陸采汀笑笑,解釋道;“這是她們蘇站長送過來給我的,也表示他們同我們的合作誠信度,還有,要告訴大家——”他忽然提高音調道;“齋騰上將中了咱們江兄弟的秘藥,已經死在蘇州日軍陸軍總醫院啦!而且日軍的醫生們還沒有查出死亡的原因,隻鑒定為興奮飲酒過度,引發突發性心髒衰竭而死亡,大夥待一下也該慶賀一下。”


    眾人聽說齋騰已經死亡,而且還沒有查出來是被人行刺的,大家頓時歡唿雀躍起來,恰巧祥叔,榮叔上樓來請大家到下麵去吃飯,看見大們兒這麽高興,忙問什麽事,聽說齋騰已經死掉,二人也跟著歡喜起來。


    眾人都下樓到一樓裏層的一間倉庫裏麵,倉庫很僻靜,寬闊敞大,已經擺下五桌酒菜,杯碗齊全,祥叔,榮叔忙招唿殷鶯入主席首位,陸采汀陪座,祥叔,榮叔左邊陪同,沈沉鈞,穀濤右邊陪同,下首兩個座置卻空著,其他的人都隨意入座。


    四桌人陸陸續續坐滿,今晚是連同祥記車行和榮記酒坊的夥計都在內,所以人多,看來刺殺日軍高官成功,祥叔,榮叔也想借歡迎大隊長的童年夥伴之機,慶賀一下,每桌菜肴豐富,有人負責斟酒。


    看著為歡迎自已,看似不起眼的車行,一下子聚集這麽多人,殷鶯很感動,也知道他們都是特戰隊和城裏的交通聯絡站中人,真不把自已當外人,不由衝每桌的人都笑笑。


    陸采汀看見殷鶯很開心,他自已也很高興,他想借這個機會讓大家認識她,想有一天她會到山裏營地,早認識比晚認識好,還想得遠一點,總有一天她也會投身到自已這邊來,和大家一起並肩戰鬥。


    人都坐得差不多滿了,但是主人沒有開席的意思,殷鶯不免感到納悶,正在這時,卻見倉庫門外走進來倆個人,一個是年青姑娘,一個是清秀少年。


    這倆個人正是花輕浪和江水寒,大家都站立起身來輕輕拍掌,以示歡迎,祥叔忙指著他們主席的下首位置,意示他二人入座。


    陸采汀偏頭對殷鶯小聲介紹道;“這二人就是竅取情報和刺殺齋騰的首要功臣。”


    花輕浪與江水寒二人入座,陸采汀把殷鶯引薦給他二人道;“殷鶯,我雙集鎮的童年夥伴,現任國軍軍統瀠浠縣上尉情報員,她給我們帶來了你二人竊取的已經衝洗成照片和微型膠卷的所有計劃,還有最好的消息,齋騰上將已經在蘇州日軍陸軍總醫院死亡。”


    江水寒會心一笑,迴答道;“從你們的表情上已經看出來。”隨即熱情地對殷鶯點頭以示友好。


    陸采汀同時也介紹他二人給殷鶯認識,目睹竊取日軍南下侵略計劃,刺殺日軍高層軍官的英雄,殷鶯心花怒放,大家相互認識後,彼此間頓生敬慕之意,心心相應,三碗禮儀酒喝完。


    殷鶯聽說他二人是刺殺齋騰上將的功臣,心裏好生欽佩,不免又向二人敬上兩碗酒,然後要陸采汀說說他二人如何在日軍眾目睽瞪之下怎樣做到的刺殺行動。


    穀濤忙看看花輕浪,示意要她來訴說這段離奇經曆,花輕浪淺淺一笑,於是把她與師兄江水寒二人如何利用齋騰喜愛古箏琴的嗜好,巧扮藝女,演奏古箏琴和舞蹈,江水寒巧扮舞女綠珠,在優美的舞蹈中再利用飛羽刺殺的經過源源說出來,講得形態逼真,津津有味,似乎把所有的人都帶入到那盡是日軍高官和特高課人的驚險場麵裏,聽得人們乍驚吐舌。


    這一番精彩的描繪,自然也聽得殷鶯驚喜交集,眉飛色舞,連連稱讚道;“好膽識,好手段!二位不但功夫智慧是一流的,而且學識豐富,琴藝舞蹈也堪稱超異絕倫,才能夠深得日軍高層軍官賞識而放鬆警惕。”


    江水寒笑笑,知道眼前這位風姿綽約的女軍統上尉情報人員是大隊長的童年夥伴,自然也不是外人,於是謙虛地解釋道;“其實雖然滿場都是能征貫戰的日本軍人,倒也沒有什麽,可是特高課課長北倉岡那可是日本黑龍會的高手,情報界業的傑出特工,捕風捉影,嗅聞異常靈敏,眼睛像狼與狐狸一樣兇殘狡猾,盯得人背脊發怵,隻是兄弟一句話就徹底打消了他的顧慮,並且也引起滿場日本人的高度讚揚,沒有誰再懷疑什麽——”


    殷鶯好奇地追問道;“是怎樣的一句話,能夠消除特高課課長的懷疑,而且立刻博得眾多日本人的讚揚,至使沒有人再敢懷疑?”


    江水寒眉梢輕輕揚揚,秀眼瞳孔微微收縮,慢悠悠迴答道;“我當著齋騰上將和滿場的日本人告訴他們,我的‘易水歌’舞蹈曾經在南京城,汪主席的生日宴會上表演過,不但深得汪主席,夫人及諸多嘉賓的賞識,還得到他們日本皇族內閣大臣瀧仁信義,特務機關長土肥源將軍,海軍大臣宇相雄一將軍的高度讚揚,還與我有合影留念,所以他們馬上就尊敬我,不敢再有絲毫的懷疑,我才順利得手。”


    殷鶯與在座的人都萬分驚訝,殷鶯更是忍不住問道;“你真的與日本皇族內閣大臣,特務機關長,海軍大臣們有合影留念?真的如此,那你的舞蹈就不隻是飲譽海內,而是驚震世界。”


    江水寒端起酒杯來,自已深飲一口,哈哈笑道;“兄弟乃江湖草野庶民,終日浪跡天涯,哪裏會與那些皇權達官貴人們合影留念?兄弟這點薄技也登不得大雅之堂?隻是常看新聞時勢,倒也略知一些國內的時局,故爾說出那些日本大人物,倒也糊弄過去了。”


    所有的人再次驚訝得目瞪口呆,有些端著酒杯剛剛喝進口裏的酒‘噗哧’一聲噴吐出來,也難怪人們驚訝,他竟然當著日本眾多人的麵前,撤下彌天大謊,而且都是些日本軍界和特高課的人,可以想象他當時是何等的從容和機智,而且還有對時局的充分了解。


    殷鶯本來端著準備敬江水寒與花輕浪的酒杯,竟然在空中停頓下來,直待陸采汀輕輕用腳挨她,她才迴過神來,笑吟吟地敬向江水寒與花輕浪二人道;“江兄弟與花妹妹,隻聽傳聞江湖上燕子門人的神技能夠妙手摘星,偷天換日,今日見識,果非謠傳,實再令小女子茅舍頓開,我誠心敬你師兄妹二人聯手,可謂金童玉女,珠聯璧合,做下這等驚天大案,而且令日本人渾然不知,說實再的,就算是我們軍統最優秀的特工,也不敢這麽從容下手。”


    “那裏,那裏,殷姐姐客套啦!我們也敬你。”江水寒與花輕浪忙端起酒杯來應承道。


    這台酒喝到晚上八點多鍾就結束,因為特戰隊的人還要連夜趕迴山裏將軍嶴營地,殷鶯也理解陸采汀,他身上有日軍南下戰略計劃和秋季攻勢計劃的照片和微型膠卷,他肯定要盡快派人送往新四軍總部。


    送走殷鶯後,陸采汀馬上命令所有的特戰隊人員返迴山裏將軍嶴營地,他們收拾完東西,就將長槍,指揮刀等日偽軍的衣服裝備東西存放在祥記車行,就向祥叔,榮叔等人告別,然後離開祥記車行。


    這個時候還不到晚上九點鍾,離日軍規定的晚上宵禁十點鍾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但他們還是到僻靜的城牆處翻牆出去,因為他們人多,也都是些精壯的小夥子,怕引起日偽軍的懷疑而招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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