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倉岡不再說話,虞遷忙開導呂漢傑道;“呂哥,別不識好!太君們是胸懷大誌,肚量寬宏的人,他們所幹的事業那都是造福整個亞洲人的,功德無量,兄弟,還有——”說著,他又手指坐在遠處一張桌子上的倆個隨從手下再道;“那倆個兄弟,咱們都是被判處死刑和二十年重刑的人,這輩子本來已經沒有求生的希望了,是皇軍的到來,讓咱們這些人重新獲得新生,還給咱們大把大把的錢花,好衣衫,好酒好肉讓咱們吃喝著,也讓咱們這些死了的人再次揚眉吐氣,風光無限!再說你,呂哥,你真的願意整天卷縮在那破敗不堪的茶館裏麵,靠別人的臉色賞賜你一碗廉價的茶喝?三五幾天才吃上別人施舍的一碗殘湯剩飯?沒有酒,更談不上雞鴨魚肉,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虞遷伶牙俐齒,說得入木三分,呂漢傑麵呈痛苦之色,眼睛漸漸發出光芒,虞遷的話說到他心裏的痛處,也讓昔日唿三喝四,大魚大肉的他痛苦不堪。


    虞遷繼續開導道;“就像你現在這樣活著,行屍走肉,也活不過一年,以其這樣卑微地默默死去,不如轟轟烈烈地活一把,活給那些鄙視你的人看,你還是昔日風風光光的你,怎麽樣,呂哥,考慮得如何?”


    呂漢傑渾渾濁濁,腮幫與嘴角劇烈地顫抖,顯然內心矛盾重重,在做激烈的鬥爭,要投靠日本人,這是大是大非的民族觀念問題,他需要慎重選擇。


    虞遷趁熱打鐵,拿捏住火候地道;“這個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會有的,現在機會擺在你麵前,你卻熟視無睹!想想吧,在你落難失意的時候,誰給過你機會?既然呂哥這樣為難,那好吧,就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你還是迴到你那下河街狗窩一樣的房屋去唄!”


    呂漢傑猛地站立起身來,雙拳抱攏,對北倉岡,西澤,虞遷道;“謝謝諸位看得起我呂某人,士為知已者而死,我願意追隨太君們效忠大日本帝國,對您們的賞識和提攜,呂某人銘刻內心,從今後太君們指向那裏,縱是刀山火海,呂某人兩肋插刀,萬死不辭!”


    “這就對了,你終於還是開竊啦!”虞遷高興地大叫道。


    北倉岡也站立起身來,對呂漢傑激動地道;“呂桑,我請你喝酒,咱們相識恨晚,今天就不醉不歸。”


    呂漢傑略為疑遲一下,還是開口道;“這樣吧,晚上我一定陪太君們盡興,現在我有一個不情之求,我呂某人雖然落得現在這樣淒慘悲涼,鄰居們也常常奚落侮辱我,但是這一兩年裏,畢竟是雙集鎮的百家飯養活著我,特別是今天茶館裏的那些人,我想請他們吃一頓飯,表示一下感謝的意思。”


    北倉岡點頭同意道;“呂桑到底是英雄本色,患難之中得人點滴恩惠,終難忘卻,可以理解,你去吧!虞桑會給你張羅,我晚上在瀠浠縣等你。”


    西澤也欣賞地稱讚道;“中國人果然有情有義,呂桑不愧是一條漢子!”


    望著呂漢傑,虞遷和倆個隨從手下出去後,北倉岡無限感慨地道;“中國是一個神奇的禮義國家,地域遼闊,資源豐富,其實生活在這裏的人們是相當幸福的,他們平和寧靜,人情味濃厚,可是這些中國人似乎不懂得珍惜,相互傾軋,各自割據,連年戰爭不斷,把一個偌大的國搞得亂七八糟的,讓人看著心疼眼饞呀!家師習練劍道,十分喜歡中國文化,他曾經告訴我,中國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武學的最高境界就蘊藏在這些文化裏麵。”說得此時,他轉頭望著西澤,意味深長地再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就在家師的指導下,學習中國文化,我們日本人不同,我們的土地貧瘠,資源匱乏,要想發展強大起來,就必需向外擴展侵略,所以我們日本人懂得努力,懂得奮鬥,如果由我們日本來統治中國這片富庶的土地,我們真的會把它建設成像天堂一般的美麗家園,家師十分崇拜中國,堅決反對侵略中國,但是為了振興我們的民族,發展我們的國家,我隻好有違家師的心願,踏上侵略中國的征程。”


    西澤聽後,也深深感歎道;“大佐閣下說得精辟有理,雖然我們日本貧瘠狹小,但是我們懂得努力奮鬥,懂得凝聚力量,為了我們民族的強大,為了我們國家未來的發展,我們必需征服中國,以中國為基礎點,才能夠抗衡西方的列強,我們日本的民風猛悍,恃強鬥狠,諸多門派和幫會都以殺戳為宗旨,提倡隻要能夠達到消滅對手,不惜任何代價和手段,家師也是終日灌輸的都是以殺戮為宗旨的訓導,但是我更聽師叔的話,師叔也是一隻遊俠浪客,他到過歐洲,美洲和中國,他見識廣博,精辟透徹,他告訴我,殺戮隻是一種輔佐的手段,不能夠成為宗旨,我認為他話的有道理,就像我們今天在中國一樣,決不能隻靠殺戮征服中國,殺戮也隻是暫時的,要盡量避免,我們不但要征服中國,更要統治中國,殺戮就會激化更強烈的反抗。”


    “說得好,”北倉岡讚同道;“我曾經聽過土肥源將軍的以華治華的精辟剖析,我本人十分讚賞,中國偌大的國家,都靠我們日本人來統治維持,是辦不到的,所以我們必需依靠中國人來治理他們中國人,我組建由中國人組成的特務隊目的就在於此,而且中國人熟悉地理環境,有他們的幫助治理,我們就輕鬆多了,好嗎,我們先迴瀠浠縣,過幾天還要來二顧雙集鎮,說不定還三顧雙集鎮,我要請出一位中國的真正武林高手來駕馭特務隊,有了他出山,咱們就憑添一隻有力的胳膊,保管叫國軍的中統,軍統和共黨的新四軍抱頭鼠竄。”


    西澤轉動眼睛,猜想一會兒道;“能夠上大佐閣下的法眼,想來必定是非等閑之輩,屬下就拭日以待,看這位出山的隊長大展身手,閣下請!”


    二人走出雅間下樓,出得茶樓,外麵有便衣的特高課特務,看見長官出來,忙將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過來,將二人接進車裏,轎車徑直返迴瀠浠縣城。


    虞遷照北倉岡大佐的吩咐,帶著呂漢傑在集鎮上找到一家規模大的酒店,訂下十桌酒席,虞遷就叫呂漢傑自已去請客人,他和倆個手下的人就酒店裏麵等候。


    酒店裏麵的招待替三個人遞上熱茶,手下人也為虞遷點上一支香煙,虞遷深吸兩口,慢慢吐著煙霧,順便看了一下香煙的牌字,是哈德門香煙,這在當時算是高級的香煙,虞遷笑笑,對手下人道;“怎麽樣?現在每天高檔的衣衫穿著,高級的香煙吸著,大魚大肉和名酒吃喝著,這就叫吃香的,喝辣的,挺有滋味吧?總比那個被日本人一刀切了的強吧?”


    手下人連忙點頭哈腰地迴答道;“這都是參謀長老哥有眼光,機靈應變有方,兄弟這判了死刑的人,能有今天的風光,簡直是做夢都沒有想到,來日方長,兄弟會記住老哥的好處,會好好的孝敬您。”


    虞遷叼著香煙和倆個手下人在酒店大門口處來迴悠閑地踱著步,無聊地看著門外來去匆匆的行人和一些買水果,爪子,香煙的小販。


    遠處的街道上傳來一陣哄鬧聲,卻見一群人簇擁著呂漢傑朝酒店這邊起來,呂漢傑衣衫光鮮,皮鞋鋥亮,在人群裏麵特別紮眼,這和他今天早上在那破舊的茶館裏簡直形成強烈的反差比教。


    虞遷自然會給呂漢傑麵子,忙迎上前去,對呂漢傑恭敬地道;“大哥,訂了十桌上等的酒席,快請鄉親們入座,如果不夠,我馬上安排加席。”


    呂漢傑滿麵春風,大咧咧地指著虞遷對鄉親們引薦道;“我兄弟,在南京,蘇州一帶做綢緞布匹生意,倒底沒有忘記我這個大哥,這不,馬上就要帶我一起到南京,蘇州去入夥做生意。”


    來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鄉親們聽見呂漢傑這麽說,都羨慕得瞪大眼睛,嘖嘖稱奇,有人大聲嚷叫道;“我早就看出來呂哥決非池中之物,落難受困隻是一時的磨勵,運氣一來,飛黃騰達!”


    其他的人跟著喝采著,也都陸續到裏麵入酒席落座,十桌酒席勉強將眾人坐下,虞遷大聲叫道;“開席!”


    招待們馬上端著冷盤魚貫而入,按每桌擺下冷盤菜肴,再打開席桌上的瓶裝酒瓶,替客人們斟滿酒杯裏的酒。


    倆個手下隨從也拿起席桌上的香煙,遞發給客人。


    一會兒,道道熱菜也陸續上桌,呂漢傑大聲吩咐道;“鄉親們!先吃一些菜,再喝酒。”


    這些鄉親們都看得出來是一些窮苦人家,眼見席桌上的整隻雞鴨和整條大魚,還有大龍蝦,早已經饞得直咽口水,不待呂漢傑的話聲落音,大家立刻拿起筷子,不客氣地動起手來。


    待大家吃一陣菜後,呂漢傑才高舉起酒杯對眾人道;“呂某人感激各位鄉親們這兩三年來的悉心照顧,今天在這裏略備薄酒,一來是感激鄉親們的照顧,二來也與各位鄉親們告別辭行,鄉親們的恩情我呂某人永遠銘記在心裏,來!我敬大家的酒。”


    男女老少鄉親們都端起酒杯來,齊聲歡唿,有人道;“呂大哥,你發了財不要忘了咱們這些窮鄉鄰,有機會還是迴來看看咱們,也把咱們這裏的窮小子帶幾個出去跟著你發財。”“喂,呂大哥,你到城裏發了財,肯定娶的是城裏的嬌小姐,到時候也帶迴來讓鄉親們瞧瞧嘍!”


    呂漢傑大杯大杯地與鄉親們喝著酒,心情格外地舒暢,方佛又迴到了從前的唿三喝四,大杯酒,大碗肉的日子裏。


    鄉親們也不停地與主人喝酒,同時,也不停地夾菜,有的人幹脆用手撕扯下雞鴨翅腿,啃咬起來,有的人小聲咕噥道;“這酒就是比咱們的高梁,包穀燒好喝,香氣濃鬱,蕩氣迴腸。”“我說老弟,人不識貨錢識貨,這一瓶酒可要抵咱們高梁,包穀燒的酒好幾十斤呀!”


    主賓吃喝得歡喜熱鬧,氣氛濃烈,直到下午的時候,鄉親們才都吃喝得酒醉飯飽,大家才起身跟主人道別。


    呂漢傑也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依依不舍地送走鄉親們。


    虞遷命令倆個手下隨從攙扶著呂漢傑,他們來到雙集鎮上青龍堂的馬車行,包了一輛四人座的兩匹馬拉車,直向縣城駛去。


    特高課特務隊在黑龍門姿三俊,橫山健,阿部秀三大高手瞥促點拔下,正在進行緊張嚴格的訓練,黑龍門的訓練極其殘忍冷酷,訓練的科目中稍有不到位,或者不規範的,就要受到嚴厲的懲罰,黑龍門中也稱這種殘酷的訓練為‘魔鬼僵屍’訓練,好在這些囚徒犯人們都是些慣匪慣盜,殺人越貨的亡命徒,而且他們沒有任何的退路。


    幾天後,北倉岡接到雙集鎮眼線的匯報,他要等候的人迴到了雙集鎮,北倉岡大喜,馬上命令西澤準備一份厚禮,與他一同前往雙集鎮。


    他二人還與上次到雙集鎮一樣,隻帶一個司機和隨從,都是商人打扮的便裝,汽車到達雙集鎮鎮東,在一處偌大的,鱗次櫛比的莊園前麵停下來,北倉岡和西澤下車,步行走向莊園大門。


    莊園大門五層疊簷,飛拱翹角,蟠龍圓柱,黑漆大門布滿銅鉚釘,怪獸吐環,大門上方一塊巨大的橫匾,隸書金字‘殷府’二字,向四周伸延擴展的碧瓦高牆裏麵透出枝繁葉茂的樹林,大門前方石階下左右各有一尊青石獅子,威武莊嚴。


    西澤驚噓一聲道;“呀,好氣派的莊園!”


    北倉岡笑一下,解釋道;“這是中國江南的園庭式莊園,沒有北方的莊園恢弘大氣,但是更注重於細致秀雅,布局委婉曲折,巧秀玲瓏,對假石山水,花卉草木培育的園林工藝技術更是獨具一幟,遙領世界之首,家師每每談起中國江南的山水煙雨,花卉庭園,更是不勝感慨,眼睛裏充滿無限的眷戀與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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