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二寶似乎反應過來今晚是來幹什麽的,立刻厲聲吼道;“慢!”他見夥計停住腳,才對水月嬌陰惻惻地道;“本隊長今天不是來喝酒的,本隊長要見你們當家的!”


    水月嬌笑吟吟地道;“隊長大人,誰不知道留客香酒樓的老板當家就是本女子。”


    吳二寶冷笑一聲道;“瀠浠縣城裏有什麽能夠瞞得住憲兵偵緝隊的,識趣的趕快去把他叫來,不要逼著本隊長動粗。”


    水月嬌一偏頭,懶懶地迴答道;“那好吧,小女子這就給你叫去。”


    “不行!”吳二寶又一聲吼叫,他指著夥計道;“老板娘留下,你趕快去把你們當家的叫來!”


    夥計猶豫一下,不免抬頭望著老板娘,水月嬌無奈地使個眼色,夥計馬上出門去叫當家的去了。


    片刻功夫,二樓通道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門打開,夥計先走出來,隨後走出來一位體態微胖的漢子,圓頭團臉,厚重瞼皮的金魚鼓眼,睛珠很小,透著幾分邪惡之氣,黑色緗綢對襟衫,紮腳兜襠褲,圓口布鞋,他走出門來,身後跟著倆個精悍的年青漢子。


    夥計在前麵帶路,徑直來到雅間房門外,夥計用手推開房門,做一個請進的手勢,然後知趣地站立在房門外麵。


    金魚鼓眼漢子一步跨進雅間裏麵,身後的倆個年青漢子也跟著進去,金魚鼓眼漢子打量一下房間裏麵的形勢,對著吳二寶拱拳問道;“這位應該是吳隊長?吳隊長指名點姓要見連某人?”


    吳二寶也抱拳對對方行一個禮,迴答道;“正是本隊長,本隊長如果猜測得不錯,朋友應該是巘蒙山豹雷澗山寨八大寨主中的三寨主連柏桐,江湖人稱‘翻天鷂子’,真是聞名不如見麵,見麵勝似聞名,本隊長仰慕得很。”


    金魚鼓眼漢子正是巘蒙山豹雷澗土匪山寨中的三寨主連柏桐,江湖綽號‘翻天鷂子’,也是蘇西巘蒙地區的慣匪,常年出沒崇山峻嶺中,在綠林黑道中享有盛譽,他警惕地注視著對方,冷冷地道;“連某人應該與吳隊長沒有什麽交情,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彼此間也攀扯不上,如果是來喝酒,連某人與夫人定會盡地主之誼,讓吳隊長盡性。”


    吳二寶飛快地從腰間抽出駁殼槍,用槍指著連柏桐腦袋道;“對不住三寨主,今天必須跟本隊長走一遭。”


    連柏桐猛地伸出左手握住吳二寶手中的駁殼槍,大姆指卡住槍體與板機之間,使其板機不能夠撞擊槍體發射出子彈,同時,右手迅速從腰間抽出駁殼槍想製伏住對方。


    吳二寶也不是吃素的,左手頓時立成刀形狀,橫斬對方手腕,連柏桐手中的駁殼槍‘哐啷’一聲落在地上。


    跟隨連柏桐的倆個年青漢子見狀,迅速伸手想從從腰間抽出駁殼槍,卻被後麵悄悄跟上來的甄令山用右腳踹踏在右邊一個年青漢子的左腿膝蓋後彎處,這是關節的軟柔處,年青漢子自然跪蹲在地,以此同時,甄令山左臂五指張開,鐵箍一般抓住左邊的年青漢子想抽槍的右手手腕,將其手腕反背在對方背後,按壓下去。


    同甄令山一起的倆個別動隊隊員馬上跟上前去,用槍頂住倆個年青漢子的後腦勻,使二人不能夠動彈。


    齙牙狗趁機拔出駁殼槍上前頂住水月嬌腦門處,忙亂中也趁機摸了水月嬌巨大滾圓的**一把。


    喪門神吊著左臂,卻用右手趕緊從地上拾起連柏桐的駁殼槍插在腰間,再順手繳了倆個年青漢子的槍。


    甄令山的手槍已經頂住連柏桐後腦勻,輕聲道;“隨我們走一遭,這座酒樓已經被我們包圍,我不想鬧出人命。”


    連柏桐歎口氣,鬆下手來,乖乖地聽從對方擺布。


    甄令山一行人釋放了倆個年青漢子,隻押著連柏桐和水月嬌二人走出酒樓,他們沒有聲張,隻悄悄押著他們二人出酒樓後再走前一段路,登上大卡車,所以酒樓裏麵的人沒有注意到這發生的一切。


    大卡車到達皇協軍指揮部裏麵停下來,連柏桐和水月嬌被帶到指揮部地下監牢的審訊室裏麵,審訊室裏四周陰森森的,除了審訊桌上的台燈明亮外,其它地方都非常昏暗,這裏本來是皇協軍指揮部用來關押審訊軍隊中軍人犯了軍法的地方。


    殷昆和餘占魁坐在審訊桌上,旁邊左右站立著索彪和甄令山,另外有四個穿短袖汗衫,腰圓膀粗的打手站立在旁邊,打手們將連柏桐和水月嬌按坐在被審訊的犯人坐的座椅上。


    殷昆看著倆個被審訊的人,開口道;“連柏桐,巘蒙山豹雷澗土匪山寨的三寨主,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本人殷昆,瀠浠縣皇協軍保安團上校團長,也是瀠浠縣飛鷹堂堂主,我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


    連柏桐抬起頭來,看看審訊桌上陌生的麵孔,馬上迴話道;“團長大人,飛鷹堂堂主,蘇西晥東黑白兩道上響當當的人物!連某人也是久仰以久,今日相遇,倍感榮幸,隻是連某人與貴團貴堂素無往來,不知什麽地方得罪了諸位?”


    殷昆摸摸光禿的腦袋,笑笑道;“連寨主說得一點不錯,你沒有任何地方得罪咱們,今天請你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換句話說,就是給你指出一條光明道路。”


    連柏桐嘴唇與腮幫抽摔了幾下,不以為然地問道;“團座有什麽話請直說?連某人想咱們兵匪之間應該沒有什麽合作的地方?”


    殷昆奸詐地幹笑兩聲,說道;“其實很簡單,我這裏有一份投誠南京國民政府的投誠書,你隻要在上麵簽個名字就行了,以後就與我們合作,我保證你前途光明無限,也像我一樣弄個團長來當當,封妻蔭子,榮耀門庭,哪點不好,做土匪是沒有前途的。”


    連柏桐咬咬牙齒,馬上否定道;“團座不用說了,連某人命賤,隻配做些雞嗚狗盜之事,高攀不起團座所說的榮華富貴,再者,連某人也是重義氣的血性漢子,如果要做有損山寨的事情,團座還是殺了連某人吧。”


    餘占魁在旁邊猛地一拍桌麵道;“你本來就是縣裏懸賞緝拿的慣匪,血債累累,殺你自當是以平民憤!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殷昆不著急,慢條斯理地道;“其實我們不會要你做損壞你山寨裏任何利益的事情,第一你隻在投誠書上簽字,第二你迴山寨去勸說你們大寨主一同投誠南京國民政府,在我手下團裏幹,我不會解散你們的人,每月按時供給你們餉銀,增發槍支彈藥,如果你們不願意下山當皇協軍,仍然可以留在山上做你們的土匪,我同樣每月按時供給你們餉銀和槍支彈藥,但是你們必須聽從我皇協軍和rb人的調遣,再如果你們大寨主不同意,你就聯合你的人幹掉大寨主,我們馬上擁立你做大寨主。”


    連柏桐沒有迴答,審訊室裏麵陷入一陣沉寂中,隻有冷嗖嗖的陰風吹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良久,殷昆才開口問道;“怎麽樣,連寨主考慮得如何?”他見對方仍然不迴答,不由得把目光投向水月嬌身上,冷寒的光熖使水月嬌趕緊低下頭,微微地哆嗦幾下,殷昆繼續道;“我知道連寨主很喜歡你的這個水夫人,如花似玉,白嫩嫩水靈靈的,春情放蕩,這種小日子甜蜜蜜的,恩肱股愛,如膠似漆,人生苦短,誰不羨慕這種小日子呢?”


    連柏桐翻起金魚鼓眼呆板地盯住天花板,仍然不吱聲迴答。


    殷昆輕輕咳嗽一聲,索彪走上前去,一隻手抓住水月嬌頭發,另外一隻手迅速解開水月嬌頸脖子上的旗袍鈕扣,探手進去一把抓住水月嬌胸脯***水月嬌一聲尖叫。


    索彪盯住連柏桐,陰惻惻地問道;“連寨主,這麽水靈嬌嫩的女子,我們如果把她交給rb憲兵隊,那會是怎樣的結果?”


    “鬆手!”連柏桐急得大聲叫道,待索彪鬆手後,他重重地歎口氣,垂下腦袋,點點頭,表示願意合作,他實再太在乎這個女子,他是慣匪亡命徒,自然不怕死,但是他知道眼前的飛鷹堂主和瀠浠縣城的‘北天霸’,‘南天霸’都是江湖上的梟雄,其兇狠殘暴並不在他之下,何況他太喜歡這個女人了,願意為她付出一切。


    連柏桐抬起頭來,沮喪地道;“我沒有文化,不識字,簽不起名字,隻能蓋手印畫押,另外還要我如何配合?”


    殷昆站立起起身來,哈哈大笑道;“這就對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在桌麵上拿起投誠書倒過來,將畫押蓋手印的地方指給連柏桐,另外再打開印泥盒蓋子,然後說道;“其它沒什麽,就照我剛才吩咐的去辦就行啦。”


    待連柏桐在投誠書上蓋過手印後,殷昆馬上吩咐索彪道;“快,請連寨主上去,上麵的壓驚酒已經準備好的,大家不醉不歸。”


    索彪上前攙扶著連柏桐,點頭道謙道;“連寨主,剛才多有得罪,兄弟一會兒自罰三大杯酒。”


    甄令山也上前對連柏桐和水月嬌二人道謙道;“得罪之處,寨主與夫人敬請海涵,不過今後隻要在瀠浠縣城裏麵,誰也不敢為難夫人半點,夫人的生意一定火爆興隆,有什麽吩咐,隻管差遣一聲。”


    一行人走出地下室,來到上麵的辦公室,辦公室裏麵燈火明亮,警衛員和勤務兵正在忙碌,辦公桌相拚一處,擺滿豐盛的菜肴。


    主賓落座,勤務兵忙給眾人酒杯裏麵斟滿酒,殷昆和手下的三位營長大獻殷勤,不停地給客人敬酒,他們見計劃進行得如此順利,自然高興,這一台酒喝得唿天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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