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渢泠蕩新四軍蘇西支隊指揮部時,天色已經黑盡,支隊營地營房裏點亮燭燈,部隊剛剛準備開晚飯,陸采汀,陸小虎二人在指揮部辦公室裏麵見到蕭遠山,畢興洲,李滿江和董飛等首長們。


    畢興洲高興地讓二人坐下來,替他們倒上茶水,董飛卻迫不急待地追問今天的刺殺行動完成得如何。


    陸采汀端起茶杯,見董飛著急的樣子,忙放下茶杯,響亮地迴答道;“董科長,蕭司令員,畢政委,李參謀長,各們首長們,獨立縱隊江湖特戰隊不辱使命,今天早上成功地完成刺殺任務,已經將南京來的大漢奸汪立憲擊斃,使南京偽政府和日軍想搞的宣傳大東亞新秩序及模範鄉縣的活動徹底泡湯。”


    幾位首長一聽頓時高興起來,董飛忙對李滿江嚷叫道;“李參謀長,快叫人再添兩盞燈來,順便把飯菜送到這裏來,帶上一壇酒,我要喝酒,我要好生敬上獨立縱隊幾杯酒,唉喲!”原來他一時高興激動起來,竟然忘記了右臂上的槍傷,激動裏牽扯到傷口,疼痛起來,忍不住叫出聲來。


    這一下,倒逗得大家都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李滿江果然叫人再添上兩盞蠟燭燈,又叫人將飯菜送到指揮辦公室裏,將海桌上的文件挪移開,放上幾盤菜,再放上幾隻空碗,李滿江提起酒壇來替空碗裏斟滿,再招唿大家入座。


    蕭遠山熱情地請陸采汀入座,主賓隨意落座,陸小虎則和警衛員們一道去飯堂裏用餐。


    大家入座後,董飛右臂吊著繃帶,用左手首先端起酒碗來敬向陸采汀道;“陸副大隊長同誌,這碗酒我董某人首先敬你,你能成功地擊殺掉汪立憲大漢奸,替我一道來犧牲的同誌報了仇,也讓我有顏麵迴總部去複命。”他說得很誠懇,表情也肅穆莊嚴,甚至有幾分懊悔的自責,他手臂有傷,不應該喝酒,但是看他的樣子似乎很激動,內心似乎也有些痛苦,再者,他畢竟是軍部來的首長,蕭遠山和畢興洲,李滿江不好阻攔他。


    董飛端著酒碗繼續對陸采汀道;“我向你道歉,以前我確實有些看不起你們地方遊擊隊,以至在大東亞酒樓襲擊汪立憲漢奸中,才造成老張,老湯倆位同誌的犧牲,如果不是你們英勇的舍命掩護,我這條性命也早就沒有啦!如果我當時能夠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大家相互商量一下對策,也不會造成這麽大的損失。”


    陸采汀忙端起酒碗來與他的酒碗相碰,安慰道;“董科長不可以這麽說,你們帶著軍部的使命,先前又伏擊過一次,犧牲了四位同誌,這次在瀠浠縣城眼看著南京來的漢奸們就要把大東亞新秩序,模範鄉縣的輿論聲勢擴散出去,這種迫不急待的心情我與同誌們都能夠理解,董科長不要放在心上。”


    董飛點點頭,端起酒碗一口氣喝下碗裏麵的酒,他放下酒碗,張著嘴半天閉合不攏,不停地噓氣道;“好辣,好刺激,看來那些綠林好漢們大碗肉,大碗酒也不容易啊!”


    畢興洲忙提醒他道;“董科長,快夾些菜喂進嘴裏,壓壓酒氣。”


    董飛果然照辦,拿起筷子夾些菜喂進嘴裏,嚼咽一陣才哈哈大笑道;“雖然辛辣得夠刺激,倒也讓人感覺到酣暢痛快!”看得出來他此時的心情格外愜意舒坦,當然這也是與成功擊殺汪立憲分不開的。


    蕭遠山,畢興洲,李滿江三個人也端起酒碗來敬客人,他們當然不敢大碗地與客人同飲,隻是喝一小口,他們見識過這位年青的副大隊長的酒量和豪興猛飲。


    賓主相互敬過幾輪酒後,董飛振振精神,盯住陸采汀問道;“副大隊長,酒性也應該提起來了,給咱們講講,你們今天擊殺汪立憲漢奸的前後經過,講仔細一點,你們在巘蒙地區的工作做得非常出色,我迴軍部後,會向軍部給你們蘇西支隊,獨立縱隊請功的。”蘇西支隊原來有電台,以前在鬼子的清鄉掃蕩中被毀掉,所以隻有等董飛科長隻身迴軍部後,才能夠把這個喜訊親自報告給軍部及南方局,同時給蘇西支隊和獨立縱隊請功。


    陸采汀喝一口酒,再慢慢把如何擊殺汪立憲的前後經過詳詳細細,源源本本地講述出來。


    幾位支隊和軍部首長們聽得瞪目乍舌,這段經過並不冗長和複雜,但卻是在鬼子漢奸擐甲執兵,層層設防的重圍之中的高度冒險行動,無異於虎口奪食,其中的驚險緊張簡直難於言表,而在這個書卷氣濃厚的青年人口裏,好像是在什麽地方去悠閑地旅行了一趟。


    董飛眉鋒暗鎖,眼睛裏麵閃爍出精****人的光芒,愣了好一陣才開口道;“沒有想到啊——其實你們這次的行動是相當的專業,集精,準,巧於一體,膽大細致,猶若鋒利的錐尖,直刺目標,而且又采用的是雙重虛實狙擊手法,不但擾亂混淆了鬼子漢奸們的視線和注意力,還很好地保護了真正的狙擊手,掩飾了目的的真實性,還有就是一千二百米遙遠的距離狙擊目標,一槍命中目標,不瞞諸位說,就是換著我董某人,決對沒有把握,了不起!陸副大隊長年紀青青就俱備這樣高的造詣,無論技藝水平和設置的險中取勝的精致計劃,甚至都超過專業訓練的特工人員,真是讓人由衷地敬佩。”


    陸采汀謙虛地笑笑,推辭道;“董科長過獎了,陸某哪有那樣的造詣?打槍嗎,陸某人從小就在幫會裏練習,我師門也有對飛鏢暗器手法和眼觀四麵八方的訓練,準頭還可以,但是要設置這樣精致的大膽計劃,咱還不行,那是咱們縱隊的參謀長寧臣龍出的計策,他也是我的同學,他有一個哥哥,原來是****的師參謀長,在南京保衛戰犧牲了,我這個同學從小就受到他哥哥的熏陶,對長短槍械和各種大炮爆破,排兵布陣,天文的預測,地理的計算凡是有關軍事的知識,他都包羅萬象,要不是鬼子這麽早就打到江南來,他已經被他哥哥送到德國的慕尼黑軍事院校去深造了。”


    “哦,”董飛吐口稱讚氣道;“你們縱隊有這樣的人材真讓人羨慕,難怪你們縱隊發展得這麽快,過些天,我傷勢穩定一些後,我想與支隊的幾位首長們到你們縱隊營地看一看?”


    陸采汀馬上表態道;“歡迎你們首長們到我們的營地視察,你們是多年的宿將,鬥爭經驗非常豐富,如果能夠得到你們領導們的指點,我們縱隊就會更快地成熟起來。”


    蕭遠山看看陸采汀,也表揚道;“說實再,你們縱隊發展壯大得這麽快,真讓人刮目相看,還有陸副大隊長的江湖特戰隊也是遊擊戰中的特色,你們沒有經過正規訓練,也沒有那些專業的配套設施來訓練,但是你們一出手,並不遜色於那些經過專業訓練的人員,我老蕭也是經曆過槍林彈雨的人,戎馬多年,也算是有一定的閱曆,我老蕭不會看走眼,獨立縱隊這批年青人可不簡單呀!”


    畢興洲端起酒碗來,對陸采汀做一個相敬的手勢,他自己喝一小口,意味深長地道;“組織上派林丫頭去組建獨立縱隊,大家都為她捏一把汗,她沒有在軍隊上幹過,更沒有什麽軍事知識,誰也沒有想到,她把獨立縱隊幹得風生水起,真了不起呀!”


    李滿江見陸采汀在喝畢興洲敬的酒,他自己端起酒碗來淺抿一口,也感慨萬端地道;“誰說不是,就說陸副大隊長和他們參謀長這一批年青的新秀吧,人家****願意出嶄新的全套狙擊特戰裝備,讓他們組建特戰隊,還給正規的軍銜編製,待遇優厚,可是這批年青人卻願意在林丫頭的手幹,”說到這裏,他環視一下酒桌上的眾人,又繼續道;“可是林丫頭的口才和氣質卻是超出常人的,特別是發動群眾,宣傳演說,那可是得天獨厚的,巾幗英雄不讓須眉,真是女中豪傑!咱們這些大老爺們都無法相比。”


    “說得也是,”蕭遠山也端起酒碗小喝一口,輕輕歎息一聲道;“那林丫頭的確不簡單,不容易呀!如若換成其他人隻怕早就挺不住啦?可是她仍然堅強挺立,努力奮鬥,成天樂嗬嗬的,把痛苦深深埋在心底,誰能夠看出她曆經過這麽大的傷害?一點兒也沒有影響任何情緒,工作上仍然大膽潑辣,敢作敢為,這也許是她的天性本色,咱們好多男同誌都不能夠與她相比……”蕭遠山還想繼續說下去,旁邊的畢興洲輕輕咳嗽兩聲,蕭遠山立即住口。


    陸采汀暗自一驚,從蕭遠山的話裏聽出自己的政委四鳳姐似乎遭遇到什麽重大的變故傷害,他看看蕭遠山,嘴唇嚅嚅囁動,想再探聽一下,到底四鳳姐到底遭遇到什麽傷害。


    畢興洲忙端起酒碗來岔開話題道;“不說那林丫頭了,來,來,大家端起酒碗來再敬咱們陸副大隊長一碗酒,今天的任務完成得非常出色,大家都高興,我老畢平日不喝酒,大家看,我老畢今天也喝了不少的酒。”


    眾人都端起酒碗來,一齊敬向陸采汀,陸采汀也不好再問什麽,隻好也端起酒碗來與大家相碰,再喝幹碗裏的酒,桌上也隻有他年青,酒量好,才敢這麽一碗一碗的喝幹。


    大家再繼續喝酒閑聊一陣,陸采汀看看天色已經很晚,就起身向大家告辭,蕭遠山他們幾個人也知道他完成任務後,迴山去肯定還有很多事情待處理,大家也不便挽留,都起身相送他。


    陸采汀在幾位首長們的陪同下,到醫院的病房裏麵看望了秦四錘,童闖倆個病號。


    秦四錘,童闖二人看見陸采汀和陸小虎,馬上嚷叫著要跟隨他們迴山裏營地去,陸采汀無奈,隻好耐心替他們一番安慰。


    董飛也在一旁對秦四錘,童闖二人安慰道;“倆位小同誌,不要心急嗎,再呆上三五天,待傷勢穩定後,我親自送你二人到山裏營地,怎麽樣?這下可以安心了吧,小同誌,才參加戰士不久,剛掛彩都有些思念娘家,這也很正常,也很讓人理解嗎。”


    看望完秦四錘,童闖二人,再告辭董科長,蕭司令員,畢政委,李參謀長等人,陸采汀與陸小虎倆人就被支隊戰士用船送過禦馬河,到達馬蹄灣。


    陸采汀與陸小虎二人謝過支隊的戰士們,看著他們的船離開岸邊,劃向河對岸,二人才走進鎮裏麵,來到朱家大院門前,輕輕叩響大院門,大門打開,朱家仆人探出頭來,認得是新四軍獨立縱隊的副大隊長,忙閃身讓他們二人進大院。


    陸采汀擺擺手,拒絕道;“咱們就不進去了,我們迴山裏還有事情,隻是麻煩你明天一早前去臥馬灘通知朱逢盛和朱燃,讓他們把水軍營的人帶到將軍嶴,東嶠村來接受一般的軍事常識訓練,部隊可能還要發正規的軍裝,一定把話帶到。”


    仆人一口氣堅定地迴答道;“副大隊長放心,你交待的事情,我明兒天不亮就趕去臥馬灘通知水軍營。”


    陸采汀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就告辭仆人,與陸小虎返迴身取山道直向將軍嶴,東嶠村營地奔迴。


    到達山裏營時,已近午夜,營地裏很安靜,明崗暗哨看見副大隊長迴來,都向他行軍禮問好,陸采汀也問候大家辛苦了,走近九曲洞口,就微微聽見洞口前麵的石壁和樹林叢中有輕微的唿吸響聲,陸采汀與陸小虎知道那是特戰隊的人在夜靜人深時各自尋找地方練習師門的吐納功夫。


    陸采汀與陸小虎二人也走進洞裏朝自已住宿的房間走去,遙遙望見參謀長寧臣龍的房間還亮著燈,陸采汀就對陸小虎道;“參謀長還沒有睡,咱們去他那裏坐一會兒。”


    二人來到寧臣龍的房間前,房門虛掩著,門縫透出房裏柔和的燭光,陸采汀推門走進得房間裏麵,看見桌麵上堆放著地圖和紙張,蠟燭明亮,看來參謀長是在畫圖,寧臣龍果然站立著身子埋頭在桌上全神貫注地畫著什麽,陸采汀就在桌子旁邊拉過一把坐椅來坐下。


    隔壁房間的秦五錘,秦六錘聽見自己的首長房間有響動,倆個人忙跑過來,看見是副大隊長,忙行軍禮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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