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飛被老張推往左邊,他右手胳膊負了重傷,一個踉蹌,幾乎站立不穩,就要摔倒在地麵,陸采汀就勢臥身倒地一個‘沾衣十八滾’,身軀迅速滾動向董飛靠近,剛好接住摔倒下來的董飛,他將董飛扛在肩膀上,又迅速迴頭向老張望去。


    常玉玲趕緊一口氣扔出幾顆手雷,也迅速上前蹲下身扶起老張,可是一看老張,已經身中數彈,睜著眼睛斷了氣,常玉玲還是將他扛在肩膀上,退身在一旁。


    陸采汀扛著董飛在前,常玉玲扛著老張在後麵,古家兄弟端著衝鋒槍斷後掩護,幾個人迅速往黑暗處飛奔而去。


    幾個人竄胡同,繞小巷,虎縱豹奔,眨眼之間就來到他們曾經攀越過的城牆處,這個地方偏僻無人,城牆上端又損壞了一部分,比其它城牆處要矮一些。


    陸采汀放下董飛,常玉玲也放下老張,古家兄弟上前來,從腰間解下飛抓百練繩,往城牆上拋去,飛抓爪勾緊緊勾抓住城牆上麵的城垛,古家兄弟試試繩索,對陸采汀道;“副大隊長和常兄弟先上吧。”


    陸采汀忙對古家兄弟道;“不,還是你們倆兄弟先上去,在城牆上做好掩護。”


    古家兄弟倆個人各自抓住繩索迅速攀越上牆頭,隨後放下繩索,倆個人在牆頭上伏下身,警惕地注視著周邊的一切。


    陸采汀再將董飛背在後背上,用攀越上牆的繩索的多餘部分緊緊地將自己和董飛纏繞住,然後輕舒身軀,幾下扭動就攀越上城牆,如同壁虎遊牆一般,常玉玲也與陸采汀一樣,將老張背在後背上,也用多餘的繩索緊緊捆綁一番,然後輕鬆上牆。


    陸采汀與常玉玲在牆頭上將就繩索,隻把抓勾反個方向,再往城牆外麵溜滑下牆,陸采汀落身到牆下麵,鬆開繩索,把董飛斜靠在牆麵上,撩開外衣,從裏麵的襯衣上撕下一塊布來替董飛包紮好手臂上的傷口,再喂進他嘴裏一顆保續真氣的師門金創藥丸,陸采汀本想問問他酒樓裏麵的情況,但看董飛此時臉色泛白,似乎唿吸都困難,他也不好再問。


    古家兄弟也溜滑下牆來,順手收了飛抓百練繩,陸采汀還是扛著董飛,常玉玲扛著老張,古家兄弟斷後掩護,幾個人沿著城牆邊沿貓著腰身,向渢泠蕩方向奔行。


    到達渢泠蕩新四軍支隊駐地時,有戰士接下董飛和老張,陸采汀吩咐戰士們馬上找醫生給董飛做手術,取出子彈,老張倒是已經犧牲了,隻找地方把他的遺體安放好。


    蕭遠山,畢興洲,李滿江等領導聞訊都趕出來詢問情況,陸采汀就把到瀠浠縣城大東亞酒樓裏麵發生的情況詳細做了匯報。


    董飛已經抬進手術室,醫生正在給他做手術,大家都在外麵焦急地等待著,酒樓裏麵到底發生了怎樣的情況,刺殺汪立憲到底得逞沒有?大家不得而知,隻有等待手術完後,從董飛的口裏才能知道。


    蕭遠山,畢興洲,李滿江三位支隊領導也很感動,縱隊的人拚死從重重包圍的鬼子裏麵把負傷的董科長和已經犧牲了的老張遺體搶迴來,實屬不易,而他們還有些同誌為做掩護還沒有迴來,三位領導想安慰一番陸副大隊長,但是看他臉色鐵青,一定是在擔心那些還沒有迴來的同誌,三位領導確實不好說什麽。


    沒過多一會兒,醫療隊外麵傳來一陣吵嚷聲,倆名新四軍戰士帶著一行人急匆匆往醫院趕來,卻正是蒙翼他們在後麵做掩護的人,陸小虎背著秦四錘,應小羽背著童闖,眾人嘴裏直嚷叫醫生。


    大家趕緊迎上前去,蒙翼忙向陸采汀匯報道;“副大隊長,我們吸引住鬼子的火力,後來趕來增援的鬼子實再太多,我們好不容易擺脫掉,四錘與童闖都負了傷,四錘腰間挨了一槍,童闖大腿上挨了一槍,這次鬼子好像是有準備似的,幸好鬼子重點防守幾個大門,怕我們硬闖出來,他們沒有料到咱們會攀越這麽高的城牆。”


    這時,醫院裏麵其他的醫生聽見叫嚷,趕緊帶著護士出來把傷員抬進病房裏麵做手術。


    待醫生和護士把傷員抬進病房後,蕭遠山忙招唿蒙翼等人道;“同誌們辛苦啦!大家都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陸小虎抹一把前額上的汗水,笑嘻嘻地迴答道;“不辛苦,首長!”其他的人也都笑著迴答道;“這沒有什麽辛苦,幹掉了幾十個鬼子兵,心裏痛快!”


    蕭遠山,畢興洲,李滿江幾個人都笑了,看見這些年青而充滿活潑朝氣的戰士,他們不禁被他們的勇敢和樂觀所感染,也跟著笑起來。


    李滿江對大家道;“這樣吧,大家都到指揮部裏去休息一下,這裏傷員們做完手術後,護士會通知咱們。”他又轉身吩咐警衛員道;“去通知廚房給咱們歸來的戰士準備一些宵夜,再給他們準備一些酒,他們都辛苦了。”


    警衛員領命,返身往廚房跑步而去。


    李滿江又對陸采汀道;“陸副大隊長,請吧!”說完,拉住蕭遠山,畢興洲在前麵帶路,往指揮部的房屋走去。


    盛情難推,陸采汀做一個手勢,就帶著蒙翼等其他的人跟隨李滿江他們走向指揮部辦公室旁邊吃飯用的房屋去。


    廚房炊事班的戰士很快就做好一些菜肴端上桌來,兩張海桌上擺滿菜肴,每個座位擺好碗筷,另加一隻喝酒用的海碗,每張桌上一壇酒,李滿江忙招唿大家入座。


    蕭遠山拉住陸采汀與他們一道坐在一桌,除政委,參謀長外,還有倆個營長和倆個參謀,蒙翼,陸小虎他們側坐在另一桌上,大家提起酒壇往海碗裏麵斟滿酒。


    蕭遠山站起身來端起海碗,對另一桌上的客人朗聲說道;“縱隊的戰士們,你們的任務完成得很好,居然能夠在縣城裏,鬼子的眼皮子底下痛殺鬼子,出色地完成掩護任務,凱旋歸還,我代表全體新四軍戰士向你們致敬,這碗酒也敬你們,你們是真正勇敢的新四軍戰士!”


    另一桌的人趕忙都站立起身來,也端起海碗,陸小虎趕緊舉海碗大聲說道;“迴敬首長!”其他的人也紛紛大聲道;“迴敬首長!”


    蕭遠山喝完一碗酒,用衣袖擦擦嘴唇,坐下身來咂咂嘴道;“呀,呀!好久沒有這樣猛喝了,夠嗆的啦!”


    畢興洲取笑道;“你這首長,頭都沒有帶好?這麽大一碗酒,你還以為你年青?”


    蕭遠山趕緊用筷子夾一口菜喂進嘴裏,邊嚼邊笑著迴答道;“老畢啊!你不知道這感覺真好,跟這些小夥子在一起喝酒,自己方佛都年青了二十歲。”


    李滿江端起酒碗來敬向陸采汀道;“陸副大隊長,敬你,不過不能幹,隨意喝,這一趟你真辛苦啦!”


    陸采汀雙手端起酒碗來做一個迴敬的姿勢,然後一口氣喝幹碗裏的酒。


    “哇噻,”李滿江盯住陸采汀驚訝地叫道;“陸副大隊長好酒量,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他不敢這樣幹,隻隨意喝了一口。


    桌上的一個營長忙提起酒壇替陸采汀斟滿酒,陸采汀再端起酒碗敬向蕭遠山道;“蕭司令員,采汀敬你,真誠地感謝你們支隊對咱們縱隊的支持,咱們縱隊才這麽快地組建起來,感謝你們的支持!”他與蕭遠山端起的碗碰了碰,然後再次一口氣喝完。


    蕭遠山連連叫嚷道;“陸副大隊長,我剛才喝幹了一碗,這碗酒可幹不了,隻能喝一大口。”


    陸采汀將空碗放在桌麵上,笑笑道;“蕭司令員你隨便。”


    待酒碗再斟滿酒後,陸采汀又端起酒碗敬向畢興洲道;“敬你,畢政委,沒有你們蘇西支隊的支持,就沒有咱們縱隊的今天,我代表縱隊全體上下的戰士們再次感謝你們的支持!”


    畢興洲端起酒碗來,連連搖頭道;“陸副大隊長,感謝就不用了,咱們是一家人嗎,不過我老畢可喝不下這一大碗酒,陸副大隊長請諒解,我可不敢與陸副大隊長的海量相比。”


    “畢政委請隨意,”陸采汀看著他,理解也謙虛地道;“其實不是咱酒量大,隻是你們都是我陸某人最敬重的人,酒不滿不敬人嗎!敬你們的酒豈能半碗?我這也是舍命陪君子呀!”


    陸采汀對桌上的每一位人都是滿碗酒相敬,他一口氣喝下七大碗酒,麵不改色,心不跳,把桌上的七位支隊領導們看得目瞪口呆,驚詫不已。


    蕭遠山連連催促大家吃點菜,陸采汀也拿起筷子吃一些菜,壓壓酒氣。


    大家都吃一些菜,李滿江對陸采汀問道;“從今晚的掩護行動來看,陸副大隊長你們的江湖特戰隊已經成熟,我看你們的特戰隊戰士不但作戰能力強,而且個個年青少壯,生龍活虎的,很有潛力嗎,如果先前董科長能夠聽你的建議,也讓你們的戰士進入酒樓裏麵,可能把握性還要強些?也難怪,董科長畢竟是出國在蘇聯特工方麵深造過的,又是我軍少有的高級特工,有些自負,唉……”


    “嗨,人家畢竟是軍部來的,咱們不好妄加評論,隻需要配合好他們就行了。”畢興洲忙阻止李滿江的話道。


    陸采汀見狀,也岔開話題道;“咱們縱隊的特戰隊各方麵的人材都已經匯集齊,還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才能夠上戰場,人員相互之間的配合默契也需要一定時間的磨合。”


    另外倆個營長和倆個參謀也紛紛向陸采汀敬酒,他們不敢一次敬一大碗,隻是隨意地喝一口,那邊一桌上的特戰隊人員喝得有勁得很,他們爽朗開心的笑聲傳過來,也感染著這邊桌上的人。


    大家繼續喝酒閑聊,這時,一個警衛員跑過來對蕭遠山報告道;“司令員,董科長已經做完手術,他要求見你們和陸副大隊長。”


    蕭遠山,畢興洲,李滿江和陸采汀忙站立起身來,跟隨警衛員來到醫院的病房裏麵。


    董飛右臂吊著繃帶,斜靠在床頭上,臉色依然泛白,但是目光裏的神情顯然明朗,恢複了很多,他看見幾個支隊領導和陸采汀到來,馬上顯出很激動興奮的樣子,想起身坐起來。


    蕭遠山忙上前伸手按住他,關心地問道;“董科長,你就靠著別動,傷勢怎麽樣?”其他的人也都在床前圍住他。


    董飛苦澀地笑笑,迴答道;“沒什麽大礙,右臂中了兩槍,子彈都已經取出來嘍,”說到這裏,他看著陸采汀道;“多虧縱隊的陸副大隊長,硬生生從鬼子密集的包圍中把我和老張強行搶救出來,老張傷勢怎麽樣,嚴不嚴重?”


    李滿江歎口氣,迴答他道;“老張身中數彈,當時在酒樓大門前就已經犧牲,咱們縱隊特戰隊的戰士冒著生命危險把他的遺體搶迴來了,咱們支隊準備明天給他舉行一個葬禮。”


    畢興洲看著董飛問道;“董科長,當時酒樓裏麵的情況到底怎麽樣?鬼子是不是早有防備,那個大漢奸汪立憲到底刺殺到沒有?”


    “噓”董飛重重吐出一口長氣,語氣有些沉重地迴答道;“酒樓裏麵有鬼子的特高課人員,他們身穿便衣,十分厲害,他們是日本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人員,要不是老湯,老張倆個人不要性命地保護我,我也根本從酒樓裏麵出不來,汪立憲沒有刺殺到,咱們的任務再次失敗,我真的是慚愧得很呀!咱們損失了六位優秀的軍部特工人員,我簡直沒有臉麵迴去麵對領導首長們,又如何向南方局交待?”他表情刹那間變得痛苦起來,眉頭腮幫與臉上的肌肉不停地顫抖。


    蕭遠山忙安慰道;“董科長,你們已經盡力了,隻是汪偽漢奸與鬼子的防備太嚴密了,這不是你的錯,你安心養傷吧。”


    董飛猛地抬起頭來望著陸采汀,聲音有些哽咽地請求道;“陸副大隊長,後天汪偽視察小組就要在縣城裏麵召開大東亞新秩序演講會,到時他們的演講宣傳陳詞,他們的照片,他們的宣染鼓吹都會刊登在各大報紙上,乃至全國的報紙,甚至世界上的報紙,決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拜托你,陸副大隊長,一定要殺掉那個漢奸汪立憲,粉碎日寇汪偽的陰謀,替我,不!替咱新四軍完成這個任務!”他說完,眼巴巴地望著年青的隊長,乞求的眼神明顯流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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