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采汀忙寬慰道;“不用內疚,不用氣妥,肖科長當保持持之以恆的信心,那個所謂的一征郎少佐和他的狙擊隊此時不知何等的飛揚跋扈,水滿則溢,月滿則虧,也是這些狂妄的小鬼子氣數該盡了,這些小鬼子狙擊手應該有一個專門訓練的地方,他們連接戰勝中國軍隊狙擊手,一定驕傲自滿,疏於防備,應該有弱點,麻煩肖科長明天帶我去偵察一下鬼子狙擊手訓練的場地再行定奪。”


    肖雲光和所有****將領見這個少年出語不凡,似乎胸有成竹,大家不禁鬆出一口氣來,方佛看到了希望,大家的情緒也輕鬆起來。


    時間已近晌午,方治維早已經吩咐廚房大宴賓客,飯廳裏麵已經擺滿豐盛的菜肴和酒水,副官來請,大家就一起走進飯廳,主賓依序落坐,杯酒輪番相敬,這些戰場上出生入死的軍官倒也喜歡和這些江湖豪客喝酒,一時間,你敬我迎,推杯換盞,喝得轟轟烈烈。


    陸采汀乘大家喝得高興之機,借上廁所之便,溜出飯廳,來到一片草坪的大樹下小憩一會兒,昨天為龐四蟒的兄弟們一事,親闖馬蹄灣,偶遇殷霸前來滋事,雖然有驚無險,諸事處理得順當,不但帶迴了龐四蟒的兄弟們,而且還接受了朱家叔侄的加入,酒也確實喝得不少,晚上迴到將軍嶴,東嶠村更是和那些同學胡亂折騰一通,酒意已近八九分,夏雲珠曾經悄悄塞給他一封信,他一直沒時間看,此時並拿出信封,抽出信箋仔細閱讀起來,他知道這封信應該是殷鶯寫給他的,因為殷鶯平素與夏雲珠十分要好,他的心不由波瀾起伏……


    殷鶯是他的同學,更是與他一起耳鬢廝摩,青梅竹馬長大的孩涕夥伴,也是雙集鎮的鄰居,殷世財的女兒,殷霸的妹妹,因為殷世財與他二兒子殷昆,三兒子殷霸常常魚肉鄉裏,欺負窮人,雙集鎮的人自然很疏遠殷家的人,特別是近段時間,殷氏父子投靠日本人後,大家對他們更是避而遠之,殷鶯在班上讀書,除了陸采汀和夏雲珠外,幾乎沒有其他要好的同學,其實殷鶯是個美麗聰慧,富有正義感的女孩,與她大哥殷鵬一樣,隻怨她生長在那樣的家庭環境裏,別人很難理解她……


    字跡清秀流利,筆痕透紙背,顯然是飽含感情寫下的;“汀哥,畢業後時光匆匆流逝,不覺間已經過去一段日子,曾經是滿天杏花繽紛飄落,翩翩飛舞的蝴蝶憧憬著幸福的春夢,而這一切卻又被瀟瀟的細雨冷卻,輕煙迷蒙,蒼蒼茫茫,我孤寂,惆悵躊躇,思念你,我的哥哥,這無盡的,纏綿的思念都化成漫空閃爍的星辰,太遙遠冷清,太讓人刻骨錐心……


    當東方的晨曦剛剛映紅我的臉頰,清翠的露珠滴落喚醒黎明,就是哥哥你向我走來的時候,你會輕撫我的痛楚,你會吻去我眼角的殘淚,把真愛留在我身邊,不要讓我等待得太久……


    來不及仔細迴憶你聲音的磁性濃度,我耳膜震聵,聽見了北國隆隆的炮聲,侵略的強盜們把白山黑水踏碎成一片焦土,為你傷心的淚水還未抹去,我眼睛的瞳孔再次睜大,日寇鋥亮的剌刀已經觸及到我的睫毛,滿眼都是日寇猙獰的鬼影,我的母親祖國在哭泣,南京大屠殺,數十萬同胞被那些野獸們活生生屠殺掩埋,撕裂的慘號震破九重霄,這是慘絕人寰的滔天罪行,大地在顫抖,四萬萬同胞在驚駭,中華民族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


    哥哥,我愛你,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你,愛得情真意切,愛得天長地久,但是在這祖國民族的危亡時刻,我隻有拋開兒女之情,把這份愛深深掩藏,我希望你來到我身邊,咱們倆人共同攜手奔赴國難,投身到抗日的征途中,讓我們的愛接受血與火的洗禮,讓我們的感情在抗日的衝鋒軍號聲中和戰馬的奔馳裏得到華升……


    我在瀠浠縣城西汐花茶樓等你,我會一直等你,如果你到了汐花茶樓,沒有看見我,留下一句話,我們就會相見。


    愛你的,翹首相盼的殷鶯


    信上沒有落款日期,這是一封愛情的表白信,也是邀他抗日的請求書,陸采汀閱讀後,翻腸掀肚,百感交集,這個殷鶯一直都是那種楚楚動人,羞羞答答的內向女孩,幾時變得這樣大膽直白?他與她從小一塊長大,自然情深意長,但是這種感情隨著時間的長久潛移轉化成了兄妹般的情誼了,陸采汀記憶最深的一件事,那時候他們還很小,他們倆人到禦馬河邊去玩水,陸采汀叫殷鶯在岸邊等候,他自已脫掉衣褲,光著屁股就下水去摸魚捉蝦撈螃蟹,沒多一會兒,就向岸邊拋上一些小魚蝦和螃蟹,殷鶯高興得在岸邊一直尖叫,後來她一時性起,忍耐不住,也脫掉衣褲,隻穿一條褲衩就跳到河裏,倆個孩子玩得高興,不料此時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山洪暴發,水位漲高,將他倆人的衣褲衝走,倆個孩子頓時傻了眼,不知所措,陸采汀急得唿天喚地,光著屁股迴家,又怕撞見同學,倆個孩子在河水裏冷得直哆嗦,他們隻有緊緊擁抱著在一起,好不容易挨到天擦黑,到是殷鶯有主意,脫下褲衩,用嘴咬著,一撕兩破,然後各自用一塊褲衩布遮住羞處,悄悄迴家,真是倆小無猜,為這件事第二天陸采汀還與殷霸打了一架,雙方都打得鼻青臉腫……事隔多少年,迴想起來還總是怦然心跳,甚至臉紅,但是陸采汀明白,他們中間始終隔著一條溝塹,那就是她的家庭,她那可惡的父親和她的二哥三哥,所以不能邀約她加入獨立縱隊,不但同學們不能接受,獨立縱隊沒有發展壯大前,甚至會帶來滅頂之災……


    其實這世間男女對待感情也是有差異的,女孩子教重感情,她與男孩相處越久,就會越眷戀依賴對方,而男孩喜歡獵奇剌激,與女孩相處久了,就會感覺平淡無味,就會把對方當成妹妹看待,隻有嗬護,沒有激情,他需要那一刹那的震憾,陸采汀就屬於這種男孩子,他看到林枝鳳的第一眼,就全身震憾,就決定無悔地獻出一生,如果殷鶯這封信早到一些時候,也許命運就會由此改變……


    陸采汀將信箋放進信封收好,他決定抽時間見殷鶯一麵,看她有什麽打算,他想;‘這件事也應該匯報給林政委,看看能否把殷鶯拉到自已這邊來?’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迴到了飯廳裏麵。


    方治維已經喝得半醉,看見陸采汀,一把拽住埋怨道;“好小子,你躲什麽酒?”邊說邊從桌上斟滿酒,遞一杯給陸采汀,自已端一杯。


    陸采汀接過杯子,連賠小心道;“不好意思,方便了一下,自罰一杯。”說完,舉起喝完,再斟滿酒敬向方治維道;“大師兄,小弟敬你,這兩天著實喝了不少酒,大師兄體諒些。”


    方治維哈哈笑道;“你是師門中師傅最喜歡的弟子,深得他老人家真傳,以你的內功根基,這些酒算什麽?”


    “大師兄說那裏話,”陸采汀湊近他耳畔小聲道;“喝完這杯酒,大師兄還要幫小師弟一個忙。”


    “什麽忙?但說不妨。”方治維正在興頭上,不禁爽快應承道。


    陸采汀直言道;“師弟這次帶來了幾個同學,想留在這裏學習收發報電訊技術,望大師兄成全安排。”


    倆個人同時喝完酒,方治維晃晃空杯子道;“好說,下午我就向電訊處安排,這些學生娃有文化,學習得快。”


    第八節


    午餐酒宴在愉快中結束,下午,上官孤梅,蘇北,蘇小妹五六個男女同學就到電訊處報到,軍需處也給陸采汀他們送來了狙擊裝備,美式狙擊步槍,帶四倍放大瞄準鏡頭,有兩支狙擊步槍還配置得有消音器,四支衝鋒槍,遠程望遠鏡,指南針,瑞士短軍刀,方型水壺和壓縮餅幹罐筒聽,沒有金屬光澤的鍍膜鋼盔,軍服軍靴和防護偽裝軟網,一應俱全。


    眾人好不高興,各自拿起裝備武器,愛不釋手,常玉玲拿起一支衝鋒槍,左看右看,咕噥道;“這狙擊步槍與一般步槍差不多,隻是約長一些,有瞄準鏡頭,準心更精確,隻要用得來步槍,就能操作得來狙擊步槍,這又是什麽槍?前麵還有手把?”他這幾年在江湖上混,對一般槍械有些見識。


    寧臣龍也拿起一支衝鋒槍,解釋道;“這是最新式的美製式湯姆森衝鋒槍,前麵手把是彈匣,一次可以上子彈六十發,可以像步槍一樣單發點射,也可以一次性將六十發子彈全部掃射出去,是衝鋒或者突圍時候的最好武器。”他自幼在他哥哥的部隊裏見識過各種武器,也常常將這些武器弄出來與陸采汀,陸小虎,蒙翼,辛陽,秦四錘等人在山裏搗鼓,自然熟悉。


    少校科長肖雲光拿起一支狙擊步槍,看了看,然後遞給陸采汀,語氣沉重地道;“這是美製式m1伽蘭德狙擊步槍,配備6倍高放倍率維納特爾瞄準鏡和消音器,算是這批狙擊槍械中的王牌,我們全師就隻有這一支,原來由我全師第一神槍手,一個營長專用,後來他犧牲在一征郎手底下,這支槍現在交給你副大隊長使用,希望你能夠為我們神槍營長報仇。”


    陸采汀接過槍,沒有說話,默默地點點頭。


    肖雲光又帶大家到訓練場裏,實彈練習,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些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江湖兒郎,他們一會就熟悉掌握了這些武器的運用,他們射擊精準,動作敏捷,反應迅速果斷,決不亞於正規部隊常年專業訓練的隊伍,他此時才相信陸采汀在午宴上說過的一句話;‘那些狂妄的小鬼子氣數該盡了……’他驚訝得好半天都迴不過神來。


    第二天,天還未透亮,陸采汀,寧臣龍,陸小虎就與肖雲光和一個偵察兵跨上戰馬,風馳電掣直往前沿陣地奔去,奔行二十多裏路,到達前沿陣地,駐紮防守的一個營長接待住他們。


    五個人滾鞍下馬,肖雲光簡單給營長交待些什麽,營長會意,立刻命手下士兵照顧馬匹,他自已也帶一名警衛兵就與肖雲光等人匯合,爾後,翻越過戰壕,步行穿進叢林,直插日軍防區腹地。


    肖雲光偵察兵出生,又有實幹精神,經常出沒於鬼子防區腹地,對這一山丘叢林地勢非常熟悉了解,奔行一陣,快到一座山勢不高的嶺峰頂時,突然,前麵嶺峰頂下響起一排槍聲,在這寂靜的空山裏,槍聲異常清脆響亮,也驚得那些樹枝上的雀鳥四處飛竄。


    眾人趕緊臥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可是過了一陣子,沒什麽動靜,肖雲光解釋道;“這是鬼子的狙擊隊員在練習射擊,咱們接著上。”


    眾人來到了嶺峰頂上,大家找樹木遮掩處伏下身,透過樹枝稀疏的空隙向下麵觀望,不遠處的山丘有一片開闊地,開闊地的一端,插著鵠靶,兩百米外處,站著十多個日軍士兵,端著狙擊步槍正向鵠靶心瞄準,旁邊的地麵上還堆架著十多支狙擊步槍,幾個軍用皮包,兩隻子彈箱,一個日軍軍官隻穿白色短袖汗衫,左手拿一麵三角紅旗,右手拿一條皮鞭,像是在指揮這些士兵射擊訓練。


    肖雲光附耳對陸采汀悄聲道;“那個拿紅旗,穿白汗衫的人就是一征郎少佐。”


    陸采汀摸出望遠鏡,向開闊地及四周慢慢觀望。


    這確實是日軍橫濱旅團狙擊隊的訓練場地,從他們侵略中國開始,一踏上中國領土,就所向披靡,屢樹奇勳,他們認為中國軍隊已成驚弓之鳥,根本不堪一擊,那裏瞧在眼睛裏麵,所以他們的訓練幾乎不設防,很張揚,訓練的士兵每人手裏的狙擊步槍槍杆上都用繩索垂吊著四塊磚,這就需要士兵要有強硬的體質和勁力,還要有足夠的忍耐毅力,可以想象一支十來斤重的槍枝再加上四塊磚的重量和遠挑的下沉力,應該有七八十斤重量,士兵還要靜立不動,瞄準射擊,這種負荷承載遠非常人可比,士兵的艱辛言語難訴,軍國主義統治下的武士道皮鞭訓練確實夠殘酷至極。


    這種訓練讓肖雲光看得連連吐舌,驚歎不已。


    陸采汀用望遠鏡觀察了四周一陣後,掉頭對肖雲光和那位營長說道;“我說過水滿則溢,你們看這些鬼子確實太狂妄囂張,他們訓練場下隻有倆個哨兵,他們卻盲目地沉溺在魔鬼訓練中,這是最好的槍擊活靶子,明天我就要讓我的特戰隊員試試槍法,沾點血腥。”


    肖雲光一聽,大驚失色,趕緊阻止道;“萬萬不可,副大隊長切莫衝動,萬一打死不完他們的狙擊手,我們就決難全身而退,他們可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呀。”


    營長也噓出一口氣,告誡勸道;“肖科長的話一點不錯,再說這裏畢竟是鬼子的防守重地,一旦驚動鬼子,大家決難逃出去。”


    寧臣龍放下望遠鏡,伸手扶扶眼鏡框,輕鬆地解釋道;“我們副大隊長說得一點不錯,鬼子太囂張麻痹,如果山下鬼子聽見槍響,一定以為是他們的狙擊隊員在練習射擊,這就是最好的捕捉點,所謂‘百萬軍中取上將’嗎。”


    肖雲光與營長聽了這番話,雖然覺得有些道理,但還是覺得太大膽冒險,不覺都把目光再次投向陸采汀。


    陸采汀神色輕鬆,從容不迫,方佛告訴人們,這些洪水猛獸般的鬼子狙擊手在他眼裏不過是一群獵物。


    肖雲光與營長從他的眼神中領悟到了獅子猛虎窺覷獵物時的趣味。


    此時,開闊地上,一征郎突然揚起三角紅旗,狙擊手士兵們得命,迅速扣動板機,一排槍響,然後再後退二十米蹲下,姿式始終保持射擊狀態,再次靜立不動,但是其中有一個士兵動作稍為遲緩了一點,‘啪’一聲鞭響,一征郎右手中的皮鞭早已重重抽擊在士兵的背脊上,據說他一鞭可以抽得人暈厥,兩鞭可以抽得人手斷腳殘,三鞭可以要人性命。


    陸采汀轉頭對營長吩咐道;“營長,今天傍晚我的人就要到這裏,麻煩你準備晚餐食物和一些酒,我的人都是江湖豪傑,有一分酒,他們就多一分勁力,所以酒不可以少,明天天不亮,他們就會進入這裏埋伏,拜托。”


    陸采汀,肖雲光等人趕迴師部後,剛好是午晌,吃過午餐,陸采汀與寧臣龍商議一陣後,就給大家布置任務,又交待一些手勢提示,因為在戰場上麵臨敵人時,不能說話發出聲響,就靠手勢轉達彼此間的意圖,也就是手語。


    五點鍾,抗日獨立縱隊臨時特戰隊整裝待發,他們沒有穿****服裝和軍靴,隻戴了鋼盔,束了武裝帶,因為軍靴太笨重,沒有他們的麂皮軟鞋輕便,他們帶上武器裝備,留下政委與參謀長在師部等待消息。


    肖雲光為他們準備了戰馬,眾人紛紛跨上戰馬,陸采汀簡單與林政委告別後就與肖雲光帶領眾人出發,群馬成一字流線型奔馳,到達前沿陣地,營長與駐防官兵隆重接待,他們早已為特戰隊準備好了食物和酒水,他們得知這支特戰隊是為消滅鬼子狙擊隊而來,官兵們更是熱情款待。


    大家在****官兵的陪同下,飽餐菜肴,足飲酒水,之後,他們就在一個帳篷裏麵和衣而睡,待下半夜四點鍾左右,陸采汀叫醒眾人,大家迅速起來檢查一遍武器裝備,緊跟著就出發鑽進叢林向目的地奔行。


    陸小虎在前麵帶隊,憑借蒙朧的夜色和超強的記憶,帶領大家向昨天的地方進發,肖雲光與營長跟隨在隊伍的後麵,他倆人氣喘噓噓,幾乎跟不上隊伍,這支隊伍步履輕盈,矯健迅猛,穿行在莽莽叢林裏麵和夜色中,不但速度迅速,而且沒有一點聲音,就像一行獵豹出沒荊棘蓁狉,要不是他們顧忌肖雲光和營長,放慢速度,隻怕早已無蹤無影了。


    肖雲光與營長暗自慚愧,自已都是戎馬十多年,而且每天都奔走在戰場上,但是和這些人相比,不論體格,腿勁,耐力和黑夜中辯別視力及穿行叢林的技巧,簡直沒法相比,他倆人當然不明白,這些人都是身懷絕技的頂尖高手,他們所接受的中國上乘武術的訓練與軍隊中的訓練相教而言,不論各方麵都有天壤之別。


    隊伍到達預定地點,陸小虎用手勢給大家比劃,大家明白意思,然後各自到達指定地點,選好隱藏位置。


    陸采汀將營長,肖雲光和他們的偵察兵,警衛兵四人帶到叢林中一棵大樹下麵,悄聲囑咐道;“你們在這裏藏匿好,無論發生什麽,莫要現身出來,切記。”


    肖雲光,營長和手下人趕緊蹲下身來選擇有利隱藏的位置,陸采汀也跟他們一道坐下身來,隨即摘下鋼盔,從懷裏掏出一張黑色的麵巾來罩住臉麵頭頂,再戴上鋼盔,附近的幾個人也跟他們副大隊長一樣蒙上麵巾。


    借著黑夜微弱的星光,肖雲光,營長幾個人才看清楚陸采汀黑色的麵巾模樣,留著眼睛,鼻子和嘴的窟窿,四周繡有黃色的斑斕虎紋,儼然就是獸王虎的形象。


    肖雲光,營長幾個人看得大感驚訝奇怪,肖雲光用手指著陸采汀臉上的麵巾,張大嘴幾乎要吼部出來。


    陸采汀用手指在嘴唇上輕噓一聲,示意肖雲光不要發出聲響,待他平靜後,陸采汀小聲解釋道;“其實日本人很膽小,也很迷信,他們怕這個。”


    四周歸於寂靜,隻有夜風陣陣唿嘯,吹動莽莽森林樹木發出和諧的聲韻。


    天邊漸漸露出魚肚白,拂曉來臨,日軍一征郎果然帶著他的狙擊隊人馬來到半山腰的開闊地,他們每人都背著兩支狙擊步槍,堆架槍支,卸下皮包和子彈箱後,十幾個狙擊士兵立刻排成兩排,一征郎又帶領他們操練起空手道拳術。


    山下,倆個站崗放哨的日軍士兵,無精打采地端起槍,直打哈欠,在他們的意識中,這種崗哨不過是擺設,這裏是橫濱旅團的駐防地,中國人唯恐來不及躲避,誰敢上這裏來找死?


    一征郎帶領士兵們操練完空手道拳術後,他又從皮包裏拿出三角紅旗和皮鞭,士兵們很自覺地挑選好槍支,再在槍杆上係結繩索垂吊磚塊,然後一字橫線站立在離鵠靶兩百米遠的地方。


    山下站崗的其中一個士兵從口袋裏掏出香煙,抽出兩支,遞一支給同伴,自已叼一支,然後劃燃火柴,點燃香煙,吞雲吐霧地慢慢吐出煙霧,煙霧立刻彌漫空中,繚繞的煙霧裏麵,從森林叢中突然出現倆個戴著鋼盔的猛獸般猙獰兇煞來,倆個日軍士兵頓時嚇破了膽,扔掉香煙,戰戰抖抖地想端起槍,倆個猛獸兇煞一揮手,手裏白光一閃,兩支三寸飛刀穩穩地插在倆個日軍士兵的咽喉軟位上,刀葉卡住喉嚨,那裏發得出聲音,倆個日軍士兵頓時癱軟下去。


    這倆個猛獸兇煞正是‘白猿飛刀’古近風,‘靈猿飛刀’古近雲倆兄弟蒙罩著麵巾,倆兄弟迅速上前接住日軍士兵的屍體,將屍體拖至野草深處,然後解下他們係著子彈盒和手雷的皮帶,背上他們的槍,最後在他們咽喉處取下飛刀,再在他們身上擦幹血跡,悄然離去,古氏兄弟的飛刀百步穿楊,刀無虛發,威震蘇西皖東,江湖上誰不敬畏?


    一征郎還未揚起左手裏的三角紅旗,就響起一排槍聲,槍聲是從他訓練的士兵後背麵響起的,他的士兵接連栽倒,他驚愕不已,但作為優秀的職業軍人,他敏感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他迅速反應過來,是遭到外來襲擊,他馬上丟掉手裏的三角紅旗和皮鞭,綽起堆架的槍支,同時伸手從子彈箱裏抓起子彈壓進槍膛彈槽裏。


    他看見了樹林叢裏的幾個猛獸般的猙獰兇煞,槍正是他們從背後放的,他們放完一排槍後,就向樹林深處逃去,一征郎端起槍迅速追進樹林,另外有兩三個沒有被打死的士兵也迴過神來,連忙扔掉手裏的槍,因為他們手裏的槍杆上吊著磚頭,不可能拿著追趕敵人,他們也綽起堆架的槍支,壓進子彈,跟隨他們的長官追進樹林叢裏。


    此時天色雖然透亮,但是樹林叢裏仍然有早晨的霧靄嵐氣,彌漫濃鬱,能見度看不了多遠,幾個日本兵端著槍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搜索向前,幾個日本兵剛才看見了襲擊者猛獸兇煞般的臉孔,他們不知道那是人還是鬼,心裏恐懼到了極點,這是從踏上中國領土後,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懼。


    叢林深處安謐寂靜,隻有霧靄氣流緩緩流動,士兵們聽到了自已怦怦的心跳,這可怕的寂靜太折騰人,忽然,背後一聲悶哼,一征郎與士兵們迴過頭,他們走在後麵的一位士兵已經躺在地上了,臉上一片血肉模糊,像似被什麽猛獸襲擊了,緊接著,又是兩聲悶哼,另外倆位士兵撲身倒地,他們腦後頸椎處插著短刀,隻留刀柄,刀葉已經全部沒入頸椎裏麵,一征郎焦急暴躁,差點吼叫出來,隻剩下他一個了。


    一征郎眼睛裏麵充滿絕望的神色,他已經知道厄運難逃,他也作好困獸猶鬥的準備。


    “喂,”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一征郎迅速迴頭,他不愧是優秀的職業狙擊手,迴頭的同時,憑聽覺已經判定聲音方位,幾乎是迴頭的同時,他槍杆對準聲音方位,右手食指觸及板機,就要扣動板機發射子彈,然而,他快,對方更快,對方手中吐出一條白色的光練,一征郎右手腕節處立刻像被什麽重東西錘敲一樣,一陣鑽心刮骨的剌痛,右手再也拿不穩槍托,狙擊步槍一下子掉在地上。


    一征郎看清楚了對方,那不什麽猛獸兇煞,是一個戴鋼盔的蒙著麵巾的人,也看清楚了他手裏吐出白色光練的東西,一條像鞭一樣柔軟的東西,肯定是幾節鋼條連成的。


    一征郎忍住劇痛,緩緩彎腰,他想用左手再拾起槍支,隻要槍在手,就可以負隅掙紮一搏,對方似乎察覺到他的意圖,一征郎猛然加快速度,左手五指抓向槍托板機處,就在他手指觸及到槍托的時候,那條像鞭一樣在對方手中垂著的東西,突然間,白光再度暴閃,一閃而沒,他左手腕節像右手一樣,被什麽重東西錘敲一樣,鑽心刮骨的疼痛。


    疼痛使大和武士失去了尊嚴和威風,他此時麵色蠟黃,額頭與滿臉汗如雨下,他雙手腕骨的骨頭已經被擊得粉碎,今生今世再也無力拾起他引以為自豪和驕傲,也被天皇禦封為‘帝國神箭’的狙擊步槍,一陣恐懼襲上心頭,他不害怕死亡,但他恐懼受辱,此時,其他一些蒙著麵巾的人,還有四個****的官兵悄悄地合圍上來。


    一征郎突然用有些生硬的中國話衝對方吼叫道;“你的偷襲,不算什麽,為什麽不敢與我麵對麵教量?”


    對方抖抖手中幾節鋼條連成的鞭一樣的東西,淡淡迴答道;“你雙手已經沾滿了中國人的鮮血,不想與你浪費時間,不過可以告訴你,在你們日本的國土我不敢誇口,但在中國的領土上,以你這樣的身份,不論比什麽,我都可以輕鬆地殺死你。”


    一征郎感覺自已就像一頭負傷的野獸被獵人們圍在中間,他用乞求的口吻再次吼叫道;“殺了我吧!”


    對方將鋼條鞭迅速收歸腰間貼身處,取下背在肩上的狙擊步槍,槍口對準一征郎頭部。


    一征郎疼痛得全身痙攣抽搐,但他還是再次乞求道;“我大日本武士最尊重對手,請允許我臨死之前能看看你的尊容。”


    對方摘下鋼盔,取掉蒙臉麵巾,這是一張二十來歲的娃娃臉,靈秀清俊,竟呈儒雅的書卷氣,不帶一點蕭寒的煞氣。


    一征郎眼眶暴睜,瞳孔放大,他一生縱橫疆場,衝鋒戰陣,至死也不會相信敗在一個娃娃手下。


    陸采汀用槍口抵住一征郎額頭眉心,扣動板機,一聲輕響,一征郎倒地斃命,他是用那位神槍手營長的狙擊步槍射殺一征郎的,槍杆前端裝有消音器,所以沒有什麽聲音,他算為神槍手營長報了仇。


    一旁的肖雲光與營長目睹一切,這個曾經使****聞風喪膽的日軍狙擊隊全軍覆滅,而且消滅他們的隊伍未損一兵一卒,二人驚喜若狂,相互緊緊地擁抱,心裏均在想;‘原來消滅日軍狙擊隊這麽簡單,這麽快捷,但是換成他們,或者任何一個****將領,這種虎口撥牙,鱷頭摘睛的戰術想都不敢想,難怪他們的師座成天惦記他的小師弟……’


    古家兄弟從鬼子屍體上撥出飛刀,擦幹血跡,收刀於刀帶上,陸采汀看了看地上躺著的血肉模糊的屍體,出口讚賞道;“應小哥的虎爪勁功越來越威猛無比了。”


    ‘貓爪’應小羽在一旁笑嘻嘻應承道;“多謝二少爺誇獎。”


    隨後,眾人又來到開闊地訓練場,陸采汀仔細看了看地上日軍狙擊手屍體上的槍眼處,都是打在後腦勺上,一槍斃命,他非常滿意,立刻命令眾人將日軍的槍械皮帶,皮包,子彈箱全部搬走,眾人迅速撒離現場,退迴到****駐防的陣地上。


    陸采汀,肖雲光與營長告別,營長依依不舍,肖雲光叮囑營長道;“我們走後,你馬上電告師部和各團部,鬼子一旦發現他們的狙擊隊被殲滅,一定會報複,作好戰鬥準備,同時進掩體躲避,防備鬼子的重炮轟擊。”


    營長與他屬下的官兵都噙著眼淚把大家送走,這一勝利對他們是莫大的鼓勵,他們也需要這樣一場勝利來喚起將士們的鬥誌和信心。


    江湖特戰隊攜帶繳獲的戰利品,快馬馳騁,奔迴到師部,師部已經接到前沿陣地防守營部的電報,知道特戰隊首戰告捷,全殲日軍狙擊隊,師部頓時沸騰起來,一麵電告全師上下各團,一麵在師部殺豬宰羊,布置歡慶儀式,師部所有人員全體隆重迎接凱旋歸來的英雄們。


    特戰隊到達師部,師部的軍樂隊吹響管弦樂器,各級軍官依序上前擁抱這些英雄們,特別是副師長胡羿,特別的激動,他有一個堂弟是新編第六師的團長,就是被一征郎狙擊射殺,所以他對日軍的狙擊隊心存幾分顧忌,他也有幾分看不起新四軍,認為他們不過是散兵遊勇,打打遊擊還可以,如果與訓練有素的日軍正規狙擊隊教量,肯定不行,殊未料到,人家一出手,大獲全勝,毫發未損,他怎能不刮目看待,欣喜若狂,一則告慰堂弟亡靈,二則也給不敢在陣地上露頭的****中層軍官消除了顧慮,更主要的是打破了橫濱旅團狙擊隊不可戰勝的神話。


    慶功宴會前,師長方治維親自舉杯主持,替那些被橫濱旅團狙擊隊狙殺的****中下層將領和與他們決戰而陣亡的將士們敬酒悼念及默哀。


    慶功宴會在熱烈歡樂,喜氣洋洋的愉快中進行,方治維表彰了新四軍痛殲橫濱旅團狙擊隊的功績,號召全師上下將士向新四軍特戰隊學習,不要管對方是什麽精銳王牌,按自已的方式打,打出自已的特色特長,打出民族國威,他再次重申強調與新四軍的盟友關係,為鼓舞獎勵新四軍特戰隊,他宣布,這次繳獲的所有戰利品歸特戰隊,也為表示****的誠心謝意,配置給特戰隊的狙擊槍械裝備送給特戰隊。


    林枝鳳,陸采汀,寧臣龍和所有特戰隊員高興得熱情拍掌,歡唿雀躍,特別是陸采汀太激動了,有了這批專業武器裝備,迴去後馬上就可以組建真正的特戰隊,可以實現他的夢想了。


    ****將領頻頻向特戰隊員敬酒,林枝鳳已經喝得兩頰緋紅,微帶醉意,但仍然豪爽地喝,****將領很喜歡也很尊重這位既美麗又颯爽英姿的女政委,她‘銀鳳凰’,‘四鳳姐’的傳奇稱號早已經在師部傳開,陸采汀見狀,忙與陸小虎上前替她擋酒,他們一則擔心她女同誌,怕喝多了失態,二則擔心她的傷勢,雖說已經痊愈到可以折線了,但是仍然讓人放心不下。


    肖雲光也端著酒杯敬向寧臣龍道;“你身為參謀長,雖說沒有親身參加這次殲滅戰,但運籌指揮安排上,一定費了不少心思,你是幃幕英雄,肖某真心敬你。”昨天偵察敵情時,寧臣龍就說過一番大膽冒險的話,現在正好應驗他有卓遠的見識,有東漢時東吳周瑜火燒赤壁的大將風度,不由他不佩服。


    寧臣龍也舉起杯子與他碰杯,謙虛地道;“肖科長過獎了,寧某願意交你這位朋友。”


    倆人喝完酒,肖雲光已經有幾分醉意,他順手又從桌上拿起酒瓶,再次斟滿寧臣龍與自已的杯子,誠懇地道;“說實再,這次殲擊戰,兄弟大開眼界,同時也看到****很多的不足之處和不完善麵,兄弟做過比教,堂堂****狙擊隊的行軍速度,射擊,甚至徒手格鬥和冷兵器都不能與貴軍特戰隊相比,慚愧呀!”


    寧臣龍接口道;“並非肖科長說的那樣,我仔細檢查過繳獲的日軍狙擊槍械和裝備,日軍使用的是德製式裝備,而****使用的是美製式裝備,德製式裝備與美製式裝備各有特長,沒什麽差異,但是我還是找出了****狙擊隊遭受損失慘重的原因……”


    肖雲光聞聽此言,酒性一下子沒了,趕緊瞪大眼睛追問道;“什麽原因?”


    寧臣龍眯起眼睛思索一會兒,才慢慢迴答道;“橫濱旅團是日軍陸軍中的精銳王牌部隊,它狙擊隊的裝備配置也相當全麵完善,每個士兵的狙擊步槍上都配置得有消音器,而****士兵的狙擊步槍上幾乎沒有,出了個別長官之外,你想,雙方狙擊手對陣決戰靠的是什麽?第一就是隱藏好自已,第二就是尋找到狙擊目標,****狙擊手一旦尋找到目標,就會開槍射擊,槍聲一響,同時也暴露了自已位置,就會被對方的放大瞄準鏡頭跟蹤,甚至是好多鏡頭跟蹤,他的身體位置無形中就被控製,鎖定在多種角度方位的射擊範圍內,很難生還,日軍狙擊手發現目標開槍,因為槍上裝有消音器,聲音不大,同時扼抑住槍彈的火焰,一時間還不容易暴露,雙方狙擊手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很懂得偽裝掩藏自已,也就是說,你就是一旦發現目標,也不能一槍命中,但是暴露卻給你帶來了致命的危險……雙方開槍暴露的概率是一比三,甚至一比五,概括而言,****狙擊手開一槍就暴露自已,日軍狙擊手開三槍,甚至五槍才能暴露自已……”


    肖雲光好半天才迴過神來,目光中盡露欽佩的眼神,悠悠歎口氣道;“言之有理,計算精確,我新編第六師也有很多參謀幹才呀……要是能夠早點遇見寧參謀長,找出其中原因,我狙擊隊也不會與鬼子狙擊隊正麵對決蠻幹,白白損失軍中精英……我聽師座說過,他陸師弟特別向他介紹過你,說你的哥哥也是咱****裏麵的師參謀長,在保衛南京戰役中殉國犧牲,要不是出這意外,他已經將你送往德國的慕尼黑軍事院校去深造了,我隻是可惜,你們這樣的人才為什麽不能為我國軍所用?”


    寧臣龍忙舉杯敬向他道;“肖科長,剛才師座才說過,咱們是盟軍,是盟友,國共一家人嗎!”


    倆人相視一笑,舉杯暢快飲完。


    這時,一位****軍官走過來將肖雲光拉到他們的桌上,眾多****軍官圍住肖雲光,一麵向他敬酒,一麵七嘴八舌地詢問一征郎死時的情況。


    肖雲光加油添醋,大肆吹虛誇張一征郎臨死前的狼狽模樣,他的故事還沒有講完,人卻已經酩酊大醉。


    慶功宴會快結束的時候,遠方傳來了轟隆隆的炮聲,大地隨之輕微顫抖。


    方治維帶著醉意,舉起酒杯高聲道;“這一定是橫濱旅團發現了他們狙擊隊的屍體,在向我軍炮轟報複,哈,哈,他們也知道心疼了!那鬼婆子橫濱芳子此時不知如何的暴跳如雷,一定在打罵她的屬下發泄恨意,”他搖晃著酒杯,遙遙對陸采汀道;“這鬼子的重炮隊實再可惡,他們有榴彈重炮,常常打得我們抬不起頭,師弟,你和你的特戰隊如果能夠把它的榴彈重炮炸毀,我給你一個連的武器裝備作為獎勵……”


    他話音一落,副師長胡羿和一大群軍官將領鼓起掌來嚷道;“好,陸副大隊長,再接再勵,既得開門紅,再來個錦上添花,揍得小鬼子哭爹叫娘!”


    一個連的武器彈藥裝備,這對抗日獨立縱隊來說,就是天大的誘惑!所有的縱隊隊員的眼睛都一起盯住陸采汀。


    見師弟不吱聲,方治維打了個酒嗝,繼續加重籌碼道;“外加兩門迫擊炮,有了迫擊炮,巘蒙山一帶土匪誰個敢招惹獨立縱隊?就是鬼子進山掃蕩也得惦量惦量,你的迫擊炮居高臨下,鬼子的炮不就成了你的盤中餐。”


    “好,一言為定!”陸采汀侃切地答應道;“明天就製定突襲方案。”


    滿場軍官和獨立縱隊的隊員都熱情地鼓掌,喝采起哄,經久不息,****將領們是吃過日軍榴彈重炮的苦頭,它一發炮彈的威力強過****炮彈的數倍,戰場上常常打壓得****無還手之力,那種眼睜睜目睹日軍的瘋狂肆掠的窩囊氣,簡直叫人無法忍受,現在要去消滅它,****將領怎不拍手稱快。


    由於中午大家喝酒過多,晚餐食堂就隻安排了瘦肉粥,包子和一些清淡菜品。


    用過晚餐,陸采汀就叫一名副官去通知軍醫來檢查一下林枝鳳手臂上的槍傷恢複狀況,不一會,軍醫和護士前來檢查了林枝鳳的傷勢,痊愈恢複得正常,並給她折了線。


    軍醫護士走後,所有的縱隊人員都擠滿在政委的房間裏,聊天說笑,他們從昨天夜裏到今天早上都沒有休息好,但是初次取得勝利,他們都顯得激動興奮,完全沒有一點疲倦,上官孤梅,蘇北,蘇小妹幾個學習電訊技術的男女隊員也來到這裏,林枝鳳問他們狀況如何,適不適應,他們都說很好,雖說電訊處長很嚴厲,但是他肯施教技術,滿屋裏笑語風生,氣氛活躍,不知不覺已到夜裏十一點多鍾,林枝鳳直催大家早點休息,可是眾人就是賴著不走。


    一名副官走進門,報告說,師長有請林政委,陸副大隊長,寧參謀長到他書房會晤。


    林枝鳳,陸采汀,寧臣龍起身走出房間,其他的人這才各自散去。


    三個人隨副官來到師長的書房裏麵,書房很寬敞,垂幅字畫,略顯古樸,但是擺設簡單,長條案桌,上麵配放硯台筆架,幾隻長短不一的陳舊沙發,長條幾上擺著幾樣冷盤,幾隻酒杯和一瓶白酒。


    師長方治維很熱情地上前迎接三人,請三人在沙發上落坐,副官出去掩上門。


    方治維也落坐,打開酒瓶,給每個人與自已斟滿杯裏酒,解釋道;“其實今天午晌酒就已經超量了,我聽說你們還沒有入睡,就想請你們過來敘敘家常,我這裏也有一些法國的紅葡萄酒,但我知道諸位都是江湖人,肯定不喜歡異國他鄉的酸甜酒類,所以還是用白酒招待諸位,這酒隻是增加咱們之間的情緒,隻能淺品,不能再豪飲。”


    陸采汀端起杯子來淺抿一口,笑笑道;“大師兄幾時學得這麽講究?其實咱們之間有什麽話盡管講,沒有必要搞這些擺設禮儀。”


    方治維搖搖頭,認真迴答道;“你是我師弟,咱們雖然有同門情誼,但你現在畢竟是新四軍方麵的人,而且又有林政委和寧參謀長,貴賓蒞臨寒舍,豈能失去禮數?”


    林枝鳳也不客氣,端起酒杯淺淺嚐一口,再用筷子夾起一塊鹽水肫花喂進嘴裏,點頭感謝道;“多謝方將軍,能夠把我們新四軍當朋友看待,這份情誼氣度,咱們巘蒙山獨立縱隊的人一定銘記內心,來日方將軍有什麽吩咐盡管差遣下來,咱們一定厚報。”


    方治維站立起身來,踱步走到長條案桌前,拉開抽屜,取出三支手槍和一大方盒子彈,返身迴到沙發處,將手槍和子彈盒放在茶幾上,然後坐下來拖長腔調道;“這是三支美製式m191手槍,彈匣裝彈八發,手握感舒適,射擊距程遠,而且十分精準,除駁殼槍外,它比其它大中型勃朗寧手槍等威力都大,它又比駁殼槍小巧,重量輕,****中都隻有立過戰功的校級軍官才配發,送給你們吧!”


    手槍嶄新鋥亮,浮閃著藍瑩瑩的光芒,陸采汀,林枝鳳,寧臣龍三人眼睛一亮,不約而同地各自抓起一支手槍在手裏玩弄,小心撫摸,愛不釋手。


    玩弄一陣,陸采汀將手槍插在腰間皮帶上,對方治維拱拳謝道;“多謝大師兄慷慨贈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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