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有蔡副主任（以前省青隊的領隊）和韋教練作陪。為了消除我的拘束感 ，韋教練特意叫了在省體工大隊呆了有些日子的周偉和塗誌全來。昔日的能留下來的戰友，隻唯獨馬上飛缺席了！
周偉代他向我告罪一聲，我但笑不語；其實內心早就猜到，他能來，那就是天下奇聞了！我和他恩怨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得清楚的！
飯吃到一半，我們曾經的領隊大人，笑意涔涔遞給我一張存折，上麵記錄著差不多有一年的流水；每月三百元進賬，累計到現在，剛好三千三百元人民幣！
看我一臉迷惑，韋教練出聲解釋道，“這是你的工資本！你去年就是在中國籃協正式掛號的國家級運動員，暫時掛在廣西省體工大隊名下，還有一份合約，待會還要讓你補簽一下！”
如果是在以前，我恐怕會欣然接受，可在北京跟蔣指導的一席話，讓我變得有些敏感。拿著手裏的工資本，顯得猶豫不決！
“季飛啊！這合約其實也沒什麽！主要是注明你是廣西省體委培養的運動員，並附有一些你必須承擔的義務！比如說，像這次舉行的全國籃協杯大賽，你作為廣西省的一份子，是有義務接受省體委的征召的！這種比賽不多，一年最多兩三次！一般性的比賽，我們是不會勞煩你的！嗬嗬！”蔡副主任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那如果以後跟其它賽事有衝突呢？我是打個比方，主任你別介意哈！”
“問得好！劉伯承劉元帥就曾說過，五行不定，輸得幹淨！你即使不問，我也要給你說個清楚明白！”蔡主任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如果是跟國家隊的賽事起衝突，當然是以國家利益為主！如果是跟俱樂部的賽事起衝突，就由雙方協商。看哪邊重要！這也涉及不到你個人，完全是兩邊的主要負責人打嘴戰！這下你滿意了吧？嗬嗬！”
老臉一紅，我還真是個菜鳥！哪裏會懂得裏麵有這麽多東東？當下不再猶豫，提筆就簽！一時皆大歡喜。晚餐最後在友好的氣氛下，盡興而散！
隨著地位的提高，我現在可以單獨享受一個房間！這讓跟我一道打道迴府的周偉和塗誌全羨慕不已！周偉口裏一個勁的說，“狗日的飛子，你現在是牛掰了，鼻孔都朝天出氣滴！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受不了了，改天一定要請我們好好搓一頓！啊！”
“我們是誰跟誰，一頓哪裏夠！得天天請！”塗誌全也來落井下石！
“沒問題！就這樣說定了！”我也是豪氣衝天，所謂兜裏有貨。腰杆挺直；今天又意外得到一筆工資，我是胸脯拍得梆梆響！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吃過早餐後，休息一陣，趕在九點之前。來到訓練館！韋教練帶領一幹廣西省現役球員早就投入訓練中了！我暗罵自己一聲該死，火急火燎歸隊！
雖然已經正式升任體工大隊總教頭的韋教練昨天跟我說，怕我辛苦，叫我休息好，可以晚點來！但我居然就認真了！訓練遲到，這可是很忌諱的，倒不是怕韋教多心。也不怕周偉這些新生代反感，而是怕隊裏的老皮子心中不服，從此多生事端，造成新老對抗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訓練一個多鍾頭後，中間休息十分鍾。新老隊員涇渭分明，馬上分出兩個集團，各占半邊，對目相望！一股看不見的硝煙，慢慢升騰在訓練館上空。可以感覺得到其中的火花四射！
東頭這邊柳州二虎周偉，塗誌全加上我，馬上飛猶豫了一下，看我們形單影薄，最後還是強壓下內心對我的不滿，默不作聲的加入！這讓我心中一慰，馬上努力展露笑臉，歡迎他的迴歸！在涉及到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馬上飛還是很有原則的！
西頭霍拉拉一字排開立著八個彪形大漢，全部清一色的老皮子，眼眶裏滿是挑釁，神色玩味的看著我們！
雙方對視良久，忽然從對麵人群裏走出一個身高1.94m左右的老隊員，約莫二十四五歲年紀，身披10號球衣；脖長手長腳長，頭上周圈齊鬢的頭發全部鏟去，隻留頭頂正中一撮，像塊瓦皮幾乎籠蓋半張臉頰。
步履不緊不慢，一搖帶三晃，好似醉酒的大漢，左右踉蹌，好像隨時會跌倒，需要人上前去扶一把；懶懶散散，偏偏又給人一種輕靈飄逸的感覺，步履之間似乎隱隱帶有一種奇妙的節奏！最後穩穩停在球場正中央，懶懶洋洋甩一下頭，露出輕佻的眼神，斜視過來！
對方雖沒有指名道姓，可瞎子也能看得出，他把矛頭直接指向我！
“他是全隊公認的第一高手，位置小前鋒，特點是突破和急停跳投！”塗誌全湊近我的耳邊，小聲提醒道！
第一高手嗎？我喜歡！微微一笑，我拔步而入！在經過馬上飛的身邊時，我分明看見他的嘴唇欲開咻合，稍微停頓了一下，卻始終沒有聽到迴音，最後黯然一歎，轉眼步到球場正中！
“多謝師兄指教！請！”
“哼！”
對方既然托大讓我先開球，當下也不客氣，隨手接過周偉扔來的飛球，開始帶球進攻！
10號馬上屈膝彎腰，一雙細眼精光四射，氣勢驟然一變，變得兇狠淩厲！
也沒有什麽多餘動作，我直愣愣地帶球來到三分線外兩步開外，甚至連側身保護球的動作都沒有，門戶大開！*裸的輕視之心，更是一覽無遺！
10號眼裏飛快閃過一絲惱怒，臉上戾氣越聚越盛，突然一個弓箭步探出利爪，快若流星的向球抓來！
終於沉不住氣了嗎？真是螢火之光也敢來與皓月爭輝！心裏冷哼一聲，我不退反進，沿著他來時的方向猛地一個前躥，避開的快手，身手敏捷有如脫兔，隻眨眼間就穿透他的整個身體，大步流星飛奔籃筐，“呯”的一聲重響，單手把球劈進！
10號一臉愕然迴過頭來陰晴不定的打量我，仿佛心中陡然壓上一塊巨石，連帶著胸膛也起伏不定！
我卻是見多不怪，神態安然的隨手把球扔給他！輪到他進攻！
在我麵前晃出無數道虛影，10號的身體是越轉越快，突地一個浪裏挽花，殘影未歇，新影又生；10號手上一個隱蔽的迴旋，帶動身體整個朝我左側撲去；我隻稍稍後退半步，依舊堵在他的前頭；就在這一退之間，10號啪的一下，猛然刹車，一個並步急停，就想拔起空中！
電光火石之間，一支怪異刁手，有如龍蛇奔走，迅速鑽過他的雙腕之間，五指一張，接著一啄，球不可遏製的滾滾落下，沿著他的腰腹大腿一路滾到我的身前；勾身一把抄起，我直奔三分線外，一個漂亮的180度轉體騰起空中，展臂撥腕，整個過程有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球最後“唰”的一下，應聲入袋，瞬間再下一城！
隨著這一記三分的打進，10號徹底陷入了迷惘，一時驚呆場上，失魂落魄，直如木頭一般，失去了鬥誌！
這時整個球場一片安靜，幾乎掉針可聞，大家心裏不約而同的冒出個念頭，“這還是人嗎？”隨後激靈靈地打個冷顫，寒氣直冒！
“嘀~！” 詭異的靜謐之中，突兀的一聲哨響，仿佛來自九幽之寒，把所有人刺醒，“集~合！”韋教練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球場邊，嘶聲烈吼！
下麵的時間，訓練場上又恢複了一片熱鬧，好似剛剛的對抗從來沒有發生一般！但大家看向我的目光，變得有些敬畏難明！拳頭硬就是老大，這也是籃球界顛簸不破的規矩！不管他的年紀大小，相信通過剛剛的表演，隊裏的老皮子們再也興不起跟我的對抗之心了！
************
訓練結束，迴到宿舍，馬上飛有些悶悶不樂！早上的那一幕一直都盤恆於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太可怕了！曾幾何時這個昔日的鄉巴佬已經達到一個讓他望而生畏的地步了，真的不甘心！想想自己，這一年來，食不甘味，每天起早貪黑，披霜飲露，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爬上他的前頭，把他狠狠地踩在腳下！可惜到頭來又是南柯一夢，自己真的累了！難道他真是什麽天之驕子，天賦異凜？
馬上飛夾著滿腔的憤怒，狠狠的撕裂著自己的胸膛，恨上蒼不公，滾圓的淚珠早已掛滿眼眶，滿含屈辱！這時門口傳來周偉和塗誌全的腳步聲，他趕緊拭去眼角的淚珠，再次迴到這個無情無奈可恨的世界中！老天爺，快去死吧！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罵道！
周偉代他向我告罪一聲，我但笑不語；其實內心早就猜到，他能來，那就是天下奇聞了！我和他恩怨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得清楚的！
飯吃到一半，我們曾經的領隊大人，笑意涔涔遞給我一張存折，上麵記錄著差不多有一年的流水；每月三百元進賬，累計到現在，剛好三千三百元人民幣！
看我一臉迷惑，韋教練出聲解釋道，“這是你的工資本！你去年就是在中國籃協正式掛號的國家級運動員，暫時掛在廣西省體工大隊名下，還有一份合約，待會還要讓你補簽一下！”
如果是在以前，我恐怕會欣然接受，可在北京跟蔣指導的一席話，讓我變得有些敏感。拿著手裏的工資本，顯得猶豫不決！
“季飛啊！這合約其實也沒什麽！主要是注明你是廣西省體委培養的運動員，並附有一些你必須承擔的義務！比如說，像這次舉行的全國籃協杯大賽，你作為廣西省的一份子，是有義務接受省體委的征召的！這種比賽不多，一年最多兩三次！一般性的比賽，我們是不會勞煩你的！嗬嗬！”蔡副主任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那如果以後跟其它賽事有衝突呢？我是打個比方，主任你別介意哈！”
“問得好！劉伯承劉元帥就曾說過，五行不定，輸得幹淨！你即使不問，我也要給你說個清楚明白！”蔡主任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如果是跟國家隊的賽事起衝突，當然是以國家利益為主！如果是跟俱樂部的賽事起衝突，就由雙方協商。看哪邊重要！這也涉及不到你個人，完全是兩邊的主要負責人打嘴戰！這下你滿意了吧？嗬嗬！”
老臉一紅，我還真是個菜鳥！哪裏會懂得裏麵有這麽多東東？當下不再猶豫，提筆就簽！一時皆大歡喜。晚餐最後在友好的氣氛下，盡興而散！
隨著地位的提高，我現在可以單獨享受一個房間！這讓跟我一道打道迴府的周偉和塗誌全羨慕不已！周偉口裏一個勁的說，“狗日的飛子，你現在是牛掰了，鼻孔都朝天出氣滴！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受不了了，改天一定要請我們好好搓一頓！啊！”
“我們是誰跟誰，一頓哪裏夠！得天天請！”塗誌全也來落井下石！
“沒問題！就這樣說定了！”我也是豪氣衝天，所謂兜裏有貨。腰杆挺直；今天又意外得到一筆工資，我是胸脯拍得梆梆響！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吃過早餐後，休息一陣，趕在九點之前。來到訓練館！韋教練帶領一幹廣西省現役球員早就投入訓練中了！我暗罵自己一聲該死，火急火燎歸隊！
雖然已經正式升任體工大隊總教頭的韋教練昨天跟我說，怕我辛苦，叫我休息好，可以晚點來！但我居然就認真了！訓練遲到，這可是很忌諱的，倒不是怕韋教多心。也不怕周偉這些新生代反感，而是怕隊裏的老皮子心中不服，從此多生事端，造成新老對抗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訓練一個多鍾頭後，中間休息十分鍾。新老隊員涇渭分明，馬上分出兩個集團，各占半邊，對目相望！一股看不見的硝煙，慢慢升騰在訓練館上空。可以感覺得到其中的火花四射！
東頭這邊柳州二虎周偉，塗誌全加上我，馬上飛猶豫了一下，看我們形單影薄，最後還是強壓下內心對我的不滿，默不作聲的加入！這讓我心中一慰，馬上努力展露笑臉，歡迎他的迴歸！在涉及到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馬上飛還是很有原則的！
西頭霍拉拉一字排開立著八個彪形大漢，全部清一色的老皮子，眼眶裏滿是挑釁，神色玩味的看著我們！
雙方對視良久，忽然從對麵人群裏走出一個身高1.94m左右的老隊員，約莫二十四五歲年紀，身披10號球衣；脖長手長腳長，頭上周圈齊鬢的頭發全部鏟去，隻留頭頂正中一撮，像塊瓦皮幾乎籠蓋半張臉頰。
步履不緊不慢，一搖帶三晃，好似醉酒的大漢，左右踉蹌，好像隨時會跌倒，需要人上前去扶一把；懶懶散散，偏偏又給人一種輕靈飄逸的感覺，步履之間似乎隱隱帶有一種奇妙的節奏！最後穩穩停在球場正中央，懶懶洋洋甩一下頭，露出輕佻的眼神，斜視過來！
對方雖沒有指名道姓，可瞎子也能看得出，他把矛頭直接指向我！
“他是全隊公認的第一高手，位置小前鋒，特點是突破和急停跳投！”塗誌全湊近我的耳邊，小聲提醒道！
第一高手嗎？我喜歡！微微一笑，我拔步而入！在經過馬上飛的身邊時，我分明看見他的嘴唇欲開咻合，稍微停頓了一下，卻始終沒有聽到迴音，最後黯然一歎，轉眼步到球場正中！
“多謝師兄指教！請！”
“哼！”
對方既然托大讓我先開球，當下也不客氣，隨手接過周偉扔來的飛球，開始帶球進攻！
10號馬上屈膝彎腰，一雙細眼精光四射，氣勢驟然一變，變得兇狠淩厲！
也沒有什麽多餘動作，我直愣愣地帶球來到三分線外兩步開外，甚至連側身保護球的動作都沒有，門戶大開！*裸的輕視之心，更是一覽無遺！
10號眼裏飛快閃過一絲惱怒，臉上戾氣越聚越盛，突然一個弓箭步探出利爪，快若流星的向球抓來！
終於沉不住氣了嗎？真是螢火之光也敢來與皓月爭輝！心裏冷哼一聲，我不退反進，沿著他來時的方向猛地一個前躥，避開的快手，身手敏捷有如脫兔，隻眨眼間就穿透他的整個身體，大步流星飛奔籃筐，“呯”的一聲重響，單手把球劈進！
10號一臉愕然迴過頭來陰晴不定的打量我，仿佛心中陡然壓上一塊巨石，連帶著胸膛也起伏不定！
我卻是見多不怪，神態安然的隨手把球扔給他！輪到他進攻！
在我麵前晃出無數道虛影，10號的身體是越轉越快，突地一個浪裏挽花，殘影未歇，新影又生；10號手上一個隱蔽的迴旋，帶動身體整個朝我左側撲去；我隻稍稍後退半步，依舊堵在他的前頭；就在這一退之間，10號啪的一下，猛然刹車，一個並步急停，就想拔起空中！
電光火石之間，一支怪異刁手，有如龍蛇奔走，迅速鑽過他的雙腕之間，五指一張，接著一啄，球不可遏製的滾滾落下，沿著他的腰腹大腿一路滾到我的身前；勾身一把抄起，我直奔三分線外，一個漂亮的180度轉體騰起空中，展臂撥腕，整個過程有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球最後“唰”的一下，應聲入袋，瞬間再下一城！
隨著這一記三分的打進，10號徹底陷入了迷惘，一時驚呆場上，失魂落魄，直如木頭一般，失去了鬥誌！
這時整個球場一片安靜，幾乎掉針可聞，大家心裏不約而同的冒出個念頭，“這還是人嗎？”隨後激靈靈地打個冷顫，寒氣直冒！
“嘀~！” 詭異的靜謐之中，突兀的一聲哨響，仿佛來自九幽之寒，把所有人刺醒，“集~合！”韋教練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球場邊，嘶聲烈吼！
下麵的時間，訓練場上又恢複了一片熱鬧，好似剛剛的對抗從來沒有發生一般！但大家看向我的目光，變得有些敬畏難明！拳頭硬就是老大，這也是籃球界顛簸不破的規矩！不管他的年紀大小，相信通過剛剛的表演，隊裏的老皮子們再也興不起跟我的對抗之心了！
************
訓練結束，迴到宿舍，馬上飛有些悶悶不樂！早上的那一幕一直都盤恆於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太可怕了！曾幾何時這個昔日的鄉巴佬已經達到一個讓他望而生畏的地步了，真的不甘心！想想自己，這一年來，食不甘味，每天起早貪黑，披霜飲露，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爬上他的前頭，把他狠狠地踩在腳下！可惜到頭來又是南柯一夢，自己真的累了！難道他真是什麽天之驕子，天賦異凜？
馬上飛夾著滿腔的憤怒，狠狠的撕裂著自己的胸膛，恨上蒼不公，滾圓的淚珠早已掛滿眼眶，滿含屈辱！這時門口傳來周偉和塗誌全的腳步聲，他趕緊拭去眼角的淚珠，再次迴到這個無情無奈可恨的世界中！老天爺，快去死吧！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