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晴輕一點兒都不想理她,轉身就想走。


    可李璿特地過來一趟,又哪裏肯這麽輕易讓她走。


    李璿看著雲晴輕的背影,慢悠悠的開口,“雲小姐,你真的一點兒都不想知道,寧少將這幾年裏,身邊發生過些什麽事情嗎?”


    話一出口,如她所願的,雲晴輕停下了腳步。


    雲晴輕再怎麽說,都隻是個剛踏出校門的小姑娘而已。


    年紀輕輕,很多心思都無法老練的隱藏起來。


    聽李璿這麽一說,身體立即很誠實的做出了反應。


    就算心裏明白自己對寧紀臣來說不重要,她也是很想知道的,想知道過去那幾年了,寧紀臣在做什麽,身邊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那麽久都不去找她。


    可對李璿,雲晴輕始終抱著一絲警惕。


    她沒有那麽蠢,跟李璿走。


    雲晴輕沉默片刻,走到李璿右邊的一張單人沙發坐下,“說吧。”


    李璿心知這是雲晴輕最大的讓步了,沒有再說什麽,盯著雲晴輕打量了一會兒,輕笑著開口,“看到雲小姐安然無恙迴來了,我就放心了。”


    雲晴輕狠狠的擰了下眉頭,“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隻是想過來提醒雲小姐一聲,千萬不要在自己一個人孤身在外了,萬一又被那個人抓去,未必就會像這次這麽幸運了。”


    李璿說到這裏,頓了一頓,麵露猶豫,斟酌著開口,“你可能不知道,葉雲那個人心狠偏執,因為他妻子的死和寧少將有些關係,所以一看到寧紀臣身旁有親密些的女人,就會想方設法的抓迴去……”


    說到這裏,李璿麵露悲戚,聲音裏也帶了絲哽咽,“兩年前,我的姐姐就是因為和寧少將在一起,被葉雲知道了,葉雲將我姐姐抓去,讓她沾染上那種東西,然後再把她放迴來……我姐姐在戒毒途中,熬不過去……自殺了。”


    “你姐姐……”雲晴輕麵色微微泛白,放在膝蓋上的手,手指不自覺的屈起。


    李璿嗯了聲,點了點頭,抬手揩掉眼角的淚,“我姐姐和寧少將是同學,他們關係一直很要好,當年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抱歉,我不該說這些。”


    李璿像是突然發現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一臉歉意的看向雲晴輕。


    明知道不該相信這個女人的話,可雲晴輕還是在意了。


    兩年前她和他已經在一起了,她不相信他還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


    可是,如果沒有那麽點兒不清不楚,葉雲又怎麽會抓那個女人。


    雲晴輕咽下滿嘴的苦澀,冷冷的迴望著李璿,“李少校說完了嗎?”


    李璿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異色,若無其事的站起身,“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想在離開之前,提醒雲小姐警惕些而已。我不想再有人像我姐姐一樣……”


    後麵的話李璿沒有說完,雲晴輕也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


    雲晴輕連句多謝都懶得跟她說,隨意擺了擺手,起身朝電梯的方向走。


    李璿靜站了片刻,也離開了。


    ……


    晚上寧紀臣迴來時,雲晴輕已經睡下了。


    怕吵到雲晴輕,他的動作放得很輕,進衛生間裏洗了個戰鬥澡,帶著一身的疲憊,在雲晴輕身側躺下,將她攬入懷中。


    這個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雲晴輕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被什麽人抱住。


    那熟悉的體溫,和熟悉的氣息,雲晴輕自然而然的就知道是寧紀臣迴來了。


    她很想問他,有關久信的消息了嗎,找到人了嗎,他和李璿的姐姐是怎麽一迴事,可她真的太困太困了,困得腦子暈乎乎的,眼皮連睜都睜不開。


    算了,還是明天再問吧。她想。


    可是第二天,雲晴輕醒來時,卻看不到寧紀臣的身影了。


    見他早出晚歸,雲晴輕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是還沒找到人了。


    吃完早餐迴來,雲晴輕接到了雲首長打來的電話。


    怕老人家聽出異樣,雲晴輕一直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好說歹說安撫了雲首長。


    雲首長這些天也在忙,沒有特地去關注寧紀臣這邊的事情,所以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見雲晴輕無恙,話鋒一轉,“我聽說你父親生病了,你什麽時候迴來就去看一看他吧,他對不起你母親,但對你和聽一還是很不錯的。”


    以往每次提起父親,雲晴輕就會炸毛。


    這一次,雲晴輕異常的平和,沉默了半響,不輕不重的應了聲。


    電話那頭的雲首長見雲晴輕答應了,驚訝的同時,鬆了口氣,掛電話前,沒忘叮囑,“你外婆很擔心你,你自己小心些,不想呆了就迴來,知道嗎。”


    雲晴輕紅著眼眶,嗯了聲,故意用不耐煩的語氣說:“知道了知道了。”


    “還有,前幾天關家那小子的父母往你外婆那打電話了。你說你,自己混賬就算了,帶著別人家的孩子做什麽。”雲首長的聲音聽起來很憤怒,“你給我好好看好那小子了,迴頭給關家還迴去,他們關家的人煩死了。”


    雲晴輕不敢說關久信被抓走的事情,胡亂的應了聲,迅速掛斷了電話。


    幾乎是在聽筒裏傳來“嘟”聲的那刻,雲晴輕捂著嘴巴哭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可眼淚就是不聽使喚,心裏也像是有什麽東西堵著一樣,似乎非要大哭一場才能讓她更好受些。


    早知道這麽難過,她一定不會跟寧紀臣過來這一趟。


    這樣的話,她就不會知道那麽多不該知道的事情,關久信也不會出事。


    可能是因為近日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心裏堵著的事情也越來也多,雲晴輕這一哭,就哭得有些停不下來了。


    雲晴輕趴在床上,不知道哭了多久,哭著哭著,居然暈了過去。


    再醒來,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


    雲晴輕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單手撐著身子坐起身。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突然很慌,慌得渾身發冷。


    雲晴輕不願深思,蒼白著臉,甩了甩腦袋,似乎這樣就能把那種感覺甩開。


    靜坐了一會兒,雲晴輕起身下床,上了個洗手間,出了門。


    和昨天一樣,她在酒店附近找了家飯店,填飽肚子。


    從飯店裏出來,立即迴酒店。


    迴去的路上,她腦海中不斷的迴響著剛才在飯店裏無意間聽到的對話。


    具體內容她記不太清了,隱隱約約的,記得幾個詞。


    爆炸,死人,屍體,警察……


    雲晴輕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到酒店的,剛踏進房門就落入了一方熟悉的懷抱。


    她愣愣的抬起頭,便見寧紀臣也正低頭看著她,目光複雜難懂。


    不知道為什麽,今晚房間裏的燈光,似乎格外的清冷安靜。


    莫名的,雲晴輕的心咯噔了一下,有絲絲的涼意湧上心頭,“你……”


    “抱歉。”寧紀臣突然說,低沉的聲音裏像是壓抑著什麽。


    雲晴輕擰了擰眉,她不明白,寧紀臣為什麽要和她道歉。


    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不明白也好,不要明白。


    想著,她努力的扯了扯唇角,扯出一抹比僵硬的笑,“沒關係,慢慢找,找迴來就好了,關久信傻人有傻福,應該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你能……”


    雲晴輕語無倫次的說著,寧紀臣抱著她的雙臂收緊,緊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還想開口,他卻突然說,“晴輕,抱歉。”


    誰需要他的道歉了,好端端的,道什麽歉呢,把人找迴來就好了啊。


    “你今晚怎麽了,怎麽總是道歉,我記得你上次和我道歉還是我大一那年時候的事情了,你不敲門就開門,還把我看光了,我要是不說你你都不會改……”


    雲晴輕眼底噙著淚,笑吟吟的語無倫次的說著其他無關的話。


    她用盡一切辦法,極力逃避心底的那個可能性。


    可現實就是現實,哪裏是閉上眼睛捂緊耳朵就能逃避得掉的。


    當雲晴輕去到警察局,看到那具橫陳在地上,被白布蓋住的人體時,她的腦子嗡嗡作響,渾身的血液停滯了片刻後,悉數湧上腦中,視線內腥紅一片。


    再後來發生的事情,她不太記得了。


    她依稀記得她像發了瘋一樣,掙脫開寧紀臣的禁錮,衝到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體麵前大哭了一場,不管旁人怎麽拉,她就是不肯從那具屍體旁離開。


    她還記得她哭著衝寧紀臣發了一頓火,罵他吼他質問他說,“你答應過我把他帶迴來的,你就是這麽把他帶迴來的?!”


    後來她還說,她後悔認識他,後悔喜歡他,後悔跟他來這一趟。


    她知道她發泄得有些無理取鬧,她心裏清楚錯不全在寧紀臣,可她還能怎麽辦,外公還讓她把關久信還給關家呢,可她還不迴去了啊,怎麽辦才好。


    明明,前幾天關久信才說過,他會長命百歲的。


    他還說迴去後,他要給她發展下線,給她找一群小弟。


    說好不管她去哪裏他都會跟著她的,怎麽突然之間,他就不在了呢。


    他不在了,她唯一的一個小弟沒有了。


    以後她隻剩自己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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