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每個黃昏和夜裏,我都會提著一個紅色的燈籠站在門前的小巷裏,默默地等待他。

    我焦灼地期望著有那麽一天,能再看見他對我親切地微笑,然後說,嵐兒,我會永遠保護在你身邊。

    可是,這樣的情景卻很久都沒出現過,直到十年後的那一個落雪的黃昏。

    那一次,我看到他因我站在雪地裏而著急的神情的那一刻, 我知道,我的心裏是多麽的甜蜜。

    畢竟十年過去了,他還在擔心著我,畢竟在最後我還是等到他了。

    本來每次從雪地迴去後,我都是先給自己用“治療術”的,可是那次我卻沒有。我就那樣溫順地看著他匆忙地尋找驅寒的藥品和熱毛巾,看著他著急又憂心的眼神,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臉上的微笑是顯得多麽的幸福和滿足。

    -----嵐兒

    離開了紫雲觀,我們就來到了無淚城的皇宮。

    無淚城的皇宮坐落在無淚城最北的郊區,皇宮的東殿有一個紅若流丹的飛閣,名曰雲湮宮。

    幻雪兒就在雲湮宮的黃金寶座上坐著,聽了護衛的通報,就立刻從寶座上站了起來,踏著鮮紅的地毯高昂地走出宮門來迎接我們。

    我最終還是再一次地看見了我的小師妹,幻雪兒。

    幻雪兒和嵐兒一樣,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翹鼻子,不同的是幻雪兒的臉小了點,不過卻也胖嘟嘟的可愛。

    幻雪兒就那樣身著一套雪白的玄心法袍,引領著一群人,站在了我和秋辰的麵前。

    師叔曾經說過,操縱法術需要心境進入玄妙之境才能更上一層樓,玄心法袍乃是取冰心玄玉所造,能讓人在更快的時間控製好心神,提高法術的威力。

    這件玄心法袍就是師叔在他一百五十歲時,在幽幻平原打裂石魔所得,當幻雪兒離開紫雲觀時,師叔就把那件玄心法袍送給了她。

    幻雪兒一看見我和秋辰,就立刻感激得像見了自己親人似的。

    她說,師兄,你終於來了。

    我見本來幻雪兒是要擁抱我的,但是她看了我身邊的嵐兒一眼,還是止住了,隻是拉著我的手,微笑著說,師兄,這就是我家,你終於還是來了。

    我不禁想起,在我二十五歲的時候,拿了師父的信就去北天域找師叔,枝雀。

    走進紫雲觀後,第一眼我看見的是,像嵐兒一般大的一個小女孩正在被她的一群師兄弟調笑,雖然當時我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叫幻雪兒。

    當時我靜靜地聽著。

    有人說,小師妹,你的劍法也太差了,不知道師父怎麽想的,會收你做徒弟。也有的說,看你連劍都拿不穩,不如迴家找老媽吃奶去吧,大點了再來練劍,哈哈。 也有的說,要不你做我老婆吧,我將就將就就教你兩招,包管你出去了不會被人欺負,哇哈哈。

    在我聽到這裏的時候,實在忍不住,就出手了。

    遊魂劍法,迅若幽靈,隨風而動,一時千裏。

    飄逸如流星劃過夜空,翩然若落絮隨風而舞。

    那群家夥僅是感覺眼前一花,便又看見了依然背著小劍的我站在了他們的眼前,望著他們。

    剛才第一個說話的人又說話了,你是誰,給老子滾遠點,別他媽的多管閑事。 第二個人說,剛才你也聽到了老子們有多厲害,識相的趕緊滾遠點。他見我滿懷敵意地瞪了他一眼後,不禁退了一步,又說,我們老大可不是好惹的。

    我感覺很好笑,想,紫雲觀竟還有這麽賴皮的人,自己孬也就罷了,還輕易地就把責難推到第三個人的身上。

    我還是沒說話,靜靜地看著第三個人的動作。

    當我見他竟是要拔劍的時候,不覺在嘴角露出個輕蔑的微笑。

    我相信,隻要是師父傳授的劍法,那就是無敵的,何況前邊的是個無名的小混混。

    第三個人的劍還沒拔出來,就被一個從遠處施施然走來的人斷喝住了。

    那個人就是枝雀唯一的親傳門生,他們的師兄,秋辰。

    秋辰說,不能對大師兄無理!然後向我鞠躬,很有禮貌地代他們道歉。

    當時不僅是我暈了,那幾個人更暈,他們從來沒見過我,卻還要稱唿我為師兄,這讓他們怎麽接受。

    第三個人說,他是我們師兄!?他憑什麽本事做我們師兄?

    秋辰說,憑他手中你們每個人的一根紅長發。

    謎底揭破了,我就把手抬了起來,要在瞬間割斷三個人的頭發本非易事,況且還是取其中的一根,但同時我又不得不佩服秋辰的眼力是多麽的好,剛來的一瞬間竟然已經把我觀察地仔仔細細了,要知道那些頭發本來是在我的袖子裏隱藏著的,不仔細觀察是根本發現不了的。

    那三個人本來還想狡辯地說,誰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把自己頭發弄到手裏蒙人的啊。但當他們意識到我的頭發竟是黑色的後,不禁吃了一驚,等他們如夢出醒後,不禁一個個滿口叫著,大師兄好。

    我看了他們一眼後,便微笑著望向了靜立在一旁的幻雪兒。

    幻雪兒雖然遇到這種事情,但卻顯得一點都不著慌不驚訝,隻是淡淡得向我點一下頭,說,謝謝師兄。

    後來的日子裏,我一旦有時間了,就去找幻雪兒傳授她“遊魂劍法”。因為她說,她不想總是被人嘲笑,她想要我教她劍法,不知道她這個願望能不能實現。

    慢慢地,我了解了,原來幻雪兒一直有個難以實現的願望,那就是救出她母親一直所深愛著的那個人,也就是她印象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父親,玄琦。

    她就是為了她的母親,才來學劍的。

    幻雪兒是一個法師,呢喃中召喚天地的力量。對法杖的使用很嫻熟,對劍卻是顯得很生疏,所以才招來那次師兄們的調笑。

    法師的攻擊力很高,但是吟唱咒語時卻需要好長時間,對於一般的小怪卻也無所謂,但對於要消滅的大首領無常,吟唱時間過長的話,很可能搭了性命都不能救出玄琦。不過魔法係裏也有瞬間發出的技能,隻是威力小的很。

    所以幻雪兒的母後,姬,就讓幻雪兒來找玄琦的師兄枝雀學劍,希望憑幻雪兒的資質能從劍法中領悟出杖法的瞬發技能,“仙力之雷”。

    幻雪兒就這樣一天天地跟著師叔學劍,有時間了來找我討教劍法的精髓。

    終於有那麽一天,在我把“幻影劍法”教會她的那一刻,她終於領悟了仙力之雷的魂在哪裏。

    那一天,她擁抱著我說,她要走了,她的母親,姬,讓她迴去,不知道在哪天我們才會再相見。

    我輕輕的推開她,然後笑一笑,說,等我有時間了就去找你玩。

    她苦澀地笑了一下,說,那好,我家就在無淚城的北郊。

    當時我想著,北郊不就是皇城嘛,怎麽小師妹家會在那裏?就在我正要發問時,我卻看見了已經轉身離開的小師妹,和她那聳聳雙肩的背影。

    雲湮宮最裏麵的殿台上有一個黃金鑄成的雙龍寶座,寶座的後麵是一個黃金色的屏風。屏風上蛟龍起舞,很有一種淩駕於萬物之上的感覺。

    屏風的兩側分別是兩個出入口,前方是兩排金柱,金柱支撐著整個大殿。金柱的中間,地上鋪著的是鮮紅色的地毯。地毯的盡頭就是我們剛走進來的朱紅色的大門口。

    等小師妹把我們迎進去後,就笑著給我們介紹她的哥哥,冰火。

    冰火蒼白的麵龐,高傲的眼神,身穿一套紫色幻魔服,右手拿著一跟尺長的明器法杖,仙尊。

    冰火沒有說話,我們隻好聽小師妹介紹那個戰士,淩浪。

    淩浪身著青綠相間的黑麟鎧,右手裏倒提一把飛龍槍,黝黑的麵龐,一雙劍眉下是一對大而圓睜的環眼。一看就像公主的保鏢。

    淩浪勉強笑了一下,說,其實我們幾個在華山地宮的最底層已經認識了,當時冰火王子也在。

    冰火聽了不禁往淩浪身上瞪了一眼。

    我看得出,冰火其實很高傲。

    小師妹把我們拉去了後堂,流川齋。

    流川齋的前堂是一個大廳,坐落在前院。後堂和前堂隔著一個花園,花園的後麵是供人居住臥室。

    前院和花園的中間有一個八角涼亭,鮮紅的柱子,四角翹起的金黃色琉璃飛簷,精致之中而又不失其堂皇飄逸。

    亭子的中間有一個八仙桌,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當然還有酒。

    小師妹說,給我們接風洗塵,用她們皇宮的“玉露酒”消解我們一路的疲累。

    我知道我們接下來會遇到的將是更危險的遭遇,於是就放開胸懷來先喝酒,以後的事待到以後再說。

    就在我們剛喝完第一大杯的時候,所在的人就都感覺到了涼亭的盡頭有人施施然走來。而坐在東麵的我和秋辰最先看到,來者是個麵帶傾城一笑的絕代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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