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鬱耳邊自動過濾掉了他的話,並不作答,許堯分完茶點,起身詢問道:“能否借廚房一用?”


    “隨便吧。”枳樂像是沒有味覺一樣,每樣菜都嚐了幾口,在嚐到一塊桂花酥時,眼睛猛得睜大,又低頭看了兩眼手中糕點。


    楚從瑆一語道破,“你現在是不是覺著,這才是人吃的東西?”


    枳樂沒應答,但眼神中充滿讚同。


    衛清風簡直被打擊得自信全無,撇著嘴埋頭苦吃自己做的菜肴。


    許堯燒上了一壺水,枳樂隨口道:“你做什麽?要喝水嗎?”


    “不是,沏茶。”許堯說完,不光下意識看向洛恆,後者溫柔一笑,並不言語。


    她心慌地握著茶壺把柄,眉頭逐漸蹙起。


    到了半夜,楚從瑆一行人早早就等在了千年銀杏樹上,他們平穩立於樹梢上,微風吹過,樹上晃動,可身形卻穩穩當當。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們以為今晚許堯不會再來時,一個單薄的身形出現在風響穀大門口。


    聞人忠在樹下佇立,同樣,許堯離去後的房間內,裝睡的洛恆起身攏了攏衣裳,仿佛在漆黑中看到緩慢而湧動著的巨大落寞感,他內心最恐懼的念頭冒了上來。


    “許小姐終於有一日會離開我的。”


    他曾以為那會是死別,萬萬沒想到是生離。


    銀杏樹下,許堯來後,聞人忠第一句話便是“抱歉”。


    “我白日裏無法現身,讓你久等了。”


    話音剛落,許堯的胳膊穿過他軀體,茫然抬頭。


    “我已經死了。”


    “我不是讓你逃的嗎!”許堯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麽,眼尾染上一抹琥珀色,在清幽月光下,她臉上的楚楚可憐感尤甚,像極了那夜宴會結束,聞人語的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問,而聞人忠一出去,便瞧見了她側眼斜睨自己。


    宴會上,名不經傳的阿九一舞動驚鴻,實打實堵住了那些使臣的挑刺,可一結束,聞人語就發現了不對,趕來逼問。


    “哥,哥!先把刀放下,別傷著阿九。”聞人忠撲了過去,但他哪可能是國師的對手,被他一腳踹開,怒道:“什麽關頭了你還在這裏執迷不悟!”


    “阿忠!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滿月圖的真跡一直放在你寢宮,當年被人偷盜出去後早就追迴來了!這女子來曆不明,行跡可疑,皇帝還要裝聾作啞到什麽時候才肯罷休?”


    聞人忠當場被揭穿後,神情自若,像是早就料到聞人語會這樣說,他擺了擺手,兩側侍衛直衝了過去,奪下了聞人語手中的刀,並且壓製住他。


    國師一臉震驚,看了看阿九,又看了看自己的弟弟。


    聞人忠鎮定解釋道:“哥,有話好說,朕不可能因為一個女子與你反目結怨,但朕的母妃當年就是因為被傳出禍國妖妃的流言,這才被大臣聯合上書,一杯獨酒沒了性命。”


    他不想叫往事重演,衝阿九招了招手,“過來,今日你做得很好,想要什麽賞賜?”


    聞人語一雙眉毛擰緊,聞人忠道:“她要真的是宮外來的刺客,有太多機會能了結了朕。”


    “皇帝,你可想清楚了!她的宮外有人,不可能心甘情願待在你身側的。”


    聞人語大聲提醒。


    聞人忠麵色一僵,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帶著阿九離開了。


    迴去後,他搬來一張曆史悠久的古琴,上麵雕花斑駁,琴弦像是剛換過,還算嶄新。


    “朕礙於身份,許多事情都不能隨心意,就好比今日你起舞時,朕也想為你伴奏,與你琴瑟和鳴,共佇一番佳話。”


    他隨手撥弄幾根琴弦試音,憧憬期待的眼神落在阿九身上,“你呢?”


    阿九放在往常,一定會不吭不響地拒絕他,可今日,她看著眼前男子,良久沉默過後,點了點頭。


    皇帝鍾情,後位空懸,在一切都看似要順理成章時,阿九失蹤了。


    聞人忠的第一念頭定是她逃出了宮,尋找那位情郎,霎時間萬念俱灰,頹靡不振,聞人語看到弟弟這副模樣定然心疼,入宮與他談了多次心後,總算叫這位年輕的皇帝專心朝政,一時間,北邑關於“阿九”的猜測滿天飛。


    過了足足一年功夫,都沒有再露麵。


    聞人忠人前巋然不動,像是沒受到什麽影響,可隻有聞人語知道,每夜阿九寢宮中傳來兩人別離前的最後一曲,那都是他在黯然傷神。


    聞人忠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將來禦醫卻什麽也查看不出來,最後隻能以心病告終。


    阿九是突然消失的,也是突然出現的。


    她身著一襲粗布衣出現在宮門口時,正在被侍衛驅趕,即便報出名號也不會被相信。


    侍衛正哈哈笑道:“胡說,你要是什麽皇帝心愛的寵妃,我就是國師他,他……”


    “他什麽?”


    背後傳來冷冷聲音,侍衛一時間三魂七魄俱離體,嚇得跪倒在地,抖如篩糠。


    聞人語鋒利的目光從阿九身上掃過,威脅道:“你要是敢對我弟弟做出什麽不利之事,我敢保證,你絕對會生生世世難以安息。”


    嘴上說的夠狠,可一番猶豫後,還是將阿九帶去見了聞人忠。


    朝堂上冷峻帝王在看到她時,似乎想要發火,遷怒言語還沒說出來,眼睛已經紅了。


    “其實你哥在很早之前就開始懷疑我了,那次風響穀我安撫踏雪時,他一語猜中我的身份,還有,跳完舞,基本上就確定了。”


    許堯深吸一口氣,她再開口時抑製住顫抖不止的聲線,道:“還有那日在宮門口,單獨碰上他之後,我以為我死定了,但是沒有,他知道卻裝作不清楚。”


    “因為他說,”聞人忠幹澀接話道:“朕這一生許多事情都是被強塞進懷裏的,得到的毫不費力且並不喜歡,隻有你,是我終其一生都不會厭倦的存在。”


    許堯仰起臉來,“但已經過去了,不是麽?”


    泄露出聞人語和聞人忠行蹤,在他們去風響穀圍獵的那一日,全部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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