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鬱身形瞬間出現在地牢中,他慌張失措,進門時甚至被門檻絆了一跤,卻還是來不及。


    刀落。


    楚從瑆額頭出現傷口,隨即,又絲毫不手軟的在左臉劃開血痕,緊接著……


    “你瘋了嗎!”


    “咣當。”


    匕首掉落在地,楚從瑆手腕死死被他捏住,眼前的人滿麵慌張,眼白也慢慢爬上血絲,容鬱語氣兇惡道:“再敢做這樣的事,信不信本尊……”


    楚從瑆仰頭接話道:“你要殺了我嗎?”


    “現在就行啊。”她步步逼近,決絕且不留絲毫餘地,“讓我再在你麵前死一次,你就樂意了是嗎?”


    楚從瑆語氣衝撞,也略微失態,尚在生氣自己與容鬱這麽多年的交情不值得他親口詢問自己,而是從旁人口中知曉後便要做到這麽絕情的一步。


    “嘶——”


    電流穿過身體,細微一股便叫楚從瑆倒抽口涼氣。


    係統提示道:“宿主不可泄露身份。”


    她不能承認自己是李鳴姝,否則便是違規行為。


    “容鬱。”


    麵前男子垂目,眼中疼惜快吞沒理智,他抬手想幫她擦臉,卻終究不忍碰觸傷口。


    “師尊……”


    容鬱瞳仁偶然間覆蓋上眼白,他定在原地,楚從瑆知道他的心魔又開始肆虐了,趁機跑出去,外麵結界黑霧缺了個口,她逃跑過程也算是順利。


    衛清風早等在外麵,指了條路給她,“我調開了巡邏的人,出了魔族炎嬰宮,你就能隨意施展靈力,不受限製也不會驚動其餘人了。”


    他沒注意看楚從瑆的臉,還自顧自調侃道:“這麽快就出來了,看來楚仙師功夫了得……啊!你的臉怎麽迴事?”


    “七星穀有去腐生肌的藥,不會留疤的。”


    楚從瑆衝他一抱拳,“如果事情敗露,容鬱要打死你的話,我一定迴來救你。”


    “你就不能說點好話嗎?”衛清風念叨一句,看見楚從瑆還不走,忽然想起來道:“殿下心魔一犯,會平靜一兩個時辰,而且每次都功力大漲,不算是壞事。”


    “我又沒問你。”


    “但你的表情也明顯是想知道。”


    兩人互懟一句,也不用道別。默契轉身離去,就快出炎嬰宮時,楚從瑆看到一個略有熟悉的身影。


    那人好像也想逃跑,腳步匆匆,可惜快到宮門口時,被兩個低等的小魔女攔住,她又放慢腳步,轉了個圈,往出口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輕聲唱了起來。


    “青霄細語夜沉沉,姹紫嫣紅遍滿春,人生長恨不相逢,願我與君歲相見,可歎……”


    “可歎春短秋日長,蟬飛葉落君不歸,楓紅雪白天永藍,身影獨獨剪西燭。”


    楚從瑆隨口接了下去,她曾與渺渺共情過,自然親眼看到白翊耐著心教她這些話。


    這曾是修真界第一位統領者,得天下失所愛,悲慟孤寂下,在歸隱前所做。


    很快,正派許多人都禁了這種詞曲,楚從瑆曾在藏書閣的禁曲錄上偷瞥到過。


    當時她還奇怪問了柳川。


    “一不是淫言穢語,二不是反噬禁術,為何要封禁此曲,不準它流傳於世呢?”


    柳川當時淡淡迴複道:“生怕修仙之人聽了這種驚世駭俗的醜聞後,一個個都醉心風月,不肯好好修煉。”


    “醜聞?”


    “他們那樣認為的。”柳川口氣也明顯不認同,否則也不會同她解釋,他道:“就將其比作凡塵人間,一個要統領江山的皇帝不勤政愛民,卻因為寵妃死去為其殉情,多沒風骨氣度啊,因小失大,得不償失。”


    “師尊以為呢?”


    楚從瑆反問。


    對方搖頭不語,轉身到門口時,才想起來叫她把書本歸放迴去,並提醒道:“不要學他。”


    現在想來,白翊隻說心胸氣度就不知高出了白質多少倍,他肯在私底下交教種人人嫌棄的東西,就表明他和那些追求正確的庸俗之輩還是有所不同。


    “喂!你從哪來的,跟著她瘋言瘋語亂叫喚什麽?”


    一位低等魔女訓斥了句,渺渺眼睫微顫,略帶疑惑地看了楚從瑆一眼,然後咧嘴哈哈傻笑起來。


    不得不說,她演得很是逼真,那傻乎乎一笑,差點都將楚從瑆給瞞了過去。


    魔女催促她道:“有傷快去治,別頂著這張醜臉,一旦衝撞了主子有你好受的。”


    然後轉頭推渺渺,“快些走,傻子,不是告訴過你不準到這附近晃悠嗎?”


    “是啊,要是真跑丟了,殿下不得殺了我們。”


    渺渺聽見身後叨叨的魔女忽然閉了嘴,她還在一蹦一跳著裝瘋賣傻,猶豫著要不要悄悄迴頭看一眼。


    “走嗎?”


    楚從瑆道:“她們暈死過去,跟我離開此地。”


    渺渺尚懷警惕,故意裝作聽不懂。


    楚從瑆接著道:“我是七星穀柳川弟子,楚從瑆,晚輩在此見過。”


    難平劍仙這陣子的名聲過於響亮,渺渺想不知道也難,迴頭衝到她身旁,拉住楚從瑆的手往外跑。


    “走。”


    出了炎嬰宮地段,楚從瑆有時間給臉上抹了膏藥,滿臉褐黃的往前走著。


    半路上,差點把一位姑娘給嚇撅過去。


    蘇扶驚魂未定扶著樹幹,還好她先認出來了渺渺,這才強吊著一口氣沒暈過去。


    “白姑娘!找到人了!”


    她喊了一嗓子,然後跟逗小孩一樣拿出糖果,對渺渺道:“跟姐姐走好不好?你身邊這個人是誰呀?”


    “魔族的家夥沒一個好東西,別聽他們的話,跟姐姐走在,姐姐給你糖吃。”


    蘇扶滿臉堆笑地逗著她,臉都快酸了渺渺還沒什麽反應,楚從瑆終於看不下去,幽幽道:“幾日不見,你改做拐子了?”


    蘇扶一聽聲音就辨別出來,剛要樂出聲,注意到楚從瑆藥膏下的傷,表情僵住,又聯係到她是從魔族出來的,頃刻間麵若金紙。


    “容鬱對你做了什麽?”


    “沒事吧?都傷到了哪裏?”


    蘇扶急得淚水盈眶,罵咧道:“我寫了那麽多……”


    楚從瑆看到過原文,為了增加男主病嬌值和爽度,“楚從瑆”遭受了許多強製,可謂是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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