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建立虛空大陣需要多少神料,你盡快列出一張清單,交給墨圖,本座會立即給你送來。”墨蛟族長道。


    血鯊族長沒有意見。


    葉旭道:“每一處空間的薄弱程度都有不同,因此建立虛空大陣需要測量空間節點。這段時間,我會親自測量,然後來估算需要多少神金。”


    墨蛟族長和血鯊族長略一思索便答應下來,兩人分別吩咐墨圖和白袍老者,道:“你們留在葉旭小友身邊,不分晝夜的保護好他。如有差錯,族規處置。”


    “尊令。”


    兩人凜聲道。


    兩位族長滿意的點頭,化虹離去。


    “今日我一連破陣,心力耗損厲害,明日再去測量空間節點。”葉旭留下一句話,帶著一行人離去,隻留下兩老頭。


    “公子,這兩老頭分明是留下來監視我們的,你為何不推脫?”摩羅神王不解。


    海心月、巧素心等人亦是疑惑。


    兩尊造化境高手日夜監視,稍有不慎,他們便可能粉身碎骨。


    “即便兩族族長不將他們留下,我也會開口留下他們。”葉旭唇角微翹,露出一抹譏嘲,“陣法高手?”


    “嗬,他們也配?”


    兩族族長讓墨圖與白袍老者參與空間大陣的原因,不外乎是兩人的陣法大師身份,有二人在,葉旭幾乎不可能做手腳。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葉旭破解白袍老者的乾坤圖和墨圖的三十三重虛空根本沒有盡力,他隻是將兩族族長想看到的東西展現給他們。


    因此,葉旭將兩人留下,也是要讓兩族族長放下心來。


    雲嫦心有戚戚,她可是一直不滿葉旭,認為他口若懸河,驕狂自傲,但見識到葉旭連破兩尊造化境陣法師的陣法後,她才知道葉旭是何等的厲害。


    現在的她,甚至比海心月都要相信葉旭。


    “測量空間節點,用不用我幫忙?”雲嫦主動開口道。


    “你?”葉旭淡笑一聲,道:“你除了造化境修為,對空間之道有多少了解?”


    雲嫦神色慍怒,“好心當成驢肝肺!堂堂大男人,難道就如此小氣?”


    “你要記住,有時候,麵子是自己湊上來丟的。”葉旭冷冷道:“想要找迴麵子,哪來的那麽容易?”


    “葉公子,不管怎麽說,我們現在也是盟友。”海心月嗔怒道。


    雲嫦的姿態已經放得很低,縱然是她麵對瀚海宮和太素宮都從未如此低聲下氣,但葉旭未免太過小氣。


    葉旭懶得與她計較,他對摩羅道:“我閉關的時候,不要放任何人進來。”


    葉旭轉身步入房間。


    雲嫦氣得俏臉發白,但她細想一下,卻隻能苦笑。


    房中,葉旭跏趺而坐。


    輪迴神器懸浮在識海上,巨大的天輪上布滿一個個凹槽,一道道不同的力量凝聚成天珠,落入其中。


    葉旭將一道道符文力量整理出來,放入其中。


    每一顆天珠,都蘊藏著一道至理,拿出去能掀起腥風血雨。


    在葉旭的觀想下,天輪徐徐轉動,但運轉緩慢。


    上一世,他並未觸碰到輪迴之道,但對輪迴一道,也有一套自己的理念。


    輪迴,代表著周而複始,起源與寂滅皆在其中,甚至是時空都逃不過輪迴,凡塵俗子,諸天更是如滄海一粟,在苦海中輪迴,永無休止。


    掌控輪迴,才能超脫塵世。


    “所謂苦海,所謂彼岸,都隻是一場輪迴,根本就不存在。”葉旭的思路越來越清晰,“我一直都想要以輪迴之道統禦萬法,但似乎忘了一點。”


    這一刻,他想到李若愚。


    這一世,最讓他驚豔的人唯有李若愚。


    以凡俗之軀,生生開辟出一條煉體之路,甚至漸漸地形成體係,價值還在龍象天功之上。


    他一直堅持的本我,也是葉旭一直堅持的東西。


    輪迴之道,隻是超脫的手段,但本我,才是葉旭的道。


    忘了道,一心追逐法,如同舍本逐末,沒有一顆亙古不滅的道心,再強的大道,也發揮不出應有的力量。


    “道隻是工具,我才是真實。”


    葉旭的目光漸漸地明熠,他搖頭一笑,“萬物皆可為師,我自恃自高一籌,我也是另一個墨圖。”


    “李若愚,我該怎麽感謝你……”


    轟隆!


    就在葉旭的聲音消散時,天輪轟然崩滅,無數天珠如星辰隕滅,化作碎片,仿佛是天傾一般,葉旭的識海如若是末世。


    滅世般的氣息從識海湧入肉身,葉旭的一身修為在刹那間便化為烏有,他的五髒六腑受到劇烈的衝擊。


    修為破滅,恐怖的力量席卷葉旭的肉身,如果不是他煉成龍象靈體,肉身之強遠勝他人,也絕扛不住衝擊。


    這道氣息驚動了摩羅神王,他的神念傳來,焦急無比,“公子,出什麽事了?”


    “沒事。”


    葉旭聲音堅定,“你守在外麵,不得讓任何人進來。”


    天輪破滅,但葉旭的道心卻無比的堅定,有一種亙古不動的氣息,他如老僧坐定,即使滄海桑田,他也依然不會動。


    他的道心在敗給天子的時候,也隨著三十三天造化至寶一同崩滅,雖然道心破碎,但世間也很難有人能動搖他的道心。


    但是,破碎的終究是破碎的。


    但在此刻,葉旭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道心重聚了,少了上一世有我無敵的鋒芒畢露,更多出一分天地不易的沉穩。


    “一切皆是手段,唯心至誠。”葉旭閉上雙眼,他收斂神念,但心神卻不斷的延伸出去,一念間遨遊天地,神遊宇宙星河。


    他又陷入了悟道的境界。


    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境界。


    不知多久後,葉旭睜開眼睛,他攤開雙手,空無一物,但天地間流淌著的道韻,卻是清晰地倒映在他的心間。


    “修煉本我,至誠於心,這一卷法門,便稱作心經吧。”葉旭沒有催動心法,他意隨心動,天地間湧動的天地靈氣便蜂擁而來。


    轉眼之間,葉旭的修為開始暴增。


    龍象境!


    先天境!


    空冥境!


    幾個唿吸的時間,葉旭的修為又恢複到空冥境圓滿的層次,但磅礴的天地靈氣依然湧來,葉旭念頭一動,穴竅封閉,天地靈氣便無法湧入。


    事到如今,他已經不需要造化泉眼,但他借著凝練元丹的理由進入歸墟,若是讓兩族族長發現他突破到混元境,恐怕會出一點差錯。


    葉旭伸出右手食指,五行之力與陰陽之力顯化,漸漸地凝聚成太極圖,這副太極圖涇渭分明,赫然是烏瀾庭的太極大一統神通。


    他伸出左手食指,也是一幅太極圖,但陰陽交匯,不分彼此,卻是瘋道人的太極之道。


    一心二用,葉旭沒有絲毫吃力的感覺。


    “一切法則,諸般大道,都是我超脫塵世的工具罷了,唯有本我才能證得永恆。”葉旭的念頭無比清晰。


    古往今來,練氣士修法、修神,練氣士鍛體。


    但葉旭似乎走出了一條新的路,他修法、修神、鍛體,最重要的是煉心修心。


    這卷心經,沒有符文,沒有文字,更像是烙印在葉旭的心頭,無比玄妙,他能運轉心經,當他想要提筆將心經記錄下來時,又不知從何書起。


    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奇妙的事情。


    葉旭起身走出房間,摩羅神王候在門外,察覺到葉旭出來,他立即迴頭。


    不知為何,才過去一夜的時間,葉旭的修為沒有絲毫變化,但他給摩羅神王一種極為古怪的感覺。


    就像是外表沒變,但內核卻變了。


    摩羅神王欲言又止,最後咳嗽兩聲,問道:“公子,沒出事吧?”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葉旭淡淡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摩羅神王急忙轉移話題,“公子成功了?”


    “失敗了,也成功了。”


    “……”


    摩羅神王直翻白眼,心頭腹誹不已,他很想問一句,到底是失敗還是成功?不過,葉旭積威深重,摩羅神王也隻能恭維道:“公子不愧是天人之姿,屬下雖是輪迴境界,但公子此言,仍是令屬下捉摸不透。”


    “你拍馬屁的功夫也不錯。”葉旭笑道。


    “都是公子教導有方。”摩羅神王絲毫不覺羞愧,愈發奉承的有力。


    “可惜了。”葉旭忽然蹦出一句話。


    摩羅神王笑容凝固,皺著眉頭。


    “我參悟出來的東西,難以傳揚出去,普天之下,能領會我道之人,恐怕也是鳳毛麟角。”葉旭歎道。


    這一刻的他,真有一種寂寞如雪的落寞之感。


    心經太奇妙,無法傳世,他想要與人交流,也是困難無比。


    摩羅神王忍著怒氣,笑容舒展開來,卻是無比的尷尬。


    “接下來的時間,我會將自己整理出來的東西記錄下來,到時候帶迴黑龍城,交給他們領悟。”葉旭看向摩羅神王,“你雖然資質平平,但多一番見識也無壞處,屆時你代我保管。”


    “公子,你太打擊人了。”


    摩羅神王恨不得一刀劈了葉旭,他好歹是一尊魔族神王,天賦資質超越紫霄大陸九成九的人,在葉旭口中,竟然就變成資質平平,讓他如何能接受。


    但摩羅神王滿腔怒火不敢宣泄,滿腹委屈也隻能在心裏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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