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場雨,嬌弱的桃花落了一地,在清冷的風裏看著可憐兮兮的,隨風搖擺的樹枝卻沒什麽變化,仿佛還是那天她爬上去摘桃花的場景。


    不同的是,樹下沒人接她。


    突然腦海裏一陣金屬相擊的刺耳聲音打斷了阿璃的思緒,“叮~叮~叮~”,猛烈撞擊著阿璃的意識。


    “小y,你怎麽了?”


    “小y!”


    幾秒中之後,撞擊聲消失,可係統一直沒有迴複阿璃,這讓她坐立難安。


    唿叫係統的聲音石沉大海,作為係統的綁定者,按理說她的意識可以在緊急情況下進入係統的,但是,此刻她什麽也做不了。


    襲擊係統的到底是誰,有什麽目的?


    這些問題一直盤旋在阿璃腦中,還要分神擔心向重的安危,她從沒有現在這樣無力孤助過,似無形的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阿璃······”


    不知道多久,意識裏終於傳來係統的聲音,隻是,怎麽會如此虛弱。


    阿璃既欣喜又焦急,“小y,你怎麽樣?剛才是怎麽迴事?”


    好一會兒才再次聽到係統虛弱的聲音,“阿璃別急,我沒事,是遭遇病毒,現在沒事了。不過,我需要休息一下。”


    “對了,攻略人物完成······”


    話未說完,係統徹底陷入了沉默。


    而得知任務完成也並沒有給阿璃帶來喜悅。


    係統的存在像她的另一半,是她的後盾,有它在她就能安心,即便會麵臨任務失敗,但是有係統她就有勇氣重頭再來,可是,現在係統它遇到困難,她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它獨自戰鬥。


    青錦和紅綾站在阿璃身側,看著阿璃眼角的淚痕,兩人擔憂不已。少爺被抓,白水迴老家搬救兵,留她們在滬城人生地不熟的,少奶奶連個密友還沒交上,這會兒想找個人商量對策都沒有。早知道如此,當初如何都不該讓老嬤嬤迴老家。


    青錦勸著阿璃,紅綾在一旁急的跟螞蟻似的團團轉,忽而看見一人,眼鏡倏地亮了。


    大喊:“少奶奶,程少爺來了。”


    程理行色匆匆,未修邊幅的下巴長出了青色的胡茬,阿璃連忙起身,“程理,重哥怎麽樣了?”


    程理走得急,氣息有些不穩,“暫時沒事,向家的勢力雖然不在滬城,但是也是南方一大世家,暫時不會有人動向重。”


    聽了程理的話,阿璃一半的心放迴了肚子裏,可,“暫時”是多久?


    程理知道她蹙起的眉頭是在擔心什麽,又說:“在向家的人趕來之前我會先去打通關係,爭取能把人早點撈出來。


    抓人不過是為了平息遊府裏一片烏煙瘴氣,幾乎沒有錢擺平不了的事情,以向家的實力,救出向重不困難。”


    但若是獅子大開口,可能需要多磨些日子。


    最後一點程理沒有和阿璃講,阿璃對這些彎彎繞繞也不懂,於是鬆了一口氣,由衷的說:“謝謝你,程理。”


    程理抿著嘴巴,定定看著她,“不用跟我說謝,你在家安心待著,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向重出事的,等我的消息。”


    不知道為什麽,以前總覺得程理不著調,此時他卻成了阿璃乃至所有人的主心骨。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堅毅的步伐好似敲擊在大家心頭的鼓聲,鏗鏘有力。


    ***


    滬城監獄裏,因抗約,整個滬城乃至全國都進行了大規模的遊|行示|威和工人罷|工等活動,為鎮壓,政府抓了不少人,滬城的監獄都快裝不下了。不過,盡管如此,向重還是被獨自安排在一間牢房裏,與他有同等待遇的人不少,都是出自大家族,或者家裏有錢的。


    一方麵是背後有家族,各種關係七拐八拐的不好動手,另一方麵是上麵想趁機撈錢啊,多好的一機會,把柄送到手裏,財神爺進家門,不狠狠撈上一筆,更待何時。


    於是,雖然上麵說要嚴懲帶頭的人,但是真正執行命令的壓根半個人都沒有,眼下戰火四起,誰不想撈點錢傍身。


    因此向重不僅在一個牢房舒舒服服的住著,一天三頓飯吃的比牢頭還要好,為嘛呀,當然是怕豬養瘦了賺不到錢啊。


    牢頭得了上麵的吩咐,見有人來見向重,好聲好氣的把人帶進來,當然賞錢也豐厚。


    走過最外麵人滿為患的牢房,哀嚎咒罵聲不絕,到了裏麵,牢頭再打開一道鐵門,外麵的聲音頓時被隔絕了。


    將人帶到,牢頭便走了,嚴明隻有半個小時探視的時間,這也是上麵規定。畢竟即便要吃肉,吃相也不能太難看,總得做個樣子不是。


    向重見到程理並不驚訝,“你來了,坐。”


    他指了指幹淨的床鋪,程理在他對麵坐下。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外麵是什麽情況向重猜的到,對自己的安危他更不擔心,向家不會放任他不管。


    “去看過阿璃了嗎?”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阿璃,她孤身一人在滬城,此時沒個長輩朋友在身邊安慰她,不知道該擔心害怕成什麽樣子。


    程理擱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睫毛輕顫了兩下,忽然抬頭笑的痞痞的,向重忽的心頭一跳,接著便聽他說。


    “向重,你知道為什麽你會被捕嗎?遊|行隻是其一。”程理神秘的笑了一下,“周娥英舉|報你是組|織的人,你也知道當前政|府多麽痛恨組|織,要不是周娥英去舉|報的那個官|員和我家正好有點關係,你現在已經跟連家一樣了。”


    “對了,你還不知道連家吧,周娥英舉火等物資,然後呢,不管有沒有搜集到證據,反正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連家就這麽徹底被拔了。”


    “你想說什麽?”向重神情淡淡。


    程理就知道他會是這副鬼樣子,不過他不在意,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他便有些期待。


    程理兩腿一伸,在床沿上晃蕩,漫不盡心的說:“周娥英舉|報你的事情被我壓下來了,你要是和阿璃登報離婚,那麽這件事將會永遠被埋入塵土裏,周娥英也會永遠閉上嘴巴,你說這個交易是不是很劃算。”


    向重怒目圓睜,極力克製自己才沒有將拳頭砸在程理臉上。


    “朋友|妻不可欺,程理,你是不是太卑鄙了點兒。”


    程理挑了挑眉,笑得很欠揍,“我卑鄙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反正我坑過你那麽多次,也不差這一迴。況且你從一開始就抱著跟阿璃離婚的心思,我這也算是幫你一把了。”


    向重怒極反笑,“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謝就不用了,咱們多少年的交情了是吧。你現在發報離婚,我現在就能把你弄出去,你也好讓家裏放心,我是不是很貼心。”


    向重深吸一口氣,“程理,有多遠你給我滾多遠,這事咱們沒得商量。我不會跟阿璃離婚!”


    “這樣啊,也行,我就放周娥英出來繼續作妖好了,等你頭上被徹底扣上組|織這頂帽子,早晚是個死,我就等著阿璃恢複單身咯。”


    向重冷笑一聲,“周娥英不過是個小卒子,組|織的事情她連一點皮毛都沒有接觸到,我向家怎麽會讓她空口白話誣陷。”他頓了頓,“不過,我知道的可不少,要是一不小心受不住用刑,把你供出來,你這個程家的老來子可要跟著我一起受罪了。”


    “你要跟我來個魚死網破?”


    “是你非要來搶本不屬於你的東西。”


    “那是你不要的,你不珍惜,難道還不許別人去珍惜。”


    “誰說我不珍惜,阿璃是我的妻,我此生唯一的妻!”


    一句話就叫程理像泄了氣的皮球,他疲憊的癱坐在地上,嘴角漾起一抹笑容,似喜,似悲,似苦。


    “向重,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倘若你再讓阿璃受一份委屈,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她從你身邊奪走,決不食言!”


    迎著程理孤狼一般的神情,向重同樣堅決,“我不會給你,給任何人這個機會。”


    程理雙手一抹臉,起身走出去,“周娥英已經被組|織處理了,她去找的那位官|員其實是咱們組|織裏隱藏很久的一條線,剛才嚇你的,可惜沒嚇到。”


    程理聳了聳肩,很瀟灑的動作,但此刻對他來說有千斤重。


    “謝謝你,程理。”向重就事論事,“除了阿璃,別的什麽都可以給你。”


    走出牢門的程理,迴頭苦澀一笑,“除了阿璃,別的我什麽都不要。”


    皮鞋踏在寂靜走廊裏的聲音也敲擊在向重的心上,望著程理的孤寂的背影,久久不語。


    程理離開後,去了另一間牢房看郭揚華。


    郭揚華神色不太好,卻還打起精神來,問,“向重怎麽樣?”


    “他能怎麽樣,舒舒服服的唄。”


    “其他人呢?”


    “打點一下,關兩天就放出來了。上麵沒空管這些學生工人,自個兒裏麵不是爭權奪利就是想盡辦法搜刮銀子,對付小魚小蝦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願意管,沾上就是一身腥。”


    “那就好,都怪我,要不是我說漏嘴,周娥英怎麽會知道活動的內容,還差點害了向重。”


    “你別自責了,也不全怪你,周娥英本來就要報複向重······”想到郭揚華對周娥英的心思,程理忽然住了口,轉而說:“你家裏我會去替你報個平安。”


    “謝謝。”


    郭揚華仿佛蒼老了十歲的麵容,讓程理心生一歎。


    郭揚華是個有些內斂的人,喜歡周娥英,卻因為周娥英對向重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一直沒有說出口,反而處處維護她,就連周娥英走投無路也是郭揚華收留她。可她卻為了一己之私,不顧其他人的安危,差點讓組|織多年在滬城的布置毀於一旦。


    好在郭揚華發現的及時,叫人通風報信,要不然周娥英惹下的禍事當真難以收場。


    麵對仿佛被抽走所有精氣的郭揚華,程理生出一股同病相憐的感覺。


    “放棄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感覺?”


    郭揚華不明白程理為何有此一問,然,腦海裏映出一個溫柔如水的身影,不禁失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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