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開啟某甲的烏龜殼, 70%防盜比例, 防盜時間72小時  蓁蓁每有好奇都跟著大堂兄偷溜出來, 傅達禮往往走了半路才發現小人的身影, 弄得進退不得隻能給蓁蓁買個糖葫蘆,叮囑她可得跟緊了自己。


    蓁蓁的家就在後海,正是從宣武門去往琉璃廠的,這一路她極熟悉,出了宣武門便一路給綺佳指新鮮。


    “您瞧,那家包子鋪可好吃了,還有那兒是南城有名的綢緞莊, 隻不過都做漢人的衣服。那那那,是一家賣文房的,還有那兒,就是酒肆後頭的,那家盡是些畫本子。”


    綺佳雖然曾經與阿瑪出府遊玩過,可南城這在京城八旗高門心中的“犄角旮旯”, 她卻是真未來過。


    “蓁蓁, 你是怎麽都知道的?”綺佳看著上躥下跳的小人兒, 對她進宮前的日子陡生了好奇之心。


    “我……”蓁蓁正猶豫要不要說實話, 眼角一瞥卻見了一家門庭若市的鋪麵自己似乎未曾見過, “不對呀,那兒什麽時候有個這麽熱鬧的鋪子。”


    說著, 蓁蓁就拉著綺佳湊了過去, “誒, 人多,咱們別去了,看看就行,早些迴去吧。”綺佳雖然大開眼界,但終究為私逃出南堂惴惴不安。


    “主子咱們就瞧一眼,一眼!”蓁蓁念叨著就往那兒竄,這家鋪子人來人往卻沒個招牌,蓁蓁自問來琉璃廠多次,憑她的腦子這麽生意興隆的鋪子怎麽可能一點印象都沒?


    她湊上前去,卻落了個沒趣,“啊呀,怎麽就是個醫館啊。”


    綺佳也發現了,這家鋪子內堂皆是『藥』材櫃子,七八個小廝正川流不息地抓『藥』,有個老郎中捏著胡子一臉倨傲地坐在最裏頭,也不與人來人往的病患多言語,皆是手書了方子,讓小廝直接抓『藥』。


    蓁蓁掃了一眼就明白怎麽迴事了,在她心裏太醫院什麽好太醫沒有,這江湖郎中竟然在這裏賣弄本領,當真可笑。


    “哎,一個江湖郎中而已。主子,咱們走吧。”


    “等等,臭丫頭你罵誰呢?”這不言語的老郎中耳朵倒尖,就是抓住了蓁蓁這句話。


    “誰是臭丫頭了!治病救人,懸壺濟世,本是無上德行,可老先生卻不願與病患多言,也不怕開錯『藥』,治壞了人嗎?”


    “蓁蓁,不得無禮。”綺佳止住了蓁蓁,躬身道,“先生慧眼,認出我兩的女兒身。現下小妹無狀,請先生恕罪。”說罷就要走。


    老郎中卻說:“我治我的病,我要治不好他們來求我做什麽。再說,小姑娘不想讓你這位夫人也治治病嗎?”


    胡攪蠻纏!


    蓁蓁擋在綺佳身前爭辯:“醫者看病需得望聞問切,老郎中不過和我們言語了幾句這是胡言『亂』語什麽?再說我們家中有得是德高望重的大夫,不用您費心了。”


    “什麽德高望重的大夫,竟然治不好你家夫人的不孕之症嗎?”


    蓁蓁瞪大了眼睛嗬斥道:“你瞎說!”


    “我瞎不瞎說,你迴去問問那群德高望重的大夫唄。”老郎中嗬嗬一笑,對著綺佳作揖,“我看夫人不是沒有心眼的人,你這妹子脾氣衝,不過卻是宜男相,夫人這病是治不好的,不如趁早抱養一二吧。”


    “你再胡說試試!”


    “蓁蓁!”綺佳拉住蓁蓁指著老郎中的手,沉著向前福了一下,“我是福薄之人,但不做虧心之事,您是名醫,能看病,卻不會看人。且治病救人本是德行,先生如何卻鑽研這些宜男宜女的醃臢手段,不怕汙了一身好本事嗎?”


    老郎中哈哈大笑起來:“老夫這身醃臢本事隻要是京中有個一官半職的,哪怕就是個五品小郎中都喜歡的不得了。夫人高潔歸高潔,可老夫不是啊,沒有這雙好眼,老夫哪來萬貫家財。我是夏蟲不可以語冰,夫人好走,善自珍重。”


    綺佳淡然一笑,拉著蓁蓁就要走,且踏出門時,隻聽老郎中朗聲一句:“那個小姑娘,生了貴子可不要忘記老夫啊。”


    “從沒見過這樣的大夫!”蓁蓁氣得火冒三丈,硬是被綺佳拉了迴來。


    “別去了,乖,隨他去吧。”


    蓁蓁一跺腳,滿麵忿恨,“他竟然詛咒主子!”


    “嗨。”綺佳初得知自己不孕時的絕望早已經退去,如今老郎中揭破,她隻是感慨其人乃神醫,“他說的是實話,可迴宮記得,這個實話誰也不能說,懂了嗎?”


    蓁蓁如晴天霹靂,呆呆望著綺佳,半晌才說:“主子……您……”


    “還記得我輕生那晚嗎?”蓁蓁點頭,“就是那日我剛剛知曉,才痛不欲生。可蒼天有眼啊,讓你來救我。現下這不過是點遺憾罷了,不足為道。”


    蓁蓁淚眼盈盈:“主子,奴才不知道……都是奴才不好無事生非,引您去那個破館子幹什麽。”


    “別哭啊,我沒事。咱們出來夠久了,早些迴去吧。”


    蓁蓁抹抹眼淚,點點頭,引著綺佳往迴走,她路過一家包子鋪時想攪渾黯然的心情,拉拉綺佳:“主子,那家包子好吃,我給您買?”


    “小妹妹,五文錢。”


    “啊呀!”小販一說錢,蓁蓁刷的臉漲得通紅,她和綺佳偷跑出來的哪有什麽錢?更何況,宮裏都是整銀子和金元寶,連碎銀子都少見,更不要說什麽銅板了。


    見她臉漲得如同豬肝,綺佳都笑出了聲,她摘下瓜皮帽中間的帽墜遞給蓁蓁:“喏,去前麵找個當鋪換點碎銀子來。”


    “換什麽換,小顧子,掏錢。”


    兩人一迴頭,皇帝黑著一張臉,杵在他們身後,活活抓了二人一個現行。


    顧問行瑟縮著掏了一塊碎銀給賣包子的小販,連找錢也不要了,捧著三個熱乎的包子諂媚問:“爺,包子包子。”


    “爺吃這東西幹什麽?”皇帝扇子一指,“都賞她,賞她上了天的膽子,去!”


    “爺,不是蓁蓁的錯,都是妾……”


    皇帝怒氣衝衝地橫了綺佳一眼:“你也住嘴,這賬迴去再算。”說罷,就往路口走了。


    蓁蓁和綺佳還是如來時坐了一頂轎子,蓁蓁捧著包子恨恨咬了幾口:“兇!”


    “皇上是諷你,才給你的包子,你倒好,還有心情吃。”


    蓁蓁偎在轎子一腳,大口啃著:“奴才等下肯定要挨罰,不是挨板子,就是罰跪,再差搞不好要去辛者庫當差。”她迴想起剛剛皇帝那張可怕的臉,渾身一哆嗦,趕緊又咬了幾口包子,“奴才還是多吃幾口吧。”


    綺佳捏了捏她的小臉:“有你主子我在呢,怕什麽呀。”


    “皇上不罰我,迴宮了秋華姐姐知道也得罰我。”


    “那別說,你別說,我也不說,她就不知道啊。總不見得皇上去和秋華碎嘴吧?”


    蓁蓁想想很有道理,一個包子啃完,另一個包子啃了幾口她也飽了。“主子,您真不試試?可好吃了。”


    綺佳搖頭,蓁蓁無法,感歎道:“奴才都好些年沒吃到了。”


    “那我吃一點點,給我。”蓁蓁遞到綺佳嘴邊,綺佳輕輕咬了一口,“的確不錯,但也沒那麽念念不忘吧。”


    蓁蓁不服地嘟起嘴:“反正奴才喜歡。”


    說罷南苑已到,皇帝氣衝衝地先下轎子在外道:“下來,蓁蓁先去佛堂跪著,好好想想你今天都幹的什麽事兒!”


    綺佳掀開簾子,急忙下轎,勸道:“皇上,是臣妾不是,請您責罰臣妾。”


    “朕說不罰你了嗎?”皇帝指著綺佳身後的蓁蓁怒罵,“這樣的人留在身邊敗壞你名聲還是帶壞你心思?先讓她跪足五個時辰,之後立刻打發出去!”


    蓁蓁見皇帝發怒了,心裏是真怕了,老老實實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奴才錯了。”


    綺佳怕皇帝罰得重先開口為蓁蓁求情:“皇上,臣妾知道這是大錯,可蓁蓁是臣妾的人,要罰也應該先罰臣妾,宮女趕出宮於包衣是羞辱,求您開恩。”


    綺佳所說切中要害,雖然宮女在宮中伺候都想早早出宮嫁人,但是如若是主子恩典放出是光耀門楣,因笨因錯趕出宮可就連人家都難許了。


    蓁蓁被皇帝一言威嚇住,滿麵煞白,皇帝本來就是怒極之下口不擇言,被綺佳一勸就清醒了,於是退了一步:“那趕出宮就免了,但要跪一晚上不許出來,並且迴宮以後好好把宮規抄個十份。”


    “奴才謝皇上恩典。”


    皇帝居高臨下俯視著蓁蓁油光水滑的辮子和瘦弱的肩膀,哼哼一聲:“謝什麽謝,朕真是被你氣也氣死了,真是神誌不清了,要理你這丫頭。”


    說罷就拂袖而去。


    “皇上您別嚇我們蓁蓁,她還小哪。”


    皇帝上下打量了蓁蓁那嬌小的個子和還看不出曲線的小身板一眼。“之前沒在你這見過,是剛進宮的?”


    齡華一聽卻是嘴快了一句:“迴皇上,蓁蓁過完年就十五了。”


    皇帝一愣。“十五了?怎麽才這麽點個子?”


    皇上這是嫌棄她矮呢,蓁蓁心裏鬱卒極了,這頭垂得下巴都快抵上胸口了。


    綺佳『摸』了『摸』她垂在身後的發辮。“女孩子家生得慢呢,過了十五才長身子也是有的。”


    皇帝靠在暖炕上,微抬著下顎,有些懶懶地問:“你們主子教你的你可都會。”


    皇帝衝綺佳一瞥:“你別開口讓她說,朕替你考考學生。”他又道:“剛剛你們主子問子不語怪力『亂』神如何解。朕當時替你答了,現在朕再來考考你,這該如何解?”


    蓁蓁聽得才敢抬眼瞧了皇帝一眼,隻是一眼就有些愣住了,皇帝約莫二十多,臉微圓,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天子氣。蓁蓁進宮後甚少碰見男子,皇帝又是目光如炬的人,蓁蓁隻覺得皇帝的眼睛又黑又有神,看她一眼就像把她心底都看穿了,她“唰”得一下又把頭低下了,雙手緊張地無處擺放隻能揪緊了衣擺。


    皇帝自然是沒放過她的小動作,卻是起了故意逗她的心思:“朕可問了,綺佳,你的學生似乎答不上啊,朕看不行,朽木不可雕也,還是別費神了。”


    蓁蓁一聽皇帝如此說,卻想她是綺佳的人,心裏縱有一百個一萬個害怕卻不能在此時退縮了,否則就是在皇上跟前丟了綺佳的臉麵。她突然生了勇氣抬起頭看著皇帝脫口而出:“子曰:未知生,焉知死。”


    皇帝一愣,又一下哈哈大笑,對著綺佳道:“好學生,好學生,你可不要辜負了。”


    綺佳淺淺地笑了,臉上卻是多了一抹自豪:“妾沒說錯吧,現在就答得和皇上一樣,假以時日定不比皇上差。”


    “胡說,朕怎麽會比不過一個小丫頭。”


    皇帝瞧著綺佳揶揄他有點氣不過,又迴頭打量了蓁蓁好幾眼,笑說:“讓你主子可給你好好養養,多吃些好的長長身子,別光顧著做老學究,說你十五都沒人信,迴頭出去別人都當朕克扣宮人。”


    又朝齡華道,“你們幾個老人都帶帶她,可別餓著她。”


    齡華一聽不服氣了:“迴皇上,蓁蓁就是長得小,她前幾個月才成人呐。”


    綺佳一楞忙衝齡華微一搖頭,齡華醒覺自己失了規矩,臉一白立刻把嘴一閉,心裏卻暗罵自己還不如蓁蓁沉穩。


    “什麽?”皇帝一下沒聽懂,望了一圈也不見有人接話,隻剩蓁蓁臉漲得通紅,神情又十分尷尬,站在那局促不安。皇帝這才反應過來,半是無奈地對著滿臉通紅的蓁蓁揮了揮手,替她解了圍:“你下去吧。”蓁蓁如逢大赦,趕忙跑出了屋子。


    ·····


    再長的冬終究會慢慢過去,轉眼便是開春,這日是龍抬頭,綺佳坐在翊坤宮正殿的廊下指使幾個貼身宮女換暖簾,又吩咐了小廚房的人如何做龍耳龍子龍牙龍鱗餅。


    齡華卻是『插』了一句嘴:“這龍抬頭的日子要有真龍天子在,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秋華正在旁收拾撤下的暖簾,見齡華多嘴,嗔怪道:“就你話多,迴頭小廚房做的東西都不給你。”


    “奴才早上去陪大公主,大公主本是要去乾清宮給皇上請安,卻說皇上被馬主子請走吃龍耳去了。”


    蓁蓁不覺來到這翊坤宮也有一年了,她如今漸漸褪去了剛來時的生疏青澀,於宮裏的各處也漸漸熟撚起來,綺佳念她本就在大公主處服侍,故而大公主處逢年節的都讓蓁蓁去照應,幾個嬤嬤本就認識蓁蓁,又兼顧著綺佳的麵子,大公主又小正缺玩伴,幾個老嬤嬤哪裏能和她玩到一起?蓁蓁到底還小也還愛玩,一來二去倒和大公主頗為親熱。


    齡華一聽這腦袋就熱了:“呸,就她事多,感情其她宮裏都不會包餃子了?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她的肚子。”


    蓁蓁抬起的臉龐印入綺佳的眼睛,綺佳突然意識到,可能隻有她沒有注意到蓁蓁真的是長大了。這個小丫頭如今個頭甚至比她還高些,略寬大的綠袍子也遮不住婀娜的身材,當年我見猶憐的眼睛依然水靈,峨眉微黛,朱唇輕點,即使在這屆秀女裏相比也是數一數二的。


    “主子!”蓁蓁略訝異地又喚了一聲,綺佳這才神『色』如初地問:“手如何了,上『藥』了嗎?”


    “無事了,顧公公尋了『藥』給我,今早已經看不出什麽痕跡了。”蓁蓁給綺佳係好披風,抬頭卻看見綺佳的額頭上布著密密地細汗,“啊呀,奴才多事了,主子都出汗了哪。”說著想拿出帕子給綺佳擦汗,卻左找右找也沒尋著。


    齡華從袖口裏掏出自己的給綺佳擦了擦,點了點蓁蓁的腦袋:“昨日禦前就犯過糊塗了,今日還不緊著點神,再犯我可不饒你了。”


    齡華又朝綺佳道:“昨日在裏頭就受了驚嚇,半夜的時候又不知道往西邊看見什麽了又嚇了老半天,趕明我帶她去欽安殿好好拜拜。”


    蓁蓁和齡華咕噥了一句什麽,綺佳並沒有聽清,她也並不在意,隻是喃喃自語:“我這都在做什麽呀。”


    而往後,又該如何是好……


    ······


    八月二十二日,未時,上禦太和殿。遣大學士索額圖為正使、持節授公遏必隆之女妃鈕祜祿氏冊寶,立為皇後。同時,上遣尚書吳正治、侍郎額星格等人持節授冊,封李氏為安嬪、王佳氏為敬嬪、董氏為端嬪、馬佳氏為榮嬪、納蘭氏為惠嬪、郭絡羅氏為宜嬪、赫舍裏氏為僖嬪。


    立後大典已過,綺佳人雖已搬入主中宮,翊坤宮中的物件卻並沒有全部搬完。坤寧宮這幾日仍是忙忙碌碌的,不時有太監宮女進出往來。


    音秀攔住一個迎麵而來的宮女弱弱地問了一聲:“這位姐姐……”


    那宮女手上抱了一尊豇豆紅釉洗正要往西暖殿去交差,被音秀攔了自然是有些不快,當下便略扳起臉問:“你是哪個宮的?這裏是皇後主子的坤寧宮,閑雜人等不得閑逛。”


    音秀臉『色』一白,手馬上縮了迴去。“我是鹹福宮敬嬪娘娘身邊的,我是有事來找蓁蓁的。”


    宮女臉『色』緩了緩。“原來是來找蓁姐姐的,她今兒值夜,現下應該在屋裏歇著吧。”


    音秀又問了她的住所,宮女往西邊指了指音秀謝過就去了。那是挨著西暖殿的一片圍房,蓁蓁的屋子就是正中間的那一間,音秀敲了門,屋裏人應了一聲出來開門,一瞧見音秀便驚喜地笑了。


    “秀秀,你怎麽來了,快進屋裏來。”蓁蓁開門拉音秀進屋。


    “知道你和皇後主子搬坤寧宮了我就想著來看看你。”


    蓁蓁是綺佳的左右手,又有答應的宮俸再不用和別人擠了,這屋子就她一個人住。朝南挨著窗是炕,朝北的角落安了一張梨花木的架子床,床邊擺了一隻一人高的紫檀木衣櫃,屋裏還有的就是一張上了黑漆的書桌,桌子上擺了幾本書,另有一疊紙壓在鎮紙下。音秀瞧了一圈轉過身拉著蓁蓁笑了。


    “真像你,才搬來幾天就收拾得這麽妥當了。呀,還有好些書在那兒,你還像從前一樣愛念嗎?”


    音秀又繞了一圈看見繡架上正在繡的繡樣又是看了好一會兒,蓁蓁倒是笑了:“我看這幅繡完了就送你,你不許嫌棄,這可是佟貴妃都稱過好的。”


    “秀秀來,上炕上坐。”蓁蓁又打開炕頭的櫃子拿出一果盤盒來。“主子娘娘遷居新宮時皇上賜了好些糕點果子下來,主子賞了我們很多,這幾個果子味道都好,我再包些糕點給你帶迴去吃。”


    音秀見蓁蓁說話間就挑了幾塊糕點往裏一方白絹帕子裏放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坐坐就走了。”


    “都給你包好了,你就別再同我客氣了。”蓁蓁親親熱熱地挨著她的肩坐下,“我們那麽久沒見了,你難得來瞧我一次,就陪我多坐會兒咱們多聊幾句。”


    她說著說著就笑了,『露』出兩頰的酒窩來。音秀握住她的手眼睛一下就濕潤了。“蓁蓁,跟了皇後主子你如今可算是熬出頭來了。”


    蓁蓁被她這麽一說想起剛入宮時的茫然無措還有被安嬪毒打的事眼眶也是禁不住紅了。“是呢,那些總算都是過去了。”蓁蓁低頭抹了眼淚。“秀秀,你最近好不好?”


    音秀苦笑了笑:“你也是曉得我這主子的脾氣的,前頭晉了嬪得了麵子才好了幾天,這幾日看見了宮裏添的那些新人又不高興了。”


    蓁蓁心裏記著那日貴主子說的此時便把話接了下去。“那安嬪娘娘呢?”


    音秀想了一會兒臉上浮出些猶疑之『色』。“安嬪主子自打生了一場病倒是安靜多了,每日也隻讓人扶著去禦花園裏頭走一圈,餘下就關著門待在自己屋裏。瞧著真像是轉了『性』一般也是奇事一樁了。”


    音秀瞧了瞧蓁蓁抿嘴一笑。“老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今由這安嬪娘娘來看也不全是如此。”


    生了一場病這『性』子就轉了?蓁蓁是不信的,敬嬪那更是不信的。兩人一進宮就住同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敬嬪覺得怕是沒什麽人比自己更清楚安嬪肚子裏有幾根腸子了。生病?轉『性』?哼,也就唬弄唬弄那些傻子吧。


    “音秀,音秀!”


    敬嬪喊了兩嗓子沒喚來音秀,來的是她身邊另一個叫玉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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