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開啟某甲的烏龜殼, 70%防盜比例,防盜時間72小時  蓁蓁見此人身材高裝,胸口又是的猛獸的補子,想來是個武將, 他眉目瞧著頗有些年紀,但神『色』鬱結,又說著南方口音, 怕不是常來覲見的大臣, 因而『迷』路也是常理, 她退了一步, 又問道:“請問大人往哪裏去?”


    “臣蒙皇上恩詔, 帶路的公公說往前便是瀛台, 臣第一迴來,在這假山園子裏一時間有些『迷』了。”


    蓁蓁想近年來皇帝來南苑少, 南苑的太監不得力也不奇怪, 順手替人一指:“大人往南走才是瀛台,剛往西去的確是走錯了。”此人作揖稱謝, 蓁蓁敲他眉『色』鬱結,倒是想起那日挨罵的李煦來:“大人如果鬱鬱, 麵見皇上時也請藏著些吧。”


    此人聽得蓁蓁如此一說, 愣了一下:“姑姑怎知我鬱鬱?”


    “南苑好春光, 來人都能沉浸其中, 連皇上多日朝政煩悶, 也在踏進園子時候能有心讚一句春光, 唯獨大人剛剛行走在這園子中,滿目春草,一眼也沒多看。”


    此人聽此苦笑一聲:“京中春光向來如此,隻是臣所鬱鬱的,是不能舒展的抱負,是揚帆遠航的理想,遠不是春光所能撫慰的。”


    “皇上正為前線戰事煩憂,也是缺人用人之際,如果大人真有雄才,又何愁沒有可以為皇上重用的那日?”


    蓁蓁低身福了福,“奴才多嘴了,大人如若真的親赴前線,這京城的春光怕是好些年看不到了,也請珍惜這眼前的一景一物吧。”


    此人看著蓁蓁點了點頭:“姑姑好心胸,老夫今日受教了,如有來日,定當謝姑姑今日開導。”


    蓁蓁此時才『露』出一點她的頑皮,笑得如和春光融在一起,手指著瀛台的方向道:“大人請吧,前路漫漫,何不從瀛台開始讓皇上青睞哪?”


    ·········


    等此人走遠了不見了,蓁蓁才又往瀛台走去,剛到門口隻見顧問行也在外頭候著,他遠遠瞧見蓁蓁倒先迎了上來。


    “顧公公,我們主子讓我來瞧瞧,如果皇上得空去騎馬了,我好去通報。”


    蓁蓁在翊坤宮伺候大半年,顧問行也知道翊坤宮的主子對這宮女頗為青睞,連帶皇上也對她比尋常人入眼,於是對蓁蓁也是分外客氣和熟絡些:“皇上剛剛詔了施琅大人密談,怕還是要一會兒。你且先去旁邊的圍房坐一會兒,這風口上還有些冷。”


    蓁蓁聽得他說施琅,猜便是剛剛園子裏碰到的那位,她也不意與這人再碰麵,便先去圍房裏歇息會兒。


    這一日皇帝和施琅談了良久,一直到入夜時分,施琅都未從瀛台出來,蓁蓁心想這施琅的滿心抱負應該是有施展的那日了。隻是主子和皇上遛馬的事這麽一鬧倒是耽擱了一天,她見天『色』已晚也不再在瀛台候著,和顧問行打了招唿便迴去伺候綺佳。


    蓁蓁返迴時,綺佳已是用了晚點心,正一個人在書桌前臨字,見蓁蓁這麽晚迴來,也頗為心疼她等了一天,便讓秋華帶蓁蓁去用些吃的。蓁蓁剛用完一碗甜羹,就聽得皇帝身邊的小太監來傳旨讓明日一早前去馬場和皇帝遛馬。


    第二日一早,綺佳就帶著蓁蓁往馬場去,那日說要騎馬,綺佳早早就給蓁蓁準備了一套馬裝,櫻『色』的便袍陪著棗紅『色』的馬靴,蓁蓁穿著仿佛南苑裏的花朵一般。皇帝瞧見了也頗為新鮮,忍不住誇讚道:“到底是你眼光好,看她穿成這樣,倒也有模有樣像個騎手了。”


    說著有太監牽了馬過來,皇帝的兩匹禦馬高大威猛,一黑一白,煞是好看。又有一小太監牽著一匹小馬駒過來,皇帝指了指朝綺佳說:“朕想她應該沒騎過,讓她試試小馬,別迴頭摔了,你心疼半天。”


    綺佳淡淡一笑:“到底是皇上周到。”不待綺佳說完,皇帝已經翻身上馬自個兒往遠處策馬奔去。


    綺佳轉身看著蓁蓁問:“家中騎過馬嗎?”


    蓁蓁看著皇帝飛奔而去的背影略略豔羨地搖了搖頭:“馬都要去西山騎,奴才那時候小,家裏都怕我摔著,說什麽都不讓去。”


    綺佳料想也是,便與蓁蓁細細說了騎馬的幾個要領,接著便讓蓁蓁騎上馬試試,隻一上馬,這馬駒變抖了抖,嚇得蓁蓁立馬抱住了馬脖子,綺佳柔聲寬慰蓁蓁,這馬卻像是知道馬背上的人有多怕多生疏,故意欺負她似得,又原地蹦躂了好幾下,嚇得蓁蓁臉都白了,趕忙要求下地。


    綺佳教了好一會兒也沒辦法讓蓁蓁挺起來跑幾步試試,又一時無法安撫馬駒,也隻得護著蓁蓁下馬。蓁蓁剛下馬就見皇帝已一圈遛完,勒住韁繩俯視著主仆兩:“不是說學嗎?怎麽下馬了?”


    綺佳擋住蓁蓁道:“這馬有些不聽話,她有些驚到了,臣妾讓她先穩一穩。”


    皇帝一下從馬背上跳下來,走到綺佳麵前:“你馬騎得好還不知道,這馬不能怕,越怕越不聽話。”說罷把綺佳身後躲著的蓁蓁拉出來,“不是膽子大說要學嗎?這時候怎麽慫了?”


    “那馬一直在跳,奴才害怕……”


    “你怕什麽?給李煦送『藥』時候朕就看出來了,你才不是那個膽子小的,膽大包天得很!”說著把蓁蓁攔腰一提抱上了馬背。


    “哎!皇上,您這是!”綺佳見蓁蓁這麽驀地一甩上馬驚慌失措的樣子有些急了。


    皇帝一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手往馬駒『臀』上一拍,馬立馬往前跑起來,“你瞧好了!”


    說著皇帝自己又翻身上馬,追著蓁蓁的馬駒跑了過去,蓁蓁一下被皇帝坑了,連馬脖子都抱不住,隻能死死拉著馬鞍子,生怕掉下去。她的馬駒跑得不快,皇帝很快追上她,一張手拉住她的馬韁繩,輕輕一帶,這馬就跑得慢了些。見馬從跑變得慢慢踱步起來,蓁蓁也收住了自己的狼狽樣子,慢慢挺起腰來,皇帝此時又把韁繩往她懷裏一扔,叫到:“自己握好了別鬆手,別死貼著馬鞍子。腿夾著馬肚子,再慢慢跑起來。”


    蓁蓁生怕如之前練字般被皇帝厲聲訓斥,便壯著膽子打起精神來直起腰慢慢按著皇帝的話來試。皇帝騎在一匹墨黑的高頭大馬上如遊龍般繞著她跑來跑去,蓁蓁控不住馬時就趕上前拉一把她的韁繩,就這樣過了一會兒,蓁蓁倒是能鬆弛些身子帶著馬慢跑。


    見她有些『摸』到門道了,皇帝才策馬迴到綺佳這邊,指了指另外一匹白馬道:“你也上馬騎吧,別理她,讓她自個兒練著。”


    綺佳駕輕就熟地上馬,拍了拍馬脖子,又理了理韁繩,才朝皇帝笑道:“臣妾也看出來了,她到底畏懼皇上,臣妾在,三句話還沒說就先哭上了。”


    “畏懼?哼,要是怕能讓她學好就讓她多怕點。你平日裏就是太寵她,學騎馬哪有不摔著的,怕摔一萬年都學不會。”


    綺佳握著馬鞭子的手擋了擋嘴角,眉宇間卻盡是藏不住的笑:“還是皇上會教,嚴師出高徒啊。”


    ·········


    連遛了三日馬,第四日一早,皇帝派顧問行送了兩套民間的普通男裝來,吩咐綺佳和蓁蓁扮成男子一道出門。綺佳猶疑半日,終是被蓁蓁的雀躍之情感染換上了這“大不韙”的男裝。


    主仆二人由顧問行引著至北紅門,皇帝也換了身靛青『色』的長袍,竹扇輕搖,儼然一爽朗清舉的富貴公子。蓁蓁老遠瞧見,就忍不住拉著綺佳耳語:“主子,皇上這樣真像個紈絝。”


    綺佳寵溺地點了點蓁蓁的瓜皮帽:“你呀,皇上說你膽肥,你就開始吃熊心豹子膽妄議萬歲了是不是?”


    蓁蓁咬著唇臉上分明寫著一個大大的“是”字,兼著兩眼撲閃撲閃得,害得綺佳“噗嗤”一聲捂著嘴就笑了出來。而皇帝遠遠就瞧見這主仆兩走得磨磨蹭蹭,不知道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嬉嬉笑笑些什麽,這疑『惑』間就多扇了幾下竹扇,蓁蓁瞧在眼裏,不由聲大了半分與綺佳道:“您看您看,這不是更像了嗎?”


    “像什麽?”皇帝見兩人如此,又沒著沒落地落著這麽一句,滿心皆是疑『惑』。


    綺佳連連擺手,趕緊收起笑容向皇帝請安:“請皇上安,蓁蓁剛和臣妾說笑而已。”


    蓁蓁定力哪有綺佳這般爐火純青,明晃晃地笑意還掛在臉上,被皇帝抓得正著:“小丫頭笑什麽呢,沒個正行?”蓁蓁忙低著頭一陣猛搖,皇帝不知怎麽生出了非要和這丫頭刨根究底地決心,“你要不說實話,立馬迴宮思過,欺瞞朕是多大的罪過你知道嗎?”


    敬嬪假模假式地抓住小宮女的手,憐惜地拿帕子擦她臉上的傷痕。“瞧瞧,這好好一張臉被抓的,瞧這血痕這腫的,這要是走出去被人瞧見了怕是馬上就會傳到太皇太後、皇後那吧?”


    安嬪臉『色』一僵,立馬推開敬嬪衝那小宮女嗬道:“愣這等賞麽,還不快滾下去治你那臭臉,傷好之前不許出來瞎晃!”


    打發完宮人安嬪轉身對敬嬪擺出一張冷臉。“本想留妹妹說幾句話,但我身子不好,剛出去走了會兒就困乏難當,我就不陪了。”


    敬嬪聽到逐客令冷笑了一聲甩手便走。她這一去雖沒讓安嬪討著什麽好,可自己也被安嬪罵了一句野狗,心裏極不痛快。此時聽說音秀迴來了,便讓人把她叫來。


    音秀跟著敬嬪也不是一兩日了,一瞧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氣頭上,跪在地上把頭壓低了道:“不知主子找奴才是何事?”


    敬嬪正慢悠悠地喝茶,聽了噗嗤一笑:“咱們音秀姑姑這話的意思是,如今我找她還必須得有事了,沒事可不能請你這尊佛了啊。”


    這敬嬪和安嬪是兩個路數,安嬪脾氣暴,對身邊的人不是打就是罵。這敬嬪是懂宮裏規矩知好歹的,平時倒不會直接動手,但極愛拿言語羞辱人,就算動手也從不『露』在臉上,盡是在些看不見的陰處。


    音秀心裏委屈卻隻得自己咽下了:“是奴才嘴笨不會說話,主子有什麽吩咐?”


    敬嬪緩緩道:“我哪敢吩咐我們音秀姑姑,姑姑改明兒就要去坤寧宮伺候皇後了,我啊也沒別的什麽想頭,就想著阿,姑姑將來成了坤寧宮的紅人,念著我們這些年的舊情在主子娘娘跟前給我落幾句好話,我以後在宮裏才能安生過日子。”


    宮裏最不能為人容的就是背主另投的事,音秀臉『色』煞白跪倒在敬嬪腳邊哭了起來。“主子,就是給奴才一萬個膽奴才也不敢有那樣的想法,主子折殺奴才了。”


    敬嬪踢開音秀,手裏一杯滾茶盡數潑在她肩上,指著她就罵了起來。“你這人都投到那坤寧宮門上去了還和我撤謊說沒這心思,你當我是傻子隨你糊弄?”


    音秀的肩頭被茶水燙得發疼,她卻不敢捂不敢『揉』,隻趴在敬嬪腳邊的地上哭道:“奴才不敢,奴才隻是去見要好的小姊妹的,何況主子是知道坤寧宮的規矩的,主子娘娘身邊的人都是她自己挑新的來□□,萬不會收別的宮裏過去的。”


    她說的這事大家其實都知道,敬嬪也知道,眼瞧音秀那個要好的蓁蓁不就是嗎?她今日這一場無非就是發泄心裏安嬪招出的邪火再有就是趁機拿捏音秀罷了。


    敬嬪拿食指戳音秀的額頭罵道:“你既知道人家看不上你這貨『色』還『舔』著臉去討好人幹嘛?你萬琉哈氏幾輩子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


    音秀抽噎著肩膀一聳一聳。“主子教訓的是,奴才再不敢了。”


    敬嬪扶了她起來,溫言軟語道:“好了,我這般罵你無非也是一片苦心讓你作個明白人,你一直跟著我我自是不會讓你吃虧的。皇後開恩讓各宮主子挑一個身邊人往後照答應的奉例拿,我身邊挑來想去的,不就隻有你麽。”


    音秀抬起紅腫的眼睛看了敬嬪一眼就又跪下磕起了頭。“奴才謝主子賞。”


    敬嬪滿意地笑著。“快起來吧。”


    音秀縮著肩站了起來,忍痛又沏了一杯新茶端給敬嬪。敬嬪道:“我剛去了安嬪那,哼,她這黃鼠狼的尾巴是要藏不住了。”


    “主子為何這樣說?”


    “她這陣子的安靜都是裝出來給皇上看的。這安嬪說起來還是有幾分姿『色』的,我見她做了個月照君子的香囊,這陣子又往禦花園裏跑得勤快,我估『摸』著她是在候皇上呢。”


    音秀心情十分低落,這會兒卻也隻能陪著應合。“主子英明,安嬪的心思一眼就看透。”


    敬嬪冷冷一笑。“小賤人,想著勾皇上複寵,你想也別想。你這幾天務必給我盯緊安嬪點,知道嘛。”


    “是,奴才曉得。”


    敬嬪轉過臉,見她從頭到脖子都被茶水潑得濕漉漉的便道:“行了,下去收拾收拾吧,這兒不用你了。”


    音秀忙諾諾應了退了出去。她的屋子是配殿裏的一間小屋,她如今也是大宮女,雖不用和人擠,屋子的大小,擺設卻都是不能同蓁蓁比的。關了門她掏出蓁蓁給她包的糕點來,糕點包在帕子裏被茶水汙成一坨爛泥。


    音秀心疼得又落下了眼淚,蓁蓁全挑了好的給她,卻被敬嬪毀的徹底。她默默哭了一會兒才把這些都扔了,打水小心地洗過帕子、微處理了肩頭的燙傷後才收拾睡下,她想著敬嬪交待她做的事在炕上又是一夜無眠。


    ······


    一陣秋雨一陣涼,又一場雨後望著光禿禿的樹丫和地上金燦燦的落葉,走進延禧宮院子的蓁蓁想:冬天是要來了吧。


    延禧宮是惠嬪的寢宮,一如惠嬪清冷的『性』子,延禧宮窩在紫禁城東六宮的角落裏,平素安安靜靜,無風無雨。


    大阿哥保清養在宮外多年,惠嬪沒有子嗣需要忙碌,亦很久不在意聖恩,她漫漫長日大多是在延禧宮裏自己打發過來的。蓁蓁入得延禧宮後殿暖閣時,惠妃正咬著一支湖筆的思索著什麽。


    “請惠主子安。”


    惠嬪從紙筆中抬頭,見是她彎眉一笑:“你怎麽來了?可是皇後有什麽事?”


    蓁蓁遞過手中的棋譜。“主子娘娘吩咐,說您上次提過想看看這本<夢入神機>,主子近日已經看完了,特地讓我給您送來。”


    “啊呀,可真是好。”惠嬪一招手,蓁蓁更近一步遞到惠嬪眼前,惠嬪喜滋滋地拿來翻看了幾頁,嘖嘖稱奇,“你瞧瞧,雙燕爭飛,鸞鳳交鳴,這撰寫棋譜的人真不是個正經人。”


    蓁蓁聽得惠嬪這不正經的打趣,樂得也掩口笑了起來。這惠嬪看著清冷,內裏卻極有意思,平日裏不生事也不大走動的她,按照綺佳的話,是關起延禧宮的門自成一方天地的角『色』。下棋、看書、作詞、臨畫,她多才多藝,也不在乎是否有人欣賞,如有人能共鳴合掌相迎,不能就舉杯送客。


    蓁蓁很喜歡惠嬪恬淡自怡的『性』子,在宮中除了綺佳,她最樂意地就是往延禧宮送東西,順帶瞧眼惠嬪盎然生趣的小日子。


    “你主子最近可還盯著你的功課?是不是又讓你讀那些老夫子,把你往長胡子翰林路上『逼』?”


    蓁蓁連連擺手:“奴才喜歡主子教的那些。”


    惠嬪嘖了一聲:“我可沒編排她不是,你如花似玉的年紀,她不讓你念點春花秋月,幹什麽趕你去鑽四書五經。”


    惠嬪眼珠子滴溜一轉生出了個極好的主意,囑咐自己的貼身宮女玉漱:“你去取家中新送來的詩集,快去。”


    “唐詩宋詞,你主子那兒一摞摞的,你真的要看,一年半載都看不過來。”玉漱將一本抄本遞給惠嬪,惠嬪又遞給蓁蓁道,“你收好,這可是把京中鬧得洛陽紙貴的飲水集。”


    “這……惠主子,奴才收了不妥。”


    惠嬪直搖頭:“有什麽不妥的,我記得你繡過陸遊的詠梅,這裏頭卻有一首:冰肌玉骨天付與,兼付與淒涼也寫梅花。你迴去品一品,迴頭告訴我,怎麽看。”


    蓁蓁靦腆一笑:“那帕子是奴才閑來瞎繡的,讓惠主子惦記,奴才不懂那些,隻是喜歡隻有香如故的意境罷了。”


    “隻有香如故,便是初心不忘,秉『性』不改了。你還小,如今能這樣想,要是十年、二十年都能這般想就好了。”


    惠嬪蘊藉著一絲惆悵,脈脈瞧她:“高情已逐曉雲空,不與梨花同夢。這是蘇軾是詠梅花的詞。我不知你讀過沒有,能不能懂。”


    蓁蓁搖搖頭,細聲說:“奴才淺薄,不曾讀過。乍聽來,似乎是傷情之語。天下但凡有冬日冬雪之地都有淩寒梅花,詩人所思不同,下筆之花也就開得不同,惠主子問我懂不懂,恕奴才直言,如果不是有和詩人相似境遇即使是懂,怕也是隔靴搔癢罷了。”


    惠嬪捂著嘴似乎被蓁蓁逗得止不住樂:“你呀你呀,不愧是你主子娘娘養的古靈精怪。”


    她笑夠了,才坐直恢複了平日的得體矜持:“這抄本你還是拿去,是我送與你的,聽我的,芳華正茂的時候,還是多些春花秋月的爛漫吧。”


    蓁蓁應了,她本來也是活潑好動的『性』子,如何不愛那些俏麗鮮妍的詩詞,自然是對惠嬪千恩萬謝才迴了坤寧宮。


    蓁蓁迴宮時,綺佳的『藥』剛剛煎好,她立馬端了湯『藥』進屋伺候,綺佳自封後大典身子一直都不大爽利,這幾日冷風更是憔悴。太醫來看過說是無大礙,開了些調理身子的苦『藥』。


    今日,綺佳喝了『藥』便睡了,蓁蓁拿了秀架坐在外間的炕上繡花,沒一會兒就見菱兒神『色』慌張地掀了簾子進來,蓁蓁一愣,衝她問:“怎麽啦?”


    菱兒道:“姑姑,皇上來了。”


    她又上下打量了蓁蓁幾眼,笑著對蘇麻喇姑說:“額森家的長得俊,你看這丫頭的模樣是不是隨了她。”


    蘇麻喇姑道:“可不是,那時太皇太後想著把恩和配給他的,他還不樂意,非要討個漂亮媳『婦』。恩和氣得把給他做的靴子都給剪了,迴頭就跟大公主去蒙古了。那混小子說要討漂亮媳『婦』就得掙軍功,後來不就跟著太宗爺去了朝鮮麽。”


    入關前,太宗皇太極手下統共隻有兩黃旗,內裏用的包衣也都是兩黃旗那麽百來號人,直到入關後皇帝才管轄三旗,佐領也大大擴充,選入宮伺候的包衣才多了許多生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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