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秦青謠迴了自己出嫁前的小院子,拿起筆墨紙硯寫了一封張牙舞爪的信,“老公你真好,你一定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想你,麽麽噠!”


    下麵沒有落款,隻有一個撅著嘴要親親的小人,捧著一顆比腦袋還大的愛心桃。


    “吳宇,吳宇你在嗎?”


    吳宇從院子外邊進來,“屬下在呢,王妃有何吩咐?”


    “喏,我給王爺寫了封信,你幫我送給他。”


    “是!”


    吳宇以為王妃有什麽重要的事兒要告知王爺呢,就馬不停蹄的直奔城外校場。


    也不避諱獨孤予身邊的人,直接就把信交到獨孤予手上,“王爺,王妃的信。”


    獨孤予眉頭突突的跳,拿過來就給塞袖子裏了。


    吳宇:您不看嗎?那我迴去怎麽交代?


    “本王收到了,迴去吧。”


    “若是王妃問……”


    “就說我知道了!”


    “是。”


    秦嶽林離得老遠對獨孤予擠眉弄眼的,他家不害臊的小幺兒,這相公上午剛走,下午就送信來,看看武淩王那個匆忙往袖子裏塞的動作真是笑死人了。


    獨孤予覺得,秦家人就沒一個正常的。


    秦嶽林毫不遮掩全無尊卑的眼神,看得他後背毛毛的。


    轉身進了大帳,打開一看……


    他讓吳宇怎麽迴來著?說他知道了……


    那可是秦青謠啊,他為什麽要用正常人的思維迴答她?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她不可能會有什麽正經事兒要通知他,估計又是家裏的花啊草啊立什麽狗屁不通的破規矩之類的。


    但是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秦青謠的神經病程度啊!


    萬幸是他自己躲起來偷摸看的,寫的這個字,這麽醜,要是被別人看去了,秦尚書的臉都連帶著丟光了!


    天氣冷,秦青謠雖然喊著要減肥,但是卻一點不想動,然後又給獨孤予寫了一封信,上麵隻有一副小畫。


    畫著一個珠圓玉潤的胖女娃,跪在地上張著大嘴,哭的慘絕人寰,那個眼淚,就好像兩隻眼都是泉眼似得,嘩嘩流。


    “吳剛,幫我給王爺送給個信!”


    吳剛:吳宇還沒迴來呢,這是發生什麽大事兒了嗎?


    獨孤予打開第二封信的時候,臉皮都忍不住抖了抖,這個小胖子是她自己嗎?哭什麽哭?


    吳剛看著獨孤予拿複雜的表情,感覺這事兒應該不小。


    “王妃在幹什麽?”


    “您出門之後,王妃就迴秦家了。”


    獨孤予蹙眉,迴娘家了?


    他又看了一眼那個大哭的小胖子,到底怎麽了?


    顯然,他對於迴娘家的理解,跟秦青謠不太一樣。


    反正兩家都沒隔幾條街,迴去串個門子多正常,但是獨孤予就覺得,沒什麽事兒的話,嫁出去的女兒是不會迴娘家的。


    多半是對夫家不滿了!


    “秦家人說什麽了?”


    “屬下不知,秦府各位大人都不在,王妃中午是跟秦夫人,和王妃的三位嫂嫂一起吃的飯。”


    嫂子?難道她嫂子說她了?不會吧,她娘不還在呢。


    “王爺您迴信嗎?”


    他迴什麽?根本就不知道秦青謠在說什麽東西!


    他環顧四周,在桌子上拿起一個從盔甲上拆下來的鉚釘扔給吳剛,“拿給她。”


    “是!”


    吳剛出門撓撓頭,這麽個生鏽的鉚釘,王妃拿來幹什麽?


    獨孤予也不知道秦青謠能拿來幹什麽,那些就是沒來得及扔的東西,他就是順手而已……


    吳宇迴家告訴秦青謠,“王爺說他知道了。”


    “嗯?”


    吳剛迴家拿出個生鏽的鉚釘,“王爺讓屬下把這個帶迴來交給王妃?”


    “這是什麽?”


    “王爺戰甲上換下來的舊鉚釘。”


    “戰甲?就是他帶兵打仗穿的鎧甲是嗎?”


    “是的。”


    秦青謠抬頭望天擦了擦口水,“王爺這幾天,都會穿鎧甲嗎?”


    “是的。”


    “哇……”


    吳宇、吳剛:王妃的眼神好危險……


    “校場有沒有可能允許家眷出現的?”


    吳剛,“絕對沒有!”


    “偷偷的?”


    吳宇,“絕對不行!”


    “遠遠……”


    吳剛、吳宇,“絕無可能!”


    秦青謠爆炸了,“那你們為什麽要給我拿迴來個破鉚釘勾引我!”


    吳宇:不是我,我沒有,王妃別瞎說啊!


    吳剛:我覺著王爺可能不太是這個意思……


    “那要不……”


    吳剛,“王妃!屬下肚子疼,能不能申請去看大夫?”


    吳宇,“屬下陪他去!”


    “肚子疼?你吃什麽了?”


    “屬下……可能……來往校場,冷風喝多了!”


    “哦,那你們去吧,把武城和齊陌叫來!”


    “是!”吳剛吳宇頭也不迴腳下生風的跑了。


    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們倆都跑一趟了,輪也輪到武城和齊陌了!


    秦青謠帶著武城和齊陌出門,走在大街上突然迴頭看向齊陌,“我終於想起來你的名字我為什麽好熟悉了。”


    “為……為什麽?”


    “你是不是有個兄弟叫考試?期末考試!哈哈哈哈……”


    秦青謠在前邊捂著肚子笑出了淚花,後邊武城和齊陌二臉懵逼,他沒有叫考試的兄弟啊……


    楊家


    “老太君,我是謠謠啊,我來看你了!”


    “聽到了聽到了,你這丫頭,是不是尋著我們家飯香來的,你楊大哥手底下的小將們昨兒拿來的麅子,剛上桌!”


    “哇,我運氣真好!”


    楊老太君看著秦青謠後邊倆彪形大漢,“你怎麽出門又不帶丫鬟?”


    秦青謠,“嗯?我這不是帶著倆人呢麽?”


    “你……”


    “哎呀,差不多啦,王府裏不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兒的嘛,這倆還是我家相公給我的呢!”


    老太君都被她氣笑了,“給你倆護衛是讓你帶出來顯擺的嘛?”


    秦青謠眯眼伸出四個手指頭,“給了我四個呢!”


    “行行行,你高興就好!”


    跟秦青謠一塊,老太君都多吃半碗飯,從秦青謠進門,那一臉的微笑時不時的哈哈大笑,跟秦青謠動手動腳,一會兒戳腦門一會揪揪臉的,看的楊家大夫人臉比鞋底還黑。


    總感覺秦青謠才是她親孫媳婦,她這個晨昏定省隨身伺候的,就是個外人!


    吃完晚飯,秦青謠拉著老太君去花園消食,又顯擺她老公下朝迴來給她買花,帶她逛街,給她買衣服什麽的,聽得老太君心氣兒那個順暢。


    “哈哈哈,你楊大哥迴來跟我說,予兒去兵部議事,臨走把兵部那院子裏一盆海棠花抱走了,我還以為開玩笑的呢,原來是拿迴家哄媳婦了。”


    “咦?真不是買的啊!”


    他們家老公太會過日子了!


    “你們呀!真的是,往前數兩個月,打死我這把老骨頭,我也不敢想,予兒能變成現如今這幅模樣。”


    “那老太君覺得,王爺如今是好還是不好?”


    “好,當然是好,以前就是塊冰雕的,鐵鑄的,現在終於是有血有肉的人模樣了!”


    老太君拍拍秦青謠的手背,“丫頭你功不可沒!”


    “嘿嘿,那有賞嗎?”


    “你想要什麽賞?”


    “咯咯咯咯咯……您看……”


    秦青謠又害臊又得意又猖狂的捂著嘴笑了半天,才從腰間小口袋裏拿出那一顆生鏽的鉚釘。


    “這是鎧甲上的鉚釘?你哪兒來的?”


    “這是我相公鎧甲上的,今兒他特地命人從校場拿迴來給我!”


    老太君嘴角抽了抽,這就是一個換下來的,生了鏽的舊零件吧,拿這個送媳婦幾個意思?


    “他送你這個幹什麽?”


    秦青謠非常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低下頭,“我覺得吧……他應該是想讓我去看看他穿上鎧甲器宇軒昂、威風凜凜、風華絕代、所向披靡……”


    “停住!”


    一開始還小嬌羞的秦青謠,說著說著就來勁兒了,那個驕傲的下巴都揚到天上了,雙手往前伸著,一副欲上青天攬明月的架勢,有這麽誇自己人的嗎?


    太不要臉了!


    “我說,你確定予兒是這個意思?那校場裏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全是五品以上武將之間的比試,真刀真槍真把式!”


    “就你這小身子骨……”楊老太君捏了捏秦青謠的手臂,“丫頭你是不是長胖了?”


    秦青謠:“……”


    “沒有,我就是穿的厚,這不天冷嘛,嗬嗬……”


    老太君哭笑不得,“總之你不能去。”


    “我也知道啊,所以好為難哦,我家相公如此盛情的邀請了,我卻隻能無情的拒絕!”


    “哎,也不知道會不會打擊他身為一家之主的自尊心,影響以後幸福和諧的夫妻生活……”


    秦青謠一臉沮喪的搖著頭,似乎馬上就要生無可戀了似得。


    老太君真的是,很多年沒被人搞得這麽沒脾氣了。


    她算是知道秦青謠為什麽大晚上的來看她老太婆了。


    當晚,秦青謠睡在了楊家,第二天一早,床前放著一套剛剛好合身的女式戎裝,這種衣服,也就楊家有了!


    “老太君我愛你!”


    楊老太君這身子骨,至少三十年沒穿過鎧甲了,看到那一身依舊保養良好的將軍鎧甲,眼窩熱了半天。


    胡嬤嬤來幫秦青謠梳了頭,當然沒有那些閃亮亮的頭飾什麽的,就是個女兵的打扮。


    簡單、精煉、英姿颯爽!


    秦青謠看到了一聲戰甲的老太君,雙眼直冒星星,“老太君,你好酷哦,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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