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你去哪兒了?怎麽不接我電話?”


    ……


    “小玉,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


    “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


    ……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快迴來好不好?求求你……”


    ……


    “快接電話,我有急事!!!”


    ……


    “寧玉,別鬧了!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


    “寧玉!”


    ……


    “爸媽都在找你,你到底在什麽地方?我去接你迴來……”


    ……


    “我好想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方式懲罰我?我真的好擔心好擔心你。”


    ……


    “你別不要我了……”


    ……


    “我就隻有你了,就當是可憐我好嗎?隻要你能迴到我身邊,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


    “別不要我啊,你到底在哪兒?我該怎麽辦?”


    ……


    接下來又是亂碼,應該是某個時期積壓的信息太多,係統也梳理不了。


    寧玉逐條逐條的翻看,僅是蒼白的文字便能感受到她當時的無助,然而都是很早很早以前發生的事了,他什麽也做不了,他現在也好無助啊,除了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連和身邊人說句話都做不到。


    下一條又是幾個月以後的。


    “我好冷啊,小玉,寒症又犯了,本不該告訴你的,可我真的好冷,白芷就在外麵,我不敢開門,我怕讓別人看見我現在的樣子,肯定很難看……”


    ……


    “得做些什麽轉移注意力,我怕我挺不過來,這樣就真的見不到你了,小玉,陪我聊聊天吧,有你在我會好受許多。”


    ……


    “其實第一次見麵我就想要你了,雖然總做些很失禮的事,但至少你的小缺點讓我感覺到真實,能讓我覺得自己其實是活著的。”


    ……


    “反正你也看不到的對吧,小玉,我旁邊有把刀,希望你不會怪我,疼痛總比孤零零死去要來的真實,我怕自己挺不過來,真的好冷……”


    ……


    “流血了,血是熱的,還好沒凍僵,可是不太疼……”


    “嗚~”寧玉嗚咽出聲,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身軀顫抖。


    到底是要冷到什麽程度才會讓一個人用自殘的方式來緩解自己?


    他甚至覺得那副場景就在自己眼前,一個冷的不停顫抖的女人蜷縮在角落,咬著牙堅持給他發消息,然後用自殘來讓自己清醒。


    可她是不是傻?萬一真死了怎麽辦?到時候他又該怎麽辦?


    傻女人,為什麽總要做些傻事?你那顆心到底是有多渺小啊?你知不知道在我心裏你可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女人,是能讓我甘心變成這個世界小男人的女人。


    別再做那種事了,求求你。


    但寧玉的乞求注定沒有結果,同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阻止不了。


    吧嗒~


    麵具脫落,露出淚流滿麵的雙目,哪怕前世最悲慘的時候他都沒哭過,可現在他忍不住。


    他甚至不覺得自己在哭,隻是在流淚,他幾乎喪失了哭的力氣,隻是猶如絕望的幼獸發出可憐的嗚咽,他的心好痛啊,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塊。


    寧玉顫抖著去觸碰身邊的人,查看她的手臂,上麵滿是醜陋的疤痕,與周圍完好的血肉形成刺目的對比,他不敢再看了,慌亂移開目光。


    之後的留言不再急切,更像是習慣性的留筆。


    “小玉,我很好,不用為我擔心,照顧好自己。”


    ……


    “最近白芷送給我一隻貓,看著很像你,我就收下了,也叫小玉,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對吧。”


    ……


    “它總是小心翼翼,警惕的四處看,但是它不怕我,雖然總要試探幾次才敢同我親近。”


    ……


    “啊,它又隨地大小便,好煩。”


    ……


    “今天白芷過來帶它出去了,又剩我一個人了,我好想你,你會想我嗎?”


    ……


    “我對下屬發脾氣了,她隻是犯了小錯,但我罵她罵的很兇,怎麽辦?我控製不住。”


    ……


    “最近她們好像很怕我,連白芷都小心翼翼的,但是沒關係,還好有小玉在。”


    ……


    “小玉生病了,我發了很大的火……”


    ……


    “小玉病情加重,我也感覺到冷了,但這次輕鬆不少,我好像喜歡上獻血了。”


    ……


    “她們叫我冰王,我覺得挺貼切的,母親承認我了,不過沒見我,我也不是很在乎。”


    ……


    “它不愛叫了,吃的也不多,總是在睡覺,也不理我。”


    ……


    “我覺得它快死了,我不想它死,該怎麽辦?”


    ……


    “外麵下雪了,它把自己縮成了一團,我叫來人……”


    ……


    “我很生氣,它真的死了,可它為什麽會死?我明明照顧的很好,一定是救治它的人犯了錯,我殺了她……”


    ……


    “房間裏沒有貓叫聲了,我睡不著,想你了,怎麽辦?”


    ……


    “我又殺人了,她們好脆弱,就像它一樣。”


    ……


    “白芷又送貓過來了,可它不是小玉,我隻覺得煩。”


    ……


    “它死了,被我擰斷了脖子,再也不能叫了,屍體丟了出去,軟軟的摔在地上……”


    ……


    “還記得雲丹嗎?我見到他了,我覺得他的脖頸很漂亮,很像那隻貓。”


    ……


    “雲丹死了,他向我認錯,向我求饒,拚命掙紮,我很喜歡他當時的樣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喜歡。”


    ……


    “白芷罵我了,她從來不罵我的,我很傷心。”


    ……


    ……


    “我又殺了人……”


    ……


    “原來人死的時候散開的瞳孔那麽漂亮……”


    ……


    ……


    “小玉,我找到你的消息了,等著我,我馬上去見你……”


    ……


    “原來是騙我的,小玉,我好累,也好想你,今天見到涼冥了,她說她是來複仇的,我聽不懂,但覺得她很可憐,就和我一樣,所以我不恨她了,但欺騙讓我很生氣,城市結冰的時候很好看……”


    ……


    “我屠了一座城,好像要打仗了,外麵都在罵我,好煩……”


    短信來到最後,隻剩下三條躺在屏幕上,一條八十年前的:“小玉,你可能真的收不到了,通訊係統毀了,我殺了很多人,多到數不清了,我真的做錯了嗎?你會來阻止我的,對嗎?”


    第二條是二十年前:“小玉,你有妹妹了,我偷偷去看過,是個非常漂亮的小家夥,眼睛和你很像,我不知道怎麽告訴你,就想到這個辦法了,不知道你會不會很高興……”


    最後一條是幾周以前:“小玉,我又要去打仗了,時間過的真快,你還好嗎?我很想你,順便告訴你,念玉已經長大了,很漂亮也很受歡迎,但她不認識我,我偷偷在她小時候去看過她,但她不記得了。


    我總覺得有事要發生,天上的裂縫也越來越大了,你放心,如果星球毀掉的話,我會帶著你的家人們離開的,隻是那樣的話就真的見不到你了。


    不過據說啊,有辦法讓一個人永遠定格在黑洞附近,這次迴來得去查一查,不能讓你找不到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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